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叶》食贰玖

29、发光

　　傅立叶把顾阳扶进吧台，让他靠着刚才自己坐的那张高脚凳，然后自觉地把案板上的猫咪抱了起来重新找个了向阳温暖的窗边放了下来，他折回来时又特意接了一杯温水放在顾阳跟前。顾阳整个人先是瘫趴在桌上，等稍微缓和一点怒瞪着傅立叶说道：“你这是不是玩我么？这到底是家咖啡店还是宠物店！”顾阳的眼光瞟过傅立叶背后，看到后面的房间里还有更多各式各样的猫。
　　“不就是猫么，你看它们多么可爱，有啥可怕的。”傅立叶嗤之以鼻，他没有想到顾阳对猫的恐惧和抗拒有这么严重。
　　“这次我算是被你坑死了。”顾阳勉强支起身子，然后用力把了一下傅立叶的头。
　　傅立叶看顾阳不舒服的样子也不是装出来的，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说明明是自己找别人来帮忙结果还搞到现在这种田地，虽然他和顾阳关系不是一般地铁但还是识趣地说道：“行了，这次是我的不对，我等下保证你周围两米不有猫咪的出现行了吧，你就在吧台里负责咖啡和调酒？”
　　“那我要是去上厕所，不会卫生间里都是猫砂盆吧。”顾阳突然开窍警觉地问道。
　　“拜托，这也至少也是家咖啡店，卫生间是单独的，你就甭担心了，你要上厕所我给你开路。”说完傅立叶还顺势做了个咸蛋超人的pose。
　　顾阳喝一口傅立叶端来的温水，觉得没味道，转身看到身后的冰箱下意识地打开在里面翻找了片刻，发现里有柠檬，拿出来娴熟地切薄片扔了两片到玻璃杯里，又加了点砂糖，接着喝了一口，觉得不够甜又再加了一些砂糖。
　　“你这立马就上手了，随便动这些会不会不太好啊。”傅立叶看着顾阳一副怡然自得就像自己开的店的样子。
　　“不就是颗柠檬么，到时候我留几个钢镚当买他的行了吧，你这人就是一板一眼，缺心眼。”顾阳深知傅立叶的为人准则，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说的就是傅立叶这样应该活在古代的人。
　　“祁飏不在，我又不能帮他做主，你先看看这是他店里的酒水单，有没有你不会的。”傅立叶把那本小册子递给顾阳，顾阳接手以后随意翻了翻，他大眼看无碍乎都是些经典常见的调酒和咖啡，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倒是翻到最后一页标注着“本店特饮”，每种饮品起得名字都是顾阳没见过的，也没有具体描述口味，只是下面大概标记了成分有哪些。
　　顾阳摊开小册子，指着最后一页向傅立叶问道：“你知道他这写的都是些啥么？我怎么都没听过，你喝过么？”
　　傅立叶看看顾阳指的地方也是一脸的茫然：“我每次来都是喝原味拉铁，这页大多数都是调酒，我想大白天没人就开始喝吧，我觉得你不会也没事，大不了找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
　　顾阳嘴上虽然是答应了，但是处于对于可谓同行的好奇，他心里对那些不知名的调酒依旧充满了疑问。刚开始傅立叶和顾阳还能闲聊上两三句，但后来店里的人开始慢慢变多，两人也开始忙活起来，傅立叶麻利地接待来的顾客，吧台这边顾阳不断煮着咖啡泡着果茶。
　　“服务员，能拿两个罐头么？”有个女客人抱着店里的猫叫住傅立叶。
　　“罐头？”傅立叶一听云里雾里他不记得店里有卖什么午餐肉罐头啊，一脸茫然地回复到：“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指的什么罐头？”
　　“就是喂这些小可爱的罐头啊。”她把猫举起来宠溺地看着它说道。
　　傅立叶反应过来立马笑着答应了，然后就直奔吧台在下面的柜子里翻找着。一旁的顾阳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你蹲着找什么呢？”
　　“猫罐头！”傅立叶没有抬头看顾阳，也许是低着身子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他一个劲儿地翻找着，以前从来没注意到祁飏的店里还有卖这玩意儿。
　　“还有卖这东西的，这钱也能赚。”顾阳环视了一圈店里，发现大多数来这儿的人都是极其爱猫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怀里基本配备人手一只猫。他又远远地瞅了一眼窗前刚才蹭着他脚的布偶猫，还是情不自禁地手抖了一下，打了个寒颤。他低头对着傅立叶抱怨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受得了这种毛茸茸的东西。”
　　傅立叶好像终于找到了，他用力把袋子拉了出来，一看里面全是各种猫罐头，便随意拿了两个，然后站起来用手扫了扫膝盖上的灰和猫毛，接着拍了拍顾阳的肩膀说：“这就像你喜欢篮球，在有些人眼里那就是颗球，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痴迷于它，将心比心你就能明白了。”
　　傅立叶说完便转身疾步回到刚才那姑娘的桌前把猫粮给她了，姑娘瞅吧台看了一眼然后又打量了一番傅立叶搭讪道：“你们俩新来的，以前没见过啊？猫老板今天不在？”
　　“猫老板？”傅立叶觉得今天自己脑子怎么老缺根弦，跟这姑娘说话就像他两不是在同一世界的人一般。
　　“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啊，扎个辫子胳膊上还有一大片刺青。”
　　“哦，你是说祁飏啊，他今天有事可能待会儿回来吧，我们就帮他临时看看店。”傅立叶耐心地解释着。
　　那姑娘又不住往吧台看了几眼，然后示意傅立叶弯腰她有话不好意思直接问要悄悄对傅立叶说。傅立叶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这姑娘要干什么但还是耐心地弯腰把耳朵支了过去。她小声地说：“吧台那小哥你认识么？挺帅的，能帮我要他电话么？”
　　傅立叶一听心里立马大翻白眼，能说顾阳这小子是红颜祸水么，煮个咖啡光站在那里也能招蜂引蝶，但他直起身还是打趣地回复道：“姑娘，我们这儿也不是什么相亲中心，所谓卖艺不卖身。打眼就能瞧出你是新时代独立女性，要电话号码这事我觉得你自己完全没问题。”
　　“你和他熟么？你觉得他会给么？”女孩还是不放心继续赖着傅立叶。
　　傅立叶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自个儿帮别人看店端茶倒水不说，现在还要被人要求牵红线，傅立叶内心只有一句潜台词宝宝心里苦，但是有苦也说不出啊。他也是好脾气地一本正经的假装和顾阳不熟说道：“他也是老板临时请来的救兵，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傅立叶见姑娘自己在座位上喂着猫犹豫着，也就没有再多做停留去别处忙了，不一会儿当他清理完一桌刚走客人的座位，抬头就看到那女生最后还是勇敢地上前问了。傅立叶站在原地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观望着，没过多久就见那个女生回头张望直到她扫到傅立叶和他对眼，然后那女孩的脸一下就红透了，她回过头又和顾阳说了几句最后特别羞赧地走回到座位，其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傅立叶一眼。
　　傅立叶纳闷地回味着她刚才眼神，拿着抹布绕回了吧台好奇地问顾阳：“你把号码给她了么？”
　　顾阳看着傅立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饶有兴致地反问道：“那你是觉得我给她了么？”
　　“根据你的前科想必也是十动然拒。”傅立叶只能猜个大概，但他还是想知道顾阳到底说了什么又再追问了一句：“你刚才给那姑娘说啥呢，我瞧她看我的眼神怎么变得怪怪的。”
　　顾阳狡黠地一笑然后凑到傅立叶的耳边慢慢地说：“我就给她说，‘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在，不方便给你。’然后她就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