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童话故事》砡嫙

87、Chapter 87 礼物

　　“爸爸……妈妈……”哈利喃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但事实就是如此。
　　詹姆斯·波特和莉莉·波特，他已经逝世的父母，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
　　詹姆斯有着和哈利如出一辙的乱糟糟的黑发，向四面八方翘起各种不安分。莉莉的翠绿色眼睛则和哈利一模一样，却比哈利的更温柔。
　　不远处，已经把食死徒全部控制住的凤凰社成员们，都错愕地望着“死而复生”的詹姆斯和莉莉。邓布利多神色复杂，最后却轻轻一笑，满是释然。斯内普手握成拳，身体前倾了一下，又突然顿住，站在原地不动了。卢修斯注意到好友的异常，对此心知肚明——莉莉是斯内普深爱的人，就是为了莉莉，让原本投身伏地魔阵营的斯内普，甘愿成为双面间谍，行走在刀尖，却无怨无悔。他叹息一声，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
　　“爸爸，妈妈……”光芒散去，两个人睁开眼睛，哈利又喊了一声。
　　詹姆斯和莉莉对视一眼，还是莉莉先伸出手，抚摸着哈利的头：“你是……哈利？对吗？你已经这么大了啊。”
　　“……嗯！”哈利强忍着满心的激动，应道。他原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了，可妈妈的一句话，突然就打破了他所有的盔甲。他抬手，触碰莉莉的手，入手温热，向他昭示着这一切不是他在做梦，也不是厄里斯魔镜的善意谎言。是真的，他见到了父母。
　　“那个，”詹姆斯挠了挠头发，看起来就像是成年版的哈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大概是被杀死了？”
　　“对的。”看到小伙伴得偿所愿，苏瑶心情愉悦：“你们的灵魂应该是已经消散去转世了，但是伏地魔这里还保留着你们残存的意识波动。完整的里德尔灵魂，加上萨尔熬制的带有哈利血液的魔药，就可以勉强让你们的意识波动幻化成形。时间宝贵，只有半个小时。有什么想说的，快点说吧！”顿了顿，小姑娘又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今天可是哈利的生日。”她冲哈利眨了眨眼：“这是我和萨尔送的生日礼物，回头别再找我要礼物了哦。”
　　至于这个魔药的材料有多难找，萨拉查又是怎么经过多次尝试才成功，苏瑶只字未提。她不提，不代表哈利一家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困难。
　　哈利愣了愣。最近太忙，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莉莉半揽着哈利，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听到小姑娘的话，抬头看向她，感激地笑了笑：“谢谢。”
　　哈利也从妈妈怀里探出头，诚恳道：“苏，谢谢。”
　　“谢谢。”詹姆斯也对苏瑶道谢。然后弯腰，蹭了蹭哈利的脸颊，他的胡茬刺刺的，有点痒，感叹道：“你都这么大了啊。哈利今天满多少岁？”
　　“十二岁。”哈利抿出一个羞涩腼腆的笑容：“我现在很好，不要担心。”
　　詹姆斯大手拍了拍哈利的头，哼笑道：“谁担心你了？男孩子，就是要坚强一点，不然怎么保护你妈妈？”他环视一圈，看到了西里斯和卢平，顿时眼睛一亮：“嘿，西里斯，莱姆斯，好久不见。”
　　西里斯和卢平走上前来，握拳用力碰了碰好友的肩头。西里斯眼眶泛红，嘴上却笑道：“你这该死的尖头叉子，把我们丢在这里，自己跑去和莉莉过二人世界了！”说着说着，他狠命一揉眼睛，抬起下颌，依稀可见当年的风貌：“我告诉你，哈利是我的教子。你这当爸爸的不负责，可别怪我以后天天在哈利面前骂你。”
　　卢平没忍住，笑起来：“嘿，西里斯，你这话说得谁信呐？天天在哈利面前怀念詹姆斯的是谁？”
　　他们默契至极，谁也没有提任何悲伤的事。似乎死亡从未开始，离别从未存在。
　　詹姆斯和西里斯、卢平说了几句话，就转过头去看莉莉和哈利，神色温柔。莉莉正对哈利絮絮叨叨着，像是要把一生的叮嘱都说尽。
　　“哈利，不要沉沦于仇恨，你要看到光。”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生病了。”
　　“不要学你爸爸，总是违反霍格沃兹的规定。”
　　“……”
　　莉莉说到最后，晶莹的泪珠在她眼底滚动。她用力闭眼，把眼泪逼下去，双手环抱着哈利，把头靠在自己的孩子肩头：“哈利，你……要好好的。”
　　“我知道，放心吧，妈妈。”哈利反手握住莉莉的手，眼睛里浮起一层水光，却仍然笑着，话音微颤：“大家都对我很好，很照顾我。”
　　“那就好，那就好。”莉莉眷恋地望着哈利的脸庞，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侧脸：“哈利，生日快乐，妈妈爱你。”
　　詹姆斯也在哈利的另一边脸颊吻了吻：“哈利，生日快乐，爸爸也爱你。”
　　波特夫妇拥抱着儿子，默契地遮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身影开始虚化。但哈利明白——
　　时间到了。
　　眼前的漆黑透着朦胧而美好的光，哈利闭着眼睛，轻轻说道：“爸爸，妈妈，谢谢。还有，我爱你们，很爱很爱。”
　　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
　　当哈利感受到覆盖住他眼睛的温暖手掌已经不在时，他缓缓睁开眼睛。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一滴泪珠滚落。
　　“苏，谢谢。”他再次向苏瑶道谢，或许是那滴泪珠的折射，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哈利的眼睛里有了别样的光彩：“这真的是很棒的生日礼物。”
　　苏瑶笑眯眯道：“你高兴就好啦。喏，”小姑娘掰着指头给他算：“伏地魔已经死了，你也见到了父母，你的教父还在，哈利，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你还是个小孩子呢，要开开心心的啊！”
　　西里斯也揉了揉哈利的头，赞同道：“是的，哈利，你还小呢。”
　　“不小了，已经十二岁了。”哈利小声辩解道。
　　“十二岁还没成年呢。”卢平笑道。
　　苏瑶指了指自己，理直气壮道：“十二岁算什么？连我的零头都不够，你看我，还不是照样开开心心？”
　　哈利：“……”
　　这有什么好比的啊喂！
　　不过哈利也知道，从进入霍格沃兹、得知父母死亡真相的一年多来，他的心理状态其实很不好，不，说不好都是美化，确切地说，糟糕透顶。仿佛是有谁在他身后逼着他向前走，他没有退路，只能背负着许许多多东西，一步一步向那个注定的结局前进。
　　可遇到苏、赫敏、德拉科、罗恩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小伙伴们啊，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帮助他，关心他。尤其是苏，是她帮助他解决仇恨，也是她帮助他解开心结。
　　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哈利想，他愿意和苏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
　　斯内普久久凝视着刚刚莉莉消失的位置，神色晦暗不明。他清楚地看到，那个他曾经深爱的女孩儿，在离开的最后时刻，抬头微笑着对他说——
　　“再见，西弗。我不会责怪你的，西弗是我的朋友啊，永远的朋友。”
　　“还有，为我过去的稚嫩和不成熟，向你道歉。”
　　“谢谢你帮我照顾哈利。”
　　“最后，你啊，也麻烦让自己幸福一点吧？”
　　一直以来几乎要压倒他的愧疚像是水汽遇到阳光，蒸发得无影无踪。
　　那年的记忆，历历在目，每天都在他的脑海中回放，令他难以安睡。最严重的那段时间，他只要一闭眼，眼前就是森冷的绿光和她的绝望。
　　如果不是他听到特里劳妮做出那个所谓“救世主”的预言，如果不是他把预言转告给了伏地魔，哈利也不会被伏地魔认为是预言中的男孩，莉莉……也就不会死。
　　每一次回想，都似乎在告诉自己。
　　他是个罪人。
　　他是，害死莉莉的罪人。
　　可现在，她亲口告诉他，她不会责怪他的。
　　黝黑深邃的瞳孔中有什么东西破碎，斯内普垂下眼帘，半长的黑发挡住他晦涩的神情。
　　该谢谢的人，是他，不是吗？
　　谢谢她，还愿意原谅他。
　　谢谢她，还承认他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