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引》彤爸一無天炁

295、第一百二十五回 险中胜

　　天影默默等待调息中的寺神，回想刚刚的战局，那石球竟是石头人蜷缩而成，不管自己如何劈砍，都不能伤其分毫。而那石头疙瘩好像知道自己刀枪不入，完全放弃防御，只顾一味的进攻，一不留神便挨了一下。虽说用长剑抵挡住正面攻击，可后背撞击在墙面，可见力量之大。要不是寺神将其注意力吸引，恐怕自己将遭受致命伤害………
　　“咔啦啦”
　　石头人身上落下一些碎石。
　　“天影，伤的如何？”
　　寺神边说边一个侧身，躲开了石头人右拳的进攻。
　　“没事。”
　　天影扶剑站起，困惑寺神的攻击：“刚才那是……？”
　　寺神一个后跳，躲开石头人的踢腿，并说：“通俗点，应该算是法术。简单理解，也能称之为魔法。”
　　“魔法！？”天影惊诧，“就是游戏里面那种！”
　　“算是吧。”
　　寺神想着法绕行到石头人后方，试试攻其后背看有无弱点。
　　“灬煷火，㷑炏炎，火生辉，炎殁物，……”
　　天影持剑之手越握越紧，活物打不过，那是因为实力悬殊，可眼前这是个死物，死物！竟被逼的无还手之力，需别人搭救，心中百味杂陈。
　　“阳之耀，火流弹”
　　石头人后方异放亮光，紧接着“嘭”的一声，石头人身体向前倾斜少许，后背则冒出一缕青烟。
　　『还是一样坚硬，再来个更大威力的试试！』
　　“灬煷火，㷑炏炎，火中有炎，炎中有火”
　　念咒同时，法杖顶端指向形如鹰爪状的右掌。渐渐，掌中隔空凝聚出棒球般大小的火球并不停自转，攻击目标则锁定在朝过转身的石头人头部。
　　“阳之耀”
　　右臂朝后慢慢缩回，为最后发力做准备。
　　“火…炎…炟…”
　　右爪在推出的同时逐渐张开为掌，并将火球送了出去。
　　“烞——”
　　声如炮响，烟气缭绕，地面传出碎石掉落的声音。石头人的肩膀上被炸出一个缺口，冲击力还把他震得侧躺在地。
　　此时，寺神大口喘着气，原以为这击能轰掉头部，说不定就能干掉石头人。哪知挨都没挨上，更不知石头人的弱点是否在头部，一切全凭猜测。自己明明对准的是头部，怎么打到肩膀上？
　　石头人遇危，只是耸了一下肩，从而化解了危机。但从他起身缓慢，右臂跟散了架似的微微摆动，想必那只手八成是废了。
　　“灬煷火，㷑炏炎，火……”
　　寺神乘胜追击，手中火球凝集成形，瞬间把这里照的灯火通明。立马飞身跳起，想着凌空出击准确度会高点，毕竟视野开阔。脚下力度也把握得十分准确，在头离房顶不到半尺距离时送出了火球，目标依旧是头部。后坐力将寺神震退少许，兴许是体力耗尽无法抵制，落地滑行半步便半蹲半跪，头也埋的很沉，法杖顶端的亮光也没之前明亮，隐隐出现闪烁状。
　　“烞——”
　　爆炸声响起后约两、三秒，这里突然变亮少许，顿时引起寺神注意，当即抬头朝前看去，是从墙体上的裂痕透过来微弱光线。石头人则站在破损墙体前方不远处，身体之上已找不到头的踪影，原本头的位置还冒出缕缕青烟。没想到这一击竟这般厉害，不但贯穿了头部，还把尽头的墙壁打出裂缝，莫非出口就在那边。对比之前攻击肩膀的场景，寺神心里虽有点纳闷，但逃离这里才是重中之重，便以法杖为支点，站起身子刚想前行，原本静止不动的石头人突然动了一下。
　　『这家伙还没死！』
　　虽不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默默给自己找个借口，反驳事实只是神经反应，之后就会被事实击溃。
　　石头人确实没有倒下，此时将胳膊与腿也缩回到圆滚滚的身体里，唯有坏掉的那只胳膊露在外头。
　　天影有所疑惑：“这家伙…怎么了？”话语刚落，猛然一惊：“来了，来了！”
　　“嗵………嗵………”
　　受损的胳膊无法收回，接触地面后会发出这样的声响。
　　『不会没有击中头部，被它缩进身体。』
　　“来了，来了！别蹲那了，赶紧快跳。”
　　天影先跳，寺神紧随其后，飞跃自行滚动的石球。
　　“这不科学！在没有外力推动下，它竟然自己会动，动力从何而来？”
　　天影惊呼，盯着撞在来时墙壁的石球，内心完全想不明白。
　　“科学！科学的话，你、我就不会来到这里。”
　　天影听后斜眼仰视想了想，“也对。”
　　虽说墙面只透进微弱光线，但足已让双眼看清这里。这不，石球刚一启动便被天影发现：“这家伙没完了，又要过来了！”说罢嘴角一抿，虽气但无计可施。
　　“…………嗵………嗵…………”
　　“难不成，它想把我俩耗死在这里！”寺神推测，心中暗想：『它本可以依仗坚硬的身躯，只管进攻不用防守，因为不能伤其分毫。为何偏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并已滚石的状态攻击敌人？……滚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莫非…………！』
　　寺神边跳边想，在避开滚石之时突发奇想，这石头人肯定有弱点，而且就在头部。它本不知痛、不知累，大肆进攻才会将本领发挥的更为极致，偏偏改为这样保守的进攻，其中没有缘由才怪……缩回，就如同乌龟遭遇危险时的自保反应，这样就说的通了。
　　寺神刚要看向石球，却因其撞在了裂痕上而挡住了光线，好在手中法杖发出淡淡亮光。看了半天，也无法从表体平坦、纹路杂乱的石球上找到头部所在。
　　难不成就这样放弃？
　　答案，可想而知。
　　『要害已找到，那只有冒险一搏！』
　　寺神百分百确定，石头人的弱点就在头部，“天影，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好！等了半天，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我是拿它没辙。说吧，让我做什么？”
　　石球再次发动，天影有些着急。渗透来的光线再次出现，竟比刚才变的更为强烈，莫非是被石球撞击所致。
　　寺神注意到这一点，并由此浮想到：自己在念咒制造火球时，会出现大量的光芒，该不会被石头人警觉，所以两次都没有击中头部。只有这样，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挡住别让它动。”
　　“好！”
　　寺神快步朝天影身后走出少许。
　　“有意思。”
　　天影得意一笑，虽说难度有点大，但自己不怕挑战。
　　“看我的吧！”
　　望着逐渐拉近距离的石球，这静止的还好说，但它是滚动的，若以血肉之躯去抵挡，这后果就不用多说……只能以物抵物，方可保身。便以长剑为屏障，使出全力与滚石抗衡。
　　几秒中的功夫，天影便败下阵来，硬生生被滚石推着向后滑行。
　　“不行不行，我挡不住他。”低下头使出吃奶的力气，但仍被滚石推着走。
　　寺神通过肩膀受损部位来分析头在哪里，并让天影保持这种状态再坚持一会。
　　坚持……真是说的容易，做起来难。还有保持……？不知寺神出于什么目的。扭头看看小步后退的寺神，再瞧瞧逐渐拉近的墙面，照这样下去岂不被这滚石挤成肉饼。
　　“不行，还没到。”
　　“什么…不行？到……什么！”
　　天影低头闭眼，较为费劲地询问寺神。
　　“暂时先躲开！”
　　“躲开！！”
　　天影一惊，目睹飞身而过的寺神，自己将如何躲开？脑中立马呈现出简易画风的解决图案——
　　方案一：松手转身跑
　　估计身还没转完，就被滚石压在身下……
　　方案一失败。
　　方案二：放手跳跃
　　速度肯定跟不上，最终会被滚石撞倒并埋于身下。所以，此法不可行。
　　方案三：松手蹬墙跳
　　………
　　这可行的话，上面两个方案早就完美通过。
　　方案四：使出全力扭转乾坤
　　要有这力量，还用被这滚石牵着鼻子走。
　　举牌，‘×’号
　　方案五：游走攀爬
　　快要逼近死角，先用腿蹬墙运用杠杆原理，然后一步一步朝上游走，就能躲开滚石。但是，腿越往上越重心不稳，力道也会变弱。其次，石球是滚动的，双手还要不停朝上挪，既考验力量又衡量平稳，稍有不慎整个人便会掉下，危险系数太大，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能使用。
　　方案六：………
　　即便有诸多想法，但时间不等人，眼看自己离墙还有不到一个人的距离，却传来寺神让自己坚持住的话语：
　　“天影，使劲坚持住！”
　　寺神扭头看了看墙缝透过来的光束，现在地利，顺光施法应该不会被发现，就差天时与人和了，耐心等待石球漏出破绽。
　　『什么什么！坚持住？』额头满是汗水的天影紧咬牙关，『马上就要夹成肉饼了，不逃反而让我坚持，这寺神要干嘛！』
　　“呲——呲——”
　　石球摩擦着长剑，发出这种声响，越听越让心里发毛、瘆得慌。虽不舒服，但无法阻止石球前行，也就不可能停掉这该死的声音，盯着长剑越想越不是滋味，突然——
　　『剑！』
　　天影脑中闪过一些画面……
　　『对，就这么办！』
　　天影露出自信饱满的微笑，长剑一闪消失不见，右掌握拳之际剑把在手、剑身指后，石球紧贴着天影的脑门前进不得。
　　天影边观察边甩了甩左手，要是时间长个一两秒，他这手上的皮非磨掉不可。
　　“跟我斗，你还差了点。”
　　起手在石球上拍了几下，当真如自己预料，这把剑的质地要比这个石头疙瘩坚硬，至此成功脱险。刚想飞身跳跃想对寺神邀功，哪想这脚刚一离地，就听“哐嘡”一声，剑掉在了地上，难道说……
　　这石头疙瘩要朝回滚动！
　　天影免不了有些吃惊，立马开动脑筋，思索补救之法。
　　视线越过石球，刚能瞧见前方事物，就见寺神身处下方，推动掌前火球朝石球近距离打出一掌，并隐约传来一个“炟”字，随之“烞——”的一声响，眼前如经历闪光弹般暂时失明，心中琢磨自己有没有飞跃石球？不会一落脚，就踩在滚石上。
　　无法辨识事物，多少会给心里带来负面影响，本能会选择蹲伏式落地，认为这种做法既安全又可靠。但心中仍免不了会有忐忑之感，毕竟识万物的双眼十分模糊。落地后脚下无异动，说明已成功飞跃石球。这气松了还没有半口，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担心石球就在身后。通过认真仔细地辨认，石球停在那里毫无动静。
　　待石球上的一缕青烟消失殆尽，天影的视线也在此恢复正常，这才发现冒烟部位竟出现了一个深坑，莫非这石头疙瘩真被寺神摧毁？
　　以防有诈，天影又等了几秒，见其未有异象，立马展露出胜利的喜悦：“寺神，还是你厉害，这家伙被你干掉了！”
　　寺神侧躺在地，很想把头仰向天影，可自己一点劲也使不出，莫说站起身子，更别说确认石头人是否被打败。
　　未闻寺神回话，天影立马寻找，当找到寺神后立马飞扑而去，搀起的同时忙问：“怎么样？严重不！”
　　寺神非常吃力地平摇了一点点头，满脸略显憔悴。虽说身体被天影搀扶站起，但双腿实在抖的不行，若不是天影强行支撑着他，恐怕寺神连一秒钟也站不住。先不说天影累不累，寺神自己难受的要死，于是运足气力吐出“坐”字，余音未出便没有了声。
　　“哦、哦！”
　　事态严峻，容不得天影半点犹豫，立马帮助寺神靠墙而坐，心里则担心的要死。
　　好不容易出现转机，透光墙体极大可能是逃离这里的出口。谁料自己却变成这样，跟着天影只会连累他，要不让天影先行离去。非常吃力地抬起手腕，暗示透光墙体就是出口。
　　“你是说，那里是出口？”
　　寺神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那你怎么办？”
　　寺神平扭了一点点头，示意天影不用操心。
　　“这怎么行！反正他们也进不来，你先赶紧恢复恢复。”
　　天影执意要与寺神一起走。
　　你怎么这么傻！寺神很想说出这句话，只可惜有话而气不从。力量方面，稍作休息，恢复三至五成应该不是问题。可灵力方面，耗费半乃至一天，也不一定能恢复五成。心里既无奈又沮丧，不由自主闭上双眼，突感嘴前有异物，立马睁开双眼。
　　“看什么看，快张嘴啊！”
　　『张嘴？』
　　寺神有话说不出，不知天影要干嘛。
　　“愣啥神，赶紧服下好助你回复那个，灵…灵真力。”
　　天影这记性是不是有点太差，老记不住尤娜伽传授他的新名词，手仍在寺神嘴前尝试喂药。
　　寺神感觉嘴前有颗珠子在滚动，这才想起慧辉留给他们的药丸。都怪自己欺瞒天影，故而把这不光彩的事埋藏，包括慧辉的一切事情都不想提起。
　　嘴刚张了一点，药丸就被天影送入口中。
　　天影望着闭目调息的寺神，想想刚才，出口出口找不到，敌人敌人打不过，勇不敌，就连智也无谋，自己是不是太没用。唤出长剑在裂缝处猛劈猛砍，结果和预料的一样——眼见口出在此，自己能力不足。转身看看运功调息的寺神，紧攥剑把埋头闭眼，心有不甘却只能强压在心。
　　##
　　“烞——”
　　“寺神，还是你厉害！我怎么劈都劈不开，你就区区一招竟炸开了花。”
　　扬尘只持续了几秒，便一消而散。
　　“谁？！”
　　天影突然吼了一声。
　　“别疑神疑鬼，你能看见外面是何景象！”
　　天影摇了摇头，表示不能。只因所处空间太过黑暗，破口外是何景象，根本用肉眼无法辨识，只能瞧见白茫茫一片。
　　“但我确实听见了脚步声。”
　　“脚步声……”
　　寺神疑惑，自己并未听见，在无法作答的情况下，也不好分断天影听到的是真是假、是幻听或别的什么，只能话题一转：“出口已现，赶紧走吧。”
　　“搞这那么大动静，想必已暴露。偷袭，显然已无法完成，那只好来场真汉子的对决，势必要把尤娜伽救出。”
　　寺神微微一点头，“要不是因为我，想必这会你已经找到尤娜伽。”
　　天影苦苦一笑，不等能行吗，主要对自己能力没有信心，“也就七、八分钟……”心里突然一咯噔，想想寺神好生厉害：“这么快你就恢复好了！？”
　　寺神摇了一下头，“恢复了差不多一小半，急也急不得，药效还有，但时间不等人，快走吧。”正要迈步走出破口，却被天影一把拉住。
　　“天影，你这是……？”
　　“外面是何景象，你我都不清楚，贸然出去恐中埋伏。”
　　天影坚信刚刚确实听到了脚步声。
　　寺神犹豫片刻，想想天影所说不无道理。可，待在这里百害而无一利，还是及早出去为好，万一敌人发觉漏点一拥而至，那可是大大的不利。
　　“光无影，声无形。声若有形，光即有影。月之痕，盾壁。”
　　寺神右手一挥法杖，半圆形护盾在身前一闪而过，之后变为无影无形状。
　　“天影，到我身后。”
　　寺神为何使出这种只能守备，不可前行的招数？天影刚想放声询问，却闻寺神叫他过来。既然这样，那就耐着性子看寺神如何打算。
　　等到天影就位，寺神左手变掌，按在右手后朝前缓缓迈出一步。
　　“竟可以移动！”
　　天影又惊又喜。
　　寺神扭头一憨笑，“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竟然成功了。时间不等人，注意提高警觉。”
　　天影轻轻一点头，跟在寺神身后朝破口处走去。
　　破口苍白一片，在无法预知、又不得不去的情况下，内心在强大，多少也有所顾忌。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黑暗中藏有什么，只能抱着侥幸的心里，期望那只是虚惊一场。
　　此时此刻，寺神脚脖如同挂了个铅球，抬脚变得十分困难，只能蹭着地面挪动而已。算上这回，自个也是第二次使用防御盾，况且还要边移动边维持，难度可谓更上一层楼。临到最后，寺神举止变得越来越缓慢，天影本想说些什么，谁知寺神先开了口：“如果当真有脚步声，外面恐有埋伏，随时做好准备。”
　　“兴许我那也是紧张过度，出现了幻听。”
　　“不管真听还是幻听，有备无患总不是一件坏事。”
　　天影轻点一下头，手中唤出长剑，寺神也将警觉提高到最大，抬脚朝破口外走去。
　　白光异常刺眼，本能驱使双眼合闭躲避危害。猛然，寺神的手向后抖了一下。直觉告诉自己，有东西撞击了防御盾。紧接着，双手大幅后移，就要触碰到自己的身体。
　　寺神急忙睁开双眼，就见一双鞋底尺码大约41的脚朝自己飞来。马步还没来得及扎稳，更别说使出全力来抵挡，硬生生被踢退到黑屋内。
　　天影这边，受强光刺激，只能乖乖闭上双眼。本来一步一步走得很妥当，在撞上强定身形的寺神后，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凸显的一股外来力逼退铿锵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什…什么情况！”
　　这是天影睁开眼后说的第一句话。
　　“怎么又回来了？”
　　左右观望说出第二句，其后是第三句：
　　“还好我剑朝外拿，否则……”
　　天影脑补了一下，不禁打了个寒颤。
　　寺神盯着破洞，维持着防御盾，怕敌人出其不意。等了半天，敌方并没有追击，一时半会让寺神有点摸不清头脑。
　　“发什么呆！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天影说着说着，在寺神肩膀拍了一下。
　　“嘘~~”
　　寺神让天影小声点。
　　“嘘什么！”
　　天影有点不耐烦，猛然想起刚刚听到的脚步声，再看看寺神专注的表情，这才意识到：不是寺神故意倒退，也不是有超自然现象牵制着他们，而是外面果然有埋伏。慌乱之余，赶紧握紧长剑，以防敌人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