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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张良匆匆赶到山庄门口,此时他的两个师哥都已经在庄门口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他赶到时,悄无声息地走到两位师兄的身后,好在客人还未下马车,朝大师兄伏念告了声罪,张良和颜路师兄悄悄地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伏念若有所觉瞥过去时,又眼观鼻鼻观心作乖巧状了。

      伏念对他们俩的把戏了然于心,没有计较。

      几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小圣贤庄门口,秦军在旁边严阵以待,一看就知道来的是了不得的人物,而且马车不光看着华丽,制造的也极为精巧。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颤颤巍巍地从马车上走下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穿着奇异的服饰,肤色惨白得有些瘆人,精致的面容上,左眼周围绘着淡紫色火焰形状的花纹,幽紫色的眼睛看着有些冷冽阴翳,而少年脸上的神情也是极其高傲和不驯的。老者一下马车就似是有些站不稳的踉跄了一下,被少年看似不耐却很及时的伸手扶稳。

      虽然这两个老的老、小的小,但在场的几个小圣贤庄的当家却没有敢小看的。

      【……竟然是阴阳家的人。】

      看到这两人的那一刻,张良脸上轻松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昔日的楚国第一贤者,楚南公。还有秦帝国两大护国法师之一——星魂。】

      紧接着,走出来的是一个绿衣女子,手上拿着一个美人面具遮住了面容,看着十分神秘。

      竟然还有个女子?

      看着地位还不低……

      但等到最后的人出现的时候,无论张良的心里有什么心思都按捺了下去,面上变得一派沉稳淡静。

      ——大秦丞相,李斯。

      躲在不远处偷看的盗跖和庖丁两人的面色也凝重起来,呼吸放轻。

      ****

      等将一切都说开了之后,夏芷兰的心态就平和多了,等知道这一切并不是真正的历史,她在平日的时候也不会总是因为对照着自己所知道的知识一脸茫然,而纠结着了。

      (但是还在拿着夏芷兰笔记本纠结着的李白师徒:???)

      和叶昭穿上了儒家弟子的服装,青绿色的外衫,广袖,看着就有几分书卷气息,和天明两人穿的外门弟子的衣服只有些许区别。

      张良给她们安排的身份是仰慕儒家知识而前来学习的姐妹,因为小圣贤庄没有女子,她们都作男子打扮,平日很低调,少与人接触。相当于来蹭课的身份。

      几人换好衣服后,一个照面,突然就扑哧的笑了出来。

      因为平日里除了夏芷兰以外,其他人都习惯穿着短打,现下穿着统一风格的服装,心里就感觉有些微妙。

      天明甩了下袖子,模仿张良的动作朝着几人像模像样地行了个拱手礼,粗声粗气道:“几位,在下这厢有礼了。”

      还没等几人说什么就直起了身体,笑嘻嘻道:“这样穿着,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很有学问的样子。”

      少羽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连衣服都穿错了。”

      “……喂,你不要拆穿我好不好!”天明恼怒。

      两人开始吵吵闹闹。

      夏芷兰:“……”

      叶昭:“……”

      忍笑得很辛苦。

      少羽和天明就像一对冤家,总是会忍不住吵闹,但关系比谁都好,让人看着也觉得十分快乐。

      要是,能永远都这么快乐就好了。

      夏芷兰由衷的期望着。

      前阵子因为墨家发生的变故,天明被赶鸭子上架般的赶到了巨子的位置,因为天明调皮的性格,看着不太靠谱,墨家众人都不是很服从他这个新的巨子,天明很不开心,都很少和少羽打闹嬉戏了。机关城被破,他们被迫逃亡,在那种情况下,每个人的心里都轻松不起来,夏芷兰并不是圆滑的性格,而且那也是墨家内部的事情,她不好插手,只能努力的安慰天明,不让他太低落。

      谁的心情都不好受。

      幸好啊,在盖聂的开导下,天明重新振作起来,也说服了墨家众人。

      小少年在夜色下,流着泪呐喊者一定要实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纯挚的真心,让每个人的心里都在震撼。

      【不管我是不是什么巨子,我都想要把月儿救回来,只因为我就是,想要这么做啊!!】

      这也让所有人对天明的印象有所改变了。

      天明原本是那种调皮跳脱的性格,顽劣到人想要打他,但他赤诚的心,却感动着人们。

      ‘月儿……’

      少女微微垂着眼眸,心里也很难受。

      那日她和少羽好不容易从王道之路跑出来,却发现只有天明孤零零的一人,那如精灵般可爱的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禁地时以为只是短暂的分开,却没想到,再见时却少了一人。

      月儿,你究竟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那日天明所说的,也是她想的。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但高月也是夏芷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遇见的朋友。少羽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但相处毕竟比较少,高月和天明却是和夏芷兰朝夕相处的朋友。

      那样善良而又善解人意的少女,本来就很讨人喜欢啊。

      她们也共同患难过。

      夏芷兰早就把她当作关系很好很好的,挚友了。

      当然,不止是高月,天明、少羽也是很好的朋友。

      几人刚走出门,就看到不远处喧闹起来。

      “哎,怎么突然吵吵嚷嚷的?”

      叶昭奇怪道。

      儒家弟子们都走出了房间,朝着一个方向匆匆跑去。

      少羽摸摸下巴,“他们看起来都很慌张啊。”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都是有人踢馆的节奏啊。”叶昭很有经验地分析:“而且情况对小圣贤庄这方很不妙啊。”

      “哎呀,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天明不耐烦道,一脸兴奋地跟着人群跑了过去。

      其他人无奈,也跟了过去。

      ****

      等到达地点时发现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都是统一儒袍的儒家弟子们,每个人的脸上或苦闷,或紧张,或愤怒,他们都聚集在会客的房门前,看着里面紧张进行的辩论。

      问了问,才知道了情况。

      原来是今天来访的贵客——秦相李斯带来的名家继承人公孙玲珑对小圣贤庄发起的辩合,但名家本来就擅长诡辩之术,一心都在圣贤书上的儒家弟子们又怎么敌得过?

      现下公孙玲珑用一道有名的难题——关于白马非马辩论——让所有人都无可辩驳。

      儒家连输六场,士气低迷,现在看来第七场也落败在即。

      再这样下去,已经没敢有人上去挑战了。

      “简直,用心险恶!”叶昭咬牙切齿地说道。

      夏芷兰皱眉,心情沉重,“在人不擅长的领域给人迎头痛击,给在场的儒家弟子们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尤其是上去比试的那几位兄台,有可能会被打击得一蹶不振……”

      夏芷兰从前就见过,有一个师兄和人比试,却被人在他不擅长的地方狠狠打击住了。原本骄傲肆意的人被重重打击之后,就变得很是低落,差点一蹶不振。

      心灵上的打击,永远要严重的多。

      从此,她就很谨慎地,控制自己不乱说话,以免伤害到别人。

      但这就是辩论啊。

      如果思维不够敏捷,应对不够灵活,就只能是失败的下场。

      一直输一直输的话,只会让人士气大跌。

      台上的女子手拿面具,掩唇娇笑,拉尽了仇恨,然后就能够轻易激起人的怒火,从而失去冷静,这也是辩论的学问吧。

      失去理智的话,很容易就跌进他人陷阱里了。

      反正叶昭和天明都很生气,“啊啊啊好嚣张啊好气人啊!!谁能上去打落那家伙嚣张的气焰啊!啊啊啊好气!!”

      夏芷兰:“……”

      少羽:“……冷静啊冷静。”

      叶昭道:“芷兰,要不你上去打落那家伙的气焰吧!”

      夏芷兰为难:“我若是上去,会不会有些胜之不武?”

      因为关于“白马非马”的话题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在关于‘白马非马’的故事中,公孙龙认为,\"马\" 指的是马的形态,\"白马\"指的是马的颜色,而形态不等于颜色,所以白马不是马 (白马非马)。这句话是对的。

      但‘是’有多种意思,可以表达‘等于’‘属于’的意思,守门官的意思显然就是说‘凡是属于马的都不可以进城’,而公孙龙巧妙地转换概念成‘白马不等于马’,于是白马不是马,就可以进城,把人忽悠住了。这个论证人们都知道它是诡辩,被拉进他的思路中之后,想不到依据来辩驳,但只要保持着理智的清醒,不被绕进去就行了。

      在《墨子·小取》中有这样几句话辩驳:

      “白马,马也;乘白马,乘马也。骊马,马也;乘骊马,乘马也。

      获,人也;爱获,爱人也。臧,人也;爱臧,爱人也。此乃是而然者也。”

      意思是:白马是马;乘白马是乘马。骊马是马;乘骊马是乘马。婢是人;爱婢是爱人。奴是人;爱奴是爱人。这就是\"是而然\"的情况。

      还有:“居于国,则为居国;有一宅于国,而不为有国。桃之实,桃也;棘之实,非棘也。问人之病,问人也;恶人之病,非恶人也。人之鬼,非人也;兄之鬼,兄也。祭人之鬼,非祭人也;祭兄之鬼,乃祭兄也。之马之目盼则为之马盼;之马之目大,而不谓之马大。之牛之毛黄,则谓之中黄;之牛之毛众,而不谓之牛众。一马,马也;二马,马也。马四足者,一马而四足也,非两马而四足也。一马,马也。马或白者,二马而或白也,非一马而或白。此乃一是而一非者也。”

      意思是:居住在国内,就是在国内。有一座房子在国内,不是有整个国家。桃的果实,是桃。棘的果实,不是棘。慰问人的疾病,是慰问人。厌恶人的疾病,不是厌恶人。人的鬼,不是人。哥哥的鬼,是哥哥。祭人的鬼,不是祭人。祭哥哥的鬼,是祭哥哥。这一匹马的眼睛一边小,就称它是眼睛一边小的马;这一匹马的眼睛大,却不能称这一匹马大。这一头牛的毛黄,就称它是一头毛黄的牛;这一头牛的毛多,却不能称这一头牛多。一匹马,是马,两匹马,也是马。马四个蹄子,是说一匹马四个蹄子,不是两匹马四个蹄子。马有的是白色的,是说两匹马中有白色的,并不是一匹马而有的是白色的。这就是一方面对而另一方面错的情况。墨子的这几句话,点破了\"白马非马\"的概念。

      “咦?”少羽惊讶道:“芷兰,你知道怎么破解?”

      夏芷兰:“这不是我自己想的,是前辈的智慧。”她就把《墨子·小取》上面的论证说了一遍。

      “原来可以这样。”少羽眼睛发亮。

      在旁边听的儒家弟子们眼睛都亮的出奇。

      ……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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