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扣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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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药乖亲眼看见程子祁用钥匙打开对面的屋子。
早在晚自习下学后，二人一直同路，就隐约察觉到什么。
可真没想到会成为邻居。
药乖抬眸，程子祁笑得开怀，少年身材颀长，站在门口边像是一个大人，有着独属自己的房子。
“明天早上要一起吗？”程子祁邀请。
这也是缘分不是吗？
从报名那一天就开始。
程子祁嘴角的笑意温柔，眸子里只剩下面前的女生。
楼房以外的夜很安静。晚自习到九点半，很大一部分学生住校，只有少数的同学需要回家，或父母车接车送，或自行徒步及骑单车。
等到了药乖他们住的这儿，喧哗早已被过滤掉，外面的街道安安静静，只有风刮过来，才有动静。
过了半分钟，药乖说：“如果刚好碰上了就一起吧。”声音在这谧静的夜里显得空灵。
药乖挥手，“那就再见。”她眨眨眼，转身轻轻敲门。
前一段日子一直没出门，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带钥匙了。
她才敲门，下一秒门就被人往里打开。
“回来了呀——”孔丹扶住肚子笑得热情。
她算着药乖这会儿应该到家了，不时走到门口转悠。好巧不巧药乖正敲门。
程子祁还没进屋，站在门口，孔丹的视线很容易捕捉到他。
两人目光相撞，程子祁对孔丹笑了一下，孔丹也冲他笑。
“小妈妈我忘记带钥匙了——”药乖对着孔丹懊悔地笑，抓住孔丹的孕妇装衣角，眼神包含歉意。
孔丹怀孕嗜睡，常常是晚上九点就上了床。
药乖敲门是假装给程子祁看的，她也不知道要是小妈妈睡着了不开门怎么办。倒没想到小妈妈一直在门口等她。
药乖这么想着，内心甜甜暖暖，人凑上去，在小妈妈脖颈处撒娇似地蹭蹭。
孔丹领着她进屋，笑说：“所以妈妈这是跟药乖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抬手关门，对面的男孩子还站在门口笑看。孔丹对其再笑了笑，关上了门。
程子祁收回视线，眼角都是笑。
——药乖的动作跟他小弟一样。
很孩子气呀。
他也进屋，轻轻关上门，点开灯。
规矩地脱好鞋，不过他没有拿出新拖鞋穿上，将脱下的鞋摆好，赤.裸着足避开房间里的杂物走向厕所。
盥洗台的水龙头被打开，流水哗哗声打破屋内的平静。
程子祁将手放在流水底下冲洗。
九月的天，即便是晚上，水也带着暖意。
镜子里，少年在外人面前的笑意没有了。深邃的眸子里像是盛放着寒冰，本来让少年英俊的面部棱角在此刻让人觉得尖利，仿佛那刀缘，随时会绽开人的皮肤。
少年的气质也从温暖变为冷漠，就像是被剥了一层皮，深处里的、真实的人被唤醒。此刻独处的程子祁才是真正面貌。
冲洗了一分钟，哗哗的流水声便填满整个屋子一分钟。
之后水龙头被关上，关得很严，一滴漏出的水都没有，没有嘀嗒的声音，于是屋子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少年人无息地用干帕擦干净手，确保手干净整洁后赤足离开洗手间。
因为同属一栋楼，所以同一层房子都是成镜像景观格局，在与药乖的闺房对称的房间门口，程子祁伫立，而后拿出钥匙打开它。
“咔嚓——”开门声很轻，其响度类似于手机开机键被按下的大小。
屋外的灯光从程子祁身边纷纷涌出，钻进这有着淡淡荧光的屋子里，像是被什么奇妙的东西吸引住，又像是想要避开这个一声不吭的少年。
“唔——”不爽的声音发出。
只见屋子里居然还有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长得很漂亮，精致的五官宛如电脑计算后的完美比例。
小孩用手遮光，等慢慢适应了之后才缓缓移开了手。
见到小孩移开了手，程子祁将屋内的光打开。
“很刺眼啊。”小孩不悦地低吼。
人类的身子果然还是没有它本来的身子好用，可惜——
小孩睫毛一闪，将悲伤掩住。
少年依旧冷漠，丝毫没有尊老爱幼的迹象，对于开灯刺激到小孩眼睛的举措不道歉。
程子祁走到小孩面前，开口：“是这个味道吗？”
小孩虽是不爽，可听话地凑到程子祁面前，鼻子嗅嗅，而后道：“没错。”不悦被高兴取代。
“程子祁，我给你祝福，你继续接近她。”小孩似乎不舍，但随后表情坚毅。
程子祁没有笑，只淡淡说了句：“好。”
小孩脸上瞬间露出笑意，美好到让人想要抱抱，又烦恼着抱着他就看不见他的容颜了。
然程子祁对此熟视无睹。
他将毫无波澜的视线从小孩身上收回，走到一张大桌子前。
抽屉拉开，里面是一大摞纸，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纸被拿到桌面上，空无一物的桌子立刻不那么孤单了。
“你真无趣呀。”小孩，人类名叫雷诺，看着程子祁千篇一律的动作瘪嘴。
程子祁不说话，将台灯打开，接着从笔筒里拿出笔，笔帽盖在笔壳尾端。
雷诺气得牙痒痒，总是把自己扔下一个人。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能与他们卡＊族沟通的人类，却是一个大冰块。
不对，是小冰块。他从小就冷。
也不对。
反正从程子祁小时候起，他就是一个冰冷冷的人，要不是为了替它积攒卡＊力，雷诺怀疑他都不会跟其他人类交流的。
卡＊族的卡＊力是他们自身生长及赐予祝福的始源，大部分卡＊族人选择种植特殊的植物补充卡＊力，可雷诺发现：从人类身上获取的好感，可以转为卡＊力，甚至力量更为精纯。
而它依靠程子祁从其他人类身上获得好感。
好感可以是敬仰、爱慕，甚至简单的赞赏也算。
雷诺望向程子祁。
程子祁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能够从人类身上获得那么多的好感，他却是个不折不扣冷漠自私的人。
而且他要求的祝福也很是奇怪，要它祝福他在数学上的天赋。
黄光下少年脸上的冷漠被驱散几分，认真专注的模样让他格外迷人。
雷诺不高兴地噘嘴，低头看着程子祁给它买的手机，圆润的拇指戳戳戳。
你不陪我聊天，不陪我玩，你冷暴力，告诉警察叔叔把你抓起来。
可惜的是雷诺没法告诉警察叔叔，即使它现在化身为人类，可是卡＊力不足，普通人类根本没办法看见它。
它只能守在大冰块身边。
又转念想起刚才从程子祁身上闻到的同类气息，雷诺的嘴唇止不住翘起——
等到时机成熟，它要和同类“认亲”，气息这么弱，肯定是卡＊力不足了，它要告诉它怎么有效地获取卡＊力，然后长大。
嘻嘻，雷诺偷偷觑一眼程子祁。
它才没那么傻呢，它的卡＊力自然主要用在自己的生长，真正赐予给程子祁的祝福其实很少。人类世界的难题真是太简单了，它只不过给了那么一点点祝福，程子祁就能出类拔萃。
雷诺心里骄傲自得着，低下头玩弄着手机，不时发出咯咯地笑，小胸脯一挺一挺的。
从程子祁的气质和态度可以看出他是很冷漠的人，不过雷诺在他工作时发出的声响却不加以制止。只是沉默伏案计算着。
这厢——
“他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孔丹问药乖，虽是疑问，不过从孔丹的表情来看却是料定了。
药乖看了眼手机，点头，“嗯，还是一个班的同学。”
“小妈妈你快去睡觉吧。”药乖放下书包，伸手牵起孔丹的手引着她回卧室。
孔丹笑，“知道了知道了。不过真巧，又是邻居又是同班同学。”
二人走进卧室。
“他家有人陪读吗？”当母亲的总是爱问孩子身边的事，就如同孩子小时候总爱在父母接完电话后，蹦跳起来问：谁打电话？说了些什么？
“不知道。”药乖一脸无所谓，她净白的脸上带着哄孩子的表情，“小妈妈你快睡啦，不然我要小爸爸明天把你接回去。”拍拍床，示意小妈妈上床。
一双充满关怀的杏眼望着孔丹。
孔丹笑出声来，低头看乖宝贝，“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声音无限温柔。
见到小妈妈上床，药乖满意地点点头。
早睡早起最健康了。
不过还有件事要同小妈妈她商量。
“小妈妈再待两天你就回去吧。”作为孕妇却要来伺候她，这让药乖心神不宁。
“我和江乐说好了的，我们平常可以一起在学校食堂吃。周末大爸爸接我回家，一切ok。”药乖右手抬在脑侧，掐出ok的手势。
脸上是讨好的笑。
孔丹不理她了，对着小话筒说了最后一句，“哎呀，我要睡了，药乖你也早点睡。”她调皮地笑笑。
小话筒递给药乖，躺在床上这就眯眼了。
药乖叹气，“你不可以待太久。”在小妈妈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会心疼的。”
说了这句，药乖不打扰了，离开屋子。
孔丹躺在床上，笑得甜蜜。
女孩子是小棉袄呀。
药乖是冬暖夏凉升级版的小棉袄。
脸上挂着笑意，孔丹渐渐陷入睡眠。
而药乖则是洗了澡，进了自己布置原始态的屋子里，确定锁好了门，甩开胳膊要干活了。
她唤出妖精，“带我进空间吧。”
“好。”
现实空间没有一丝波动与变化，药乖就凭空消失了。
药乖想呀——
人的精力有限，她若是现实生活和空间生活共同兼顾的话，那么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做不好的。
磨刀不误砍柴工。
她十五年的生涯里遗憾的事如今能够改善，她理应勇往直前为自己拼搏。
晚自习上王雨、仓笛、程子祁他们的形象在药乖的脑海里淡去，只剩一句话盘旋着——
“上帝偏爱我们的药乖同学……”
是的呢，给她治愈疾病的希望。
小小的人爆发出力量，更加有干劲了。
她才十五岁，她还有那么多年的美好岁月，她要抓紧这次机会。
一旁监守的妖精体态更小了，即便在自己的空间里，她的精神面貌也显示衰弱。
上帝是不是偏爱我们的药乖同学，无从得知，因为没人能够证实上帝的存在。
不过——
当指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程子祁停笔，按照计划他到睡觉时间了。
少年起身，雷诺见状跟上。
用它的话来讲，程子祁到底还是要尽义务，比如——
大孩子要陪小孩睡觉。
现在它的人类身份可是小孩，无关他俩之间的其他交情，单从大人类和小人类的方面来看，程子祁就应该陪它睡觉。
雷诺才不承认自己孤独寂寞冷呢。
少年和小孩上了床。
两人纷纷快速入睡，仿若睡觉是一件像闭眼一样简单可控的事。
没了人造的光线，雷诺的身上发出淡淡的荧光，照在它身旁少年的脸上，竟显格外乖顺，到底是一张天生的俊脸，卸掉冷漠，同他人一般也是安逸的。
上帝是不是偏爱我们的药乖同学，无从得知。
但是雷诺旁边的少年未来偏爱药乖可是确定了的，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只要解决了孤独，谁还需要爱情。
可是呀，没遇到对的人之前，那所谓的孤独不是真正的孤独。
程子祁没有尝过孤独的滋味，以后他也不会尝的。
爱情的求而不得会让他孤独的话，那么他会把爱情扣押在自己身边。
如雷诺所说，他是一个冷漠自私的人。
那就偏爱药乖吧。
把爱情扣留在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扣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