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茧》辗*

2、Chapter.02乍见之欢

　　费了一番周折，时川九世在距开场还有七八分钟时，进入了帝光对战道洋的比赛场地。

　　来观战的大多数是国中生，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似乎有着用不完的旺盛精力，不仅说话声大到震得九世耳朵疼，还要在说话的同时加上丰富的肢体动作，简直令人怀疑篮球馆其实是水族馆，里面装的都是手舞足蹈的八爪鱼。

　　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宽敞明亮的篮球馆和现场的篮球赛，对于九世来说有者新奇的吸引力。她以前曾因为闲来无事，和小弟们在露天篮球场打过几次篮球，但对于篮球也仅是知道一些简单的规则而已。看学校之间的篮球比赛还真是头一回。

　　双方队员陆续从选手通道中走出来。坐在九世身旁，刚刚还安静得如同文弱书生的男生此刻像打的兴奋剂发挥了作用，双手高举挥舞着不停地喊“帝光帝光”，和追星的疯狂粉丝没什么区别，也就差手里拿几个荧光棒。整个篮球场也霎时间像一锅煮沸的开水，完完全全地热闹起来。

　　九世迫不得已地捂住耳朵。她坐在从下往上数的第三排，从她的位置可以清晰地观察球场上的每一个人。巧合的是，她在场馆外遇见的那队人就是帝光中学篮球队的，他们现在身着帝光的球服站在球场上，一个个耀眼得堪比星辰。队首的波斯猫，看样子就是帝光的队长了。

　　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兴奋的观众们纷纷落座，场内才慢慢平静下来。

　　关于篮球方面的知识，九世就是个外行，可现场无论内行外行都能看出来，道洋的球员在他们的半场排成严密的防守布阵，神色满是紧张和认真，相比之下帝光的球员一个个就显得兴致缺缺了。尽管如此，帝光还是接二连三地进球，比分逐渐被拉开。

　　坐在九世旁边的哥们儿，每当帝光进一个球，都要发出一阵欢呼，那烦人劲儿让九世直想痛扁他一顿。但想想就这么把人家揍了也不大好……所以还是算了。

　　半场过后，帝光对道洋的比分已经拉到了56：12。帝光方面似乎是觉得太过无趣，无论进攻和防守都越来越敷衍。比如说那不良黑皮的不耐烦已经表现在了脸上。

　　九世单手托腮，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道洋对于巨大的分差有些气馁，但仍然没有放弃。中场休息时，他们的教练似乎制定了什么计划，所以现在除了防守在篮下的中锋，剩余四人包抄住了目前控球的赤司。

　　赤司薄薄的嘴唇轻启，“没用的。”纤细的少年音清晰地传入时川九世的耳中，脑内神经如过电一般使她瞬间清醒过来。

　　目光直视着前方，赤司带着球信步越过四人的包围来到篮下，仿佛这是只有他一人主宰的球场。而被他越过的四人，全部不可思议地跪倒在地上，就连他们自己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九世“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球场向那个疯狂的帝光粉丝问道：“你刚刚看见了吧？！”

　　男生托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到什么？”

　　“就是他们突然都跪倒了啊。”九世眼睛大睁，看看周围其他人的神色都很平静，他们似乎对于刚才的一幕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寻常。

　　男生嘴角勾起，语气中深含对于九世大惊小怪的不屑，“哦——一看你就是个篮球菜鸟吧，连刚刚那个都不知道。”

　　终于九世对他的一系列举动忍无可忍，拽住男生的领子把他从座位上拎起来，恶狠狠地威胁道：“再敢这样跟老子说话就揍死你！”松开手，男生重重跌落在座位上。

　　一看九世的恐吓就十分有效。他颤颤巍巍地把滑落下来的眼镜又推上去，小心翼翼地解说了一堆，例如目前帝光在场上的五人是“十年一遇”的篮球天才，他们被称为“奇迹的世代”，队长的名字叫赤司征十郎，在赤司的带领下从没输过百战百胜什么的。

　　“你话太多了，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跪下。”

　　男生嗫嚅道：“那是赤司君独有的一种能力……大概……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剩下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九世全神贯注地观看比赛，却没再出现过一次赤司让人下跪的场景。应该说经过刚刚那一跪，道洋的球员都丧失了斗志，明白他们与帝光间能力的差距，局面的不可逆转。

　　比赛结束，112：34，毋庸置疑胜者是帝光。

　　没有摸清赤司的路数，九世有些懊恼。她随着拥挤的人流往外走，右手握拳捶在左手掌心，自言自语道：“妈的！要是我也会了那一招，以后和别人打架的时候直接让人跪倒那该多酷。”

　　旁边几个人无意听到九世的话，不但没有吐槽却沈默了，因为他们也有和她一样的想法……

　　九世眼球转到右下方，转念一想，她毕竟也是帝光的学生，而且明天就要重新回归帝光的怀抱，就不用担心搞不清赤司魔法的原理。

　　她的双眼闪闪发光，嘴巴愉快地弯成ω形，活像一只谋划奸计中的猫。

　　**
　　周一清晨，九世懒散地拎着书包，一身规矩地穿着帝光中学男式校服来上课了。

　　同班同学看到难得来一次的九世也早就失去最开始的新鲜感，他们对她不时冒出来上一天课，然后搞失踪一两星期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

　　照常擦干净积灰的桌椅板凳，掏出语文课本进行早自习。虽然来学校学习非她所愿，但九世秉承着“要做就做到最好”的理念，认认真真地研读课本。

　　于是班主任鸟居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旷课许久的少年终于再次回到课堂，早晨的太阳透过窗户洒下薄薄的光辉，映衬着少年认真读书的俊美的侧脸，少年与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共同构成一幅安静美好的画卷……

　　鸟居感动得几欲落泪，吸溜了几下实际上并不存在的鼻涕。如果时川同学再旷课，不光说学期末的优秀教师可能评不上，他的年终奖金都可能不保。

　　鸟居装作在教室里踱步，实际上一直窥伺着九世，企图从表面来了解这个他从开学到现在几乎没怎么接触过的谜一般的学生。

　　他四次见时川同学，前三次的时川都是短短的卷发，而这次似乎因为头发长长有些碍事，她用皮筋将头发扎成了一小撮。一个男孩子不光烫头发还扎辫子……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老古板的鸟居老师表示勉强接受。

　　同样穿着校服，时川同学却把校服穿得帅出一个档次，令鸟居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裁改过校服。就像学校里一些女生，为了露出大腿显得更可爱些，特意把裙子改短三公分，等纪检部检查时，谎称是因为自己长高裙子才短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鸟居凑近九世，打算进一步探测敌情，不料在前进途中被不明物体晃花了眼。别过脸，眼睛眯成一条缝再看过去，原来闪耀的东西是时川同学左耳上的两个耳钉和右手上看起来很昂贵的戒指。

　　鸟居老师想哭：时川同学真是个闪闪发光的人呀……

　　九世已尽力去忽视班主任上下打量她的视线，但那太过扎人的视线使她浑身不自在。

　　所以当鸟居踱步经过她身边时，九世猛地抬起头，和鸟居偷偷看她的视线撞个正着。要不是九世的对外性别是个男孩子，她现在都要怀疑这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是个变态了。

　　既然偷窥被抓包，鸟居就不好意思不说些什么。他清了清嗓子，“时川君，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做个好学生。”后半句没有说完的是，至少为了他的钱包也请千万别再旷课了。

　　“啊？哦……”

　　**

　　一上午的课程转瞬而逝。下课铃响起，学生们纷纷涌向食堂或三三两两聚一堆，带着便当跑到某个风景较好的角落去解决午饭。

　　拒绝带便当的九世只有去食堂吃饭这一条路可走。至于为什么没有带便当……她回想起今早家里佣人给她准备的便当——粉色小兔的便当盒，心形荷包蛋，切成两半的西红柿也被摆成心形，番茄酱还在米饭上涂了个大大的心。

　　不是她拒绝佣人阿姨的好意，她只是觉得那个便当太不符合她霸气的形象，而且一看到那么多的心，九世没能控制住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神游着慢悠悠地走出教室，踏出门口的那一步九世不小心和某人撞了满怀。

　　九世只因冲击力倒退了几步，可那人没能承受住这个意外的撞击而直接坐在了地上。

　　“好痛……”

　　一看被撞的是个女孩子，九世连忙把她拉了起来，帮她拍掉身上的尘土，“不要紧吧？”

　　“我没关系，对不起。咦……是你。”很意外地，又遇见了昨天在体育馆的粉发少女。

　　桃井五月脸倏地红了，她整理几下刚刚因为跌倒而不规整的裙子，双手重叠在身前又小小地鞠个躬，“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总是被人道谢九世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事……昨天你已经道过谢了。”

　　两人互相交换了姓名和班级，桃井得知了九世就在她所在班级D班的隔壁——C班，桃井疑惑地用食指点点下巴，“时川君就在我隔壁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不想说是因为自己经常逃学很少出现在学校的缘故，九世眼神飘忽地看向远处，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我又不是什么名人，桃井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

　　桃井却摇头，摆动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玫瑰的香气，“时川君那么帅气，一定会让人过目不忘的！”捏捏裙角，桃井桃红色水汪汪的双眼满是期盼地看着九世，“那个，时川君……要一起吃午餐吗？”

作者有话说

　　九哥撩妹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