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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

  •   小乞丐长得一副老实相,愣了下,看清来者,忙点头。这位公子外貌这般出众,他自然记得,上次帮这位公子扔了个东西,便得了一两银子,帮他病重的母亲买了药,他感激非常。

      小乞丐精神头拔了一个高度,赶忙小跑到项竹跟前:“记得记得,公子有何吩咐?”

      项竹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小乞丐身上,面容冷峻,他开门见山道:“上次叫你扔去饮马巷那户人家的匣子,再去给我取回来,不管用什么法子。送到别云客栈,交给掌柜,转交项谦修。”

      他并不担心里面的银票已经被拿走,毕竟那匣子上镶嵌着一枚鸽子血,都是贵重物品,大部分人都会一起存放。

      说罢,项竹摊开掌心,有几枚碎银子,递到乞丐面前:“记下了吗?”

      小乞丐见到银子,眸色一亮,比上次的还多,他和母亲,当能过一段时间宽裕的日子。小乞丐哈着腰,双手捧过项竹递来的银两:“记下了!记下了!”

      项竹移开目光,转身离去。他面上神色愈发冷峻,眸中蒙着一层寒霜。

      杨显,对妻无情,对子无责,对孤无义!还想拿着他的银子,去跟那寡妇过潇洒的日子?他是有钱,可他也不是冤大头,怎么可能让杨显称心如意?

      项竹生平最厌没有担当的人,就像他的父亲一般,这些人,怎能知晓自己的无担当,带给旁人多大的痛苦?妻子,孩子……

      他们为满足自己一时之欲,纳妾入府、在外勾搭之时,可曾想过他人的感受?不知不觉间,将旁人的一生都推入深渊。即不愿负责,当初又何故生养后代?

      项竹回到客栈,叩响了沈欢的房门,听得里面小姑娘‘哒哒’跑来开门的脚步声,项竹阴沉一路神色中裂出了一丝柔和。

      沈欢打开门,迎上他含笑的眼神:“项叔父你去了好久。”

      小姑娘委屈的责怪他,却在说话的同时,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了他的掌心中,捏着他的手,将他拉进了屋里。

      项竹不由失笑,跟着小姑娘进去,在椅子上坐下。

      沈欢如今太小,只能跪在椅子上,半个身子伏在桌子上,白嫩的小胖手够起茶壶,茶壶里水是满的,沈欢手腕无力,提起时还不小心洒出来几滴,她给项竹倒了杯茶,两手捧着杯子递给项竹:“外面天好热,项叔父,你喝些茶去去暑气。”

      项竹笑着接过,连连点头:“好,好。”

      连喝沈欢的三杯茶后,项竹将杯子放下,身子微微向沈欢面前低一低:“客栈呆着无趣,咱们去河边林子里听人家唱曲儿好不好?”

      沈欢摇摇头,她最是畏热,大下午的她可不想去晒太阳:“外面太热了,不如……项叔父你教我看书吧。上次《搜神记》里的故事,才讲了十几个。”

      反正是打发时间,做什么都行:“也好。”说着,项竹起身,去自己房里取了《搜神记》过来。

      他将椅子挪到半启的窗扉前,环住小姑娘的小腰,一把将她捞起,放在自己腿上,让她坐稳。

      沈欢背靠在项竹坚实的胸膛前,他体内的温热源源不断的传来,两只手臂绕过沈欢两侧,将她护在怀里。这一刻,夏日的暑热似乎也祛了不少,沈欢心底泛起了如春日江暖般的波澜,他前世,也是这般教她。

      项竹修长的手指,缓缓翻动书页,停在上次读到的位置:“汉董永,千乘人。少偏孤,与父居。这句是说,汉代有个叫董永的人,幼时丧母,同父亲一起居住……”

      他的声音缓缓在耳畔响起,低沉而不仓促,让这个夏日的午后,更加的慵懒舒缓,溢散着如水如阳的脉脉温情……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吃过晚饭后,项竹领着小姑娘去浣花河畔散步,一路上,给小姑娘买了不少小玩意。

      下午项竹刚给她讲了董永织女的故事,正巧在河边遇到捏泥人的手艺人,沈欢便缠着项竹想要一个织女,项竹含笑应下。付了钱,不消片刻功夫,手艺人便捏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织女递给沈欢。

      沈欢看着刚手中的织女,小脸上忽然漫上一层红晕,对手艺人说道:“我还想要个董永。”送给项竹多好啊,正好一对。

      手艺人团起彩泥,正要捏,沈欢忽地想起,董永和织女,最后天各两端,一辈子只能遥遥相望,她小脸一白,忙对手艺人说道:“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

      说着,拉起项竹的手,拿着织女继续往前走。项竹不解,小姑娘变卦怎么这么快?

      本想着,天黑就回去,奈何路上沈欢又要了两盏孔明灯,项竹只好陪着她,一直等到天黑,繁星满天之时,陪着小姑娘放了。

      等他们回到客栈,已到戌时。刚进客栈,掌柜的便拦下了项竹,将一个匣子递给了他:“项公子,这是方才一个小乞丐送来的。”

      本以为要等几天,不成想,小乞丐手脚倒是麻利。项竹接过匣子,将其打开,一百两的银票规规矩矩的躺在里面,他唇角漫上一个淡漠的笑意。

      沈欢不解道:“是什么呀?”

      项竹将匣子合起,托在左手掌心中,冲小姑娘笑笑:“一点私物,你该回去睡觉了,走吧。”

      说着,牵起沈欢的小手,将她送回房里,而后自回了房间。

      这一夜,饮马巷钱寡妇家,再一次传来杨显的打骂声:“你这贼婆娘,拿一百两银子诓我休妻,现在!银子呢?啊?你倒是拿出来啊!”

      说着,又是狠狠两脚踹在地上的钱寡妇肱骨上,两脚踹完,似乎还不解气,又骂骂咧咧的补了一脚。

      钱寡妇的哭声伴随着杨显落下的脚,痛苦的陡然加大。她的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发髻早就凌乱不堪。

      她也不知怎会如此?本以为可以靠着这笔钱,给自己换个依靠,怎知杨显这厮,平日里与她耳鬓厮磨,满是温存……今日银子不见了,说变脸就变脸,还动手打她,当真是瞎眼看错了人。

      可她还能如何,这事儿本就是她理亏,今日这苦楚,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杨显被钱寡妇哭的心烦,指着钱寡妇鼻子骂道:“嚎什么嚎?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挤尿水子,不过就是被男人玩儿烂的骚.货。我能答应娶你,是看着你还有点儿私房,不然,谁肯为你费心思!”

      钱寡妇闻言,又气又羞,脸燥的通红,却碍于杨显的拳头,不敢回嘴,只是压不住心中委屈,哭的更甚。

      杨显愈发着脑,抡圆手臂,一拳朝钱寡妇的头砸过去。钱寡妇被这一拳头打得眼前一黑,头晕目眩,身子失了平衡,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但听她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杨显一愣,见钱寡妇半晌没有反应,吓坏了,忙上前去探鼻息,指背传来一阵温热,发觉她只是晕了过去。杨显鼻头一皱,站起身子,用脚拨拉两下钱寡妇的身子,低声骂:“妈的,吓你爷爷。呸!”

      杨显唾了一声,拂袖出了钱寡妇家。他刚离去,钱寡妇的两个儿子赶忙进来看娘亲的情况,俩孩子如今一个十岁,一个七岁,尚不是能对抗杨显的年纪,方才只能一直在窗外看着屋里的情形。

      钱二扑在娘亲身上呜呜的哭着,钱大唤了娘亲几句,但娘亲还是没有反应,钱大紧紧咬着唇,目光转向方才杨显离去的方向,眼神如刀,稚嫩的脸上满是生冷的狠意!

      钱大收回目光,对钱二说道;“你看着娘,我出去下,晚上给我留门。”

      钱大走到钱寡妇的床头,从枕边的匣子里,取出一吊钱,紧紧握在手里,跑出了家门。

      这晚,杨显刚回到家中,杨庆便走上前来,小眼神怯怯的看着他,半晌,鼓起勇气对他说道:“爹,我和妹妹还没吃饭,饿……”其实,中午杨显也没管他们,还是隔壁李嫂,叫他们过去吃了午饭。

      杨显一愣,这才觉出麻烦,但是自己孩子不能不管,只能骂骂咧咧的去厨房弄吃的。进了厨房,杨显望着锅台、厨灶,忽然有些茫然,随即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阿兰把米放哪儿了?”

      过了半天,杨显才找到米,也没有淘,直接倒进了锅里,又倒了水,生火煮粥。

      待锅里冒出热气时,杨显已觉累的不成样子,当他回头看到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厨房时,心头又是一阵烦乱,还要收拾这些?

      这一刻,宋氏素日默默忙碌的身影,漫上他的眼前。原来,家里没个女人,生活这般麻烦。

      煮好粥,两个孩子就着咸菜和馒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吃到一半,杨庆仰着小脸儿,怯怯的问道:“爹,娘去哪儿了?”其实他早就想问了,但是不敢,只是,这两日,他和妹妹实在是想娘亲。

      杨显闻言,心头更是烦乱,不耐烦道:“吃完赶紧睡,瞎打听什么?”

      杨庆闻言,双唇抿起,嘴角不由往下撇,大颗的泪水落进了眼前的粥里,又不敢多问,只能有一口没一口的继续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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