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关系》柿落

14、GAME BEGINS

　　见到常赋昕是在他公司的员工餐厅。
　　这人还蛮亲民的嘛。
　　享受着差不多全公司女性同胞的注目，我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一杯接一杯地喝珍珠奶茶。
　　木瓜味的，我喜欢。
　　别误会，我可没打算给自己的前胸补出两跎肉来弄得人不人妖不妖的。
　　我只是单纯地喜欢，木瓜清爽的味道。
　　不过面前似笑非笑的那位脑子里闪过什么龌龊思想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井你很喜欢喝奶茶嘛。”
　　“不要钱的东西我都喜欢。”边咬着吸管，边艰难地把一粒粒“珍珠”挑出来。讨厌那东西，黑了吧唧黏糊糊的，吃到一颗必须塞牙。
　　“你很缺钱吗？”他伸过手来拿过杯子帮我挑“珍珠”。
　　“有了就不缺，缺了就没有。”倒霉地还是遇到个漏网之“珠”，死皮赖脸地粘上我牙。
　　“跟我，怎样？”
　　舌头使劲跟牙齿上的异物挑战，扭得下巴都酸了。
　　我龇牙咧嘴的样子一定很影响形象。那人却还是笑笑地望着。
　　终于把那恶心玩意儿弄了下来，我猛喝一口他递过来的，亲自为我“清理”过的奶茶，嘴边湿漉漉地围了一圈。
　　“常先生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先擦擦把,”他笑着递过纸巾，却没送到我手里。
　　直接，擦上我的嘴巴。
　　很好，又要拿胡萝卜诱惑我这头驴了。
　　“我的意思是”，仿佛看到他往竹竿上挂橘黄色的长条东西在我眼前乱晃，“你愿不愿意，跟我一段时间？”
　　跟他？当总裁还是当经理？常氏集团好象还没什么适合我的位置。
　　......
　　放心，我在开玩笑，虽然这一点都不好笑。
　　他想包养我。
　　“呵，不好意思常先生，我只做One Night Stand 。这种事Conorusher应该会有别的人做。您可以问问BOSS。”
　　如果姓常的出得起价，BOSS那老鬼让我替他生儿子都行，说不定还会自告奋勇地围个头巾来给我接生。
　　靠金钱交易维持的圈子有时本身就带有金钱的本质，比如残酷。
　　而从理论上讲，多的是钱的常赋昕很容易就把这种残酷当乐趣玩弄于股掌之中。
　　实际上也是这样。
　　没有什么能对他亮起红灯。只要他真想得到。
　　我根本没心情扮演他爪子里的挂线木偶，更没那个贞操规定自己非得419还是941。
　　我只是,只是要知道，
　　他有多想得到我。
　　“谁都不用问，除了你本人。”他松了松领带一把挎起搭在扶手上的西装。
　　“不勉强你，想清楚了给我打电话。”
　　又给我叫了三杯奶茶，他在众多花痴的目光中离开。
　　很好，游戏慢慢开始好玩了。

　　晚上照例到Conorusher接客做生意，我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活跃。
　　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想要证明常赋昕在我眼里就是个屁。

　　“小井......”怯怯的声音，带着一辈子改不掉的软弱。最近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
　　“暄暄啊，找我有事吗？”我笑眯眯地转过身，右手还扯着一个中年大叔的花衬衫。
　　早晚都要面对他的吧，正如他也要面对我。
　　“小井,我们能不能谈谈......我是说，就我们俩,就一小会儿......”
　　唉，看他那窝窝囊囊的样子，我真气不打一处来。
　　老大，装也装出点气势汹汹的范儿啊，现在老公被撬走的不是我，干吗弄得好象你才是作奸犯科的那个?
　　我都有点恨我自己了。
　　“那走吧。”硬把大叔拽过来在他那老油脸上啃一口我才松手跟冯暄走。
　　那孩子看到了之后表情立即扭曲成一团，他大概不明白为什么姓常的会看上我这个勾三搭四的货色。
　　其实我也不明白。
　　所以故意让他糊涂。

　　俩人来到洗手间。
　　没办法，整个夜店也就这里能安静点。当然有时还会有临场发情的客人拽着MB进来折腾一番。
　　我们就在外面隐隐的音乐声和里面隐隐的呻吟声中面对面尴尬地站着。
　　有人就又开始脸红了。
　　“小井,其实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他红着脸盯住脚尖，别扭的小样真可爱，“就想问问......最近你有没有见到常赋昕？”
　　我晕。还以为上来就得忍受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控诉我怎么那么不讲究自己朋友的男人都翘，再伤心回忆过去与姓常的美好生活的种种，最后失落透顶展望一下灰暗的明天。
　　我他妈面巾纸都准备好了。
　　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呵，怎么这么问，我跟他又不是很熟。”点起一根烟，我倚在洗手池边歪着脑袋瞅他。
　　“怎么......他连你都没找......”小孩低着头，本来就瘦弱的身躯看起来更加单薄。
　　“呵呵，暄暄你真有意思，他又不是我的常客，干吗没事找我？”
　　我有种什么事情将呼之欲出的感觉。
　　也许，输的不一定是自己。
　　“小井,其实......其实常赋昕一直想要的人......”
　　是我！
　　“是你！”
　　心里的声音跟冯暄的话一起喊出，我脑袋“嗡”地一声就炸开了。
　　怎么会？
　　“其实他从第一天来就看上你了”冯暄的声音听起来飘渺又无力，“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肯找你陪他出去。他跟我在一起，只是......只是因为我们,我们长得比较像。”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面前的人是尖尖下巴瘦长的脸，而我的脸是圆圆的......身高虽相近可他比我瘦多了......眼睛也不像，我是细长的而他永远都睁得跟个球儿似的......嘴巴，鼻子，眉毛......哪里有像的地方？

　　......
　　印象中，好象也有几回被认错。
　　也有人说过井汐跟冯暄不好分呢。
　　怎么会？怎么会......
　　我完全手足无措。
　　不管现在谁输谁赢，我都被常赋昕耍了。
　　狠狠地，像个白痴一样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