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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选仆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   因为是为了成亲瑞文帝才赏赐的新宅子,所以府中的下人加上池御身边一直伺候的高单高楚,和江山身边的谨言慎行,也不过才十五个人。
      江山虽然不是个喜欢让人伺候的主,但这么大个府邸,若是真的只靠那十五个下人,那是怎么都不行的。
      故而早上江山去上早朝时,特地吩咐了慎行,让她去找了一个可靠的牙婆,然后挑了不少人来。
      就在两人谈话间,慎行就领着牙婆站在了门口,然后轻轻的敲了敲门,在得到江山的准许后,才推开了门,领着牙婆走了进去。
      与谨言不同,慎行话不多,平日里也冷着个脸,可办事却十分利索。领着牙婆进了堂内后,慎行冲着江山和池御行了个礼,然后就默不作声的站到了一旁。
      “民妇见过三皇子,见过三皇子妃。”牙婆咧着嘴,喜笑盈盈的给两人跪拜行礼。
      “起来吧。”还不等池御发话,江山先免了牙婆的礼,而池御则坐在一旁看着江山,蠕了蠕唇,到底没说话。
      那牙婆见状,心想,这宣威将军竟将三皇子压得死死的,难道真的如外界传言一般,宣威将军是个悍妇?
      可她经常同宣威将军打交道,那将军府里的人都是从她这买过去的。这宣威将军待她有礼,也没有架子啊。
      虽然心中疑惑,但牙婆还是笑着起身,同江山道:“今早慎行姑娘去找了民妇,说是将军您要选人,民妇这赶忙就将手上最好的人都拿了出来,三皇子妃您挑挑看?”
      “嗯。”江山淡淡应了一声,慎行就走到了屋外,先带进来了四十来个小厮,站的满满一屋子。
      江山看乌泱泱的一群人,也不起身,只转身看着慎行道:“你可挑过了?”
      “回女主子话,奴婢在牙婆行就挑了一遍,是这二十个。”听见江山的话,慎行从袖筒中掏出一张纸,递到了江山手上。
      接过慎行递来的纸,江山细细的扫了一遍上面的名字,然后就递到了牙婆手上:“这二十个全都要了,让他们先出去,剩下的我再挑挑。”
      “好好好,三皇子妃您再挑挑,再挑挑。”二十个就让牙婆赚了不少银子了,听到江山说还要挑,牙婆笑的眼睛都眯到一起了,赶忙挨个叫了那二十个人的名字,让他们先出去候着了。
      慎行做事情,江山一直是很放心的,所以她让慎行先挑了一遍,也免得自己再费那么多功夫。只是二十个人还是少了些,所以江山又在剩下的那二十来个人里仔细挑着。
      期间池御没说一句话,只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偶尔偷偷的瞧上江山两眼,活像一个怕妻子的小相公。
      牙婆虽然一直站在旁边,装作目不斜视的样子,可池御的动作神态都落到了她的眼里。再看看站在那挑人的江山,牙婆怎么看,都觉得,这外界传言,好像非虚。
      “你们十个也留下,剩下的,你都带回去吧。”挑选好后,江山坐回了位置上,然后执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等着看下一波的人。
      选中的十个又走到了刚刚那二十个人的旁边规规矩矩的站着,没选中的,牙婆又带着走了出去。等牙婆再进来的时候,身后又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丫头,穿着不同的衣裳,梳着不同的发髻。
      江山最是闻不得脂粉味,所以她自己很少擦脂抹粉,连带着身边的谨言慎行都甚少涂抹香粉,都是带着味道淡淡的香包。
      突然间屋子里涌进来那么多人,抹的脂粉各不相同,江山鼻子又灵敏,瞬间就让江山轻轻地蹙起了眉头。
      “都滚到院子中去!”自牙婆进来以来,池御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只是那态度和语气甚是不好,恨不得要吃人了一般。
      “是是是!都滚到外面去,都滚到外面去!”牙婆惊得连连应下,连忙让那些丫头都站到了外面,让江山远远的挑选。
      “娘子,你要不要紧?要不就不挑了吧,反正那三十个小厮也够用了。”池御见江山渐渐展平了眉头,心里也不由的松了口气。他怎么就忘了,自己娘子闻不得脂粉味呢。
      “哪有一个府里全是小厮的。”将从慎行手里接过来的单子递到了牙婆手上,江山轻轻的揉了揉额头,“你不要胡闹,若是心疼我,就去外面替我挑。”
      池御啊了一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睨了一眼江山的脸色,然后糯糯道:“我,我哪儿会挑什么丫头啊,要不然就全留下好了。”
      “全留下?”江山扣住杯盖,眉梢微微一扬,抬眼看向池御。
      “我这就去给你挑,你看你喜欢哪个,点着,我拖出来给你看。”被江山这一眼看的双腿一软,池御立马两脚抹油跑到了庭院中,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庭院中间。
      牙婆一看,心想,乖乖,这是得有多怕媳妇儿啊,一个眼神就这么听话了。只是这宣威将军不像是悍妇,倒像是个御夫能力极好的人儿。
      见自家主子跑得比谁都快,高单和高楚站在门口憋着笑,心里却默默地为女主子竖起了大拇指,他俩以后可算是不用跟着主子去风月场所了。
      被池御的动作逗乐,江山抚了抚衣袖,懒懒的支着头,倚靠在桌子上。伸手点了一个丫头,池御立马上前将那个丫头拖了出来,行动间压根看不出什么怜香惜玉之色。
      “娘子,这个太香了,你闻着不舒服。”
      “娘子,这个太瘦了,万一你磕着哪儿了她背不动你。”
      “娘子,这个太矮了,万一你走丢了她都找不着你。”
      “娘子......”
      一群人看着池御越挑越上瘾,且每个都能被他挑到错处,都不由得目瞪口呆。高单和高楚更是惊讶,这还是他们那个怜香惜玉,迷恋花丛的主子么?
      被池御挑选了一番下来,那二十多个姑娘竟然就只剩下几个。牙婆眼看着钱就这么从手里溜走了,赶忙走到了江山跟前。
      “三皇子妃,你看,你看这......这可都是民妇手里最好的人了。”牙婆心里急得不行,可又不能直白的说出来,只能焦急的搓着手,寄希望于江山。
      江山看着那个还在寻着旁人错处的人,轻笑一声,然后冲慎行点了点头。慎行领着命令,走到了庭院中,又点了十五个人跟着走了。
      看着慎行眉头都不皱的挑了十五个人,池御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江山有些不解:“娘子,这是......”
      “你每点一个,我若是喜欢就会叩一下桌子,慎行记着的。”江山看着池御那副不知所以的样子,轻笑了笑,起身走到了门边,懒懒的倚靠在门框上,开口解释。
      “原来如此,到底还是我观察娘子不够仔细,下次我可记着了。”池御了然的点了点头,心下记着了,江山的小动作有时候也是很重要的。
      牙婆看着江山又点了十五个,自然是高兴,连忙笑着挥手,让剩下的人都离开,自己笑着迎到了江山的跟前。
      就在牙婆走到了江山身边的时候,江山突然叫住了那群准备离开的人,然后迈着步子走到了剩下的一群人当中。
      池御虽然不明白江山什么意思,但还是跟在了江山身后,走到了那群人身边。牙婆以为江山又看中了几个,赶忙笑眯眯的跟了上去。
      “夫君,这几个中你挑挑看,你身边也需要两个贴身伺候的。”抬手握住池御的手,江山温婉的浅笑着,颇有几分正妻的大度。
      让他挑几个?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池御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但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贴身伺候的丫头,有高单和高楚就可以了。
      江山浅浅笑着,松开了池御的手,然后抽出藤条,轻轻的挑起了一个丫头的下颌:“我看这个长得挺清秀,留下给你做个通房如何?”
      被江山用藤条指着的丫头似是害怕一般,浑身瑟瑟发抖,一双眼睛含着泪,楚楚可怜的看着池御。
      若是换做旁人,或者说,若是换做没成亲之前的池御,或许还会怜香惜玉的安慰那个丫头一番。
      可如今,池御却是连看都不看那丫头一眼,只转过身,冲着高单、高楚和牙婆道:“她和夫人比,谁更好看些?不许说假话,否则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认真的仔细打量着江山,和那个被点名的丫头。
      江山的容貌不用说,整个襄安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等一的倾国倾城。那丫头虽也有几分姿色,可在江山跟前,还是不够看的。
      再者,江山那种淡然若菊的气质就高了那丫头一大劫,不用池御威胁,那三个人也不会说违心的话,都直接的说江山更好看一些。
      “你看,娘子,他们都说你更好看,我为何还要这种姿色平平的通房。”池御一摊手,一副耍无赖的样子,“再者,娘子啊,为夫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宠幸你一人就够了,旁人,恕为夫无能为力啊。”
      此话一出,一旁站着的三个人都愣了愣。高单高楚心想,原来主子一直只浪不嫖是因为精力不够啊,还以为是为女主子守身如玉呢。
      牙婆心想,乖乖,这宣威将军到底是十七八岁才嫁人的姑娘,竟然如此生猛,连三皇子这种风流人物都招架不住。
      因着池御说的模棱两可,所以三人心中都各自思量着。江山知道池御是故意如此,也不再说什么,只让牙婆带人下去,却还是将那个丫头留在了院中。
      “你叫什么。”江山抬眼看了那丫头一眼,淡淡问道。
      “奴婢,鸾鸢。”名唤鸾鸢的丫头低着头,恭敬的给江山行礼回话。
      “看来昨日的事情,还是没有让你们长记性,今日竟还敢上赶着来我府中送死。”将鸾鸢带进了堂内,江山手起手落间,一藤条抽到了鸾鸢的腿上,叫她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鸾鸢也是个嘴硬的,虽然被江山抽了一藤条,却咬着牙道:“三皇子妃看奴婢不顺眼直说就是,何必要给奴婢安上别的罪名!”
      “柳贵妃还是大皇子?应当是大皇子吧,毕竟你喜欢他,为他做事倒也是合情合理。”江山也不理鸾鸢的反驳,只依旧自顾自的开口。
      “与大皇子无关!一切都是奴婢自己的意思!”在听到大皇子三个字后,鸾鸢登时慌了,赶忙将大皇子撇清了关系。
      话说出口后,鸾鸢才惊觉自己入了圈套,心中悔恨不已。咬了咬牙,却不愿意再说一个字,只不过江山也不需要她再说别的了。
      鸾鸢的话让池御明白了过来,不禁蹙起了眉头。昨日发生那事之后,他就让高楚调查过,也知道是池桓做的。但他没想到,昨天刚放倒了三个,今日池桓还敢往他府里送人。
      池御冷笑一声,抬手让高楚和高单将鸾鸢拖走。心中想着,池桓接二连三的给他送礼物,他若是不给池桓回一份礼,反倒是他失礼了。
      “夫君觉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何?”江山抬手覆上池御的手,莞尔一笑。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池御勾唇一笑,反握住江山的手,启唇道:“为夫觉得,甚好!”
      抬手招来谨言,江山与谨言耳语了几句,谨言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笑眯眯的退下了。她呀,最是喜欢做这些好玩的事儿了。
      “娘子,其实为夫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娘子可否解惑?”看着谨言乐呵呵的离开,池御支着头看着江山,想要理清自己心中的疑惑。
      江山看了一眼池御,然后轻啅了一口杯中的热茶,薄唇轻启:“昨日闹事的那三个姑娘,与这个鸾鸢身上所用的香粉是同一种。我虽有怀疑,可这毕竟也可能是巧合,所以我又试探了一下。我让你挑贴身伺候的丫头时,只有她下意识的抬了抬头,想让你注意到她。许是小姑娘的心思,可我昨日悍妇的名声都已经传出去了,所以今日她们看见我的时候都有些畏惧,可唯独她,似乎一个劲儿的想凑到你跟前来。”
      见池御听得入迷,江山弯了弯嘴角,又道:“我走近她时,隐隐看见她衣襟上绣着一根树枝,所以我才挑起她的下巴,想看的清楚些。树枝即为木,柳贵妃的名字里含木字,池桓也有木字,池桀的名字中也同样有木,所以三人都有怀疑。而我之所以能肯定是池桓,是因为,她跪下时,露出了她那双鞋。那鞋面用的缎子,是柳贵妃常用的,但那个颜色却是池桓喜欢的,又因着池桓喜欢,所以柳贵妃每次都将那颜色的缎子,都给了池桓,别的皇子那里,都没有。”
      一番话说完,池御依旧是支着脑袋,仿若入迷一般的看着江山。江山心中觉得好笑,就抬手敲了敲池御的头。
      “娘子~”池御回过神,冲着江山傻呵呵的笑。
      “嗯?”江山笑着看着池御。
      “你第一次同我说这么多话,你声音真好听。”见江山笑了,池御笑的就更傻了。
      “呆子。”感情说了那么多,他的重点都不对,不过江山觉得无所谓,反而这样的池御然她觉得更真实。
      虽然被江山骂了,但池御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江山,只是心里想着:自家娘子观察力太惊人了,以后可千万不能说谎,否则被抓包了,那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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