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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阿崔和谢琬说好帮工的事就心满意足的回家了,谢琬关上院门,抱着小耳朵回屋。

      小耳朵看到堂屋里的车车,弯着身子指着小木车兴致勃勃,强烈表示要玩新玩具。

      谢琬摸了摸他的小脚丫,刚刚在地上踩了还能摸到细小的泥土颗粒,小孩子的肌肤最是娇嫩,心想还是明天到镇上先给他买双新鞋再让他玩,于是把他放到木盆里,转身把小木车拿到隔壁厢房藏起来。

      小耳朵坐在木盆里,扒着木盆边缘,眼睁睁看着娘亲把他的新玩具拿走,急的哇哇叫。谢琬看他着急的样子,犹豫一瞬还是把小木车收起来,走到他身边蹲下,弯腰摸摸头,试图跟他讲道理:“小耳朵,乖啊。明天娘亲上街给你买了新鞋回来再玩车车,好不好?”

      一岁多点的小孩子哪儿听得懂这么复杂的话?

      小耳朵本来停了吵闹,泪眼汪汪的看着谢琬。以为她要把车车拿出来,等了半天都没见小车车,当即一声哭出来,小手小脚在盆里扑打,活生生一个迷你版熊孩子。

      谢琬带久了孩子,也有了经验,不像最初一见他哭就心慌意乱。她见这小子这次是真伤心了,金豆豆不要钱似的往外面撒,把他从盆里抱起来,坐在屋檐下好一顿哄。

      小耳朵被娘亲抱起的一瞬间,心里觉得更委屈了,抱着谢琬哭得更大声了。谢琬好笑的抱着他,一边拍他的背,一边轻声哄。

      小家伙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被谢琬抱在怀里哄了一阵,又玩了一会儿举高高,最后还喝了一杯糖水,小包子心情终于好了,抱着谢琬不住的往她脸上糊口水,表示亲昵。

      谢琬却累的够呛,特别是举高高这个游戏,再过两个月,她怕是再也不能陪他玩儿了,刚刚举着他玩了两圈手臂就酸起来,人也开始气喘。

      哪怕如今力气大了不少,这个游戏还是太耗体力了。

      重新开心起来的小耳朵再一次回到他的木盆里,玩着谢琬给他做的新玩具,一只油纸做的风车。

      这会儿时间还早,太阳还没有照进院子里。她把小耳朵连着木盆一起放在院子里,新做的小风车固定在木盆边沿,偶尔有微风吹过,小风车会迎风转动。每当此时,小耳朵就目不转睛的看着盯着它看,完了还要叫谢琬看。

      谢琬把平时摆摊的小木桌支在院子里,开始包明天要送的月饼,她要把做出来的几种馅料全都包一些,明天随机送。

      听到小耳朵叫她,就抬头冲他笑一笑,用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婴儿语随便和他聊聊。小包子得到娘亲的注意力就开心了,继续看着小风车迎风招摇。

      第二天一大早,谢琬准备好摆摊的家当和吃食,和小耳朵用过早饭就往青石镇走。

      到了青石镇,她依旧来到自己常做生意的地方,把小食摊摆上,只是今天木桌的一角,三个一轮,整整齐齐摆了两排月饼。

      虽然冰皮和花纹没有变化,却能隐约看到晶莹的月饼皮下馅料的颜色不同,黑芝麻花生馅料是黑色、奶黄馅是黄色、紫薯红豆馅是紫色、豆沙蛋黄馅是褚红、桂花水果馅是浅酱色,还有一个白色的,看着里面好似没有馅料,那是莲蓉口味。

      因着今天不是开集的日子,谢琬以为早上会冷清不少,没想到她刚把摊儿摆上,就有人上门。

      来人是个满脸胡子的中年大汉,谢琬认得这位客人喜欢来买红豆味儿和桂花味儿的钵仔糕,是她摊子上的常客,十分自然的招呼道:“早啊,今天还是要钵仔糕?”

      没想到这位客人一看到她就满脸激动,粗着声音道:“谢家娘子,你总算是来了,让我好等。”

      谢琬有些不明所以,自己摆摊惯来是隔一天来一次镇上,老客户都知道她摆摊儿的规律,这位大哥今儿怎么这么着急?

      那大汉低头溜一眼她面前的小木桌,指着桌角的月饼惊奇道:“又有新口味?”

      谢琬笑眯眯的点头:“嗯,做了六种口味。从左往右依次是黑芝麻花生馅、奶黄馅、紫薯红豆馅、豆沙蛋黄馅、桂花水果馅和莲蓉馅,都是刚琢磨出来的新口味,每种口味都有自己的特色。芝麻花生吃起来沙沙的,非常香;奶黄馅我记得那天有送您一个,味道又香又糯;紫薯红豆里有红豆粒,细腻的紫薯泥里包裹着煮好的蜜红豆,口感很有层次;豆沙蛋黄馅是这批新口味里唯一的咸甜口味,豆沙的甜软融合蛋黄的咸香,味道非常特别;桂花水果馅是新鲜的水果酱和桂花做成的,既带着果香,又有花香,很香很甜;最后这种莲蓉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么多口味,还是老规矩,十文以上就送一个,添两文钱也可以带,味道随您挑。”

      那汉子在谢琬介绍的时候就不住咽口水,听她说完,挠了挠头,直接道:“谢娘子,你这月饼现在卖吗?那天听你说这是你家新品,暂时只当赠品送。不过前天我带了一个回去,我女人她尝过之后特别喜欢,所以我想多买一些给她带回去。吃过你家的月饼之后,其他的糕点她暂时都不想吃了。”

      谢琬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反馈,比较为难的是她还有完全算出成本,所以还没有定价,要是现在卖出去的价格和之后卖出去的价格相差太多,怕是不太好。但是生意上门,不做也不对。

      谢琬想了想,还是跟汉子解释清楚:“这位大哥,你也是我这摊子上的常客了。这月饼暂时我是不准备卖的,因为价格和一些细节地方还没有敲定,暂时属于半成品。不过既然你家夫人喜欢,我也不能不卖您不是?只是半成品和最后的成品还有些差距,价格可能也会有浮动,之后新点心正式推出时,希望您别觉得我抬价。您也是熟人了,今儿这月饼暂且就三文钱一个卖给您,您看买多少?”

      汉子一听谢琬的解释,也觉得有些为难人家。虽然感觉价格有点小贵,但想到自家媳妇儿分给他的那一小块儿尝到的味道,瞬间又觉得这价格值了,至少他从没吃过这样的月饼。刚刚说是媳妇儿要吃,其实他也馋的不得了。而且听谢娘子的意思这月饼往后还得涨价,他现在买到,还占了便宜,心里想明白了当即道:“黑芝麻花生、莲蓉、豆沙蛋黄馅的各给我包两个。”

      谢琬心底振奋,手脚麻利的包了六个月饼,想了想,又把桂花水果馅和紫薯红豆馅的一样拿一个另包了一份递给汉子,收了十八文钱,惯常叮嘱:“吃不完的月饼最多能放两天,家里如果有冰,冰镇一下味道会更好。收您十八文,这两个是送的,拿好。”

      汉子接过两个油纸包,暗叹这妇人确实会做生意,心情很好的转身走了。

      谢琬的一番作为完全被站在街对面的教主大人看在眼里,陆教主今日一身天青色长袍,长发半梳,在脑后挽了个髻,用上好的白玉扣扣住,插同色如意纹发簪,依旧清雅出尘。

      陆教主待那人走了才上前,眼睛在桌子上溜了一圈,朗声道:“老规矩,另外六种味道的月饼各八个。”

      谢琬抬头,一看到熟悉的教主大人,心中大呼土豪,热情道:“陆掌柜,早!”

      陆雪沧略一点头:“早。”

      谢琬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陆掌柜,这冰皮月饼放不了太长时间,买太多吃不了坏了就可惜了。”

      教主大人傲娇又任性:“没关系,我送人。而且,我家有冰窖。”

      谢琬:“......好咧,这就给您包起来。”

      四十八个月饼,谢琬分四包装好,另外还包了两包他之前每次必买的钵仔糕和凉糕,最后还忍痛每种口味的月饼送了一个。

      谢琬目送陆掌柜两只手拎着几大包点心走远,又掀开篮子看看所剩无几的赠品,心痛到无法呼吸。

      虽然刚刚一下赚了接近两百文,可是赠品都快卖完了,后面她都没东西送了,今天的宣传怕是要打折扣。谢琬兀自心痛了一会儿,整理好心情,打定主意下次再多准备一点。

      陆雪沧拎着点心走到半路,飞影暗戳戳的从街角冒出来,一把抢过教主手里的东西,讨好道:“教主,属下来提。”

      陆雪沧看他一眼,没说话。

      两人径直回了雪斋,上楼前教主大人吩咐道:“月饼和另外两样点心挑三分之二出来,分成两份用冰储好着人送到风州,一份送到麒麟山庄给飞鸢,另一份送回麟趾宫。等会儿上来拿信,信和点心一并送回去。”

      飞影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飞影按照教主的吩咐弄好食盒,坐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到底按捺不住心里的八卦因子,忍不住爬回自己房间,又写了一封八卦意味满满的信。

      大意是今次送到的点心是教主看上的那妇人做的,教主见那妇人新琢磨的点心不太好卖,巴巴的去买了许多,这才有了兄弟们的福利,然后附上主观猜测满满两大页,撩得麟趾宫众人抓耳挠腮恨不能到青州来看个究竟。

      ......

      中午,教主大人把飞影打发出去送东西,只好自己坐在楼下看店。

      谢琬背着小耳朵第三次路过雪斋时,教主抬头看到她神情怏怏,看一眼桌边的点心,终于起身唤道:“谢娘子。”

      谢琬手里拎着空篮子,闻言扭头:“啊,陆掌柜。”

      陆雪沧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背后,神色平静的看着她:“谢娘子,要进来喝口水吗?”

      谢琬愣了一下,听他一说才感觉自己又热又渴,不过还是摆手婉拒:“不用了,谢谢陆掌柜。”

      陆雪沧眼睑锤了锤,遮住眼底的情绪:“我说过,叫我名字就好。我看你在这条街上来回逛了许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兴许我家铺子里就有。”

      谢琬抓了抓脸,不太确定道:“你家铺子应该不会有我要找的东西。”

      陆教主站在门口,突然道:“进来歇歇再看吧,别看我家铺子这样,好歹也是个杂货铺,该有的东西都有。”

      谢琬:“......你们这儿不是卖牛乳的铺子吗?”

      陆教主从善如流:“牛乳只是其中一种商品,你之前可能只需要牛乳。事实上,我的这家铺子和一般的铺子不太一样,它是一家杂货铺,平时主营牛乳,最近新造了个冰窖,也顺带做冰块儿生意。另外,我们这里还接定制货品,客人需要的东西即便店里暂时没有,下单谈妥价钱之后,很快就能送过来。”

      谢琬眼睛睁的老大,眼睛里满是惊奇,这个时代已经有这么先进的生意模式了吗?

      陆教主也不和她多解释,引着她进门坐下,顺便给她倒了一杯茶,直接问道:“你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在镇上找到合适的?”

      谢琬低头喝了一口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其实是想定做一些和纸笺差不多的东西,在镇上找了几家书店,价格都没有谈好。”

      陆教主看她一眼,很少看到她如此沮丧,直接道:“定制纸笺?我们店里也能做,你要做什么样的?”

      谢琬猛地抬头,有点不相信:“怎么会这么巧?你们店里连纸笺都能做?这杂货铺也太杂了吧。”

      “你想做什么样的?”教主不理会她的吃惊,自顾自的问。

      谢琬顿了顿,还是弯腰从篮子里扒拉出几张花里胡哨的纸,递到陆雪沧面前:“我想做几张类似这种意境的纸笺,这是模子。因为我不会用毛笔,所以画的很丑。我要的东西和模板大小一样,总共有九张画,三个不同的规格。大概的构图我都画出来了,就是需要画师帮忙润色一下,然后印出来就可以了。”

      陆雪沧看了看谢琬递过来的印象派画作,难得沉默了一瞬:“......嗯,我大概了解了。”说着起身取了笔墨纸砚过来,当即端坐在桌边画了起来。

      谢琬弯腰把小耳朵从背篓里抱出来,喂他喝了些水,坐在桌边静静等待。差不多一刻钟后,陆教主递了一张画纸过来:“我帮你......润色过了,你看看这样可以吗?”

      谢琬把小耳朵往怀里揽了揽,一只手接过画,看到纸上的图画立刻惊喜的抬头:“哇!太好看了,虽然细节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但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

      陆教主看一眼她亮晶晶的眼睛,抿抿唇没说话。只是习惯性抿平的唇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另起一张纸,比着谢琬给的例图开始画另一张。

      一连画了三张,谢琬非常给面子的连连呼好,陆教主停下笔,看她:“现在相信了?接下来咱们谈谈生意?”

      谢琬:“......呃,好。不知道陆掌柜这里这样的定制纸笺原版多少钱一张?后续的复版又是多少钱一张?”

      “我本不是什么名画手,再说这也不算我的画作,只是在你的构图上加以润色而已。嗯,原版的话,一百文一张。复版比较便宜,看你要做哪种,精致一点的话一文一张,普通点的一文三张。”

      谢琬暗暗在心里算了算,又把陆雪沧作的三张图摆在面前看了一遍,立刻拍板:“陆掌柜,我们来谈谈具体的合作吧。”

      谢琬和陆雪沧谈好,付了一半定金,约定下一次她来镇上时敲定原版,然后拓印复版。她暂时不确定有多少人愿意花钱买纸盒,所以每种图的每个规格暂定拓印五十份,做的普通版。

      饶是如此,这个数量也比较大了。

      又过了两天,谢琬来到镇上,看了陆雪沧根据她的图润色出的九张原画,再一次被教主大人大气磅礴又不失趣味的画风惊艳,比她自己的原版不知道好了几千倍。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的修改后,谢琬的点子结合陆教主的画功,一幅幅各具特色的纸笺原版新鲜出炉。

      谢琬看了又看,简直爱不释手:“陆掌柜,等复版出来,这些原版我一定要买个盒子全部装起来收好,这些画太好看了。”

      教主大人手里执一杯清茶,面色无波,嘴角微微弯起:“谢娘子满意就好。”

      谢琬搞定纸笺的事,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

      此时里中秋也不远了,她在街上扫荡一番,缺的材料全部买齐,最后又叫了一辆马车才把东西全部送回青山村。

      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接下来只剩下拜托里正夫人找帮工的事,刚好谢琬回家把东西规整好,里正夫人就上门来,说帮她找了两个符合条件的妇人。

      里正夫人说都是村里的人,一位是谢琬曾经遇到过的桂婶,另一位是个年轻媳妇,就是离她家不远的李大家的佟娘,手脚勤快也爱干净,在村里人缘口碑都不错。

      谢琬想了想,请里正夫人帮忙约人,隔一天到她家来喝茶,她看看人再决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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