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契约人—德拉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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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向来会耍赖，果然，这晚回宿舍之后，他又要亚尔维斯留下来，怕被拒绝，还立马就跑到了浴室里。
亚尔维斯今晚倒是真的有事，他和艾布纳他们约好了去夜游，不过这种违反校规的事情就不用告诉才一年级的小巫师了。
亚尔维斯刚要去拍浴室的门，德拉科又抱着一瓶洗发香波从里面跑出来，举起来问他：“亚安哥哥，我一直忘了问，这上面的纹章是你给我刻的吗？”
亚尔维斯定睛一看，是太攀蛇缠绕着玫瑰的M，开学那天他帮德拉科收拾宿舍和行李箱时，怕东西遗失而添加的马尔福家徽。
“对，我怕你之后换宿舍和别人的弄混。”亚尔维斯点头。
“我知道，但是……”德拉科歪着头，有些苦恼地说，“这是爸爸的纹章，你为什么不用我的呢？既然是我的东西。”
亚尔维斯眉毛一挑，“这不是你们家徽么？”
“是啊，爸爸的纹章当然就是家徽，他是这一代族长嘛。”德拉科理所当然地说。
亚尔维斯终于发现自己对于马尔福家徽的认知似乎有些不准确。《神圣二十八族》上也表示马尔福的家徽就是蛇与玫瑰，亚尔维斯一直以为这两种生物就是他们家的代表。
“……怎么说？”亚尔维斯问。
德拉科有些骄傲地昂起脖子，说：“马尔福家的家徽会随着每一代家主之位的更迭而改变，每一个马尔福出生——当他被认定为继承人时，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家族纹章，随他而改变，使用在他所有的私人物品上——这是地位的显现，我爸爸年轻时的纹章就是这条蛇，当他和妈妈结婚之后，就变成了蛇与玫瑰。”
亚尔维斯凝神看着那个图案——通体金色的太攀蛇紧紧缠绕在玫瑰之上，张大嘴巴正向外伸出带剧毒的尖牙，形成守护的姿态；娇艳的玫瑰枝干挺直，一身尖刺巧妙地绕开了太攀蛇的身体，在它的怀抱中盛放。蛇与玫瑰，守护与依赖，就这样如此和谐地交织在一起。
“当家主之位交换，老家主的纹章就会进入马尔福家祖宅的长廊，永远刻印在石壁上，成为马尔福家历史的一部分。”德拉科得意地眯着眼，继续解释道：“而我一出生就拥有了自己的纹章——是龙，我的最爱。”
亚尔维斯因为他最后这句话而怔住了，他盯着德拉科，心里一沉，如立于崖边一脚踩空，思绪纷杂甚至没法维持淡然的模样。
“是什么样子？”亚尔维斯垂在魔法袍袖子中的双手紧紧抓在一起，他仍有些不切实际的期待，然后立刻落空了——德拉科用笔在纸上把他的纹章画了出来——背生双翼的巨龙紧紧跟随在太攀蛇之后，学着后者的样子曲起身子，两种生物共同缠绕成M的形状——
与亚尔维斯身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亚尔维斯嘴唇颤抖着，如坠深渊。
“未来有一天，这就会是马尔福的家徽，但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变——如果我也像爸爸那样遇上想爱的人并且与她结婚的话，噢——这对我来说太遥远了，”德拉科满意地盯着纸面上已经成型、扭动着的图案，头也不抬道：“不过，它现在已经很美了，对么？”
“……对”
亚尔维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出这句话来的。
他像是整个人都被扣在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眼前弥散着烟雾什么都看不清，浑浊的空气让他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就像在泥浆中挣扎，伸手用力地捶打这看不见的墙壁却完全无济于事……
“我所有的私人物品都该刻上这个纹章才对——亚安哥哥，你没认真听么？”德拉科发现亚尔维斯眼神虚虚的，有些不满他的走神。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亚尔维斯立刻冲他笑了笑，右手拍了拍胸口，从口袋里拿出自己那根金合欢木的魔杖，轻轻地在被德拉科随手放在书桌上的香波盖子上一点——德拉科自己的纹章代替了原先的。
“哇——”德拉科惊喜地拿起来看了看，仰头问亚尔维斯，一脸崇拜，“明明是头一次见到我的纹章，那你是怎么做到完全一样的，太厉害了！”
‘我看了它十几年。’
亚尔维斯这样想着，然后给德拉科一个无声的微笑。
这时候他总是恨自己记忆力太过深刻，虽然自从一年级之后就再也没有认真观察过身上那个标记，但他还是牢牢地记着那东西的每一处细节。分毫不差。
“那今晚留下么？”德拉科软软地问。
“当然。”亚尔维斯爽快地答应了。
——
高高瘦瘦的拉文克劳男巫脚步匆匆穿过长廊，一头及肩的金发披散着，与长袍一起被夜风吹得凌乱，他神色严肃，唇角紧绷，如果这时候有谁和他对视一眼，准会被那双布着血丝的灰色眸子给吓坏。
现在已经是午夜，夜巡的教授和守门人不知道转到了哪里，城堡中一片沉寂，连画像都合着眼轻轻打着鼾……
亚尔维斯在德拉科睡着之后就离开了斯莱特林宿舍，一路顺着台阶跑到了与三个好友常接头的旧教室——他饶了远路，想要让自己在凉风中冷静一下，不然他可能会立刻写信给拉斯玛——或者卢修斯，去质问他们，来找寻真相。
他到的时候，艾布纳和双胞胎已经早等在那里了。三人正面对面盘腿坐在地上。乔治趴在弗雷德背上打瞌睡，艾布纳和弗雷德在摆弄放了静音咒的巫师棋。
亚尔维斯气喘吁吁地打开门，脸上带着奔跑带来的红晕，鼻尖上都出了汗，一路的风让他现在头脑无比清醒。
见到朋友，他满身的无助也总算有了寄托。
“我找到我的契约人了，艾布纳。”他说。
茶色头发的男巫惊讶地睁大眼。
“什么什么人？”乔治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被他哥哥的衣服给卡出来的红印子。弗雷德伸手给他揉了揉，又拽着他站起来。
这时候艾布纳已经快速地从地上弹起来，跑到亚尔维斯面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是德拉科……没有错……是他……是我教父的儿子……”亚尔维斯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他将头狠狠地埋在艾布纳的长袍里，断断续续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不是要继续探究下去……我想去问妈妈或者教父，但他们肯定不会说，他们从来都回避这东西……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把我和他连在一起，还是以这样侮辱人的方式……这东西到底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弗雷德和乔治也走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两人，这教室被他们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保密咒、静音咒和从书上看来的杂七杂八咒语，非常安全，在里面唱歌都不会被人听到。
不过情绪崩溃的亚尔维斯，这倒是第一次见，毕竟亚尔维斯一直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就像一年级暑假时那次，他们都吓傻了，亚尔维斯还能一脸冷静地指挥他们打扫房间、安排艾布纳熬魔药，最后又陪着艾布纳去报案——直到他们怀里藏着老赛尔特夫人那结果为失踪的结案报告回巫师界时还后怕着呢，亚尔维斯早早地就恢复过来了。
艾布纳拍拍亚尔维斯的后背作安慰，又问他对乔治和弗雷德怎么说——
乔治和弗雷德退后两步，理解地表示不能说他们也不会问。
亚尔维斯却点点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没什么可瞒的，总之已经这样了。”
艾布纳简单给红发双胞胎说了说亚尔维斯身上的特别之处，又提起了一年级暑假的事情，“之后我们立‘牢不可破的誓言’，我们三个都成功了，但轮到亚尔维斯的时候，魔杖却连个火星都没冒……”
乔治立刻点点头，他们几乎试了上百遍，甚至还交换使用了魔杖——别人的魔杖很难用，誓言也没有成功。
“那时我们还没猜到和亚尔维斯身上的标——那个东西有关……”亚尔维斯颤了颤，艾布纳立刻改变了称呼，“不过后来我们在图书馆的禁.区找到一本有关巫师灵魂魔咒的书，遵照书上的指示必须要找到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契约人。”
“是德拉科。”亚尔维斯抬起头说。
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一眼，同时扭头对亚尔维斯说：“走吧，去图书馆。”
艾布纳挑眉，也看着亚尔维斯，说：“我也这样想。”
亚尔维斯对他的朋友们笑了笑，挨个与他们拥抱了一遍。
——
深夜，四个巫师前后排成列，蹑手蹑脚地走过表示‘禁止’的线，举着只有一小点亮光的魔杖扫视层层密密的书架。
“我想大概五年级之后就能给老师申请一个阅读许可——正大光明地进来瞧瞧，那时我该学到一些艰深的魔药，说不定就能去掉你身上那个东西。”艾布纳小声地嘟囔。
“我也很希望这样——但我要先知道会不会对另一个人有影响。”亚尔维斯说。
“现在你还站他那边，为那个小马尔福着想。亚尔维斯——难道你没想过这就是马尔福——老的那个——做的，”不知道是乔治还是弗雷德的红头发男巫站在一个塞满了旧借书卡的架子前说。
“你看，你们家是这边的——我听爸爸妈妈说过，你妈妈拉斯玛是他们的好战友，而你爸爸——对不起——他是被那个人杀死的。可大家都说老马尔福曾经为敌人效力——你知道我在指什么——尽管他将此推脱为中了咒，但就像我们家和他们家，一直都是仇敌。我们因为你的缘故而对小马尔福抱有善意，但这只建立在他们的确对你不错的基础上。”从来都是嬉皮笑脸、到处恶作剧的双胞胎这时候却一脸认真，“别急着反驳我，我知道你爱你的教父，但如果这是伤害后的补偿，那一切都毫无意义。”
亚尔维斯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慢吞吞地说:“我都懂……但依然爱他。”
“别多想，我只是那么一说，”说话的那个红头发过来拍拍亚尔维斯的肩膀——是乔治，“毕竟你妈妈也从来都没阻拦过你们亲近，不是么？那说明马尔福可以信任——最起码在绝大多数事上。”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契约人—德拉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