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关系》柿落

41、引狼入室

　　王声川的来访更加频繁，好几次常赋昕不在家的时候，他也并不离去，只在一旁有意无意地和我搭话。
　　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男人，从来都让我厌恶。
　　“小井。”为避免跟惹人烦的男人相处，他一来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甚至上了锁。无奈肚子不争气，再怎么觉得讨厌也要硬着头皮出来找吃的。
　　“你好像不大欢迎我啊。”姓王的堵在厨房门口，双臂交叠在胸前居高临下。
　　“哪有。”为了不找麻烦，我抓了块PIZZA敷衍地笑了笑，低头准备离开。
　　该死的家伙依然堵在那。
　　“那为什么老躲着我，嗯？”他手指轻佻地抬起我下巴，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
　　“没有啊，呵呵，我这人比较慢热，跟不熟的人相处不来。”
　　我好脾气地陪着笑脸，算是，看常赋昕的面子。
　　“哦？”姓王的眼睛一闪，身子前倾过来，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那怎样才算熟呢？”他暧昧地贴到我耳边。
　　妈的，真是引狼入室。
　　就在我刚想大骂“把你扔进锅里煮一煮就熟了”的时候，门口一阵响动。
　　谢天谢地常赋昕回来的还算及时。
　　“常先生回来了，你不是找他有话要谈？”
　　我得意地扫了一眼满脸不爽的男人，趁他不注意溜了回去。
　　常赋昕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跟姓王的色狼打招呼。
　　人在屋檐下，虽然这是他的家，看得出来，已经被常式弄得焦头烂额的男人也得不得不低头。
　　冲那个姓王的八蛋！

　　他们一直谈到晚饭过后，临走时，姓王的颇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开着车飞驰而去。
　　“下午你都看到了吧。”我不打算再忍，开门见山地跟常赋昕挑明。
　　“嗯。”
　　他也不拐弯抹角，熟练地点起烟，脸色阴沉。
　　“所以……”
　　我原地不动，看他反应，心底难免有些忐忑。
　　“所以什么？”
　　这家伙跟我装傻，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我没说话，觉得这样的自己像个小丑。若真如猜测那样，那我立马卷铺盖走人，卖器官也把债还上。
　　“所以小井你觉得我会把你让给他？”
　　常赋昕掐灭了没吸几口的烟，背对着我冷冷地说。
　　我忽然觉得他的身影有些落寞。
　　“小井。”他缓缓地转过身，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跟我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笑得陌生。
　　“你该知道，无论如何，你的雇主只有我……也只能是我。”
　　最后的几个字几乎咬牙切齿。
　　我呆立着，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感动，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楼，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头涌动。
　　其实就算他真的把我送给王声川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一个玩具，主人有难的时候把它卖了当了都不为过。
　　我陪谁不是陪呢？
　　我只是，真的害怕他的抛弃。
　　因为已经无法不心痛。

　　一整天一整天的居家生活让我脑袋里闲出鸟来，过去的日子虽然放荡了点，但周围的五光十色歌舞升平的确也让生来就充满不安分因子的我享受得淋漓尽致。可看看现在，睁眼闭眼除了管家就是保姆，外加三不五时向我伸出魔爪的王姓色狼，这种生活，啧，要多烂有多烂。
　　嗯……除了常赋昕偶尔流露出的温柔聊以抚慰。
　　而这也可能是假的。
　　闲来无聊便随手群发几个短信挨个骚扰，明白人自然没那个美国时间搭理我，只是，很失策地把毒舌小白加到了群组名单里。
　　“井，汐，汐。帅帅帅。
　　井，汐，汐。酷酷酷。
　　井，汐，汐。屌屌屌。
　　……
　　（以下省略若干自恋词汇。= =）”

　　“白痴你抽筋啊？”（此信息来自小白）
　　“呃……抽风。”
　　“你怎么不干脆抽死算了？”
　　“嗯，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那我去抽死好了。”
　　“要死了还找我干嘛！”（光看文字都觉得火气十足啊~~~~~~~）
　　“我道歉，我这就去死。”
　　“哼！”
　　……
　　(将近20分钟内没再回复，期间小井有去厕所一次，抽烟两根，进食水果慕斯一枚。)
　　“喂！干吗不回信？！”（此信息来自小白，too。非常不情愿的语气。= = ）
　　“我在抽死的道路上。”
　　“白痴！你神经搭错线啊？！”
　　“……”（回复眼泪汪汪小猴子一只。）
　　“喂，你最近好吗？”
　　实在受不了他光速的转变，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发过去俩字。
　　“不好。”
　　这回轮到他沉默，我又开了圈跑跑手机才“兹兹”震响。
　　“怎么？那家伙对你不好？”
　　我绝对想象得到他此时抿紧嘴巴一脸别扭的表情。
　　“嗯，呜呜。”
　　当然，跟他炫耀和另一个男人的爱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识趣地没甜甜蜜蜜地回个“好极了”。
　　也并不是真的好极了，只不过换作以往，恶性如我定会气得他七窍生烟。大半年过去，圆滑不减，棱棱角角的倒磨平了许多。
　　我有些累。
　　“你……有空吗？”
　　又是很久之后。
　　“相当有！！！”
　　仿佛抓到一线希望，我立刻热情洋溢地按下一排惊叹号以表示诚意。
　　挨挨骂都无所谓了，再憋在家里，井汐就要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