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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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中学是按学区入学的。顾言家搬来的这个小区是正儿八经属于他就读的第一中学的学区的。所以附近小区的孩子基本都在第一中学上学。他们班里就有好几个。
罗修还是人缘颇好，上学放学总会和一群人顺路搭伴。但顾言不一样，他从来就不喜欢成群、只喜欢结对。
当时坐顾言后桌的吴晗跟顾言关系很好。
据吴晗的说法，是因为顾言是第一个跟他搭话的。
顾言当然记得。新生报到那天，有一段时间是留给大家闲聊，先熟悉一下座位四周的同学。比起罗修，顾言那更是一个妥妥的颜控狗，扫了一圈，除了罗修，就没一个能入他眼的。也就……吴晗勉强可以吧。顾言就回头搭了句话。
吴晗就是那种，成绩纯靠努力背书和做题堆出来的“勤奋型”学生。他知道顾言属于看看书，听老师讲讲，再做几道习题就能考试打满分的“天才型”学生后，也没什么嫉妒心，还特别热衷于向顾言请教问题。顾言就喜欢和这种敦厚的人打交道，所以一来二去的，俩人关系就不错。
吴晗家住在学校和顾言家的中间位置。所以顾言放学经常和吴晗搭伴儿走。
顾言会有意无意地拖慢速度，故意落在罗修他们那一群人后边，然后再不紧不慢地缀着，盯着罗修的背影肆无忌惮地看。如果罗修回头，他就若无其事地扭头跟吴晗说话。
顾言和罗修是这条路上住得最远的，其他人依次到家后，剩下的几百米的路，就只有他和罗修走。
罗修基本上会在送走最后一个同学后，站在原地等顾言。顾言一直装作不知道罗修是在等他，路过罗修身边也不说话，就那么走过去。直到罗修追上来，问，“一起走？”顾言才说，“好啊。”
有时候轮到顾言值日，不得不晚回家，罗修是肯定不会特意等他的。所以顾言特别讨厌轮到自己值日。
但轮到罗修值日走得晚的时候，顾言就会在吴晗到家后，钻进路边的一个租书屋，看会儿书，掐着时间差不多了就钻出来在路上慢慢走。因为等到罗修赶上来看到他的时候，多半会叫住他，然后和他一起回家。
当然，顾言不会每次都等，因为怕太巧合，被罗修注意到什么。
也有那么一些时候，两个人就差几步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可罗修就像看不到顾言一样。
罗修不主动，顾言就憋着。
顾言觉得自己喜欢罗修已然是输了，他不想输得更难看。
两个人在班级里还是没什么交集。只有放学后那很短暂的几分钟，会成为二人的独处时间。
聊的话题也很显然不会是什么情感话题，无非是班里发生的那些事儿，或者聊聊新上市的电子游戏，再或者就是上次的考试成绩。
大多数时候是罗修说，顾言听。
但顾言只是装作认真听的模样，鬼知道他脑子里当时都在想些什么。
罗修说话的时候，他就装作认真倾听的模样盯着罗修的侧脸看，被罗修看回来，他就会若无其事地目视前方。
顾言特别讨厌自己。
整天这是干嘛呢？
可是他没办法。
这样的现状，大概已经是最好的现状。
顾言那时候虽然年纪不大，但他非常清楚自己喜欢罗修这事儿不能暴露一点儿。
否则他会死得很惨。
不是普通的早恋被发现后，被老师和家长教训一顿、打几巴掌就能了事儿的。
说不定还会连累罗修。
他一直努力隐藏，而且隐藏得很好。
因为顾言的学习成绩一直很稳定，不是班级第一，而是年级第一。
当然也有考第二的时候，那第一一定是罗修。
反正这么多年俩人就像有仇一样的在学习成绩上较劲儿，这次你第一，下次我一定要把你压下去。
初中考试的题目不难，尚且看不出二人的变态。而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高中，就变态了。因为年级第三通常会被他们甩下2、30分。
上了高中，两人就不在一个班级了。而且罗修搬家了。
大概唯一算得上交集的就是，顾言分在11班，罗修分在5班，偏巧这两个班级的体育课是同时上的。
同时上，不是一起上。
罗修班级的体育老师很通情达理，通常是操场跑几圈就解散自由活动，爱玩儿什么玩儿什么去，给面对高考压力的学生们充分的放风时间。顾言班级的体育老师就很刻板，通常是40分钟的课，各种训练持续35分钟，剩下5分钟才给自由活动。
顾言知道罗修喜欢打篮球，所以解散后就会抓紧时间跑去篮球场，假装喜欢篮球场旁边的单杠，一边做引体向上，一边偷偷地注视罗修。
青春校园里，会打篮球的男生通常是十分招蜂引蝶的。
虽然罗修打得一般般，但架不住脸好个子高，蜂拥在场地外围的女生有三分之二都是给罗修呐喊加油的。
关于身高这个问题，顾言小时候虽然鹤立鸡群了一点儿，但后来一直是循序渐进的，每年长高1厘米多点儿，直到大二，遗憾地停在了181。
但罗修不是，他是初三那一年像抽柳条一样猛然窜起来的。
罗修小时候身材娇小、唇红齿白，配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要不是留着一头小板寸儿，说是小姑娘肯定有人信。
所以顾言当然也思考过是不是自己把罗修当小姑娘了才喜欢他。
但是罗修突然长高后，曾经圆润的轮廓开始变得棱角分明，突然就有了些……成熟男人的味道。
跟小姑娘完全不搭边儿。
顾言认命了。
他就是喜欢罗修，跟罗修是男是女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看着一堆小女生在那拼命地给罗修呐喊助威，顾言就恨自己怎么不是个女孩子。如果是的话，没准就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一边看，而不用像现在一样偷偷摸摸了。
说不定，那个总是给罗修递毛巾、递水的就不是方瑶，是他了。
方瑶是他们的初中同学，跟罗修坐了3年的同桌。现在上高中了，俩人也还在一个班，听说也还是同桌。
顾言还听说，罗修跟方瑶表白了，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
顾言有点忘了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感觉。
可能是他在刻意忘记。
他不明白，这特么是早恋啊！这么多人都知道了，老师家长能不知道？怎么不管管？！
后来他又知道，人家二人比翼齐飞，学习成绩好着呢，老师和家长都怕硬给拆了反倒影响二人的心情导致成绩下滑，就默认了。
毕竟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看着方瑶双手握着水瓶，一条胳膊上还搭着毛巾站在所有女孩子的最前边，嘴角的笑就好像在说，“你们随便喊随便叫嘛，反正最好看的那个男生是我的”，顾言就一肚子气。
顾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
他玩单杠的地方，和方瑶站的地方，通常是对着的。方瑶经常会穿过整个篮球场看他。
顾言从方瑶的眼中看出了不善。
他就纳闷，老子还没瞪你呢，你瞪老子干嘛。老子在这玩儿单杠干你什么事儿。
虽然顾言心里清楚，其实他们都为了同一个男生。
高中每天8节课，加上早晚自习一共12节。每周上学6天。但体育课一周只有一节。
顾言能见罗修的次数少得可怜。
可结果，不但没能让罗修在顾言心里的印象模糊，反而愈发的美好起来。
每次想到罗修，顾言脑海里就四个大字，我喜欢他。
曾经那些无谓的攀比、争执，都变得那么可笑、难以理解。
顾言总是在想，如果最开始，他们不是对手关系，而是从好哥们做起，他是不是现在可以坦然地跟罗修说，我希望你一直跟我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做我的同桌。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顾言就只能自己憋着。
高中的三年在繁忙的学习中过得很快，高考转眼就到。
等上了大学，不要说一个学校，还会不会在一个城市都不好说。
顾言知道，以自己别扭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联系罗修。到时候多年没有联系，他就会沦为罗修心里的路人。
随着高考的逼近，每次想到这些，顾言就很焦躁。可是焦躁也没什么办法。
他们高中晚上有3节晚自习，放学要晚上8、9点。顾言想过很多次，等放学的时候在校门口堵着罗修，跟他说有话说，然后把他带到学校门口附近那个大大的广告牌后边，狠狠地吻一下他，算是在彻底分开前，给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恋画一个句号。
夜黑风高，罗修不会看见他痴狂的脸，他也不会看见罗修的震惊和愤怒。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