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关系》柿落

39、英雄救小丑

　　“你们在干什么！”
　　这种情况下是应该有个英雄出手相救，只是我没想到这位英雄会是迟霁。
　　“妈的，你们都闲着了是怎么的！”
　　他凶狠地拨开人群，瞪着眼看窝在角落里的我。
　　“小白，井汐是MB诶……”
　　不知道哪个热心肠的女生娇滴滴地跟校草大人解释。
　　“……”意料之中的沉默，又是这个令他不快的话题，我暗自苦笑，窝囊地捂住头。
　　身体被用力扶起。迟霁板着脸抱住我离开人群。
　　周围一片哗然。
　　“迟霁怎么这样子啊……”
　　“真是……好好个校草都被那贱人带坏了……”
　　“是啊，迟霁以前明明是有女朋友的……”
　　“哼……前一阵子他们俩不好得不得了么，说不定是一路货色……”
　　“喂……你说话要小心……迟霁才不是变态……”
　　“这些东西都说不准的耶……”

　　我小心地抬头看向他的脸，依然一副冷冷的神情，鄙夷又嫌恶。
　　真是……那干吗还多管闲事呢。呵。
　　被扶着去了校医室，本打算简单地吃点药，可那家伙一脸“你要是敢动我就灭了你”的表情，硬是往我嘴里灌进去一堆药片。跟喂猪似的。
　　回想起来上次在这里也是身体原因，不过正好反了过来。我们在一起还真是没什么好事。那时，他还会别扭地说“我没嫌你恶心”，只怕到现在，这种话只会徒增讽刺。
　　我真的希望自己的存在感能微弱一点。
　　吃完药，他看都不看我，直挺挺地做到对面的沙发上，不说话也不离开。
　　我更是有些手足无措，没办法就这么面对着他。刚刚的痛，还很鲜明，我怕那种感觉无休无止。
　　“小白……”微弱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太清，只想找个借口逃出去。
　　“……”他低头坐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完全不理会我的尴尬。
　　“小白……”我稍稍提高音量，心虚的语气却怎么也赶不走。
　　“……”他仍旧不出声，把我当空气。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战战兢兢地嘟囔出一句，抬起屁股就要走人。
　　“井……”他终于抬头说话，刚喊出个“井”就硬邦邦地憋在那里。
　　“……”这回轮到我无语了，杵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过了好半天，他才像微微松了口气似的，冲我挥了挥手。
　　“没事……你走吧。”
　　我不禁莫名地失落，看着他弯曲着坐在沙发上的身影，心口又一阵隐隐地痛。
　　他终究是过不了世俗的那一关，未动拳脚，却不代表不鄙视。
　　这样也好，我不能既做婊子，又立牌坊。
　　友情爱情那些东西，随便说说玩的啦。

　　学校是不能再去了，姓曹的胖子战战兢兢地亲自登门赔罪时，常赋昕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我只觉得自己精神越来越差，晚上失眠，白天则头大如鼓，太阳穴抽搐般地乱跳。
　　病来如山倒的前兆。
　　常赋昕倒很慈悲地没多追问我在学校里发生的事，不过以他的个性，相信那几个“为民除害”的勇士现在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我更是懒得管，挨了一顿群骂，我绝对不会大义凛然地对姓常的说“没关系，他们不是故意的”，或者“这是我的事，请你不要插手”之类的傻话。
　　谁要当好人？

　　“小井，起来……不要睡了。”大早上就被精力旺盛的家伙从棉被里挖出来，我气得要死嗓子却发不出声音。
　　“成天在家要憋出病的。”
　　拜托，你没看出来我现在已经病了吗。
　　“我们出去透透气。”
　　常赋昕贤惠地扶我洗漱更衣外加揩油若干，我病怏怏地歪在他身上眼睛都懒得抬。
　　十一月的S市天气格外清爽，跟帅哥一名在花花草草中散步应该是很惬意的事，如果没在门口看到僵着脸的家伙。
　　“小白……”
　　一只脚还没迈出门，远远地就看见迟霁一个人杵在常宅大铁门前的松树下，身边的男人不动声色地跟我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又是三人会面，两个跟我有着微妙关系的帅得冒烟儿的男人，绷着脸互相对视的场景，我如果稍微庸俗一点点都会虚荣心爆棚。不过，请相信我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来看看你的伤。”谢天谢地那家伙这种情况下还算有点礼貌，没“笨蛋”“白痴”地端上开口基本款。
　　常赋昕一丝浅笑挂在嘴角，倒是没了上次的电光火石，只不过抓着我的手分毫不松，惹得小白眼神古怪地直往我爪子上飘。
　　“噢……等很久了？”既然真相大白，我也豁出去这张俊脸，故作轻松地一边粘着“情人”一边跟臭着脸的男人瞎聊。
　　小白垂下眼帘，点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改天说吧，小井身体不好，需要多休息。”
　　常赋昕眉梢一挑，扬着脸对迟霁下逐客令。
　　这家伙，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甘愿当听众，也不想想死皮赖脸影响我休息的是谁。
　　“呃……我很好啊……没事的……”
　　我无辜地冲姓常的眨眨眼，倒不是想挑衅，只是……比起他，我更惧惮一张嘴就射出万只毒箭的男人。
　　出乎意料地，小白没再强求，眼光冰冷地在我们身上扫了几下，又板起一张扑克脸，讷讷地说：“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毅然决然地离开。
　　倔强到死的男人，却让我有些放不下。
　　“他倒深情的很。”
　　常赋昕阴阳怪气地在我耳边嘟囔。
　　“这样的人很少了。”我轻声叹息，移开盯着离人背影的眼，独自往花园走。
　　“……”
　　他沉下脸，似乎还要说什么，手机却适时响起。
　　“喂……什么？好，我马上过去。”
　　我停下脚步转身，被他突然大步上前的拥抱弄得糊涂。
　　“是很少，可你有。”
　　他贴着我的耳朵前所未有地温柔。
　　匆匆离去，常家偌大的庭院又安静下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对着晨光，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