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回 ...
-
第二日清晨，反击之战打响。但是这一波攻势，出乎意料地，是由烟雨楼率先发起。
那一夜，她、喻文州以及叶修制定好了战术，再结合之前和中草堂、百花谷的约定，计划好了整件事。
这一波反击，必要由烟雨楼率先发起，中草堂、百花谷都是被牵扯进来的，且不太了解对手，自然不可能引导攻势。而蓝雨教是伽罗族的重点目标，率先而动的话反而容易中了圈套，而硬碰硬之下也不容易讨到好处。
也只有烟雨楼，从一开始本就有出击之意，又面临对手较薄弱之处，若能一举突破，便似利剑刺入伽罗族所在中原腹地，再里应外合，缩小包围圈，配合四方将其绞杀。
楚云秀擦拭过劫风的刀身，将其归入腰间刀鞘。
这把刀将破开夜幕，带来黑夜后的第一缕天光。
当日头升起的时候，烟雨楼诸位迅速出动，与埋藏在姑苏周围的伽罗族一方展开了厮杀。
那日的姑苏，晨钟刚刚响起，便有金铁以及破风之声撕裂了本安静的清晨。江边的渔家因为早收到了提醒，皆是收网收船闭门不出。
有鲜血泼到江中，随着水面剧烈地晃动着，随之晕开，渐渐地变淡。
血顺着劫风的刀身淌下。
作为烟雨楼的当家，在这样的事情上她本就身先士卒，哪怕被人认为是“一改往日作风”。就在这样生死存亡的关键上，谁不会拼一拼呢。
“可怡可欣，你们两个带人从左右两翼薄弱处撕出去，速战速决。”
“是！”
午后，江面渐渐归于平静，血腥味经久不散，反而在日照之下弥漫得愈发厉害。舒可怡舒可欣各领了一队人先行一步，楚云秀、李华暂时留下，而孙亮等人则依旧留守烟雨楼。
有了舒可怡舒可欣先行，楚云秀和李华商议之下也决定先退回烟雨楼内，毕竟此次冲杀并非完全安稳，若是伽罗族趁他们两个都不在且烟雨楼并未做好十全准备的情况下杀个回马枪直捅烟雨楼，可就真的是十分的危险了。
烟雨楼这边有了动作引导攻势，其他三方自然也顺势而为。中草堂、百花谷将周边清理好之后也暗中收缩包围圈，而蓝雨教更是举教而动，以守为攻。
蓝雨教总坛本据地势天险，是绝佳的防守之地。喻文州留在临安，而将黄少天派回了教中，除了分散对方力量之外，也是为了在外寻找突破。
“师父。”
魏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坐下。喻文州自是起身行礼，又在魏琛一个随意的摆手之下复又坐回原处。
“这次的事情我也明白了个大概……你什么时候回教中？我和你一起回去。”
魏琛当年对敌的经验以及一些猥琐没下限的计策，着实给伽罗族一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有了这些，对上敌人也会更有把握一些。
更何况，魏琛对于蓝雨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哪怕他现在身在兴欣，也抹不掉年轻时的那份寄托。对于这整件事，他也是最上心的人之一。
“明天就走。三日之内应会抵达。”喻文州道，“少天那边……我也有些不大放心。”
“于锋那小子离开后，蓝雨也确实缺少一个正面的攻坚手……少天说到底，也更像是一个刺客。不过听说你们最近新拔起来一个用重剑的少年？”
“嗯。”
“少年人真是好啊。”魏琛感叹了一句，“想当年老夫也是神一样的少年阿。我去收拾收拾，明天一起走吧。”
“师父和老板娘打过招呼了？”
兴欣众人都看得出魏琛的心思，他和楚云秀在兴欣酒馆待了这么久，自然也不例外。
“早跟她说好啦。我说咱们这事可得快点结束啊，老夫还等着回来娶老板娘呢！”
“我们会速战速决的。”喻文州笑。
夜色稍降，烟雨楼外果然有了不甚和谐的动静。
“他们果然来了。”孙亮望了望声音传来的方向，“楼主，需要我去启动防御机关吗？”
“再等等。”
“明白。”
一刻钟之后，风中渐渐传来一丝笛音。楚云秀凝神听去，渐渐蹙起了眉。
“阿亮，吩咐下去，全面启动防御机关，一炷香之后务必全部开启。”
“是。”孙亮领了命令，甫一转身，余光瞥到楚云秀的神色不太对，“楼主？您怎么了？”
“我没事。”楚云秀向后一摆手示意他不比担心，“快去吧。”
“……是。”
“楼主？”李华自然也觉察出了不对，“你怎么了？”
“笛音……”她轻声道，抚上腰间劫风的刀柄，“看来这真的是一场恶战了。”
“笛音？”联想到一些事情，李华的脸色也稍稍变了一下，“楼主，你身上的蛊……”
楚云秀微微蹙眉，却笑道：“没事的。这笛音需要九转之后才会出事。现在一转还不到，无碍的。”
李华忽然想起某个雨夜，那个温和的男人告诉他，这种笛音九转之后，会牵引流离蛊至爆发。
“我去阻止。”
李华只扔下了这四个字转身便要走，立刻被一旁的楚云秀拽住。
“别急啊。我都说了九转才会出事而且我已经吩咐向明他们从后面包抄了。听我命令，再出击也不迟。”
“楼主……”李华挣了一下，却被抓得更紧，“既然如此……我去刺杀吹笛人的话，不也是一样？”
“如果我知道你打算这么做的话，今天就不该让你留下。”楚云秀拽住李华，“你听话，别冲动。”
“楼主，如果你出事的话，烟雨楼怎么办？还有我们，还有苏副将、喻教主、叶神他们，你真的有想过吗？”
谁也不想看你变成那种生不如死的样子。五感尽失、情绪尽失、流离于世，又该让所有关心你的人如何是好。
“纵然你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却也不能选择这么决绝残忍的方式。”
李华双手结印，赶在楚云秀阻止之前使了个影分身出来，脱离了楚云秀的禁锢。他站在楼下，回过头来，似是招了招手。
“李华！”
楚云秀按了腰间劫风，足尖一点掠下楼去，可李华的动作比她更快。
“楼主，这么多年来，多谢你的照顾。”
他的声音随风而来。随后，那道身影奔赴天光之外的黑夜，再未回头。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