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你好,丽贝卡》方也诗

53、重新做人

　　对这个人，查尔斯没有做错任何事。
　　如果非要责怪他，那么他只是没有来得及拔除一株终究会结出恶果的植物，只是因为它的小苗长得还算可爱，而在三月又会长出铃兰一样的花苞。

　　如果不用成熟，她甚至算得上是美好的。

　　丽贝卡的针对和仇视实在是任性的举动。但男人都全盘收下了。

　　女人长久地注视着查尔斯的五官，他实在是有些红的嘴唇和晶莹剔透的蓝眼睛。在囚室的时候，男人可从来没有下来看过她，这么想来他们确实有些日子没见了。

　　“你又逃出来了。”男人也看着她，并做出了言简意赅的总结。
　　他用了“又”这个词，这让丽贝卡多少有点骄傲。

　　“关我的人大多有事情要忙，”女人调皮地眨眨眼睛，“而我的助手会给我开门，好心地提醒你，学院的安保系统真的需要换一换了。”

　　他真好看啊。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出现在她的喉咙里，她几乎只差一点点就要把这句和现在的情况毫无关联的傻话宣之于口。

　　为了防止这种不幸的状况发生，女人更加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但是。

　　【他真好看啊。】

　　查尔斯笑了一下。
　　“我们就是关不住你，对吗？”但是，在丽贝卡表现得过于自负之前，他终于正色说道，“即使这样，我们还是会负责管教你。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计划，要做到何种地步，学院都会阻止你。”

　　【我都会阻止你。】
　　男人的语调轻柔得就像是叹息，他温柔地把丽贝卡认为是他的责任，当他没有办法再继续负责下去的时候就会由衷地感到抱歉。而他这样做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觉得是自己发现了小姑娘。

　　女人走近他，美丽的手指像小人走路一样来到他的肩膀上迈步，进退之间一路走到了他的领口。她的脸上有一种恍惚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闷闷不乐。

　　“无论你有什么样的计划，我都会找到你，阻止你。”查尔斯从睫毛下凝视着女人光洁的额头，“但是如果你想要回归正常的生活，而不是一天到晚准备跃跃欲试地杀掉点什么东西，学院也永远欢迎你。”

　　“当然，所有的事情不会就这样一笔勾销。我们会把你关在学院给你应有的制裁。”

　　丽贝卡的所作所为大概值得几百次死刑。
　　但说句实话，变种人学院的特殊性就在于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大概或多或少地背了一点人命，无论对方的品性如何，是故意还是身不由己。

　　“谢谢你的好心。”女人坐在了轮椅的扶手上，介于男人的先天条件，她是没办法做出死死地攥住对方的头发然后给他一个充满血腥味的亲吻这样性|感到不行的行为了。她只能帮男人整整领口，然后啄吻他的鼻尖。

　　空气开始粘稠起来，就像总也搅不开的麦芽糖。
　　丽贝卡的灰眼睛总是混沌的，而查尔斯看上去很清醒。

　　“我觉得这样不好。”女人笑着摇摇头。确实，学院面临着小危险，而他们居然偷偷躲起来在二楼的角落里做|爱。
　　而且他们又是师生，又是对手。

　　【丽贝卡好感度+17 当前好感度：86】
　　***
　　在过程中，有一段时间丽贝卡表现得像玻璃一样脆弱，她几乎是带着哭腔问他自己到底有没有赢过一次。就好像她坏事做尽只是为了赢一个该死的，还不知道是什么的比赛。

　　濒临窒息的风口浪尖，在小龙卷的风眼和海水层间涌起的上升流中，查尔斯在品味到烟花绽放的巨大快乐同时，也听到了心尖和耳尖同时出现的小声私语。

　　【操。】

　　男人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请不要误会，这不是查尔斯的想法，而是，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听到了丽贝卡的心声。

　　这可太奇怪了，在已经习惯了女人对他展露的是一片空白的情况下，突然他不再需要依靠好感度揣摩对方。就像在迷宫里看见“请往这边走”的告示牌，突然被告知卷子后面有答案，这种惊讶感简直和“看！猫咪会说话诶”有的一拼。

　　结束之后的女人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她一言不发地整理好裙摆，又恢复了那种对外的邪恶状态。就像刺猬总要习惯性地竖起它的尖刺一样。

　　丽贝卡没有和他告别，而是非常无情地从窗户那边驾轻就熟地一跃而下。动作紧促流畅到就像马上会有追兵出现。
　　随着她的离去，那些嘈杂的声音也消失了。

　　学院里恢复了宁静。

　　查尔斯低下头，他非常确信自己之前听到的，有关【艾瑞克】和【古巴】的字眼。

　　门被敲响了，是汉克来确认他的状况和向他汇报除了大量的财务损失，和两个轻伤今晚大家一切都算还好。
　　但是丽贝卡又逃走了。

　　他能读出男人语气中的失望。

　　“我知道了。”
　　***
　　丽贝卡爬上车后座的时候十分确定自己没有超时，但星云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直时时刻刻流淌着粘液的外星蟾蜍。她上一次这么看她还是因为刚刚离开地球算得上是非常无知的女人夸奖了一种可以被形象的称之为“外星泰迪”的小生物。

　　以及那可不能怪丽贝卡。
　　谁能想到那种长得像袋鼠和海马的混合体的小家伙，缩起来的丁丁可以绕自己的身体好几圈。

　　而且连飞船排气孔都操。

　　“奥创，麻烦告诉哈利查尔斯的东西我已经有了，他可以开始准备药剂的研发。”丽贝卡呻吟着下命令。
　　AI发出了一声形象的哽塞声，就好像他也被女人恶心到了。

　　驾驶座上的冬兵倒是没有说话，但他把起步开得非常快，女人在后座瘫软在小姑娘全是骨头的膝盖上，连感到抱歉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好困，又好疼。

　　那种宝石带给她的附加伤害又开始了。
　　女人感觉自己像是正在被处理的生鱼，厨刀利落地刮去鳞片，打开腹腔，取出内脏，去皮之后切片。

　　她的腹部甚至感觉到了被取出腮的疼痛。

　　丽贝卡没有留意自己被星云带到了哪里。反正现在她有一张床，女人半拖半抱地把她扔到了柔软的床垫上，那里质量好到她甚至还被弹了一下。

　　“醒醒，”女人用自己蓝色皮肤的手拍拍丽贝卡的脸。怎么回事，这个女人现在就好像眼睛都睁不开。“我知道你多多少少有点‘疲惫’，但我想我对你的心疼还不足以让我忘掉跨越几个星系把你这个蠢货从牢房里捞出来的理由。”

　　“无限宝石呢？”

　　女人没有答话。

　　操。

　　“如果你敢说自己把它弄丢了，或者是其他什么更方便灭霸得到它的既定事实，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星云继续威胁道，女人的话里有掩饰不住的担心。

　　该死，丽贝卡看起来好像呼吸都要停了。

　　但是没有，床上的女人突然猛地伸出手把蓝色皮肤的外星人拉到床上，顺畅地压倒在身子底下。之后，她的手一路顺着星云的膝盖骨抚摸上去。只可惜现在对方显然不想要陪她玩。

　　她拍掉了女人的手。

　　“去死。”

　　无情。

　　如果星云真的想要勒死她现在的女人肯定是没办法反抗的，所以丽贝卡只好先回答问题。
　　那么，“无限宝石在我的身体里”和“我就是无限宝石”哪一个答案听起来更不像是一个玩笑？

　　头痛让她无法分辨，所以她干脆都说了。
　　在女人难以置信的，看傻瓜和疯子的眼神里，丽贝卡重复了一遍。

　　然后再也坚持不住地就这样在女人的身上陷入了梦乡。由于那些人造的部位，星云不是一个合适的床垫，频繁的改造让她的身体相比起普通女性来说硬得像一块钢板。而丽贝卡轻的几乎没有重量，外星人就感觉一大块棉花糖睡在了她的身上。

　　从浓郁的甜香里，她闻到了一点点不和谐的气息。
　　***
　　丽贝卡感觉自己像一个胎儿被重新融化在羊水里，又温暖又安全，她几乎要被重新生出一次。
　　在一如往常会发生的撕扯转变里，善恶在她的心头上交织，像个不定的星系一样变化着形状，最后那些黑暗的东西还是成功站了上风。

　　超级少见的，如果这是一个梦的话，丽贝卡居然梦到了自己父母。

　　醒来的时候女人已经记不清梦境的内容了，但是显然那不会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
　　然后，当她从床垫上抬起头的时候，就惊讶地发现他们站在房间的一角，徒劳地张开嘴对她发出无声的咆哮，好像下一秒钟就会扑过来。

　　是的，她已经死去的父母，现在在她的房间里，还威胁了她。

　　好…好害怕哦。
　　：）
　　其实并没有。

　　但是操他妈的什么鬼？！

　　我应该在几年前就把他们杀掉了啊？

　　实际上，你还在昨晚把他们复活了。

　　不算太蠢的丽贝卡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应该也是橙色宝石操纵生死能力的一部分。

　　没有五官的半实体还是很弱，他们身上的裂纹和透明处让他们看起来就像僵尸和幽灵水手的结合体。
　　再生的对象已经不复柔软，摸起来就像碎石和沙砾，但他们对丽贝卡的仇视依旧鲜活而又真实。

　　虽然他们是假的，是被刻意创造出来的。但这不妨碍丽贝卡在研究够了之后把他们一刀刀肢解并从中得到了巨大的快|感。

　　她现在在某间酒店里拥有两间房。

　　丽贝卡不知道之前冬兵是怎么做到在没有ID和任何身份证明的情况下入住成功的，还带着明显不像人类的星云。反正她现在用言灵半催眠了前台和换洗床单整理房间的服务人员。

　　如果她希望的话，她可以免费入住平均每晚五千刀的豪华套房直到永远。

　　接下来的几天，丽贝卡偶尔也能构想出她的父母。她已经逐渐摸清了规律，这种复生奇迹需要异乎寻常的专注和忍受巨大的疼痛，你想的越仔细，做出来的幻想也就越真实。

　　在想象过程中包含越具体的细节越好。

　　比如对方呼吸的频率，他的某根手指偶尔会微微颤抖的小习惯，他最常用的脏字等等等等。在反复的想象中，女人父母的形象变得越来越接近他们原本的样子，最后几次动手的时候，丽贝卡甚至感觉到了血液溅射到她脸上的温热。

　　介于此，星云也终于相信了“丽贝卡就是无限宝石”这件事。

　　“你简直像个变态，”她在早餐时间毫不留情地唾骂道，“我情愿好好地杀死他一次也不要来来回回地杀掉几个傻了吧唧的幻想那么多次。”

　　女人不置可否。
　　她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但这种感觉太好，并且在某些方面，丽贝卡的自控能力甚至比不上三岁小孩。

　　真正使她警醒的，是在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味里，冬兵的脸上都露出隐忍的厌恶表情。丽贝卡猜测大概是因为男人在没有被冰冻的情况下，属于巴恩斯的那一面也会逐渐解冻，如果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杀人机器，这些情绪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而且女人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做过。
　　一次都没有。

　　男人只是从不断被召唤出来然后消失的相同的人，和房间里的异常推测出了事情的全过程。

　　还有夜晚。

　　他的梦呓里已经会出现一些字眼。
　　比如“布鲁克林”和“五尺二”什么的。

　　如果他还仅仅只是冬兵才不会这样。

　　丽贝卡知道自己要抓紧时间了，她采集了男人很多的血样和在每个睡前给他不计其数的甜蜜拥抱和缠绵亲吻。

　　时间里离古巴之行已经没有多久，她甚至明天就应该出发。
　　这也意味着，离把冬兵还回去的时间越来越近。

　　感到痛苦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女人难得有一样东西是完完全全得属于她的，即使是她抢来的。
　　***
　　对于人类来说，制造大规模武器需要耗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人力物力财力。但对于变种人来说，就简单的多。

　　比如人类会因为几个能造核武的钨环就在几个国家之间奔走并且大打出手。
　　而能力是控制金属的变种人分分钟就能给自己熔一个。

　　这样，准备时间就大大的缩短了。

　　丽贝卡毫不怀疑，即使只有艾瑞克一个人，只要有一张详细的设计图纸，他就能凭借自己那么多年来潜心复仇的毅力完成这个工程。

　　而她需要做的，只是偷渡到古巴，给男人充当一下台下观众，在倒计十秒钟的时候给他鼓鼓掌而已。如果人类改造计划成功，显而易见，查尔斯会超级难过和挫败的，仅仅是这么想着丽贝卡就在唇齿间品味到了一点属于成功的甘甜。

　　她是和冬兵两个人上路的。
　　阿蕾莎被暂时交给星云托管。

　　毕竟小姑娘的能力让她在公共场合始终会是个麻烦。就比如说在人来人往的客运站，她一不小心被某个男人碰了一下，就尖叫着放出三角头把所有人都杀了。
　　只是想想就觉得这样不合适，对吧？

　　还有奥创。
　　女人用手机敲敲自己的手心。

　　近来人工智能总是很少说话，话少可以接受，但网络的性质意味着他可以在丽贝卡身边的同时也在一些其他地方，这样的认知总让女人觉得有些微妙的不舒服。AI和人类不同，如果他们想要做一些事情，甚至都不需要具体到达某个地方就能办到。

　　智能手机在她的手心震动了一下。
　　是奥创给她发了一张莫名其妙的图片。

　　按照丽贝卡的理解，那上面应该是管家类机器人的设计图纸，AI挑了几个男性的模型供她选择。哦，她想起来了，这好像是某家长期被SI压制的科技公司研发的新产品，女人已经在电视上看了好久它家的广告了。

　　在科技越发进步的今天，类人的人工智能走进人类生活不过是早晚的事。
　　到时候他们不仅有人类的思维，还会有人类的皮囊。

　　幸好丽贝卡的脸盲只作用在活人身上。女人在几个选项里点了一个对她来说比较好看的家伙。

　　奥创没有对她的答案给出回应。他好像又开始自闭了，所以丽贝卡也忘了询问他的目的。

作者有话说

　　冲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