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童话故事》砡嫙

77、Chapter 77 过错

　　赫尔加回来得最晚。
　　她还带了个“人”回来。
　　或者说，是个即将成为阴尸的人。
　　邓布利多显然是认识这个“人”的。他神色有些复杂，良久，叹息一声：“是雷古勒斯啊。”他摸了摸哈利的脑袋，看着哈利疑惑不解的神情，解释道：“说到雷古勒斯，就需要先提到一个人。”
　　“……谁？”不知道为什么，哈利觉得自己心里跳了跳，好像要发生什么事。
　　“……西里斯·布莱克。”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什么：“哈利，你的爸爸詹姆斯是个勇敢的格兰芬多，西里斯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邓布利多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西里斯背叛了詹姆斯。他甚至炸毁了一条麻瓜街道，谋杀十三个麻瓜，其中还包括詹姆斯的另一个朋友，小矮星·彼得。”
　　“他！他怎么可以！”哈利翠绿色的眼睛里顿时充斥了火焰，他觉得自己的嘴唇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压抑到极致的悲愤：“他凭什么做我爸爸的好朋友！”
　　苏瑶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安抚他：“冷静点，哈利。”她转头问邓布利多：“那这个雷古勒斯和西里斯·布莱克有什么关系？”
　　“雷古勒斯是西里斯的弟弟。当年西里斯与布莱克家族决裂，雷古勒斯就代替他成为了食死徒——布莱克家族是巫师界坚定的伏地魔党。”邓布利多答道，又嘱咐哈利：“这次阿兹卡班失守，食死徒都跑出来了，西里斯也是。哈利，你一定要小心他。”
　　“坚定的伏地魔党？”赫尔加禁不住轻笑：“我看，不见得。”她扬起手中的挂坠盒：“上面的R.A.B……是这个小家伙的东西吧？伏地魔的魂器被换掉了，我拿到的是假的。这是个伶俐又有担当的孩子呢。”獾祖俯身，神色温柔得恍若春日里吹拂而过的微风。她念了句魔咒，挥挥魔杖，浅绿色的光芒蜿蜒而出。不是阿瓦达索命那样阴冷的绿色，而是生机勃勃的嫩绿。光芒落在雷古勒斯身上，原本阴尸的体征渐渐消退，展露出正常人本该有的肤色和样貌。
　　那是个长相清秀的少年。
　　是的，少年。
　　他看起来有种大人们最喜欢的乖巧懂事，令他仿若还是在学校里读书的少年。偏偏眉宇间又有一种难言的坚毅和刚强，就像是遭逢变故而不得不长大的孩子。
　　他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霍格沃兹。
　　“这是……”
　　从做出决定的那一瞬起，雷古勒斯就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清醒的一天。
　　他以为，他的生命已经结束。
　　那样，浑浑噩噩、一片迷茫的生命。
　　后悔吗？
　　好像……不后悔。
　　.
　　邓布利多详细给雷古勒斯解释了现在的情况。雷古勒斯刚醒过来，就接收了“霍格沃兹之主苏醒”“四巨头回归”“救世主长大”“伏地魔重临”“阿兹卡班失守”等等一系列消息，感到自己整个人还活在梦里，头重脚轻。出于一些心思，邓布利多没有过多透露西里斯的消息，雷古勒斯可能是因为刚恢复没多久，也没有来得及问。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伏地魔的魂器。
　　雷古勒斯也没有隐瞒。他将自己为了隐瞒伏地魔而受的苦轻描淡写过去，只着重提到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现在在布莱克老宅，被他交给布莱克家族一个忠心耿耿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
　　“那我们现在就去布莱克老宅。”戈德里克拍板道，然后，他嘿嘿一笑：“既然罗伊娜也没怎么找魂器，不如这次交给罗伊娜？”对于拉文克劳的冠冕就在霍格沃兹，戈德里克眼馋好久了。
　　罗伊娜白了他一眼，冷笑：“这怎么好意思？格兰芬多的宝剑都不用去找，多方便啊。”
　　戈德里克：“……”
　　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萨拉查就不紧不慢道：“罗伊娜说得对。既然这样，戈德里克去吧。”
　　苏瑶和赫尔加纷纷表示这个可以有。
　　戈德里克：“……”
　　我的地位怎么那么低？
　　雷古勒斯一脸恍惚地看着四巨头的相处，感觉自己有点不知今夕何夕。
　　“那么，雷古勒斯，就拜托你带戈德里克去布莱克老宅啦。”苏瑶对着雷古勒斯歪了歪头。
　　“好、好的。”雷古勒斯点头应道。
　　哈利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一方面，他对于雷古勒斯敢于偷换伏地魔的魂器感到敬佩。另一方面，想到雷古勒斯是西里斯的弟弟，西里斯又是背叛他父母的人，他就有些不自在。哈利不是喜欢迁怒的人，不然他也不会选择接受里德尔。叹了口气，哈利暂时没有多和雷古勒斯说什么。
　　雷古勒斯不是没有察觉到“救世主”的异样。但是他选择按下所有话，先给戈德里克带路。
　　.
　　戈德里克的识趣让其他三人怒气稍微消散了些。毕竟三巨头留下的东西都被伏地魔做成魂器，只有戈德里克幸免于“难”什么的，实在是太糟心了。就算那东西是他们随便拿出来的也不行！
　　苏瑶取出里德尔，把马沃罗·冈特的戒指和赫奇帕奇的金杯递给他：“里德尔，拉文克劳的冠冕里的灵魂碎片你搞定了吗？”
　　里德尔优雅行礼道：“托夫人的福，上次吞噬主魂后我已经强大了很多，这次吞噬灵魂碎片很顺利。不出意外，明天之前我就可以把戒指和金杯里的灵魂碎片吞噬完毕。”
　　“嗯嗯。”苏瑶笑眯眯地点头：“辛苦你啦，里德尔，今晚你就待在校长办公室吞噬灵魂碎片吧。等戈德里克回来了，你让他把挂坠盒给你就行了。”
　　里德尔不敢居功：“辛苦的是几位阁下和夫人。”黑发少年有礼貌地对每个人问好，表示亲近，唯独忽略了邓布利多。
　　苏瑶也习惯了这件事，里德尔和邓布利多之间，大概是有什么过去的故事吧？有些结，是很难解开的。就像哈利与伏地魔，杀父杀母仇人，哈利能够选择放下心结，接受里德尔，还是当初看在小伙伴们的面子上，希望对抗伏地魔能够轻松点。
　　看看天色，他们忙活了一天，苏瑶都觉得有点饿了。她拉拉萨拉查的手：“萨尔，我饿啦，我们去吃点什么吧。”
　　“好。”萨拉查揉了揉小姑娘的发丝，声音温柔：“怎么不早说？”
　　“才发现嘛。今天的事情太多啦。”苏瑶笑眯眯地问道：“罗伊娜，赫尔加，要一起来吗？”
　　“不了，我的研究还没做完。”罗伊娜摆摆手，说着就走了出去。
　　赫尔加不愿意当电灯泡，也婉拒道：“瑶瑶，你难道忘了，赫奇帕奇离厨房可不远。放心吧，我不饿，我也先回去了。”
　　“哦，那我和萨尔就回斯莱特林啦。”苏瑶哒哒地向外跑。
　　萨拉查跟上她，伸手去牵小姑娘：“瑶瑶，慢点。”
　　“知道啦，知道啦。”
　　“斯莱特林阁下和夫人慢走。”里德尔依然恭敬道。
　　邓布利多对此心情复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乖巧”，是的，“乖巧”的里德尔。
　　或许，他也本来可以看见？
　　邓布利多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伏地魔，不，里德尔的样子。那个孩童，有令他心惊的执拗和憎恶。那是他熟悉的，就像是那个人。所以他做了件现在想来悔恨不已的事情——他用武力迫使里德尔向曾经欺侮过他的人道歉。
　　里德尔有他的过错，但也不全然是他的错误，他生活的环境有一部分责任。
　　而自己……
　　邓布利多想，他也错了。
　　雷古勒斯是布莱克家族的人，却可以选择良知，背叛伏地魔。
　　里德尔其实也可以通过悉心的教导，成为一个好孩子。
　　然而，当时的他，被熟悉的执拗和憎恶带入了现实和虚幻的边界。
　　他忘记了，里德尔不是那个人。
　　他也忘记了，他做了他以前最不屑的事情。
　　“……对不起，里德尔。”邓布利多低声道。
　　里德尔显然是听到了邓布利多的话，神情一僵。他没有回答。这句话迟到了几十年。现在再听到，又有什么意义？
　　伏地魔已经是伏地魔。
　　里德尔不会再成为伏地魔。
　　现在他有他自己存在的价值，这就足够了。
　　里德尔抱着赫奇帕奇的金杯，沉默不言地开始吞噬里面的灵魂碎片。
　　邓布利多没有奢求会得到里德尔的原谅。他洒脱地笑了笑，蔚蓝色的眼睛露出里德尔从未见过的温和明亮：“哦，孩子，虽然现在说可能有点晚了。但是……”他顿了顿，微笑道：“霍格沃兹是你的家。”
　　“……”
　　沉默无声地蔓延了许久。
　　就在邓布利多以为里德尔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听到黑发少年的低语——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