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墨染白苏

11、第十一章 教导

　　第十一章教导
　　不知为何，如玉总觉得他的笑容叫看着特别难受，伸手捏捏他的脸，“不想笑便不要笑了，真难看，笑的比哭还难看。”

　　六皇子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敛起笑容抬头看了看如玉，随后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如玉有些无措，她没有与这般大的孩子相处过，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想法，见他情绪低落便有些无从着手，试探性的拉拉他的手，“要不，我教你使鞭子？”

　　这小孩特别懂事，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听到如玉的话之后就朝着她缠在腰间的软鞭看去，使鞭子好是挺好，可就是看着没那么霸气，相比较而言他还是更喜欢刀剑一类的兵器。

　　于是拉住如玉的手，小心的提要求，“如玉姐姐，你会用剑么？”

　　“你想学习舞剑？”如玉见他不再低落还挺高兴的，眼睛亮亮的道，“会的，我都会。”话本子上的剑客都可厉害了，她自然是要学一学的。

　　闻言六皇子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我想学剑，可以么？”

　　如玉没有不答应的，立刻点头，“当然，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说着就要拉着去演武场。

　　她身上只有一根软鞭，身边的侍卫身上倒是有剑，可到了宫中这些是不能带进来的，因此便只能寻摸顺手的东西充当。

　　小的时候学习舞剑师傅都是用一根枝条演示，她倒是没有用过，一说要学习舞剑府里就给打造好了趁手的小木剑，随着年龄增长，木剑跟着调整尺寸，她便一直用着。

　　这次进京那些东西也都跟着一起带了回来，只是如今都还在公主府的库房里，否则倒是可以拣出来一把给六皇子用。

　　不过身边的宫人都比较有眼色，不用如玉开口便已经取来了两把木剑，虽然不及自己的精致，倒也用得。

　　演武场上已经有皇子在其中练习，其实六皇子也到了入学的年纪，宫中的皇子五岁开蒙，一起安排到上书房读书，不仅要学习文化课还要学习君子六艺，其中骑射便是基本。

　　六皇子今年六岁，贤妃不在意，皇上好似也忘记了一般，他竟是还没有开蒙。

　　如玉不知道这一点，拉着六皇子来到演武场便成了众人的焦点，她倒是习惯这样的目光，六皇子却猛然抓紧了如玉的手，嘴唇紧紧抿着，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如玉以为他是紧张，还笑着拍拍他以示安抚，守在这边的侍卫和太监连忙上前行礼，询问有什么需要。

　　演武场上刀剑无眼，对这些主子总是要小心伺候，一不小心被误伤，那便是他们的失职，尤其是对年幼的皇子和公主。

　　安康县主比之公主都要受宠，宫中伺候的老人都成了精，如何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因此看到如玉过来的时候，都十分紧张的绷着一根弦。

　　如玉笑着道：“无事，我们只是想找一处地方练习。”

　　看看如玉身后下人手中的木剑，大概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便笑着把他们引到一处空地，还不忘给她介绍，“这里场面开阔，动作施展的开，田师傅今日在场，县主若是需要师傅指点，吩咐一声便是。”

　　如玉点点头表示明白，怕六皇子不自在便把下人都打发离开，那些人也都比较识趣，恭敬的行礼之后便悄然退下，却也站在不远处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以应对突发事件。

　　如玉接过娇兰递过来的木剑，把另外一把小的递给六皇子，“咱们开始吧。”

　　六皇子点点头，很是乖巧的拿着小木剑，眼中流露出几分欢喜和期待，如玉欣慰的点头，然后摆开架势，“我先给你演示一遍，你看好了。”

　　其他人退后几步，把场地让给她，拿起木剑的那一刻如玉周身的气势就变了，带着几分肃然和凌厉，出剑动作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考虑到六皇子初学，她展示了一套舞起来十分洒脱漂亮的动作，刚柔并济还带有几分飘逸，出剑抖腕，炫技一般的招式，看着令人赏心悦目，一套动作一气呵成，顺畅流利的做了下来，收势之后竟然听到一阵掌声。

　　如玉诧异的转头看去，只见一身骑装玉冠束发的四皇子满脸带笑的站在不远处，见她看过来对着她笑的温和，满目欣赏的夸赞道：“美极，妙极，表妹巾帼不让须眉，早前听闻表妹色艺双绝，今日有幸得见，让人大开眼界！”

　　兰蔻上前帮如玉把剑接过来，为她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如玉笑着向四皇子问好，谦虚的道：“殿下谬赞了，如玉这点雕虫小技何敢言好？只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

　　四皇子一脸不赞同的道：“表妹何须妄自菲薄。”

　　自谦了一句之后如玉就不知道该如何回这话了，她其实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可是娘说了，在外面做人要谦虚低调，否则容易招惹是非。

　　然后她就转移了话题，“殿下怎会在此？”

　　四皇子眉头微蹙，“表妹何必这般生疏，叫我一声表哥便是。”

　　如玉眨眨眼，从善如流的喊了一声表哥，四皇子这才再次露出微笑，“我今日来此练习骑射，不成想竟碰到表妹。”说着看了六皇子一眼，“小六也在啊？”

　　六皇子严肃的面容上前行礼，“见过四皇兄。”动作一板一眼，极为规矩守礼。

　　如玉笑着道：“我教小六舞剑。”

　　四皇子颇有深意的看了六皇子一眼，之后才有些恍然的道：“说起来小六也该开蒙了。”

　　毕竟还是个孩子，六皇子抿了抿嘴唇，袖子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像是被人看透一般，让他有些难堪，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回话。

　　如玉见他这般便以为他是紧张，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笑着道：“是么？你该读书了？”

　　四皇子立刻便笑着道：“父皇国事繁忙一时疏忽了也是有的，说起来这事儿皇兄也有过失，下次再见到父皇之时，皇兄会给父皇提醒一声。”

　　六皇子咬了下嘴唇，然后上前道谢，“多谢四皇兄！”

　　四皇子一脸和气的拍拍六皇子，“兄弟之间何须言谢，小六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皇兄，能做到的皇兄一定尽力而为。”

　　六皇子再次感激的道谢，然后有些害羞似的垂首立在一旁。

　　如玉见他们说完了便上前道：“四表哥若是有事可以去忙，我要开始教小六了。”然后拍拍六皇子，“咱们开始吧。”

　　六皇子闻言没有直接点头，而是抬头朝四皇子看去，四皇子依然保持微笑，“那表妹你们先忙，我就在那边，有任何需要吩咐一声便是。”

　　见如玉点头，他才看了一眼六皇子，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朝着他点点头，随后便告辞离开，待他走远六皇子才随着如玉开始。

　　可是教学的过程去并不顺利，一上手如玉便发现了问题，六皇子他没有基础，下盘不稳，臂力不够，这样根本就学不成，必须得先打基础。

　　想想自己小的时候练习的程序，于是如玉把木剑收回，郑重的对六皇子道：“你得先从蹲马步开始，下盘稳了之后才能学别的。”

　　她掰着指头算，“先蹲马步，然后还要每日练习挥剑三百下，这些最起码得好几个月，等到你开始学习招式那指不定就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她这是按照自己的进度安排的。

　　如玉的基础功十分的扎实，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磨出来的，她做一件事情也向来有毅力，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够坚持的下来。

　　六皇子乖乖的照做，并没有反驳如玉的意思，这让如玉很是满意，便给他解释道：“师傅说了，基础打好之后，以后再学什么都可以事半功倍，所以你要乖一点。”

　　六皇子曾经远远的偷看过别的皇子练习，确实是有蹲马步这一步骤，所以他并不会觉得这是如玉不肯教导自己找的借口，实际上他也看得出来，这个姐姐和别人都不一样，她有着身边所有人都没有的真诚态度。

　　也正是因为如此，六皇子选择跟随着她，可同时心中也为自己的那点子算计而感到愧疚，四皇子一眼看出他的小心思，让他感到难堪的同时又隐隐的焦虑担忧，生怕如玉知道了会讨厌他。

　　所以现在如玉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心虚愧疚。

　　蹲马步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情，六皇子小的时候由于宫人的疏忽，导致身体不若别的孩子那般健康，即使到了贤妃宫中，也还是没能完全养回来，所以他比旁人更虚弱。

　　坚持了一会儿他就开始感觉腿在发抖，看了如玉一眼，又咬牙坚持，很快额头上便沁出汗水来。

　　如玉蹙眉，这也太弱了！眼看着他随时要倒的样子，便上前把他拉起来，严肃的道：“不行，你身体太弱，以后要时常锻炼。”说着看了看所在的演武场，转头吩咐道：“去，围着场地跑一圈。”演武场不小，所以也没敢让他多跑。

　　六皇子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很糟糕，心中有些懊恼，听到如玉的话二话不说便去执行。

　　伺候六皇子的宫人欲言又止，六皇子小的时候身体亏损的太严重，如今还没养好，现在的情况明显不适合习武，不知道跑完会不会晕倒，都有些担心。

　　如玉别的方面可能不行，但在习武方面确实有些天分，自然也看得出来六皇子的身体情况，于是便嘱咐道：“慢跑就行，第一次先慢慢来，循序渐进，以后再逐渐增加强度。”

　　听到这话宫人才放心下来，兰蔻看了他们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六皇子的眼神有些若有所思。

　　宫中消息传的极快，如玉教六皇子习武的事情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且伴随而来的还有皇上的一道口谕，六皇子该去上书房开蒙读书了！

　　听到这个消息如玉没想别的，只是单纯的为六皇子感到高兴，可是她身边的容嬷嬷等人却想了许多，摇头失笑，看来在这宫中，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容小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