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叶》食贰玖

31、过往

　　茶饭之余莫一言和傅家二老聊了很多，他对傅立叶的认识依然不再是之前刻板的印象，即使之前他隐约能感受到傅立叶内心的强大和细腻，但是这只是傅立叶过往人生中的冰山一角。莫一言听张老太回忆起傅立叶初中时的故事，那时同龄十四五六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舆论霸凌，傅立叶本来沉默寡言总是一副冰山态度，正是由于各方面都太过于优异很容易招致身边同学的嫉妒和排挤，加之偶尔的无心之失或是小小的错误都会被刻意的放大，可以说傅立叶那个时候生活在各种流言蜚语当中。
　　故事的转折点是这样的：据说有一次同班的男同学故意找他麻烦，趁傅立叶正好不在座位的时候把他书包里所有的书都用马克笔写满了书呆子，四眼崽等等讽刺的字眼，而且还把这些课本撒得满地都是。当傅立叶回来时看到满地的狼藉和周围同学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并没如所有人预计的一样——以为他会给老师打报告，而是冷静地把地上的课本收拾好，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些写满侮辱性词句的课本直接扔进了垃圾桶，他那时的表情太过于平淡就像是这件事情对他而言不过就像是一场不痛不痒的恶作剧。
　　“他就从来没有想过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么？”莫一言听到这儿手里的拳头都不禁握紧了，他真想狠狠地痛打一次那个惹事的男同学。
　　“这事其实还没完，我们家叶子虽然看着文弱，可是他骨子里那股刚劲儿真拗起来怕是没几个人能斗得过。”倒是喝着小酒的李大爷幽幽地插了一句，当然这些事情傅立叶从来没有回家给他们抱怨过，他们也都是之后透过其他人口耳相传才知道，那时候又心疼又觉得自家的孩子争气。
　　张玉珍接着继续说着后来的故事，当时虽然很多人都随大流嚼傅立叶的舌根，但有个女生特别喜欢傅立叶，在看到傅立叶扔完书之后那个挑事儿的男生还不罢休想继续针对傅立叶打击报复，于是这个女生鼓足了勇气站了出来当着全班的面阻止了那个男生并且指责他这样做是幼稚不对的，此时班里四周又是一片起哄和嘘声。男生被一个女孩大庭广众说教当然脸上立马就挂不住了，又加之年少轻狂不懂事，那个男生当下就急了，手里的拳头作势就要向她挥过去，千钧一发之季傅立叶挡在了女生前面一把接住了挥来的拳头，男生一击不成更是恼羞成怒于是变成疯狂地开始向傅立叶拳脚相加。傅立叶本来就没有很壮实，刚开始还能勉强格挡几下但后面基本上都是处在劣势脸上不免挨了好拳。这时候周围的同学发现情况不对便将两人拉扯开来，愤怒的男生还不善罢甘休即使被拉到在一旁也不停地破口大骂，反倒是傅立叶被同学扶起来之后挥手示意了搀扶他的同学他没事，然后忍着伤痛转身询问了一番女生是否受伤，女生从突如其来的打斗中回过神来，傅立叶确认了她没有受伤便自个儿去了医务室。本来那些看热闹的人只是想看到傅立叶出洋相，但是通过这件事他们相继发现傅立叶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倒是傅立叶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也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那个女生这让很多人对他有了新的认识。从那时开始周遭人对于傅立叶的态度慢慢有所改变，即使傅立叶依旧还是那个样子我行我素只专心于自己的事情，人们也开始接受他的这种风格。
　　“所以他白挨了顿打？”莫一言听到最后只剩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要我是他，我一定要找机会把那男生好好打一顿。”
　　“小言啊，你从小想必没有体会过那种所有人都和你作对的情况吧，这不是打架斗殴能解决的事情。”张玉珍看着莫一言有些稚嫩的脸庞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耐心地给他解释道：“一个人的强大不是指他有多壮有多会打，在我那个时代这样的人都没几个人挺过去，反倒是那些内心的强大的人隐忍坚持不懈地活了下去。当然我知道这些对你们这代人听起来就是陈腔滥调了，你们也听够了这些大道理，但是将来有一天你便会有所感悟。”
　　莫一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又好奇地问道：“傅老师挂彩回来了你们有没有问他事情的原委么？”
　　“我记得是有一次他脸上有淤青，但当时他回来说是踩空了从楼梯间摔下来，我们也没有多想。”李国强回忆道：“叶子从小就不让我们操心，他不仅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照顾我们两老口。” 李大爷接着不禁感叹道“哎，现在想想这孩子还真是少年老成啊。”
　　“那后来那个女孩成了傅老师女朋友么？”莫一言顺着话题好奇地问道。
　　“说来我们也是好奇，从来没见傅立叶带过女朋友回家。那女孩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吧。”讲到孙子的感情问题张老太显得有些忧心，她握着莫一言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言啊，要是你周围有什么合适的女生一定要替姥姥帮叶子留心一下牵牵线什么的。你瞅他都多大个人了也没见谈过恋爱，周围生活圈又都是男生，老婆子我很是担心他孤独终老啊。”
　　莫一言听说傅立叶还没个女朋友怀疑地口吻说道：“要傅老师可不可能是……”他本来想说傅立叶会不会不喜欢女生呢，但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太大胆而且这种话怎么敢当着二老的面说出口便立马改口道：“可能是他要求太高了吧，没有遇到合适的女生吧。”
　　“哎，希望如此吧。”张玉珍叹了口气，她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能看到孙媳妇儿：“就怕他这人太独立，打一辈子光棍，老了也没人照顾他。”
　　这时咖啡店里的傅立叶打了个喷嚏，顾阳瞅了他一眼问道：“又感冒了？”
　　“没，估计谁背着我说我坏话了吧。”傅立叶用食指擦了擦鼻子，他又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下午三点了，他有些担心不能及时赶回去，他想了想给顾阳说：“老顾，我能留你一个人在这么？我现在得赶紧回家，我那个家教的学生还在家里等我，我怕等祁飏回来太晚了。”
　　“操，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儿了真不怕我一把火把这儿烧了么，再说你走了谁保我方圆五米没有猫？”顾阳一听傅立叶打算不够意思地提前撤退心想自己真是哔了狗了。
　　“我等下先给祁飏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吧，你放心你呆在吧台里也没什么猫会过来的，你五大三粗的人一定能苟活下来的。”傅立叶也没在和顾阳多说直接说道：“下周你的工作不仅我全包了，再批准你来我家蹭饭五次。”
　　如此优越的交换条件摆在顾阳面前他有些犹豫，傅立叶看他还是些不决，最后咬了咬牙加价说道：“好了，蹭饭最多七次就这样了。”
　　顾阳最后想着张老太的手艺想着那些再向他招手的美食说道：“那好吧，不过要允许我点菜。”
　　“成交！”傅立叶和顾阳达成共识后立马拨通了祁飏的电话给他交代了一番现在的情况，然后确认了祁飏能在随后的半小时返回到店里并告之了他顾阳的存在。一切安排妥当，傅立叶匆忙地和顾阳告完别直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