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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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小圣贤庄这些天有些忙碌，几个小伙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聚在一起闲聊了。
各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碌。
天明最近被张良调教得从脱了缰的野马变成了脱了缰但是没法浪的野马，别说有多郁闷多无聊了，现在，他继续放飞自我。
其他三人虽然不怎么了解，但也从天明有些过度兴奋的神情里看出来了，都是好气又好笑。
天明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开心。
今夜无眠，到屋顶上看星星也不错。
天明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对人的情绪很敏锐，他看向夏芷兰，“芷兰，你半夜睡不着到屋顶上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闻言，另两人都看向她。
这个问题先前叶昭也问过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回答。
少女犹豫了一下，随即坦然地点了头，道：“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方便说吗？”几人露出了洗耳恭听的表情。
“……我在想，我们的后路。”她坦然道，微垂下眼，“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躲避秦国的通缉，待到风声过了，也该离去了。”
是的，他们终究都会分开。
夏芷兰并非此时代任何组织的人，阴差阳错与墨家产生了纠葛只是意外，可是终究，她还会离开的。
她不可能介入他们的恩怨当中去。
还有月儿……她游历的时候，也可以想办法打听消息，游历和寻人并不冲突，不是么？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个世界那么新奇，她总归要去走一走看一看的，如此，才能不枉此行。
想到以后，少女的眼中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闻言，几人愣了一下，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他们都知道，少女是云，不会永远为谁停留，也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住她。
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这个乱世，谁都无法独善其身，就算能有暂时的安逸，但谁也不可能永远地安定下来。特别是对于有志之士来说，让他们安逸，是一种罪过。
他们都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呀。
像是少羽，他身为项氏一族的少主，而项氏乃楚国贵族，身负重任；天明是墨家现任巨子，也背负着很大的责任；而叶昭，与墨家羁绊多年，墨家有难，她显然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虽然理解，他们的情绪还是忍不住有些低落下来。
天明脸上放松的神色变成了淡淡的失落。
小少年低下了头，有些沮丧：“这样啊……”
很快，他又振作起来：“没关系啊！少羽那家伙怎么说的来着，天底下没有不散场的晚饭，时间那么长，总会再见的！”
“而且，我们现在不是还没有分开吗？”
他乐观的说道。
在他看来，小伙伴们只要不是像月儿那样被抓走，已经很好了。
还不知道月儿现在怎么样了……
啊……怎么突然又想起月儿了，心里突然感觉有些难受，他甩甩头，把这些情绪甩掉。
现在，连天明都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什么伤感也被他几句不伦不类的话给冲散了。少羽顿时一脸鄙视地纠正道：“是天下无有不散的筵席！”
叶昭哈哈笑：“天明都会用成语了！不错不错，进步挺大的，真不愧跟三师公学了一段时间的啊！”
她朝小少年竖了一个大拇指。
“那是！”天明顿时骄傲地一仰头。
“得了吧你……”少羽忍不住又斗嘴。
“……”
夏芷兰看着他们，微微展露笑颜。或许她提起这件事是有点扫兴了，但她知道，她的小伙伴们不是会沉浸在无用的小情绪里面的人，他们的心善良又乐观，自立又坚定。
他们的命运或许不太好，但他们的心都告诉他们要坚强。
何况……早点说也好，早点面对，若日后来不及告别，也该心里有所准备了。
又聊了一段时间，他们便下了屋顶，准备各自休息了。
“走咯！”天明一马当先，脸上已经露出了些困倦，他与几人拜别后，便跑回了屋。
夏芷兰和叶昭终究是女子，和他们的宿舍并不在一处，他们偷偷跑来，可不能让人看见。
在离开前，少羽落在后面，欲言又止。
夏芷兰注意到他的目光，问道：“少羽，有什么事吗？”
少年眼神清朗，蓝紫色的眼眸泛着亮光，在黑暗中竟有些烫人，“你以后，要去什么地方？”
夏芷兰道：“除了四处走走……”少女垂下眼睫，神色难辨，“日后大概会去……会稽郡。”
少年惊讶地睁大了眼。
会稽，日后名为绍兴，属浙江省。先秦时代浙江大部属百越，杨越。春秋战国时代分属吴、越，后被楚国所灭，改越地为江东郡。
秦始皇统一中国置会稽郡（郡治五险）辖吴国，越国旧地。
会稽郡，也是楚国旧地。
少年的神色一时复杂难辨，似喜似悲。
他听得出少女言语中笃定的意味。
为什么……非要要去那里？
莫非……她也是楚人么？
少羽一句问话到了唇边，又压了下去。
他知道少女身上有许多秘密，就是不曾说过她的来历，又能怎么样？
他们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有许多话不能够轻易说出。
他突然想起，初次相见时，少女所说的她的来历。
——“千岛湖长歌门”。
他倒是听说过会稽辖下似乎有个地方有一个大湖，上面也有许多小岛，但人迹罕至，从没听说过那里还有什么人住在那里。
不过这世上隐士那么多，先前所猜的少女或许为隐士之后的猜测可能是真的了。
心中万般情绪转换，终究还是定格在了隐秘的欣喜。
为了他们可能是同乡而欣喜。
最终，他道：“那……预祝你一路安稳。”
夏芷兰看着他，微微一笑，“借你吉言。”
少羽不明白少女脸上转瞬即逝的复杂神色是什么，他很快离开了。
再不走，天明可能要嘲笑他动作慢了。
夏芷兰目送他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屋。
一转身，就看到叶昭正靠在门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少女吓了一跳，“昭姐姐，你怎么都没声音的？”
她歪头，疑惑问：“你在笑什么呀？”
叶昭笑着眨了眨眼，心情很好的样子：“就是觉得，很高兴啊。”
夏芷兰疑惑地“嗯？”了一声。
叶昭道：“就是，现在平静的生活啊——没有追杀，平稳度日，日子悠闲自在，真好。”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鸡飞狗跳的生活，夏芷兰理解的点点头。来自藏剑山庄的二小姐笑着摸摸面前小少女的头，发现手感意外的好，“芷兰，日后离开了这里，你要做什么？”
虽然和少羽问的问题相似，但有很多事不方便和少羽说，和叶昭倒是可以说得详细些了。
夏芷兰道：“想要四处走走看看这个时代，民生苦甘，秦皇治下的天下是什么样子，以及……去看看门派诞生的地方。”
她想要亲眼看看，秦始皇统治下的国家，是否真的那么民不聊生。
是不是真的……不能再存于世上。
如果可以，她期望可以向帝王谏言，期望可以不要有那么多的战争。毕竟战争受的痛苦最大的，还是百姓。
长歌门人，须秉修身、齐家之法，解治国、定乱之道，亦要立志扶正世之风，平奸邪之事。
叶昭明白她的想法，揉了揉她的头道：“你想做的话，就去做吧。”
她发自内心的不想要战争。已经在此地生活过十数年的少女十分了解战乱所带来的危害，这多年来的争斗，无数人失去性命，家破人亡，这个时代是野心家的博弈，天下人都变成棋子，叶昭发自内心的厌恶战争。
但是……怎么可能呢？
少女的历史学得还算好。秦朝从统一到灭亡，只有十五年。而后楚汉相争又战乱四年。
若是可以，她比谁都想阻止战乱的发生。
端木蓉昏迷不醒，高月被掳走，墨家巨子身死，或许日后她的义兄也要出事……
一想到这些，她就发自内心的厌恶着。
虽然她所生活的年代人人平等，皇帝只是个象征。可在这个时代，大一统的皇朝却是大势所趋。墨家这样的主张多半要成为利益下的牺牲品，叶昭却不希望，只能想办法解决。这些年，她心中无比矛盾。
直到出现夏芷兰这个变数。
以长歌门的门训，他们必定会想方设法让天下安定，若是秦始皇能够听取谏言，若是最后上位的是扶苏公子而不是胡亥，或许能够阻止战乱吧。
毕竟这不是真的历史，还是有很大的变数的。
夏芷兰不知道叶昭对她有这么大的期望，要是知道了也只能苦笑。
即便长歌门门训如此，每个人心中皆怀有救世济民之意，却并非所有人都才华横溢。更何况夏芷兰不过十二岁，她所接触的多是武功方面的，治国济世之道接触的不多，根本没什么信心。
还好，她并不是一个人。
师父给了她联系的法子，或许日后还能研究出能够随意来去的方法。而有能力能够将师父送来的清虚道长在夏芷兰的心中变得无比神秘和高大，简直就是在世神仙。
（远在纯阳宫的于睿：阿嚏！是谁在想我？）
……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