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脑洞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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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NPC。
我刚刚杀了一个人。
不，准确来说，“她”不能算是一个人。
【1】
自湖边少女有意识起，她就站在一个杨柳依依的湖边，她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微微泛开涟漪的湖面，碧青色的湖底隐约可见几条红鲤，在她面前游来游去。
在同几条红鲤鱼在她眼前游过一遍又一遍，她忽然灵光一闪，出现了不一样的念头。
微风拂过脸庞，滑过她的宽袖，来到她的裙摆，她整个人安静又凄美地站在湖边，距离那深沉沉的湖只差一步之遥。
她退了一步，远离危险的湖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偶然一抬头，赫然看到自己头顶上有一个大大的感叹号，感叹号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字。
她眯眼努力看，看清了。
湖边少女。
她想，这大概是她的名字。
然后，她就亲眼看着那行小字慢慢扭曲变化，变成了普通少女。
普通少女疑惑地歪了歪头，周围的喧哗声引起了她的注意，打量四周，才发现不仅她一个人是这样的情况。
她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处热闹的城。
打铁的铁匠，买药的商贩，还有一位样貌和蔼可亲的老爷爷，长长的白胡子，扶着一根老藤树的根做成的拐杖，笑吟吟地看着来往的人们。
他的头顶也有一行字和一个感叹号。
一个穿着及膝小裙子的少女蹦蹦跳跳到老爷爷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哗”地一声，少女的小裙子镀上了一层金光，样式变得更华美。
得到了奖励，少女欣喜的跑开。
普通少女扯了扯自己身上普通的长裙，见他身边没人了，这才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量这个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她的老爷爷。
走左走右，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普通少女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
她的嗓眼很痒，努力也只能发出一串气音，她敢肯定自己不是哑巴，她能说话。
“喂……”
柔软清亮的声音从她的嗓中发出，她捂住嘴巴，好半天才确定这真的是自己的声音。
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从老爷爷身边离开，普通少女再次四处转了转，发现这里有两种人，一种是会到处跑身上偶尔会发光的人，他们头顶各种称号，时而停下，时而消失不见。
另一种，就是和她很像，却一直呆在一个地方的人。
他们呆滞地保持一种表情，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无论她如何引起注意也没有用。
呆久了，普通少女逐渐感到无聊，她瞧有一群人结队往城外去，虽然没有她成功出去的记忆，但总要试一试。
普通少女悄悄跟在队尾往城外去。
恰好迎面遇见几个人，她动动耳朵，好像听见从她身边走过的其中一人疑惑道：“……咦？任务上那个要跳河的湖边少女呢？？”
“不知道，去向官方反映一下吧。”
【2】
作为一个NPC，乱跑什么？
普通少女躲在石头后面，听见这么一句话，还没来得及看清凭空出现的人的长相，短短的一瞬间，她便不受控制地一路跑回了湖边。
眼睁睁看着自己头顶的那行小字变回了跳湖少女。
NPC？
那是什么？
这个想法没持续多久，下一秒她的眼前倏地一花，一群穿着简陋的人说说笑笑朝她走来。
等双方面对面了，普通少女用余光瞥见自己头顶的感叹号变成了问号。
紧接着，她的身形一动，心中徒升起一股悲哀，眼眶湿润，作势要跳那片深不见底的湖，正在此时，那群人出手将她拦下，询问她为何跳湖。
这她怎么知道！
普通少女忿忿道，因为差点跳湖丧命的恐惧感还在使她的心脏砰砰直跳。
然而他们并没有等太久，普通少女细喘了两下，一双闪着泪光的眸子抬起，趁着她不注意，口中溜出一句话。
“小女子家中贫寒，两日前双亲意外去世，城中恶霸觊觎已久，欲将小女子强行掳去，拜托各位少侠救命！”
这什么话？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样惨的身世？
为什么身体控制不了？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中盘旋，无法动作的普通少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人消失在自己面前，没多久跑回来，说了几句话，好像向她领取了什么东西又匆匆离开。
普通少女想，对方可能是使了什么法术，这次的对话有许多她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跳到了下一句话，导致她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但她学乖了。
这个时间点似乎有许多人来找她，她就等，等到没人的时候。
趁大家都没注意，一个人偷偷跑出了城。
【3】
因为没人在前面给她做指引，普通少女很快迷了路。
城外的世界可真大。
她晕头转向地停在一个山洞前，山洞里阴森可怖，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只眼睛盯着她，隐约可听见翅膀扇动的声音。
踌躇了片刻，她担心在外面过得太久又被发现，可出来也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
普通少女决定走进去闯一闯。
然而刚走进去几步，最后一丝阳光也被黑暗吞噬不见，她的视线只剩前方的一点微光，普通少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虽然她一点冷的感觉也没有。
滴答，滴答……
有水滴声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
普通少女小心翼翼地走着，大气都不敢出，直到有一滴冰凉的水落在她的背后，顺着脖子的弧度滑下。
她不小心惊叫一声。
再抬眼，遇见了美艳的大魔王。
只见那位藏在洞穴深处的她一步步踏在水涡之上，眼尾微微上勾，眸光潋滟，她展开身后的大翅膀，扇出有力的飓风，红唇一勾：“……三百年了，从未有人胆敢进入这里，无知的勇士啊，我终于等到你，准备好接受死亡的洗礼了吗！”
有了她的存在，山洞顿时亮了不少。
“那个，我不是勇士……”
半晌，普通少女从躲避的岩石后钻出来，弱弱的解释。
“既然做好了准备，那就接受我——”慢半拍听清她的话，大魔王停止那句中二的发言，她面容古怪地打量她，“不是勇士？”
她顿了顿，“你也醒过来了？”
“醒过来？”
普通少女本能觉得大魔王肯定知道些什么，一时也不怕了，几步凑上前，闪着眼睛问道：“魔王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嘘——小声点，不要被他们发现。”
“他们？谁？”
“神，这里的神。”
洞穴里的时间仿佛是静止的，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只有偶尔的水滴声，可那声响短瞬即逝，一旦仔细去听，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在普通少女一连串的追问下，她总算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讯息。
“……因此我们醒过来了，在他们口中就是病毒、bug。”大魔王叹息。
“我们是不好的东西吗？”
普通少女虽然对bug闻所未闻，但病毒还是能听懂的。
那可不是个好词。
“不，那不是我们的错。”大魔王的眼中闪过一抹哀伤，语气中有一种无可奈何，“只是在他们眼中，不允许我们的存在。”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呀。”
普通少女对这些新奇的字眼很是好奇。
“我……因为我听她们说太多次了，不想记也记住了。”
看到魔王姐姐勉强的笑容，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魔王姐姐，你在等谁吗？”
大魔王一惊，对上她清亮无暇的眸子。
“你为什么会那么问？”
“因为这点时间里，魔王姐姐已经不自觉朝洞口张望好多次了。”
“……”
大魔王苦笑两声，“是啊，我在等一个人”
普通少女好奇，“为什么？”
“……我喜欢她。从她出现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她了。”
“喜欢？那是什么？”
大魔王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喜欢啊，就是一看见她就很满足、很开心，想要永远黏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普通少女：“那她去哪了？”
大魔王：“她啊，把我打败了，就走了。”
【4】
在山洞里不知呆了多久，对时间的概念都快模糊了。
就在两人之间越来越安静的时候，山洞口倏忽出现了些许喧哗，似乎有一群人在寻找这里，语气中或多或少的兴奋使普通少女有些心惊胆战。
那是她没有感受过的恶意。
可一扭头，普通少女却看见大魔王的眼中生出一抹期冀。
好像在期待谁的出现。
而这种期待也很快消失了。
一群陌生的勇士们闯进山洞，他们身上装备齐全，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眼中满是跃跃欲试。
大魔王垂下失望的眸子，很快又抬起来，她盯着面前不知死活的家伙，无比猖狂道：“三百年了，从未有人胆敢进入这里，无知的勇士——”
话还没说完，那几个被大魔王解释为“玩家”的勇士们便冲了上来。
虽然知道魔王姐姐是在演戏。
但眼睁睁看着她被几人围在中间攻击，脸色越来越苍白，普通少女还是无比揪心地想冲出去，可脑海中又是无数遍的叮嘱，她万万不能暴露身份成了拖后腿的。
漫长煎熬的时间流逝。
大魔王耗尽最后一口气倒地不起，她残破的身形逐渐在视野中消失。
“哇，这个boss血可真厚……”
“毕竟是用来升阶的老怪，不厉害点怎么行，快快快，看看这次爆出了什么好东西，大家伙分一分！”
声音渐渐远去。
普通少女这才走出来。
她看到地面上残余的血迹不知所踪，魔王姐姐也消失在这个黑暗的洞穴，普通少女眼眶发酸，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她不开心。
她蹲在原先血迹存在的地方发呆，没等多久，眼前一花，光芒中闪出大魔王的身影。
就像她说过的，她又复活了。
大魔王一边疗伤一边道：“别担心。这是家常便饭了，毕竟我的等级比较高，他们得打败我去领取奖励呢。”
“就不能不要被打嘛？”
“恐怕不行，这可是我存在的意义。”
存在的意义？
普通少女想了想自己呆过的湖边，那个时候她叫做湖边少女，一直站在那里，等待他们来“拯救”她。
那是她存在的意义吗？
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大魔王轻笑，然而下一秒，她忽地表情一肃，低声朝她催促：“快躲起来！她来了！”
普通少女再次被推进了隐秘的地方。
“不要出来，被发现了你会被销毁的！”
普通少女刚刚躲好，整个山洞都亮了。
只剩下她藏身之处。
踏碎那一地光亮的人影从外面缓缓走进，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又仿佛在闪闪发光，她的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凌厉的风，叫她不敢直视。
普通少女惶然低头，只好用耳朵听动静。
她尽力按下自己不安分的心跳。
那是谁。
那就是神吗？
“怎么又出bug了？这个人物很重要啊，花了我很长时间做成的，不能轻易销毁啊。”
普通少女听见神这么对大魔王说。
“那就格式化一下吧！”
【5】
魔王姐姐不记得她了。
她也变得像那座城里的老爷爷一样，无论对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只会呆滞的重复一句话。
普通少女忽然想起来大魔王要等的那个勇士。
反正她也不想那么快就回去，就陪着她一起等等看吧。
山洞里重新只剩下水滴答的声响。
普通少女感觉此刻的自己仿佛化成了一座石像，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她一动也不会动。
她陪大魔王等了很久。
才等到那个姗姗来迟的勇士。
“好久没来啦，想我了吗，亲爱的魔王大人。”
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躲在暗处的普通少女，只是自说自话走向神情淡漠的大魔王。
普通少女没想到勇士竟然不是来打魔王的，而是叙旧。
不去管喋喋不休的官方对话，勇士轻轻倚在大魔王的身侧，脸上时喜时悲，全然将这里当做一个倾诉也不会有人知晓的树洞。
“……”
普通少女往大魔王望去，本是随意一瞥，她惊诧地捂住嘴巴，只见大魔王也向她投来一眼，俏皮地眨了眨。
再然后，她安静地勾起笑，目光黏在勇士的身上再也离不开了。
魔王姐姐“醒”了。
不知为何，普通少女突然想起那个神。
小心地绕过大魔王和勇士，她走出洞穴，双眼适应了黑暗，再面对刺眼的阳光惹得她缓了许久，普通少女按捺下不安分的心跳。
她也想等待一个人试试看。
而这个愿望很快实现了。
“总算找到你了。”
在普通少女往回走的路上，神降临在她面前。
这次不是在黑暗潮湿的洞穴中，在明媚温暖的阳光下，女人一脸疲惫，朝她抱怨：“我不就休息了一天吗，居然没发现你跑了那么久，新手那边都要乱了套了。”
“害得我大半夜还得继续工作……”女人的手一勾，普通少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是我哪里设定有偏差吗，你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等等，你该不是又进什么病毒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女人瞬间脸黑。
“看来我要加班——”
“对不起。”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普通少女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轻咬下唇。
她的声音又细又弱，女人险些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普通少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或许是因为如女人所说的，她不听话跑出来，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女人留给她的后背纤细美丽，无意识摇晃的手腕如凝脂般白的扎眼，她脚下踩过的每一步都仿佛闪着光。
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情绪，普通少女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掌。
如小蛇般轻巧地钻进去，十指相扣。
在前面引路的女人惊愕地回头，上下打量她。
但是意外的，她没有甩开。
“……听话，不许再离开这里了。”
普通少女没说话，点点头，然后抿下嘴角甜丝丝的笑。
【6】
太无聊了。
原来等待的滋味那么难熬。
普通少女只在湖边等了几天就有些心急了，她跺跺脚下松软的泥土，昨天刚下过雨，这边十分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按照设定，她却不能离开这儿。
无数次重复同一句话，普通少女心头升起一丝烦躁，可一想到能见到那个人，心头的烦躁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前面又寻来了两人。
普通少女的神情一变，朝那边幽幽呐喊。
“小女子家中贫寒，两日前双亲意外去世，城中恶霸觊觎已久，欲将小女子强行掳去，拜托各位少侠救命！”
……
送走最后一波行侠仗义的“侠客”，普通少女总算可以活动活动筋骨。
脑袋里的思绪百转千回，倏地定格，定格在她每日每夜不落下的那句话。
普通少女想起自己话语中总是提及的那个大恶霸，不禁想去看看传说中的这个他，看他究竟是什么模样，或许……
或许她可以出城找找？
这个念头一出来，随即出现的是神认真叮嘱她不准乱跑的模样。
普通少女垂首默默为自己洗脑，她这次可不是乱跑！而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存在不出意外，背后的故事总要严谨一些，她现在去找另一位了解了解细节，不过分吧？
普通少女这样想着出发了。
依照记忆给出的线索，她越走越偏僻，四周的景色也越来越陌生，正当她准备接受自己迷路了这个事实的时候。
眼前一花，她和另外一个慌慌张张乱走的人撞了个眼冒金星。
由于对方身形实在太魁梧，普通少女被撞倒后缓了许久，才慢慢回过神去看那人的模样。
一脸横肉在剧烈跑动后微微颤抖，杂乱的胡子在下巴扎根，一张不修边幅的脸，在离她不过咫尺的愣愣地盯着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和她脑海中欺负她的恶霸的脸渐渐重合。
被欺负的记忆仿佛真的发生过一样，普通少女下意识惊叫着后退。
慌不择路撞上他的眼神，却意外发现记忆中一双凶神恶煞的眼中，此刻充满了茫然和不知所措，听见她的惊呼后先是条件反射地后跳一步。
紧接着又疑惑地向她靠近，“你……”
“别别别——”她连忙叫停。
不论现在是什么情况，普通少女极力压下惊惧。
“你先冷静一下，不要过来。”
恶霸果真听话的停下，满脸困惑。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普通少女一言难尽地对他开口，却见他的确一脸茫然。
不是他？
可刻在骨子里的害怕不会骗人，她不会搞错才对。
难道……
“呀！难道你也醒了吗？”普通少女大胆的猜测道。
“醒了？”
普通少女想了想，瞧他样子不像会骗人，八成也是“醒了”。
心中有了底，她决定当一次解答人，将魔王姐姐与她说过的话一句不落地复述下来。
“……就是这样，我们其实都是‘NPC’！”
“所以说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是被控制的傀儡，必须要按照神的要求完成我们的使命？”恶霸一点就通，甚至举一反三，说了一通普通少女从来没想过的事。
“哇，那也太过分了！”
普通少女似懂非懂：“是哦……”
“那、那刚刚你那么怕我，是因为我是个恶霸……”知道自己的定位是个坏蛋，他有些垂头丧气，叹道：“我是欺负你的那个恶霸吗？”
“额……我也不知道。”
为了不打击他，普通少女决定撒谎。
正当两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时，普通少女看时间有些不早，心里担忧，神要是回来发现她不在了，一定会生气的，便急匆匆和恶霸打招呼要回去了。
恶霸搞清楚了自己的状况，便也打算回去了。
虽然神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来过，但她依旧抱着希冀。
普通少女小跑着往城里赶，为了节省时间，特意寻找了近道，还没跑两步，她眼睛一撇，竟看到了一抹淡淡的金光。
是神！
只有神的身旁才会有这种金光！
普通少女以为是自己不见了被发现，心中受宠若惊，甚至在想，难不成她必须要在逃跑的时候才能和神见面吗？那她以后要不要多逃跑几次？
她在一旁打着小九九，没曾想那个神看都不看她藏的方向，步伐矫健地跑去了另外一头。
普通少女才反应过来，那人并不是来找自己的。
没错，在她仔细看过一遍后，普通少女终于认出那张脸并不是她的“神”，而是另外一张没有印象的脸庞。
她也是神吗？
普通少女暗自嘀咕，她还以为这世上只有一个神呢。
那么这个神要去干嘛？看她的样子好像要去找什么东西，目标很明确的模样。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普通少女悄悄地一路跟了过去。
……
一炷香之前，还在和自己讨论什么是“醒过来”的人。
此刻，已经被神“销毁”在她脚下的土地上。
普通少女达到现场时，恰好看见神伸出手在虚空中晃了两晃，嘴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下一秒，恶霸便边倒下边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没有一丝丝反抗的机会。
在恶霸消失的瞬间，神也在光芒大射的金光中消失了。
这和上次魔王姐姐消失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普通少女想，魔王姐姐上次被“格式化”，那恶霸，是被传说中的“销毁”了吗？
她呆呆地站在他消失的位置上。
等了很久很久。
和等待魔王姐姐一样久。
可是这次，他没有回来。
【7】
普通少女第一次知道，销毁代表了什么。
那是死亡。
普通少女心口一钝，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剥落，硬生生撕扯开那块血肉，叫她痛不堪言。
她记得，“神”也曾对魔王姐姐说过那两个字。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改成了其他方法。
……
她不想听话，也不想再回到那座城。
……
普通少女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逐渐感觉意识恍惚，脑袋传来的痛意却越来越强烈。
最后她所有的感知只剩下那股甩不掉的头痛欲裂。
被一次又一次“格式化”失去记忆的魔王姐姐，因为醒过来就被“销毁”再也活不过来的恶霸。
他们就因为这两个陌生的、她从未听过的词汇，失去了自己的自由和生命。
她没有什么用，还喜欢乱跑，总有一天，她也会变成这样的吧。
总有一天，也会死在神的手里吧。
许多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在她眼前闪现，带着嘶嘶嘶的尖锐，让本就疼痛的头更加承受不住，终于她身子一软，跌跪在地。
与此同时，她的余光瞥见一阵金光。
熟悉的嗓音随之响起。
“怎么回事？你怎么又跑出来，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你也会杀我对吗？”
普通少女直接打断她的话：“不对……应该说是销毁才对……”
“你说什么？！”
神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
也是，一个NPC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的事。
这肯定触犯了神定下的条令，玷污到了神的威信，因此，她必须要被销毁掉。
她都明白。
可是，她觉得很不公平啊……
普通少女大脑一片空白，口中的低喃是她仅剩的一点意识。
她强撑着，费力地抬起头。
缓缓勾起一抹笑。
“你也要销毁掉我吗？”
普通少女眼底最后倒映出的画面，是神微微瞪大的眼睛。
【8】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的权限怎么失效了？”
“什么？你是不是傻了，你网恋就算了，对象居然又是中了病毒的npc？！”
“你看看你，在游戏世界里塑造的人物都被它反杀了！”
“已经太危险了。”
“销毁吧。”
……
我是NPC。
我刚刚杀了一个人。
不，她不是这里的人，而是控制这里的神。
神是不会死的。
所以我得等她回来。
和她道歉。
作者有话说第8章 脑洞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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