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酱》四非

92、第九十一章

　　詹沐受了路美瑶的指点，坚决要跟着白橘衣到幼儿园帮（dao）忙（luan）。
　　工作十分钟后。
　　詹沐：“白老师，你冷吗？我买了一台暖风机，现在就插电给你用。”
　　白橘衣：“……”
　　幼儿园老师们：好羡慕啊！
　　再十分钟后。
　　詹沐：“白老师，你口渴吗？我泡了红枣桂圆茶，补气养血。”
　　白橘衣：“……”
　　幼儿园老师们：好羡慕啊！
　　再再十分钟后。
　　詹沐：“白老师，看这是什么，戴着这双手套就不用担心被颜料弄脏了，来，我给你戴上。”
　　白橘衣：“……”
　　幼儿园老师们：好羡慕啊！
　　再再再十分钟后。
　　詹沐：“白老师！别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太危险了，赶紧下来！这种事情交给其他老师做就行了啊。”
　　白橘衣：“……”
　　其他老师：“……”
　　一整天下来，白橘衣的工作进度被耽误不少。
　　在回家的路上，白橘衣委婉地对詹沐说：“你明天不要来了。”
　　詹沐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转头看她：“为什么？”
　　白橘衣继续委婉地道：“因为你妨碍我工作。”
　　詹沐：“……”
　　“我只是见不得你那么辛苦。”詹沐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白橘衣无奈地道：“工作哪有不辛苦的。”
　　“但你没必要那么辛苦。”詹沐小声嘀咕，“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车子经过白彬所在的医院，白橘衣连忙喊道：“停车。”
　　詹沐急了：“是我不对，你别生气，我知道你工作不光是为了钱，还为了实现自身价值。”
　　白橘衣疑惑地转头看她：“我没有生气，只是让你停车，我看到熟人了。”
　　詹沐把车停到路边，身子凑向白橘衣，好奇地往她那边的车窗看去：“看到谁了？”
　　“秦立舟。”白橘衣边说边开门下车，詹沐连忙跟了上去。
　　冬天的天色暗得早，才六点钟的光景，天就全黑了。
　　白橘衣跑得快，一下子就冲上前去拦住了正要上计程车的男人。
　　“你等等，我有话问你。”白橘衣转头对计程车司机说，“师傅，对不起，先不要车了。”
　　“搞什么啊！”计程车司机骂了一句，把车开走了。
　　詹沐这时候才追上来，听到白橘衣担心地问秦立舟：“我这些天一直联系不上白朵，去她家找她也不见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詹沐发现秦立舟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你说联系不上白朵？”詹沐十分惊讶。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派人跟踪白朵和秦立舟，派去的人并没有告诉她任何异常情况。
　　秦立舟勉强冲白橘衣笑了笑：“白朵现在住我那儿，电话打不通是因为她的手机不小心掉马桶里了，换了新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詹沐听得直皱眉头，下意识觉得对方在说谎。
　　白橘衣说：“那你带我去见她。”
　　秦立舟瞬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但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如常。
　　“你有急事找她？”
　　“没有急事就不能找她？”白橘衣反问。
　　秦立舟叹了口气，看着白橘衣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橘衣愣了一下，不懂他为何这么问。
　　“我想见到白朵不行吗？”
　　秦立舟用力地甩开她的手，仰头深呼吸一口冷空气。
　　“橘衣，可不可以不要现在？”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白橘衣和詹沐对视一眼，都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秦立舟却似乎认定了白橘衣在装傻，他闭了闭眼，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肯定发现了什么。”
　　“我怎么完全听不明白你再说什么？”白橘衣如坠雾里，困惑地皱起双眉。
　　秦立舟转过身，一脚踢向路边的垃圾桶，但还是没能宣泄内心的情绪，紧接着又踢了第二下、第三下。
　　“秦立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橘衣在他身后大声质问。
　　秦立舟转过身来大吼：“那些人不就是你派来的吗，还装什么装？”
　　“什么人？”白橘衣冷冷地问。
　　詹沐心头一跳，意识到自己派去的人已经被秦立舟发现了。
　　“那些跟踪我和白朵的人！”秦立舟盯着白橘衣说，“不过你还是太大意了，那些人为了钱什么事不可以做，我出了两倍的价钱收买了他们，你想不到吧？”
　　白橘衣不光想不到，还想不明白。
　　“秦立舟，我真的不懂。”
　　詹沐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了，干脆上前一步，将白橘衣拉到自己怀中，扬起下巴对秦立舟道：“不关白橘衣的事，那些人是我花钱雇的。”
　　“你？”秦立舟和白橘衣同时惊讶地看向她。
　　詹沐抬手摸了摸白橘衣的脑袋，双目依旧看着秦立舟，“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反过来收买他们？”
　　秦立舟拧着眉头看向詹沐：“真的是你？那些人是你派来的？为什么？”
　　白橘衣垂下了头，不等詹沐开口便抢先说道：“为了我。”
　　“什么？”秦立舟看看詹沐又看看白橘衣。
　　“她这样做是为了我。”白橘衣字句清晰地道。
　　秦立舟笑了一下：“果然，你已经开始怀疑我们。”
　　白橘衣和詹沐又对视了一眼。
　　詹沐上前一步，挡在他跟白橘衣中间，“白朵现在在哪里？”
　　秦立舟没有回答，对着虚空的夜色发了几秒钟呆，然后指了指医院。
　　詹沐和白橘衣都吃了一惊，同时往医院跑去。
　　秦立舟在他们身后淡淡地道：“白朵是有错，但现在她都已经补偿给白彬了。”
　　白橘衣的的脚步顿住了，慢慢回过身来。
　　“把话说明白。”
　　秦立舟这回很干脆，什么都不再隐瞒，“你以为白彬移植的是谁的肾？”
　　詹沐简直感到晴天霹雳。
　　大哥，为什么好像谁的肾你都适合？
　　白橘衣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立舟：“你是说……白朵把自己的一颗肾换给了我哥？为什么？”
　　秦立舟反问她：“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你不是已经起疑了吗？对，当年把白彬推下楼的人，就是白朵。”
　　秦立舟的话如同平地一声雷，把白橘衣和詹沐都炸懵了。
　　“推我哥下楼的人是白朵？！”白橘衣完全无法接受，“不可能……”
　　秦立舟抬手揉着眉心，一脸痛苦之色。
　　“我知道这事时也跟你现在一样，一点都不相信。”
　　“我要去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白橘衣攥紧了双拳，“告诉我她住哪个病房？”
　　秦立舟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跟你们一起去。”
　　事情的原因，恐怕白朵连秦立舟都没有告诉。
　　三人走进医院，上了电梯，然后直接走去病房。
　　推开门，病床上果然躺着消瘦憔悴的白朵。
　　她本来正闭着双眼，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但显然被三人的脚步声惊醒，蓦地睁开了双眼。
　　“你们……？”白朵苍白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惊慌。
　　秦立舟走过去，俯身轻轻地握住了她被子下的手，温柔地安慰：“迟早要面对，不是吗？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跟你一起面对。”
　　詹沐也下意识地握紧了白橘衣的手。
　　白朵看了看秦立舟，神色渐渐恢复平静，然后她转头看向了白橘衣。
　　“二小姐，对不起。”
　　白橘衣听到了她的道歉，再不愿意相信，也明白这就是真相。
　　当年的确是眼前这个女人把自己大哥推了下楼。
　　“为什么？”白橘衣只想知道这个。
　　白朵爱过白彬，白彬虽然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也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处处维护她、爱护她，白朵为什么下得了手？
　　“这些年来，我也很后悔……”白朵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串泪水。
　　秦立舟掏出纸巾，心疼地替她擦去泪痕。
　　白橘衣依旧固执地问：“白朵，为什么？”
　　白朵睁开双目，睫毛被泪水湿透，黏在了一起，眼圈微微泛红。
　　“因为白彬害死了我的宝宝。”
　　白朵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也都惊呆了。
　　秦立舟完全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连连摇头：“白朵，你是不是弄错了，你说过……孩子是白彬的，他不可能害你和孩子……”
　　詹沐只觉得信息量多得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白朵以前曾经怀孕的事她是知道的，她一直以为那孩子是秦立舟的，但没想到居然是白彬的。
　　白彬不是不爱白朵吗？
　　那他们怎么会搞出人命？
　　这还不算，白彬居然泯灭人性，害白朵流产了？
　　詹沐想，真是人生如戏，而且是好大一场戏，爱恨情仇都齐全了。
　　白橘衣冲上前去，却被秦立舟抬臂拦住了。
　　“白朵，你跟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橘衣没想过要对白朵怎么样，她只是想问个清楚。
　　白朵却泣不成声，根本没办法回答她。
　　秦立舟说：“我来告诉你，这事我知道。白彬有一次喝醉酒，把白朵当成是林蔷，和白朵……”
　　白橘衣捂住了嘴巴。
　　秦立舟对这事似乎也一直耿耿于怀，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
　　“这事还是白彬亲口告诉我的，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最好的朋友居然跟我心爱的女人上床了，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詹沐上前揽住白橘衣的腰，将她拉向自己。
　　白橘衣垂下头，表情茫然。
　　“我不知道。”她低声说，“我一直都不知道……”
　　詹沐皱眉问道：“白朵流产不是因为遇到小混混才……怎么会跟白彬有关？”
　　白朵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幽幽传来：“是他找人这么做的。”
　　“不会的。”白橘衣用力地摇头。
　　“是他做的！”白朵突然激动起来，“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他宝宝是他的，但最终还是意识昏头跟他坦白了，他对我说他会处理的，当时我还以为他要对我负责，但没想第二天……我就遇到了那两个混混……一定是他找人这么做的！是他！”
　　秦立舟转身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嘴里不停安慰：“别这样，白朵，你别这样，冷静一点，事情已经过去了。”
　　白橘衣依旧摇头：“我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你误会他了！”
　　白朵渐渐冷静了下来，她红着双目，泪痕满面。
　　“二小姐，你不知道，他爱林蔷爱得要发疯，所有阻止他跟林蔷在一起的因素，他都会消除掉。”
　　白橘衣打了个寒颤，脸上毫无血色。
　　詹沐一阵心疼，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不过我已经替宝宝报仇了。”白朵凄然笑道，“他的到来应有的惩罚，而我……也把欠他的还给他了。”

　　无责任之小剧场：
詹少：“大哥，有没有什么人的肾是不适合你的？”
白彬：“有，林蔷的肾就一定不会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