97、第九十七章、天界秘辛 ...
-
元晟已然将退路都想好了，只是长生抱着他半晌都未吭声。
不得已，元晟只得又思衬着说些什么话，再来激他一激，趁着他此时心思起伏之际，非得逼着他应承下来。
“元晟，你可知你如此，是在逼我。”身后之人幽幽而道，听得他不由心头一紧。
他自然晓得这是在逼他，但与此同时，这又何曾不是他在逼自己。
然元晟还未想到应对之言，身后之人突然手一用劲，便将他转过了身来。
元晟一惊，下意识想说话，随即被长生堵住了唇舌。
唇舌交缠的那一刻，元晟什么话都忘了，只闻长生的气息，他便觉得自己醉了，抬手紧紧抱住了他。
元晟不晓得自己是如何上得床榻，待回过神来时，长生已然蓄势待发，许是他亦未曾料到原本只是想将人带回去，不想倒是先带上了床榻，初初结合之时两人都不大好受。
直到片刻之后，室内才响起欢愉的浅浅低吟声。
事后，长生抱着元晟，凑到他的耳畔，一边吸吮着他的耳垂，一边喃喃轻语道：“元晟，我答应你。”
元晟在那一刻，长松了口气，微眯着眼勾着唇角浅笑着，感受着他细腻的吻不停的落于劲侧。
两人又耳鬓私磨了个把个时辰，才终于分开。
临走之前，长生拉着他的手，久久没有松开，只是不停的叮嘱着。
“你便在此暂住，我回去再向三清请教，总能想到法子的，若实在无法，便听你的，你替我打理玉枢宫，我永世守着你，如此也好。”
元晟点点头，心道虽说九重天的人都晓得帝君与他亲近，但直接听他们言明的，却唯有天君一人，想来只要天君不说，他们也不算犯了天规，大抵是没关系的。
“你一人在此也要小心，以往石暗总在你四周转悠，你也要特别留意他，风音镜你带着，有事便唤我。”
说话间，长生已从袖中掏出了风音镜塞进了他的手中，反复嘱咐他要特别留意石暗。
这还是元晟头一回觉得，帝君竟然也能这般婆婆妈妈，所幸他只是说了两三遍，总算离开了。
手握着风音镜，看着长生的身影渐渐远去，终至被云层掩去了身形。
长生离开了，他虽满口应承会继续想法子，但在元晟看来，怕是三清也想不出别的好法子吧，否则，那日羽生上神便直言了。
一想到羽生上神，长生离开的翌日清晨，她便现身了，怀里还抱着一株茶树，只是半枯未枯的，看样子是离死不远了。
“羽生上神？”
虽奇怪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转而又想大抵如他们这般高深莫测的神仙，想寻到他的下落，定然是十分简单之事吧。
“你到是挑了个好地方。”羽生说着，旋身看了四周一圈，而后笑眯眯地望着他说着，“还是你懂得享受。”
元晟笑了笑，想着自己还真担不起眼光好这个夸张，说来说去，这个地方还是当初帝君选的。
心里头想着，目光却顺势落于她怀中的茶树上，心头忽地浮过一抹异色，不由挑了挑眉，看向她，启唇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羽生看到他的神情，扯着唇角一笑，垂首看了看怀中之物，落落大方的将手冲着他抬了起来：
“这是小白茶，你见过的。”
元晟呆呆地点了点头。
他方才也想着这会不会便是小白茶的真身，但倘若她的真身都成这副模样了，那小白茶又怎样了。
“想问她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元晟再次点头，心道即便他不问，怕是她最终也会忍不住告诉自己的吧。
“那你可不可以先帮我将它种起来，我不会。”羽生喃喃说道，如一个孩童般，眼眸之中飘忽着一抹无助。
“好。”元晟变出了锄头，领着羽生出了园子，寻了一处好地方，一声不吭地下了锄头。
他想自己应该能种好吧，瞧他在九重天替兰馨上神种的桃树不都活得很好嘛，虽然那些桃树在种之前还挺有精神的，小白茶与它们比不得，不过应该可以吧。
在不确定中，元晟挖好坑，从羽生手里接过了小白茶的真身，还是惚惚乎乎地有些难以相信，那个咋咋呼呼，喜怒都现于脸上的小丫头的真身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将茶树放入坑中，复将山泥推了回去，一举一动都极为慎重。
“要说起小白茶为何会变成这样，那还得从石暗的身份说起。”
正当元晟以为羽生上神要等自己将树种好了，才会替他答疑解惑时，冷不丁的听到她开了口。
“怕是你不晓得吧，石暗虽为魔物，其实却是玉清天尊一手所创的。”
元晟拍土的动作一滞，撇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色的很，不像是说笑，眸子沉了沉，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石暗晓得九重天里很多事，特别是陈年过往之事，那是因着石暗实则是天尊的心魔罢了。原来，他是天尊所创，用来试炼修道之人，只是后来，他有了自个儿的意识罢了。”
羽生看着他放下锄头，又从旁边的山溪中舀了些山水，慢慢浇润了新土。
“那时候，石暗身为魔物，却还是能听从天尊的旨意行事，想那时候，我，还有紫微大帝与长生大帝，咱们几人还做过伴呢。”
说着说着，她悠悠长叹了一声：“唉，可又有谁想得到，现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既然石暗那时听命于天尊，那为何后来又与九重天反目成仇了呢？”
这一点，元晟想不明白，他自头一回遇见石暗开始，他便与九重天一副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样，而听羽生之言，他竟还有这样的来头，当真是让人咋舌。
他即是天尊所创，当初又怎敢与天尊抢兰馨上神？
“石暗为试炼修道之人，远离天界，三清将大权让于老天君后，老天君便怕他在下界生出异心，彼时想召他回九重天，只不过，自由自在惯的人，如何还受得住束缚。”
元晟收起东西，直起腰身怔怔地望着她。
“老天君见他不肯回到天界，不免怀疑他起了异心，三翻四次的试探，更甚至派了天兵想将他押回来，而那时，石暗的身边已聚集了许多魔物，是他们拖着石暗，以至于他与九重天生了嫌隙。”
“自那以后，不知不觉间，天魔便不再往来，而石暗自觉只听从天尊之令，绝计不肯听从天君之命，最后两派各据一方，彻底决裂了。”
听到此处，元晟不由暗自发笑。
原来天魔两派是这般分开的，还真未想到，原本他们还是一伙的，只是老天君未免也太过小心眼了，正如史书中所载的一些帝王般，总是对身旁之人疑心重重的。
如此说来，也怪不得石暗了。
只是，做为神仙与魔君，只因着小小的事情便如此任性的闹脾气，当真好么。
“后来，石暗身边的魔将怀了二心，唆使小仙女做的那些事儿，你都晓得了，之后，神魔大战，石暗也就彻底与天族翻了脸。”
元晟缓缓点了点头，羽生说了这么多话，但他还是未听出这与小白茶变成这般模样有何关联。
“正因着石暗与玉清天尊的关系，每一千年，石暗身上仅存的仙根会与他的魔气相争，此时便是石暗最为危险的时候，他会因此失去理智，而这件事，也只有天尊和我晓得。”
元晟不由多望了她一眼，看来羽生上神的地位当真不同，这么重要的事儿，她居然也知晓，比之帝君他们厉害多了。
“小白茶欢喜石暗，因为石暗一时大发善心救过她，所以这个小丫头就死心眼的欢喜他，整日跟在他屁股后头转悠，却不晓得正巧遇上了石暗的千年之期。”
羽生叹息了一声，抬手轻抚了抚已枯得一片叶儿都不剩的树枝，自责言道：
“也都怪我，竟忘了这桩事儿，未曾提醒她，还纵容她跟在石暗身边，她如何变成这样，是被石暗伤的。只是我想，石暗心中也定然不好受。”
元晟不由想起那日所见的石暗，整个人颓废的丝毫不见往日邪媚张扬之色，想来那时候小白茶已经被他伤了吧。
“如今，我也只能将她种在这里，希望她能再次修成人形吧。”
末了，羽生讪讪地收回了手，沉默地看着它半晌，忽又抬起头来，冲着他笑了笑：“如何，现下你都晓得了吧，这些事儿，九重天里的神仙知道的都为数不多呢。”
元晟却扯着嘴角轻笑一声：“从来不晓得，原来神仙也跟凡人一般，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关系，也难怪上神不爱回去了。”
羽生难得露出讪讪的模样，看着他又笑了笑：“我到是真得羡慕你与长生。”
元晟闻言，怔住了，他本以为她不知道呢，不想原来她也听到消息了，这事间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未曾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她笑了。
“你与长生的事，我都晓得了，所以你才会如此忧心紫微与司命之事吧。”
元晟默默地未曾言语，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听着她继续说道：
“虽说我羡慕你们二人的真情，只是我也告诉，现任天君是决计不会废了老天君立下的这条规矩的，所以，你们若想堂而皇之的相守，只有那一条路可行。”
羽生自打晓得长生与元晟的事后，便已猜到日后局事会如何发展，虽说她离开了九重天甚久，但她觉得自己对紫微同长生的认知是不会错的。
元晟的心颤了颤，羽生的一番话，算是断了他的念头，他本想着也许帝君回去后，求着天尊他们当真能想到他法，然眼下听了此话，他唯一的希望也被打破了。
“是吗，看来帝君回去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了。”元晟唇角挂着失落的浅笑，还要故装着云淡风轻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强求，左右帝君已经答应我，他是不会做紫微大帝一样的选择。”
羽生怔了怔，而后挑眉望着他，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反问他：“是吗？你确定？”
元晟张口欲言，然在听到她的话后，却又怔住了了。
是啊，他确定吗？
帝君虽答应他会再想其他法子，若实在找不到他法，便答应听从他的意见，两人将情意放于心间，只求着能朝夕相见便好。
可眼下被羽生上神这一问，他却当真不敢确定了。
“罢了，这桩事儿我帮不了你们，结局如何只能看你们自己如何化解，旁人无能为力。”羽生说着，再次垂首看了看小白茶，“我先走了。”
说完话，她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留下魂不守舍的元晟仍留于原地。
此时的元晟哪里还顾得了羽生是走是留，所有心思都在想着那个问题。
倘若帝君发现别无他法，那他是否真会如答应他的那样，放弃天雷剔除仙骨的法子，与他只在暗地里谈情说爱。
他蹙着眉头思衬了半天后发现，依着他对帝君的了解，怕是那时他的话，仍是骗他的吧。
那时的自己当真是被帝君的美色迷了心智去，才会觉得帝君会真得答应了自己。
一想到此，元晟便再也等不得，捻诀招来祥云，急急忙忙地回九重天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天界秘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