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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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一辆挂着甄家家徽的马车正在疾驰。
“白术，快些，再快些！”青雾见自家姑娘坐立难安的样子，忙高声对外面赶马的白术道。
“哎，好咧！姑娘，坐好了。”白术高扬马重重抽向拉车的马。
马车一阵晃动，顾妈妈一个不稳，头重重地撞到了车窗上。
“妈妈！”青雾惊呼。
甄茜回过神来，就见青雾惊恐的看向顾妈妈。
她忙向顾妈妈所在的方向望去，就见顾氏用帕子按着额角，那帕子原是素色的，但现在却染上了点点红梅：“奶娘怎么样？你有没有事？快让我看看。”
甄茜忙扑向顾妈妈，想要拿开顾氏按在额角的手。
顾妈妈制止了甄茜的动作：“姑娘，没事，就是有一点破皮，无碍的，等回去用些七厘散敷上就没事了。”
甄茜还有些担心，想看看那伤口到底有多大，但又怕伤口见风，导致伤口恶化，只好作罢。这是不放心的叮嘱道：“回府让马大夫看看。伤到头可不是小事！”
顾妈妈答应一声，便闭目休息，她刚刚撞到头，有些恶心。
青雾见此，掀开车帘斥责白术道：“白术，你是怎么驾车的？你看把妈妈的头都撞破了！”
白术刚刚也听见车厢内发生的事，内心也十分愧疚，听到青雾的指责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甄茜有些哭笑不得，忙叫住青雾道：“青雾，算了，这原本也不是白术的错！是我太过心急了！”
“姑娘~”青雾有些不忿，又想到，刚刚是自己要白术快些赶车的，一时也有些讪讪。
见状，甄茜也不多说，只是叮嘱道：“不论如何，现在我们就快些回去吧，可不能让奶娘白白撞那一下！”
白术答应一声，又问道：“姑娘，顾妈妈，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
“哦，”白术挠了挠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得回过身去继续赶车。
……
马车在武林城城门口停下，白术下车与城门前的军爷交涉。
“姑娘，好奇怪啊，今日城门前的巡逻怎么增加了这么多？”青雾撩开车帘向外望去，发觉城门前的异样，忙对自己姑娘道。
甄茜挑眉看了青雾一眼，见她十分好奇的望着自己，有心为她解惑，但自己现在心中想的全是自家兄长的事情，况且时间有些久远，自己也着实记不太清。
“我也不清楚，不然你问问白术？”
“可，奴婢，奴婢刚刚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了他，奴婢现在不好意思与他讲话。”青雾捏着自己的衣角，有些扭捏。
甄茜难得看到她如此小女儿姿态，有心想调笑她两句：“着么？我们青雾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青雾什么都不怕呢！”
青雾面颊通红，飞快的抬起头又垂下，暗中瞪了自己姑娘一眼：“姑娘~，您就别打趣我了！”
她自认为做的十分隐蔽，但不知甄茜坐在上方看的分外清楚。
甄茜见青雾的头越来越低，忙对她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你替我去问问白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很想知道！快去吧，就当是我要问白术的。”
“真的？”青雾看向甄茜，见她点头。就欢喜的掀开车帘下车去问白术去了。
不一会儿，青雾回来对甄茜道：“姑娘，听守城的军爷说，这两日，在海宁驻防的将领换防回京述职，加上大宛派的使臣团近日就要到了，为了京城安稳，故而九门兵马司在各个城门口加派了巡防的军队。”
甄茜有些吃惊：“大宛使臣团？你没有听错？”
“千真万确！！奴婢刚听闻也以为听错了，还特意问了守城大哥呢！”青雾肯定道。
甄茜有些惊讶，那大宛使臣团按理应是明年六月才会入朝朝见。也是那时黄氏嫡女被封为郡主和亲大宛。
这一世，大宛使臣比前世早来一年有余，这黄氏女还未入京，也不知这一世是谁代替她和亲大宛？
啊，对了黄氏女，甄茜想到这儿，忙一拍额头，走得急，把她给忘了！！！
“白术！”她扬声唤道，语气中的懊恼十分明显。
白术刚刚回到马车旁，就听见自家姑娘唤自己。忙应声道：“奴才在！”
“待一会儿你将我们送回府，就与青雾再回一趟观音庵，替我去接一个人。”甄茜吩咐道。
白术一面缓缓赶着马车入城，一面应道：“是，姑娘，”他顿了顿又道：“要接何人？让我一人去也是可以的！”
“不，你入不了庵内，且那姑娘也未见过你，让青雾随你去，两人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甄茜淡淡道。
回头，甄茜拉着青雾的手道：“青雾，不是我不心疼你，只是奶娘现在受了伤，我也急着回府去见兄长，实在是走不开，派别人去又怕两边没见过，再接不来人。”
顿了顿甄茜又接着说道：“再者说，是我们主动找人家说，要把人家带回城的，这时提前走，已经十分愧疚了，好青雾你就当替你家姑娘我走这一趟，回来我赏你！”
青雾忙连声应是。
说话间，马车转过街角，甄府到了，大太太身旁的大丫鬟石榴与管家嬷嬷林氏等在府门前。
白术勒马对车内道：“姑娘，到了！”
马车看看停下，甄茜忙掀开车帘，未等白术拿下下车的杌凳，就径直跳下了马车。
因为过于心急，跳下马车时还踉跄了下，要不是石榴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她可能就摔了。
“石榴，我哥在哪儿？”甄茜抓住石榴的衣袖，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
“在前院大堂……”石榴刚说完，就见三姑娘已经松开她的衣袖跑远了。
“哎~，姑娘~”石榴在原地焦急的剁了剁脚：“我话还没说完呢！”
顾妈妈随后扶着白术的手下了马车，一手还摁着额头的帕子，一旁的李嬷嬷见了忙上前去扶着顾妈妈道：“老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刚刚不小心撞到车上了，不妨事的！”顾妈妈冲李嬷嬷摆摆手道。
……
甄茜一路小跑，进了前院才放慢脚步。大堂门口看门的小厮见她到来，早早的向她行了一礼。
甄茜张了张嘴无声的问道：“在？”
小厮点了点头。
见状，甄茜停了片刻，方才伸手推开了房门。
她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大厅内站着一个身着盔甲的年轻男子，见有人推门，男子抬头看向了甄茜的方向，因为逆着光，甄茜并未在第一时间内看清他的长相，她揉了揉眼，待到眼睛适应厅内的光线，这才认真地打量面前的男子，只见他面容并没有多少变化，眉目分明，鼻梁挺直，五官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却长开了，皮肤也不再是温润的白，而是健康的小麦色，他就静静的站在那儿，也不说话，给人感觉分外的冷漠。
甄茜一时间定在原地，记忆里那个爱笑的男子何时变成了这副不近人情的形象。
甄茜晃了下神，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厅外，望着厅内的男子无声的哭泣。
那人见甄茜什么话也未说，只是一个劲的落泪，只觉手足无措：“姑娘，你快别哭了，这要是让别人看到，我该解释不清了！！”
“姑娘？”甄茜怔住，“你叫我姑娘，爹死了，娘也死了，你不见了，我那么害怕，你现在还叫我姑娘？”甄茜哭出了声。
越哭越委屈：“我好害怕，你不在，以后只剩我一个人，我好害怕！”甄茜扑到那男子怀中，也顾不上盔甲咯得慌，揪着那男子的衣领哭诉道：“你怎么才回来，顾妈妈刚刚都磕到了头，我给你做的衣服都该小了，你怎么才回来？我养的小猫跑的不见了踪影，你怎么才回来？”
待到甄家大房等人来时就见到这样一个画面，身量高大的男子微微弯下腰只为了让身前身材娇小的女子能省力的揪着他的衣领，面上不见一丝不满，全是宠溺之色，自家姑娘哭的小脸通红还在不停地抽泣。嘴里颠三倒四得说着抱怨的话。
这画面太过和谐，倒是叫她们不忍打扰。
看了半晌，甄太太觉得再哭下去，这姑娘眼瞅着就要哭晕过去，那可不行还有些事情未跟她讲，这才咳了一声。
甄茜听到，回头看到大伯一家全都厅外望着他们，再见到兄长身上已经被眼泪浸透的衣裳，有点羞涩，抽出帕子擦了擦面上的泪，半晌才收拢心神，清了清喉咙开口道:“大伯，大伯母让你们见笑了！”
甄茜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哭泣，有些嘶哑。且在说话说还在不停地抽泣，看着十分可怜。
甄太太有些心疼，想要说的话卡在嗓子口，死活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