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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遭遇袭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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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前进了大半天,来到了一个小山涧,左边是悬崖峭壁,右边是一条急流,急流对面还是悬崖峭壁。我趴在马背上,一下一下地颠着,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已软得像一撇烂泥,忽然胃里一阵闷酸,头一歪,嘴巴一张,又吐出一滩黄绿苦水。早餐没吃,中午没胃口,硬吞的几口东西也早被吐出去了,现在胃中无物,在这样下去,我怕自己连胃也吐出来了。在现代没晕过车,到古代却晕马了,我发誓,以后谁要在叫我骑马我就把他的马全部暗杀掉!小甲愧疚地看着我,放慢了前进的速度,所以我们一直在队伍的最后面。除了第一次紫杉说过我们之外,之后他就没理过我们,还以为他会好心让我进马车,好让我不用那么痛苦,谁知他还真的“不忍心”地连看也没看我一眼,真没良心,我好歹也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吧。
山涧很幽静,可听到清脆的流水声,听到风过草木的沙沙声,听到马蹄声,听到轮轴声……走在最前面的紫杉突然停下,挥手示意大伙也停下,然后侧耳倾听着。片刻后,只见周围惊起了一群鸟,一时间风卷尘起,细沙飞进我的眼睛,刺激着泪水不断地流。好不容易当一切都停下来后,发觉我们前面多了几十个黑衣人,身形不一,手中的兵器也各式各样。队伍中的人马上进入戒备状态,身后的小甲也抽出了剑。
“来者何人?”紫杉的寒音响起,隔了十几米我还感到一点凉意。
对方当然没有回话,能光明正大的话就不用蒙着面了,多此一问。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衣人上前,用手中那把弯弯曲曲的剑指着紫杉,说:“废话少说,把金银交出来!”听那把声音,似乎是个中年人。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我就说,这一路上怎么可能一直风平浪静?但是为什么偏偏条这个时候来?我已经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我耷拉着脑袋,在心里狠狠地鄙视着那群黑衣人。
“斩蛇剑?没猜错的话,阁下该是青松派的掌门蛇泡勒。”紫杉坐在马上,银发狂舞,寒气冲天。
“哼!就算让你知道了,也无妨。今天到此的都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紫庄主还是把那妖女交出来吧。”
“没错!交出来吧!我们也等着。”狂妄的话语中,一男一女从那群黑衣人背后飞出来,两人皆未蒙面,其中一人肩扛着一个大锤,另一人则手执一段玉色长绫。
“铜锤玉带?想不到,你们也来了!”蛇泡勒笑着说。
“嗯……这来是来了,可是你高兴什么呀?再怎么,我们也不会跟你这条蛇同流吧!”那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边说还一边晃动着手中的锤柄,给人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就是就是呀,我们家小锤这么可爱,怎么会跟你这条丑蛇混在一起?”那男的嘟起红唇附和着,拿着玉带那只手的小指还不忘翘了起来。
“玉玉,这你就不对了呀,这哪是丑蛇,明明是蠢蛇。他那剑叫斩蛇剑是吧?居然会有人自己斩自己。”那女的又说。
铜锤?玉带?是不是该男女交换一下?林子大了,果真什么鸟都有啊。但看他们的服饰,里一层外一层的,还垂着许多银饰,似乎不是大枫朝人。
“你们……”蛇泡勒气的快冒烟,但还是忍住了,继续与紫杉对阵。铜锤玉带也不多说,飞到了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上,等着看好戏,或者等着收渔翁之利。
双方又对了几句,那些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先出招了。紫杉飞身下马,避开了一个从左侧攻来的黑衣人,然后又避开右侧的一个,却不见他还击,似乎无心恋战。一部分攻击不到紫杉的人便转向了攻击别人,紫杉这边的人武功也不弱,但毕竟人少,对付起来颇为吃力。我和小甲因为离得比较远,所以还没被波及。从身形步伐来看,这群黑衣人应该不是来自同一个派别,但武功都不低,尤其是蛇泡勒,步伐沉稳而灵活,出招快、准且狠。他就像一条眼镜蛇,灵活地舞动着手中的斩蛇剑,与紫杉缠斗着。此时,紫杉也不知从何处捡来一把剑,一边应付着蛇泡勒,一边挡着其他几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来的攻势。
蛇泡勒刚被紫杉挡回一招,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后脚一点峭壁,一跃,对准紫杉当头一劈。紫杉方避开另外一个黑衣人的一击,余光瞥到他的汹汹来势,连忙往上一挡,再向右下方一隔,险险避过。紫杉似乎一直用的都是右手,虽然休息了两天,但他左臂的伤应该还没好。蛇泡勒似乎也看出了这点,专门向他的左侧攻击。
“哼!紫杉,还是把你的离剑拿出来吧。”蛇泡勒狂妄地说,一边挥动着斩蛇剑,攻势不减。
离剑?我努力地抬起头。
“你,不配!”紫杉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冰眸中渐渐凝聚了杀意,右手的剑也转守为攻,内力聚于剑尖,猛然一挥,竟把蛇泡勒弹开了几丈远,在一个转身,凌空反手一划,只见一颗圆圆的脑袋掉下,在地上滚了几圈,血自那具没了脑袋的尸体上喷涌而出……反观紫杉,这一系列动作都是那么完美,华贵的紫衣上不染一滴血。
一剑断头?那些黑衣人不禁大惊失色,紧紧握着武器,不敢轻易上前,蛇泡勒的攻击也谨慎了起来。
好血腥啊,我胸口又是一闷。看情势,还是没机会看到离剑,我又把脑袋耷拉下来。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说金银在马车上,于是大部分黑衣人都攻了过去。紫杉的人也迅速跟了过去,在马车周围继续恶战。从开战到现在,马车里的积雪都没有任何动静,真沉得住气。或者,她也清楚自己一出来只有挨打的份,又或者,她对紫杉有着绝对的信任。况且,在这种情形下,她也没有办法奏出《穿心咒》,否则就会连自己人也一起伤了。
小甲不知何时也飞了过去,撇下我一个趴在马背上,还好这马还算温顺,不知是不是受过训练,看到这种混乱的场面竟然也不会躁动不安。也许是我的奇怪姿势吸引了在场另外两名看戏者的注意,他们竟然飞到我这边来。两人各站在我的一侧,都用手捂着鼻子,奇怪地看着我,我也奇怪地回了他们几眼。
“喂!小子,马车里那个真的是金银?”铜锤很不客气地问。
我眨眨眼睛,不作声,心里暗想:自己没眼睛看啊?我这样子,像有力气说话的吗?
“算了吧,这小子可能是哑巴。”玉带娇声说。
“是吗?好可怜呀!”她向我投了一抹怜悯的眼神。
呕……这两个家伙,害我又一阵翻江倒海的狂吐。那两人立刻弹开了一丈。
“我刚刚从车窗看了一下,里面的好像是江湖第一美女积雪。”玉带说。
“我看也像。”铜锤说。
“怎么办啊,找不到石莲雕,就找不到……”玉带话还没说完,就被铜锤捂住了嘴巴,眼睛蒙上一层水气,楚楚可怜。
“找死啊,长老交待过不能说出去的!”铜锤大声说。
什么长老不长老的?找石莲雕还不是为了宝藏,用得着这样神秘兮兮的吗?
那铜锤左右看看,见没有其他人注意,又看看我,说:“玉玉,这可怜人吐得这么脏,不如我们帮帮他,让他到河里洗洗吧。”
玉带没出声,可怜兮兮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我好像看到一个大锤,对准马屁股,重重一击……
拜托……现在已经快深秋了,水很凉的,而且,要让人到河里洗澡,起码先问问人家会不会游泳嘛。
马一声嘶叫,向着急流的方向冲过去,在岸边来了一个急煞,而可怜的我就这样在惯性作用下被抛进了湍急的河水中。那边,恶战仍在继续,这边,我无声地被流水冲下,发不出声音去呼救,连挣扎也没有。
急流把我冲下了一个瀑布,水重重地打在我身上,然后我落入了一个寒潭。那寒,刺骨;那潭,深不见底。水早已从口鼻耳灌入,我以为,我就要在这潭渊中永远沉睡,却感觉到一股温暖在靠近,我动了动手,想要抓紧他,两片温暖的唇覆上我的,我贪婪地吸取着他口中的氧气,然后,一股力量缓缓地拉着我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