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与现女友［娱乐圈］》惨绿少女酱

9、第 9 章

　　她躺上去，吸口烟优哉游哉吐出来，天气晴朗，被闷风吹着才有夏天的感觉，树叶掉落几片在她身上，教室那边传来钢琴声，好像是开拍了。万穗在弹琴，米卡没学过钢琴，不知道弹的是什么，只觉得琴声舒缓让人安逸，抽完这根烟，就着琴声说不定还能睡一觉。
　　树边的猫嚼着猫粮吧唧吧唧响，琴声停止，嘈杂声一小片。米卡不用转头也听到脚步声靠近，踩在沙土上“呲呲”响。
　　“你挺有闲情雅致的嘛，烟都抽上了。”万穗站在旁边睨着米卡，眸子里没有笑容。米卡抽完最后一口，弹掉烟蒂，“拍完了？”
　　“嗯，在换场景。”万穗蹲到树边一脸好奇看着那些吃的正香的野猫，米卡再次以为万穗会夸她，夸她有爱心，万穗却说，“凳子是你一个人的吗？”
　　米卡闻言，只得往下蹭一些，少躺一点地方留出来，万穗果然过来坐下了。
　　“要吗？”米卡摘下手腕上的皮筋给万穗。
　　万穗看了一眼：“不要。”对上米卡的眼睛问她，“你每天都这么无所事事吗？”
　　“是啊，我是一个心无大志的人，能活着就不错了。”米卡扑闪两下眼睛，“人生一定要很忙？”
　　“那也不是，只是你也太…这里简直就像你的世外桃源，你活的像个黄老邪。”
　　“黄老邪多厉害啊，拥有绝世武功，而我、只有这绝世容貌了！”
　　“你能不自恋吗？”万穗还是从米卡手腕上拿过皮筋扎了扎头发，“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啊，你就挺好看的，超级好看。”米卡说完这句话抬眼看万穗反应，万穗好像不是第一次听别人赞美她似的，没有一点不一样的神情。米卡收回视线，暗叹自己不该抖这个机灵。
　　“你眼瞎吧！”万穗说了这一句便起身回去拍戏了。米卡不明所以看她走掉的背影，哪有夸人家好看还挨骂的…
　　真是…不可理解！
　　听着钢琴声米卡又结结实实睡了一觉，她的特长是白天睡觉，晚上自然醒，这会儿太阳才刚落半边，还不到醒的时候。
　　余晖斜映大树长凳，米卡翻个身，“哎呦”一声摔在地上，正巧万穗迎着夕阳目不斜视往铁门外的车走去，看来是收工了，收工那么一脸高傲做什么。
　　米卡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腿上的灰，抬起头来看万穗又从铁门走进来，继续目不斜视走到教室去了，看来还没有收工。
　　上午的电影记者会出了新闻，热度全部来自导演，行内人都把他跟何导对比，连带着两个女演员也跟之前的电影作品里女演员对比，网民是专门看热闹的，米卡点开新闻下的评论：
　　“向导出走了，风格看起来没怎么变，就是演员越找越小了。”
　　“这两女演员瞅着还没成年吧？没成年肯定不能演床戏，没床戏这电影不看！”
　　“干嘛不看，光看颜也够了啊，一个漂亮雅丽，一个懵懂靓丽，还睡着了…我考虑要不要当她的性格饭。”
　　米卡翻了几条评论，发现脸好看真的能快速吸粉。大家都没怎么关注电影本身。也不知道到时候电影问世的时候票房会不会不好，毕竟自己跟万穗都是新人演员，这票房就靠导演的名气撑着。
　　万穗这时接着电话走出来：“嗯！怎么样啊，那边还习惯吗？不习惯就回来吧。你得什么时候才能出道啊，别等我红了带你…”
　　声音渐远，她出了铁门，车子发动轮胎滚在地上的摩擦声也远去，米卡撑着凳子仰头看看树叶，现在去酒吧，走到那里也差不多开门了。
　　街道上人烟不多，情侣手拉手亲昵不已。霓虹灯闪耀，城市的半边天空被映亮，除了月亮这个天体，基本是看不到星星了。
　　酒吧里还没什么人，米卡一进去就有人招待她，但只给她饮料。焦展不在这里，估计是在剧组忙活，坤哥确认焦展今晚不会来，便给米卡上了酒，只要她不喝醉就行。
　　米卡有个毛病，一喝酒就兴奋，她压抑着情绪去台上唱了几首歌，带起了酒吧抒情的气氛，紧接着去了酒吧下一层，这一层比较喧闹，都是成年人在舞池里扭。米卡参与其中，在一群疯魔乱舞中杀出一条清新风，还带着一丝小女生的可爱，疯掉忘我的同时一只手拍拍她肩膀，她回头一看是一个单眼皮大叔，微胖却穿着清爽。
　　“借一步说话可以吗？”喧闹里他的普通话特别不标准。米卡跟着他到安静一点的地方，他从西装里掏出名片递给米卡，“我是星探，来自韩国MS公司，这是我的名片，请过目。”
　　米卡接过名片狐疑的翻来翻去看了几眼，不知道是不是骗子或者闹着玩的，便说：“你的意思是…？”
　　“啊，你的外形很符合我们公司的出道标准，刚刚看你跳舞体现你的个性很开朗，我们公司可以包装你出道，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你是韩国人啊，怪不得说话这么不标准。”
　　“我是韩国人，我还姓韩。”那人一脸认真，“你年龄很小，去我们公司练习两年，达到标准就能出道，你的家长由我来说服。”
　　米卡将名片塞进短裤后面口袋：“我没有家长，孤身寡人一枚，目前已经出道了，谢谢你的眼光看中我，我不能去。”
　　“啊，这样啊。”韩姓人露出失望神色，还不放弃的说，“你再考虑考虑，年纪不大，人生的路怎么好说，我的名片你不要丢掉，我在这里酒吧等你很多次了，上次被你跑掉。不管怎么说吧，你改变主意就打名片上的电话。”他说着在耳边用手晃了晃手机，见米卡点头了才走掉。
　　米卡又拿出名片看了看，不像假的，想起韩国偶像那一头杀马特的头发，将名片再次放进后面口袋。准备滑进舞池，却神经质突然往身后转头看了一眼，今晚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看。也可能是太臭美了…
　　疯到半夜，焦展还是来接她，把她从舞池拉出来拽进车里，一脸不高兴的说：“我下次得揍阿坤啊，他敢给未成年喝酒，出事了怎么办。”
　　“哎呀，你别怪他了，我又没事。”米卡酒早醒了，“你怎么来了。”
　　“你早上不是开了记者会吗，现在啊，你的样子被网民眼熟了，还在酒吧里唱歌跳舞，你自己看看热门。”焦展把手机递给米卡，米卡接过去一看，虽不是在头条，也在很显目的位置了，不知是谁从头到尾拍着自己，直到上车走掉。
　　“哇~我红了！”把手机还给焦展，“导演的热度还蛮高的嘛。”
　　“你还说，小小年纪就在酒吧泡着，等你真的红了，这算黑料。”焦展趁红灯转头警告似的说。
　　“无所谓啦，我以前想进娱乐圈是想赚很多钱孝敬阿姨，现在嘛，无所谓啊！”
　　“阿姨肯定不想你被人黑。”
　　“这倒也是。”米卡捏着自己下巴点点头，“我收敛点。”
　　焦展习惯性揉揉米卡头发，送她到孤儿院门口，米卡下车挥挥手送他走后便独自进门。
　　晚上睡得还行，梦到万穗像是有了惯性一样，米卡觉得是自己这段时间见到她太多次了，所以才经常梦到。第二天醒了个大早，天气晴朗，九月份这样的天气也只能维持几天了，再过半个月就要转寒。
　　抽烟是米卡人生中最近参与进来的事情，她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是点根烟去阳台抽，一根烟抽完刷牙洗脸换衣，再点一根烟下楼去长凳上躺着吹风，早上的风还是清凉的，顺便等剧组来。
　　剧组来的很早，万穗的车紧跟其后，工作人员一下车就开始布景，万穗下车看起来像没睡醒似的，还是强打精神走到长凳旁，米卡给她让出一点位置坐下，万穗每天都换不一样的裙子，可走过来的时候怎么会带着消毒水的味道，米卡上次在车里闻到，还以为是自己身上发出的味道。
　　万穗双眼无神望着虚无说：“怪不得你白天老睡觉，夜生活挺丰富的啊。”
　　“你生病了吗？”米卡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身上怎么有消毒水的味道。”
　　万穗眼神聚焦，低头看看自己裙子：“闻错了吧，是香水味。”
　　“什么怪香水，味道这么奇葩。”
　　“我下次换个…”
　　米卡也没在意，转移话题说：“我看了剧本，今天有我们的吻戏，哎呀…怎么办呢。”
　　万穗没有马上接话，只拿出唇膏化了化嘴唇，才说：“你危险了！”
　　“啊？”
　　“不要爱上我！”
　　“……”米卡无言以对，搞不懂万穗有时候高傲有时候开起玩笑来又这么…
　　剧组那边准备好了，打板开始。
　　万穗坐在钢琴前弹着巴赫的《十二平均律》，优美而舒缓，像春日的骤开的花，夏日豆蔻少女。
　　米卡从走廊走过，情不自禁走近教室一步一步靠近钢琴，迎上万穗抬起的眸子，米卡低头笑了笑，万穗也淡然一笑看向琴谱，一首曲子在她手指弹奏下仿佛复苏了万物，米卡按照剧本里向后迈了几步转了几圈，裙边迎风转动，她抬眼对上万穗沉迷的眸子，万穗骤然停下琴声走近米卡，两目相对，万穗笑意清浅，米卡渐渐靠近，万穗缓缓闭上眼睛，米卡每近一寸，心跳加快一个幅度。
　　近到可以数万穗的睫毛，感受万穗的气息，米卡在碰到万穗唇边一瞬的同时慌忙逃开，跑出教室。万穗睁开双眼只看到米卡飘在门口的裙摆，转而消失。
　　“咔！”导演满脸意犹未尽，“这样也行，没完全亲下去反而凸显清纯。”
　　米卡在教室外平复一下心情，早知道亲下去了，那一刻很想亲下去，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是…同性恋？
　　天啊！！！
　　一想到这个，米卡又跑了几步远，反复揣测了自己最近反常的想法，对万穗种种…种种迷恋…难道是喜欢上她了，这怎么可能，天方夜谭，大家都是女的好吗，万穗最多就是漂亮，比一般人都漂亮，所以就这么喜欢她了？
　　天啊！！！
　　“干嘛呢你。”万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拒绝！”米卡脱口而出。
　　“什么？”
　　米卡转过身对上万穗疑问的双眼，一时慌乱不知该说什么，吞吞吐吐半天说了一句：“下下下…下午还有戏吗？我…我不正常…”
　　“哪里不舒服吗？”万穗探手过去抚摸米卡额头，就见米卡躲闪着，手也尴尬停在半空，米卡觉得这样不太好，又将额头送到万穗手心，“没事…没事！刚刚那场戏过了吧，我我我先…走开一会儿。”说完又跑掉。
　　万穗转身看她跑掉的背影心里动容了一下，她没去深究。
　　米卡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女人，虽然是个漂亮的不行的女人，可还是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女人，还是个脾气差又高傲的女人。
　　或许是夏天的原因，夏天不是恋爱的季节吗？喜欢上一个人也是错觉吧，冷静冷静就好了，米卡使劲拍拍自己的脸，越拍脑海里越浮现万穗笑出梨涡的脸…
　　感觉自己中毒了…或者是昨晚的酒还没有醒。
　　回到剧组的米卡左看右看万穗都不自然，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要是阿姨还在就好了，一定要好好问问她，这算什么。
　　拍戏的间隙，万穗发觉米卡的不对头，走过来问她：“干什么鬼鬼祟祟的盯着我看。”
　　“有女孩子喜欢过你吗？”米卡没头没脑来一句。
　　万穗转头就走：“跟你无关。”
　　米卡追上去：“那你喜欢过女孩子吗？”
　　“也跟你无关。”万穗没有停下脚步。
　　米卡停在原地，看万穗加快的步子，喊了一句：“都是因为你…”
　　万穗走了好几步远听见米卡一声喊才回过头，皱着眉一脸伤神。
　　米卡看见万穗不情愿的表情，却什么都不说了，也转身就跑。
　　接下来一天的戏两人都不在状态，多次卡顿，万穗还好，她都是被米卡卡顿，也不发脾气怪罪，米卡也心不在焉，对她而言，她觉得天空都要塌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笔直的，至少在万穗出现之前。
　　每次面对戏中万穗笑意盎盎的眼眸或者戏外万穗神情幽冷的面容，米卡都心动不已，哪怕她闭上眼睛不去看，脑海里还会浮现万穗的一举一动，这太可怕了！
　　后来几天的戏万穗游刃有余，等拍完了，米卡等剧组跟万穗都走了，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呆，总算搞明白自己为什么每天都梦到万穗。
　　这种心动对于米卡而言是禁忌的。
　　万穗今天走的匆忙，在教室里留了一本书，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米卡拿起看了看封面，没有经过允许也没有翻开一页看过，以前听阿姨以前说过，是本特别特别颓废的书。想到这里，她将书拿回去，准备明天见到万穗再还给她。
　　再见到万穗，米卡还给她书，她没有接过书，只说：“我家里还有一本，这本送你了。”
　　“听说主人公特别悲剧，我不看。”
　　“主人公悲剧而已，跟你有什么关系。”
　　米卡收回书，翻开封面，翻开内页，干干净净的一本书，没有万穗任何笔记，她将书放在凳子上，定定看着万穗的眼眸，从中看不到一丝情意，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是常态，米卡有点潸然，等这戏拍完了，大家彼此消失在对方世界，会慢慢好起来的。
　　进组已经大半个月了，每天都能看到万穗，万穗每天都像看不见米卡一样，碰到了连头也不点一下，搭戏的时候能笑能闹。
　　米卡认为那天吼的那句话得罪万穗了。虽然那是自己一时爆发出来的情绪，但在万穗听来，不知她会怎么想，反正她把自己当空气视而不见……米卡搞不懂她……
　　终有一天米卡又受不了了，她拉住拍完戏要走的万穗，想问你看不见我吗，话一出口变成：“你眼睛长在天上吗？”
　　万穗有些讶异米卡突如其来的举动，视线从被她拉着的手腕望到她怒气冲冲的眼睛，一句“放手”到嘴边还只有个口型就收了回去，转而说：“我眼睛怎么长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