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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并非全部的真相 ...

  •   骆佳言带陈晚来到西厢房,说是一边讲故事顺带让陈晚参观新书房。陈晚环视一圈,四壁俱是书架,架上除了书还是书,实在没啥好看的。陈晚急着听案子,略略扫过两眼就坐在八仙桌旁一脸期待。

      可等了半天某人偏偏顾左右而言他,“怎么突然觉得口渴很呢?”

      沏茶太麻烦了,陈晚从桌上抄起水壶倒满一杯水重重置于骆佳言面前,水花差点溅到他脸上。

      这边陈晚横眉立目,骆佳言视若无睹,他装模作样看看窗外,手指闲闲地敲着桌沿儿,“已经过了三伏这天还是热得人头晕。”

      陈晚瞅见桌角有柄团扇,摸过来对着他一通猛煽。

      煽了几十下骆佳言才缓缓开口道:“现在要是能有一盘葡萄边吃边说就好了。”

      “差不多得了,骆佳言你别过分啊。”陈晚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将扇子甩在桌上,胸脯一鼓一鼓表示自己强烈不满。

      “娘子别生气,话头这么长总要我想想从何说起啊。”见火起得差不多了,骆佳言十分乖觉地走到陈晚身旁从后面环住她的手,半推半抱地把她按在自己刚才坐过的椅子上。

      “从你发现我失踪说起。”陈晚一心沉浸在案子里半晌才回过味来,把手从骆佳言手中挣开,“谁是你娘子。”

      还行,没脸红,也没真恼。骆佳言心里高兴,手又不老实地攀上陈晚的肩,“把你从寺院里救出来那天,当着柳知县和满院差人的面我说回家安置家眷,你当时可没否认。”

      我当时头晕眼花,根本没听清你说的是啥好不好,陈晚心里长叹一声觉得很无力。如果非逼着陈晚考虑个人问题,骆佳言其实是个很合适的结婚对象,上无公婆下无姑嫂,有房子有商铺,这搁哪个朝代都算得上抢手货。可陈晚心里清楚自己终归要回现代,到时拖家带口绊住脚,她还走不走了。

      陈晚脑中浮现出一幅夫妻分离的画面,她夹着自己装满金银珠宝的小包袱在头前走,蹒跚学步的女儿哭喊着在后面追,骆佳言怀中抱着儿子嗷嗷待哺,正在她左右为难之际被骆佳言出声打破“想什么呢?”

      陈晚打个寒颤,她绝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案子啊,你赶紧讲。”陈晚有些心虚,埋怨自己瞎想什么呐,连亲都没成哪来的孩子。

      这一切被骆佳言看在眼里却领会出另外一番意思,小丫头脸皮薄,没拒绝应该就是默认的意思,我再加把劲媳妇就指日可待啦。他不再逗陈晚,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天陈婆来质库当摩喝乐玉佩,被陈晚和吴小五发现不对送去县衙。审讯结束后陈晚说带着阿兰去散心,让吴小五一个人先回质库。等到傍晚陈晚仍然未归,骆佳言觉得事情不对,和糊涂分头到陈晚常去的地方找了一遍,最后连沈记质库也硬着头皮问了,可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第二天一早骆佳言便去钱塘县衙报告人口走失。柳知县前一日率兵兴师动众在孩儿巷查了一夜一无所获,心火正旺,听差人来报又有人口失踪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待发现来人是骆佳言,还以为他是在故意给自己添乱。

      骆佳言不忘调侃道:“你没见当时柳知县那个脸色,活像一根紫茄子。”

      陈晚捂嘴大笑,柳知县天生一张长脸,平时最忌讳人在他面前提驴、马等字眼,要是知道骆佳言在背后这般编派他,不气死才怪。

      后来骆佳言再三解释,柳知县才相信陈晚和阿兰失踪了。若是寻常百姓柳知县一瞪眼这事也就压下来了,可骆佳言多少也算自己人,柳知县不得不敷衍一番,传令下去派差人们寻找陈晚的下落。

      有个差人来汇报,说是昨日在孩儿巷见到过陈晚主仆二人的踪迹。骆佳言向柳知县要了几个差人去孩儿巷打听消息,无意间发现一个孩童正拿着几片带字的竹叶玩耍。骆佳言认出陈晚的狗爬字,询问小孩竹叶是哪来的。小孩说他昨日从溪中拾到竹叶,觉得有趣留下来玩的,至于上面写的什么他看不懂,回家问爹娘也没人知道。

      讲到这骆佳言叹口气,“蠢材呀蠢材,你光想着竹叶传信,就没想过大部分人是不识字的吗?”

      骆佳言拿着竹叶跑去和柳知县确认,果然平安寺是没有搜查过的。临安城内寺庙供奉者多为达官显贵,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官兵在搜查时自动避开了这些地方。

      平安寺乃韦太后所建,韦太后生前名声就不太好,是以庙内香火并不旺盛,等到身死平安寺更是香火寥落,无人问津。两人分析后觉得平安寺疑点颇多,柳知县遂带领官兵奔赴平安寺。

      人马行至竹林旁遇到了赵婆婆,好心地将大黄借给他们,这才能顺利找到关押陈晚和一众女童的地牢。

      陈晚插言道:“赵婆婆是支茶摊的那个老太婆吗?她说话阴阳怪气吓唬我和阿兰,看起来不像好人,为什么会帮忙呢?”

      “这你可冤枉人了,赵婆婆确实是好人,而且是大大的好人。”骆佳言替老人家叫屈。“赵婆婆家原来也住在孩儿巷附近,几年前她孙女被巧娘娘抓走,去告官官府不理。她和家人一路寻找,终于发现平安寺内暗藏蹊跷。从那以后赵婆婆就一个人搬到竹林旁,明面上开茶摊暗中寻找平安寺留下的蛛丝马迹。她早知道平安寺内有问题,才装神弄鬼想吓退香客。”

      “原来如此。”陈晚点点头,然而她最关心的还是平安寺中的女尼。“平安寺那伙人看着不像普通强人,从他们那都审出些什么?”

      “寺里养的壮汉都是金人,他们几年前跟寺院搭上线,每年七夕前潜入大宋住进平安寺,等过了七夕寺中女尼就会带回一批女童,由他们偷运到金国卖出。自靖康之变后,金人食髓知味多喜汉族女子温婉柔顺,不少贵族愿出千金之数购买一女,是无本万利的好买卖。”

      “这群混蛋。”陈晚气得握拳捶案,一不小心震翻水杯,里面的水结结实实洒了骆佳言一身。说实话她对领土所属权的事不太敏感,管他谁坐皇帝,只要百姓过得好就行了。可拐卖女童的勾当实在是罪不可赦,杀死十次都难舒其愤。

      骆佳言将少量未渗透的水珠掸去,长叹一声道:“可惜叫为首的女尼给跑掉了。”

      “什么?”陈晚失声叫道,双手不觉攀上骆佳言的衣襟。

      骆佳言:“我们在大雄宝殿菩萨像底下找出一条暗道,女尼在官兵包围平安寺前顺地道溜走,只抓住那些金人和平时伺候在她身边的一个小尼姑。”

      三年前因父母贪图彩礼,把小尼姑许配给一个傻子,她连夜从家中逃出奔至竹林上吊被女尼救下,从此栖身寺院中过活。关于女尼她所知也不多,只一次听女尼喝醉酒时讲,她原本不在平安寺修行,好像曾在画舫卖艺还得过花魁之名。

      后来年纪渐长,拿钱替自己赎了身。女尼自在惯了,不愿为人妾室受闲气,也不想与贫寒人家为妻吃苦受累,托曾经相好的官员买了张度牒,出家为尼倒也自在。四五年前她落脚平安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赶走前主持,霸占寺院为非作歹一直到今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并非全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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