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晓月残

26、第26章

　　宋阳和文静扭头。
　　文静：……

　　文静：“你是……顾言？！”
　　顾言愣了愣，点点头，没说话。

　　文静：我的妈呀！久闻其名，终于见着活的了～
　　文静：啧啧，这一脸禁欲病娇样儿～啊啊啊啊啊——！
　　文静：啊啊啊啊啊——！

　　她就喜欢顾言这种类型的，萌点全中！可是却要忍耐，不能尖叫！不能抱抱！
　　小区里的路灯的光落在文静的眼里，顾言觉得有点像……狼。

　　文静哈哈笑笑，“顾言表哥你出现的太及时了！罗修他没少喝，估计这一晚要辛苦你啦。”
　　宋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罗修吐完了，整个人都倚在顾言身上，皱着眉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那我们就走啦，顾、表、哥。”文静愉快地摆摆手，拉着一脸懵逼的宋阳走了。
　　顾言：……

　　顾言扭头看看脑袋垂在自己肩上的罗修，“废物。”
　　被罗修口中浓重的酒气熏到，顾言嫌弃地扭头捏了捏鼻子。

　　“老宋啊，你别送了，我自己行的。”罗修整个人都压在顾言身上，还迷迷糊糊地伸手推他，把顾言恨得牙痒痒。
　　“你睁眼看看谁是老宋？！”
　　片刻后，“……老婆？”
　　顾言把他一条胳膊扯在自己肩上拖着他往楼门走，懒得回话。

　　他妈的怎么感觉罗修瞬间更沉了？
　　难道因为知道是自己，所以就放心地靠上来了？
　　顾言扭头看看逼近不省人事的罗修，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钥匙。”顾言碰碰罗修。
　　罗修伸手掏兜掏了半天，顾言看不过去，自己伸手去掏。摸了摸没有，又摸了摸另一侧，也没有。顾言“啧”了一声，从正面抱住罗修，双手开始摸他各个衣兜裤兜，“你放哪了？是不是落饭店或者车上了？”
　　“老婆……”罗修把头搭在顾言颈间，含混道。
　　“嗯？”
　　“我好喜欢你，你知道吗？”
　　顾言手下一顿。
　　他叹了口气，软了语气，“我知道。”
　　罗修开心地闷闷笑。

　　顾言终于摸到了钥匙，开门禁，一脚抵着门，把罗修拖进去，上电梯。然后又重复类似的步骤，终于把罗修撂在了床上。

　　结果罗修就一直抓着他一只手不肯放。顾言说我不走，我帮你把衣服和鞋脱了，这怎么睡啊？罗修不干，就非得一直抓着一只。顾言就只能一只手帮他脱衣服脱鞋，简简单单的事儿活活倒腾了半个小时。

　　顾言说你撒手行不行，我去给你拿毛巾擦擦脸，然后陪你一起睡还不行？罗修嘿嘿笑，松手了。
　　顾言在卫生间洗毛巾，脑子里全是罗修，那么讨厌，又那么脆弱。

　　心疼。

　　什么事儿要喝那么多酒？
　　顾言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顾爸爸就经常喝醉了回家。顾言不记得顾妈妈年轻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照顾过顾爸爸，只记得后来每次顾爸爸喝醉了顾妈妈都不让他进卧室睡，然后有八成的可能就会迎来第二天的冷战，冷战会持续很久，顾言会觉得家里特别的压抑。

　　所以顾言很讨厌喝酒。
　　讨厌到什么程度呢？本科谢师宴上，院长给毕业生挨桌敬酒祝词，顾言明目张胆地拿着一杯茶喝了。然后顶着院长看回去的目光没有一丝歉意。当然，院长也不会为了这个跟一个学生斤斤计较就是了。

　　所以，之前同居的时候，罗修稍微喝点酒回来，顾言就烦的不行。
　　他不想冷战，不想搞成父母那样，可是就好像被DNA支配了一样，控制不住自己般地对罗修实施冷暴力。
　　好就好在，罗修不是顾爸爸，知道顾言不高兴了就会甜言蜜语地哄。顾言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床头吵架床尾和，俩人倒是没有过隔夜仇。

　　但罗修喝成这样顾言是第一次见。
　　他等在小区门口，看着宋阳和文静把烂醉如泥的罗修扯下车的时候，火气就蹭蹭往上冒，甚至想直接扭头回家。
　　他妈的之前语音微信的时候还没醉成这样呢？他不知道自己不喜欢他喝酒吗？还又喝了这么多？！

　　顾言想着这些有点走神，还特别的生气，就在卫生间待的时间长了点儿，然后罗修就扶着墙找过来了。
　　顾言：……

　　顾言赶紧甩干手去扶他，“好好在床上躺着行不行？！”
　　罗修不老实，“老婆……”
　　顾言按着他，“你老实点儿……”
　　他猛然意识到不对，赶紧撒手，罗修冲到马桶边就又吐了起来。
　　顾言：……

　　罗修先是弯着腰双手撑着马桶边缘吐，后来没了力气，干脆瘫坐在马桶旁边继续双手扒着马桶吐。
　　看着罗修全身都透着一股浓浓的颓废气息，顾言简直气炸了。

　　也心疼死了。

　　罗修也不知道吐多少次了，也吐不出来什么，就是在那呕酸水。
　　顾言就站旁边冷眼看着。

　　彻底吐不动了，罗修头一歪，枕马桶边儿上要睡。
　　顾言胃疼。干瞪着罗修。

　　罗修撩撩沉得睁不开的眼皮，看了顾言一眼，撑着把头转另一边去了。
　　顾言：……
　　顾言：他妈的。你还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特别不招人待见。

　　顾言就在卫生间把罗修收拾干净了，给他扯起来，“哎你动动行不行，回卧室去睡！”
　　罗修没反应，顾言把他双手从肩后抓过来，半背半拖地给罗修弄回去了。

　　顾言瞪着终于老实躺床上的罗修在那喘气，他妈的，累死了。
　　他记得他当时被下药了，罗修是给他抱进卧室的？体力差距怎么这么大？！
　　真是太缺乏锻炼了。

　　“老婆……”罗修闭着眼睛在那叫。
　　“干嘛！”顾言没好气。
　　“老婆我爱你，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特别喜欢你，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的……”罗修在那车轱辘话，磨磨叨叨还口齿不清。
　　可顾言就是听着听着就消气了。

　　想笑。
　　有人喝醉了耍酒疯，有人喝醉了哭，有人喝醉了就是睡。
　　罗修喝醉了……狂表白。

　　真是可爱死了。

　　顾言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摸摸罗修的脸，软声道，“好好好，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了，快点睡觉吧。”
　　罗修把脸往顾言的手上贴贴，撇撇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老婆你来照顾我我好开心的……”
　　顾言：……
　　“老婆你最好了～嘿嘿。”
　　顾言：……

　　顾言不知道，他现在看着罗修，笑得特别温柔。

　　“老婆，我好喜欢你。”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了。”
　　“老婆……对不起……”罗修还是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但含混的声音里就是突然有了一丝哽咽。
　　“对不起……对不起……”罗修絮絮叨叨的，有点要哭的样子，还抬手想拉顾言。
　　顾言赶紧把手递给他让他拉着，“怎么了？”
　　罗修撇撇嘴，“你不喜欢我喝酒，我还喝了这么多，还得要你照顾我……对不起，老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顾言：……
　　顾言：“嗯。乖。”

　　“老婆，对不起……对不起……”罗修又在那乱动不知道要干嘛。
　　“干嘛干嘛，好好躺着，这么不让人省心呢？”顾言按住他。
　　“老婆，抱抱。”
　　顾言叹了口气，俯身趴在罗修身上让他抱着。
　　“老婆，你真好。嘿嘿。”
　　顾言：……哼。

　　“老婆，对不起，我喝了这么多酒，下次不会了。”
　　“我知道了，你已经说过了。”
　　“可是你说不让我去找你，我就好难过……好伤心……伤心得不得了，就喝醉了……”
　　顾言：……
　　顾言：他妈的怪我咯。

　　“老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罗修紧了紧胳膊，“你、你就是我的鸦片，就是我的大.麻，一天见不到我都难过的要死了，你知道吗？嗯？……你知不知道嘛。”
　　顾言吻了一下罗修的侧脸，“我知道，我知道。”
　　“那你还不让我见你？”
　　顾言：……
　　顾言摸摸罗修的头发，“那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罗修就傻呵呵地笑，“嘿嘿，老婆你真好。”

　　顾言叹气叹气再叹气。
　　这可怎么整。

　　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和罗修，不是顾爸爸和顾妈妈。
　　罗修烂醉如泥的样子也很没品、很讨厌，可是……
　　现在躺在这儿的他好萌啊。

　　好像，他们并不会变成顾言父母的样子。

　　顾言又揉揉罗修的头发，吻吻他的额头，“闭嘴，别说话了，快点睡觉！”
　　“嗯，好的，睡觉，老婆。”
　　顾言：……
　　顾言：“你撒手行不行？”
　　“老婆陪我睡，不要走。”
　　顾言：……
　　“老婆不要走，宝宝会伤心的。”
　　顾言：宝宝你妹、伤心你妹啊！

　　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