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这样的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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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尊尊敬的马尔福少……少爷，您您您……您好！我叫安德烈·卡里，是卡里爵士的大儿子，今……今年九岁，从今天开始，我将作为您的陪读，和……和您一起上课，并负责您的日常生活、社交、出行等一切事物，希望您能满意我……我……我……我这样的，呃……”
九岁的安德烈被管家带到一间装饰堂皇的侧厅，在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后，他的少爷姗姗来迟，看到少爷的那一刻，安德烈脑子一空，之前被人教导的那些注意事项几乎忘了个精光，只是呆愣楞地站在原地，直到管家提醒才大声地喊出上面那一席话，那时候他的腿还是抖的，之后回答少爷的问话也颠三倒四，还以为自己就要被赶走了，没想到竟然被少爷留了下来。
后来，在少爷的要求下，安德烈整整一年都在忙于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能，遇到的人多了，口才就也锻炼起来，不再怯场，也不再有一开始那畏畏缩缩的样子。
那些不好的心思也悄悄冒出了头，又被粉饰成了别的样子。
他其实并不是个多称职的陪读，日常的伺候也不上心，只是大概换人太麻烦，他就这样一直在马尔福庄园留下去了，他也越来越以优雅自得来约束自己，直到今天见到家人，他才清醒过来，他其实不必嘲讽爵士夫人的做派，因为他安德烈骨子里也是这样的人，自私又贪财，只不过这两年的教育让他学会了伪装自己。
夜沉如水，安德烈从梦中惊醒，又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睁眼看着屋顶上模糊的印记，上面纵横交错的都是划痕，看上去伤痕累累。
像他一样。
安德烈在马尔福庄园，挨打是常态。
他刚在庄园生活的那几天，一直是一个年长的男仆带着他，教他认路，教他基本职责，教他该怎样称呼老爷太太和少爷。
能在庄园中长留伺候的人一般都是下面小庄园选上来的，或者是世代伺候马尔福的家仆，他们懂得的规矩和礼仪多如繁星，一开始，各种教条压得安德烈喘不过气来，他努力学习着这一切，慢慢地就学会了如何从一个家庭的长子变成一个少爷的男仆。
第一次和少爷一起上课的时候，那是一堂法语课，授课的是一名布斯巴顿魔法学院的教授，他讲的课安德烈一个词也听不懂，笔记本上记了乱七八糟一堆，各种单词叠摞在一起，连自己都看不清楚。
少爷大概是有点底子，学起来还不是那么困难，甚至有精力嘲讽安德烈的课后作业。
不过法语老师很温柔的，脾气特别好，从来不会因为回答不出问题这种小事惩罚他们。
礼仪老师玛沙就不一定了，马尔福家请来的礼仪老师是个严厉的中年女性，她身材干瘦，长发在脑后团成一个发髻，为人古板又不近人情，上她的课要遵照的规矩也特别多，一不小心就犯错，像是不准东张西望；不准开小差；不准打哈欠不准捂嘴等等等等。
可安德烈和少爷也就才九岁，一直集中精力是很困难的事情，尤其礼仪课又非常无聊，光是待上一会就沉闷的要睡着，怎么可能会一节课四十分钟都集中精力板板正正的坐着听课。
所以就算玛沙夫人在授课前已经严肃告知他们不遵守纪律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安德烈和少爷还是忍不住会犯错。
不过安德烈还是很识时务的，尽管这并不能减少他挨打的次数。
可以说，在玛沙夫人授课的两年内，安德烈只有第一次上课不老实，并当场被揍服。
“解开你的外套，然后站在讲台上，面对黑板，安德烈。”
第一次听到玛沙夫人这样说的时候，安德烈愣了愣，他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这仅仅是第二节课结束，第一节课的时候，他打了个哈欠，而到了第二节课，少爷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直到玛沙夫人用严厉的声音要求安德烈离坐，他才坐起来，用满是兴味的眼神打量着安德烈。
安德烈老老实实地把外套脱下来，只穿着里面一件白色衬衫走到讲台前，他隐约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事情，不再管背后少爷投来的那灼灼的视线，只从眼角的余光中密切注视着玛沙夫人的动作。
她甩了甩自己的魔杖，嘟囔了一句咒语，接着那个手臂长的小棍就开始变形，成了一根光滑坚韧的藤条。
“现在，安德烈，”玛沙夫人亲切地叫着安德烈的教名，但安德烈能感受到的只有她语气中的狠厉，“我要告诉你受罚的规矩，这是第一次，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但这是你应得的，课上举止不端，恭喜你，五鞭。”
接着还没等安德烈反应过来，第一鞭已经裹挟着咻咻的风声狠狠落下，安德烈一下子惨叫出声。
太疼了，玛沙夫人的力道使得藤条整个砸在单薄的脊背上，瞬间的麻木过后就是爆发的痛感，这一下就像直接敲在他的骨头上，安德烈被打得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直接趴在了讲台上。
玛沙老师并没有给他重复规矩，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在安德烈还在快速喘息的时候又狠狠砸下一鞭。
这一鞭正正好好落在上一鞭下面，两次痛感叠加，安德烈甚至感觉自己被生生打成了两段，这时候已经不单单是背上疼了，痛觉一路绵延到了大脑，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所有的念头都只有一个，疼，疼，疼！
“这是第一次，我不要求你报数，但是下一次，你要记住，当然，希望这次之后，你不会再犯错。”玛沙夫人用藤条的一端慢吞吞地在安德烈的脊背上滑动，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安德烈剧烈地哆嗦起来，两条腿也颤颤巍巍的，整个身子都撑在讲桌上，他已经完全提不起任何力气了。
但他还记得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向玛沙夫人求饶，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那细微的声音听在旁人耳朵里只是毫无意义的哭叫。
“啪——”
这才只是第三下，安德烈甚至无暇顾及被少爷看着他这副涕泗横流的样子，只想快点结束这残酷的折磨。
玛沙夫人似乎并无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剩下的两鞭也痛快地打下。
终于结束了，安德烈像条死鱼一样趴倒在讲桌上，似乎要顺着瘫到地上去，但玛沙夫人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少爷第二节课睡觉的错可比他打个哈欠要严重多了。
“下面，德拉科少爷，请到前面来。”玛沙夫人的矛头转向此时教室中的另一个人。
安德烈脑袋突突地疼，他感受着后背上火辣辣的痛感，还有心思在心里想，难道玛沙夫人也会这样揍少爷吗？老爷和夫人把少爷捧在手心里疼，平时少爷心情一个不好都要折腾一番，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听到少爷的皮鞋接触木质地板发出的嗒嗒声，然后那声音在他身边停了下来，是少爷有些惧怕的声音。
“玛……玛沙夫人。”
安德烈看不到两人的动作，但是能听到玛沙夫人在教导少爷，他想，大概少爷的惩罚也就是这样训话吧，毕竟和他这个男仆不一样，只是盼着早点结束，他好回去给自己上点药，后背大概是肿起来了，他能感觉到衬衫有些紧绷。
但很快，出乎安德烈的预料，玛沙夫人宣布了对少爷的处罚，十五藤杖。
但因为少爷身份尊贵，这处罚由他的伴读安德烈代受，少爷只需要在一旁观刑就行。
“我不会对您动手，惩罚由您的陪读代受，德拉科少爷，但是您也要得到教训，在我的课上，绝对、不允许、睡觉！”
安德烈眼前一黑，十五下，他是要把命给少爷吧。
不过他并不是能提出异议的身份，也只能强撑着趴在讲桌上，头埋在两臂之间，死死咬着牙替他的少爷受罚。
藤杖打在身上和藤条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因为材质坚硬完全没有任何弹性，密度又大，真的像是要直接把他的骨头硬生生敲碎一样，玛沙夫人也是完全不会因为他是代罚就放水，反而手劲更大了，大概是要少爷看到他这个惨劲，好得到些教训吧。
安德烈疼得已经有些昏沉了。
他身形单薄，背后也就那么点大的地方，不可避免的就会出现重叠的伤痕，当下一鞭和之前一个鞭痕打到一起的时候，安德烈猛地挺起身子，声嘶力竭地哭喊出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抽裂崩开，肿胀的伤痕不堪承受直接撕裂开，温热的血液顺着脊背往下流去。
在家时从来没挨过打的安德烈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趴在讲桌上瑟瑟发抖，一叠声地请求停止这样的惩罚，但藤杖仍然一下一下地打下来。
少爷似乎被他这样吓到了，试图劝说玛沙夫人，但并没有什么用，为了避免安德烈滑下去，玛沙夫人抓着安德烈的双手按在讲桌上，一直到惩罚结束才放开。
接着，玛沙夫人又说了一些下次不要再犯之类的话就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安德烈终于顺着讲桌瘫倒在地上，他没有理会少爷，只是抱着头嚎啕大哭。
这次课程结束就到了午饭的时间，管家来请少爷去吃午饭，安德烈这时候已经不再出声了，只蜷在地上无声地抽泣，他身上的白衬衫已经完全被抽裂，瘦弱白皙的脊背上纵横交错着鞭痕，蔓延出一大片红肿，甚至有些地方的皮肤都崩开来，连衬衫都氤上了血迹。
没过一会，管家的儿子匆匆跑到教室这边来，他先拿上安德烈的外套，又背着他回到房间。
管家的儿子叫雅文，比安德烈大五岁，当时正在放假的时候，就被父亲派来带安德烈回去，他棕发棕眼，身材欣长，是个长相英俊的男生，也很体贴，不但帮安德烈擦干净伤口换上药，还一直劝慰他，给他讲霍格沃兹的故事来转移注意力，一直到安德烈睡着才离开。
安德烈抽抽噎噎地一直睡到天擦黑，醒来的时候眼角还带着潮湿的水汽，但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他反手碰了碰后背已经是一片光滑，连结痂都没有，如果不是隐约的灼痛感，他甚至会以为上午的惩罚只是一场梦。
雅文告诉他今天剩下的时间他都可以休息了，今天下午和晚上少爷都要跟着老爷学习，他也就放下心来，洗了个澡，又把染血的长裤洗干净，全是鞭痕和血迹的破碎衬衫就直接扔掉。
晚饭后，雅文又送来一袋钱币，说是他的奖赏。
安德烈将金加隆数了一遍又一遍，一共15枚。
是他替少爷挨打得的赏。
——
“哥，起床了！今天爸爸要去城里参加一个男爵老爷的宴会，妈妈让你来做早饭呢！”
一大早，妹妹安妮娜的呼声就将安德烈从梦里喊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头，随口答应着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第3章 这样的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