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刀》沐远

1、可惜斑不是个姑娘

　　姑娘没有名字，所以别人就叫她姑娘。
　　姑娘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
　　姑娘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把刀。

　　“飞雷神·斩！”
　　刀光流闪;却并没有被局限在它应该在的轨道上。
　　它被姑娘削断了。
　　扉间和泉奈心中惊悸，同时后退。
　　姑娘疑惑的歪了歪头。
　　“泉奈！”
　　“扉间！”
　　斑和柱间赶到。
　　“……是你！”柱间惊讶的看着泉奈与扉间之间的姑娘，不可置信一般揉了揉眼。
　　姑娘默默地看着他。
　　柱间忍不住去看斑。
　　斑确认泉奈无恙之后，“看”向刚刚把刀收起来的姑娘。
　　良久——
　　“……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久到十年。

　　十多年前。
　　姑娘一睁眼就看见两个小少年一前一后从很高很高的崖壁上摔下来;姑娘伸手去接，却被两个人的重量拽的也失了平衡，最终三个人一起掉进河里;成了落汤鸡。
　　姑娘不会水;只能抱着刀一个劲的往下沉。
　　所幸、闭气还是会的。
　　然后就被穿浅色衣服的少年捞起来了。
　　穿浅色衣服的少年蹲在姑娘身边满脸担忧，还有些歉意;穿深色衣服的少年双手环胸站在一边似嘲非嘲的样子，眼神太复杂，姑娘看不懂。
　　姑娘眨了眨眼;抱着刀向河流上游走去。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
　　他们想弄清楚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们跟着姑娘走了很长一段。
　　姑娘突然停下来;少年立刻掏苦无。
　　然后，姑娘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前面似乎没有尽头的崖壁，转过身走到崖角，抬头望、默然。
　　又过了好一会儿，姑娘才开始攀岩。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
　　因为一只手里拿着刀，所以只能用一只手努力去够几乎是垂直于地面的崖壁上凸起的石块;姿势很辛苦也很诡异。
　　“额、那个……”穿浅色衣服的少年尝试着沟通。
　　“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他解了条绑带递过去。
　　姑娘眨眨眼，看了看到地面还不算远的距离，直接跳下来，落在少年面前。
　　穿浅色衣服的少年手臂伸直，手里握着足够长将刀绑在背上的绑带，笑的毫无阴霾;穿深色衣服的少年面色平和却暗暗绷紧了肌肉。
　　姑娘没有接。
　　姑娘从地上随便捡了块手掌大的石头，往空中一扔，抽刀出鞘;两个少年全身一紧，就要忍不住出手之时却见姑娘抬刀在空中挥削几下、又收刀归鞘;伸出另一只手恰好接住落下的石块。
　　已经不是普通的石头了;是一个胖墩墩的小达摩。
　　即使没有颜色，花样文理也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姑娘将达摩递到穿浅色衣服的少年面前;不说话。
　　两个少年都有些怔愣，互相看了一眼，却没有什么动作;显然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僵持半晌，穿浅色衣服的少年犹疑道:“你……是想用那个交换……的意思吗？”
　　姑娘点头。
　　穿浅色衣服的少年不顾穿深色衣服的少年的阻拦，伸手去接。
　　这场小小的交易就在窒息一般凝滞的气氛中完成了。
　　……
　　姑娘走到一边开始绑刀。
　　“斑！”
　　穿浅色衣服的少年兴奋的捧着达摩冲穿深色衣服的少年炫耀，满脸笑容闪的让人看了就想揍。
　　于是斑一巴掌糊在穿浅色衣服的少年脑袋上，把一个劲往过凑的大脸推开，有些气急败坏的怒道:“不要喊我的名字啊混蛋！”
　　姑娘歪着头瞅了瞅蹲在地上莫名陷入消沉的穿浅色衣服的少年，又看了看斑愈发愤怒的样子，认真想了一下。
　　然后恍然大悟一般解开已经绑了一半的刀，又削了一个小达摩，递到斑面前。
　　“……”两人看着姑娘手里的达摩蛋;沉默。
　　“我没有东西可以跟你换。”斑满脸戒备。
　　姑娘摇了摇头。
　　斑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像是在纠结“谁会想要这种东西啊这人是谁啊谁知道这东西有没有鬼”之类的;太复杂了，姑娘看不懂。
　　只是又把手中的达摩蛋往前递了递。
　　斑不接。
　　穿浅色衣服的少年却直接接过又一把塞进斑手里，回头冲姑娘摆了个大大的笑。
　　“谢谢！”穿浅色衣服的少年说。
　　姑娘点头。
　　姑娘又走到一边继续绑刀;虽然很不解为什么那两个少年又闹成一团却也没有再度关注。
　　绑好刀，姑娘开始攀岩。
　　这回速度就快了很多。
　　但爬的再快也不会比跑的更快。
　　穿浅色衣服的少年站在竖直的崖壁上就好像是在平地上;他跟着姑娘一边向上，一边不停的问:
　　“我叫柱间，他是斑，你叫什么呀？”
　　“你不是忍者吧？那你是武士吗？”
　　“你要去哪里呀？你要做什么？”
　　姑娘不理他。
　　斑在一边嗤笑。
　　“……你别不理我呀！说不定我们也能帮的上忙。”柱间不气馁，继续缠着姑娘问东问西。
　　崖后是一片树林。
　　姑娘找了块不大不小不算很潮的空地做了个标记;就往林子里去了。
　　斑和柱间面面相觑。
　　两人在一边等了一会就见姑娘开始一趟又一趟的往这里抱回来一些枯枝、落叶、干草之类的东西。
　　收集的差不多了;姑娘开始“搭窝”。
　　柱间忍不住问:“你没有住的地方吗？”
　　姑娘眨眨眼，摇头。
　　“你以前住在哪里？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柱间惊疑。
　　姑娘想了想;摇头。
　　斑问:“你是谁？”
　　姑娘停下来开始很认真的想，想到脸都皱起来了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姑娘只能又摇了摇头。
　　斑和柱间互相看了一眼，对彼此的认知表示了肯定。
　　“我们来帮你！”说着，柱间拽着斑走过来跟姑娘一起搭起了窝。
　　……
　　柱间和斑时常会在这附近一起修炼;那天一起从崖壁上摔下去也不过是玩闹得稍过了些;姑娘才是真的无辜受累。
　　姑娘在这片树林里定了居，不可避免的跟斑和柱间的接触也多了起来;事实上姑娘也只见过这两个人。
　　斑和柱间时常会给姑娘带些“正常人的食物”，让她不会每天只吃些淡然无味的野果或是腥气熏然的烤野物。
　　斑和柱间的都很强，但是不用忍术的情况下又都打不过姑娘。
　　姑娘的刀很厉害。
　　每次他们两个跟她切磋的时候都会有很大的进步，但每次到后来又都会变成三个人打成一团，也分不清是谁在跟谁打了。
　　姑娘不是哑巴，她只是不喜欢说话。
　　有一段时间斑和姑娘发现柱间突然莫名对手势起了很大的兴趣，说是要发明一套只有他们才懂的交流暗号。
　　所以姑娘在这个世界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不是哑巴。”
　　生疏缓慢又很清晰。
　　相比于斑的惊讶点不同，柱间惊讶于:
　　“你竟然是女孩子？！”
　　身量三人相仿，相貌清秀又有斑在前，不怪柱间看不出姑娘是女孩。
　　只是柱间在忍不住偷偷去瞄斑的时候，被斑一拳揍进了土里。
　　他们关系很好;姑娘很羡慕。
　　因为不知道名字，以前他们叫姑娘都是“喂”或者“小子”什么的，后来就叫“姑娘”。
　　所谓只有三个人懂的暗号还是被弄了出来;虽然只有柱间在用。
　　……
　　然后……

　　就是现在;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