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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真tm是高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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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跳转到这一段记忆的时候,楼椅就前排提示高能预警。我本以为她是指这段记忆里包含的信息量非常大,或者是相对而言较为关键,结果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高能——
我们仨外带一个娱乐作用大于实际用途的刺鲀恶魔被群魔乱舞的暗影森林封锁在这块空地上,然后被一千年前的“我”全方位魔法轰炸;兰达尔撑了一面结界,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围观顺便保护被束缚圆环捆成大毛毛虫的狼人少女。
这片空地应当是为生擒阿猫临时制造出来的,于是在经历过猎魔人的轰炸手段之后,又遭到血魔□□番犁地,表层土壤几乎被接连不断的魔能炸成了浮沫。我们每在一个地方落脚,至多两到三秒之后那处地面必然会被黑中泛红的尖锐地刺洞穿,或是承受自空中降下的雷霆。
这实在是很不幸的一件事,从这个属于一千年前的“我”的力量来看,早在当年我就已经是个极其狂暴的DPS,我仗着猎魔人成系统的对付血族的各种方式外加多出来的一千年战斗经验都明显感觉到吃力,攸更是根本无法正面招架,跟占主场优势的小火一起四处乱窜玩起了躲猫猫,两人合力保护唯一的非战斗人员。
那个“我”所用的是非常典型的血魔法,这种同样由种族天赋传承的能力除去一些醉心于以血为主材料的黑巫术的魔法师,只有被转化为血族的人才能掌握,而在此基础上又因为每个人的领悟和理解能力不同产生许多细微的差别。我本应该也能使用相同甚至更胜一筹的力量反过来对付眼前的家伙,但……
“我”神情漠然,周身环绕的魔能充盈得几欲形成实体。一次抢攻不成,“我”便迅速后退,繁复的魔法阵在他脚下瞬间出现成为借以踩踏的支点;与此同时,他微微抬起双臂,在响应召唤的凶兽幻象从裂缝中探出头颅,由血雾凝聚而成的幻影看上去异常狰狞:这头来自深层空间的怪物张大满是獠牙的巨口,咆哮着咬向“我”的敌人。
我咬牙顶住这一击,属于猎魔人的圣光法术强行开辟出一小块飘摇不定的小小区域,抵住怪兽利齿的圣银长剑光辉涌动,本体完全隐没在流动迸溅的圣光当中。这头不知道叫什么的玩意儿毕竟只是暂且降临的虚像,再凶悍也只有一击之力,短短的僵持过后,它便不甘心地含恨退场。
虚影嘶叫着后退,随即土崩瓦解,整体化为鲜红色的薄雾,裹进方向凌乱的风里飞快地扩散开来。如同绝大部分血魔法的特征一样,这阵雾拥有一定的腐蚀性,不算强烈,却对魔力构成的虚拟造物格外有效——比如护盾。
覆盖整片空地的血魔法如同鲜血汇成的网状水流,汩汩流动的艳丽颜色甚至掩盖了月光。攸搂着楼椅在魔能冲击交错的空隙中来回躲闪,小火这时已经幻化成盘绕在两人身体周围的火蛇来回游走,利用自己的能力消弭伤害。趁着它的努力,攸总算抽出空当召唤出一面新的守护结界。我则尽可能地将大部分冲击都拦在自己身前,为他们创造一些安全的空间。但无论如何,我很难在兼顾自己和同伴的同时发起有效的反击。
非常膈应人的一点是,对面那货基本上等于一千年前的我,就算明知道这是按照阿猫的记忆投射出来的梦境角色,不管怎么说他也顶着一张我的脸,心理上那道坎儿甚是磨人。更何况现下我能够动用的能力绝大部分都属于猎魔人,我原有的血系魔法不是失效就是变得残缺,时间轴断裂带走了先知,也一并带走了我们共同享有的那一部分力量。
或者说,那些能力仍在,但因为概念抹除带来的负面效应导致我无法动用。
这是在梦境世界,且不论兰达尔已经将我们认定为敌人,暴露身份什么的其实根本无伤大雅。可惜我只使用猎魔人的技能完全是因为更适合跟“自己”硬碰硬的能力用不了——感谢那边围观的兰达尔,他是个称职的老师,虽然兜兜转转几个世纪到今天回溯记忆我才想起来他到底长什么样。
眼看“我”有转向攸他们的趋势,我果断欺身而上,十多枚混银铸造的小刀贴着他的脸颊飞过,掠起一丝血痕。这道小小的伤口在几秒种后就踪影全无,但这足以让他意识到除非先解决我,否则他不可能有机会对另外两人下手。
然后他就徒手抓住了逼近自己喉管的剑刃,全然不顾烧蚀手掌的圣光与长剑本身的锋利。
“我”的眼眶里盛满月光,透亮清冽,并且空无一物。
真可悲啊。我听见自言自语的声音,却不知道那是我无意中说出了口,还是有谁在我耳边喃喃独白。
“看起来不太顺利。”从树后绕出来的青年若无其事地走到兰达尔身边,嗓音轻柔。
兰达尔和他似乎很熟悉,目光始终落在仍然处于战斗状态的几个人身上:“一点意外罢了,你要的材料已经在这里了。”
闻言,青年顿时俯身打量到手不易的猎物。他一袭名贵的衣料,单边眼镜垂下来的细链初看不太起眼,但那实际上是由仔细雕琢过的小颗粒黑曜石连缀而成的。这样一个如同贵胄公子的人动作优雅,迎来的却是狼人少女厌恶不屑的脸庞。“嗯,不错,一点儿损伤也没有。”
他就像个得到心仪玩具的孩子,笑容毫无矫饰做作:“我该怎么谢你呢,猎魔人的导师大人?”
“这都是些小事,无所谓的。”兰达尔略微眯起眼,“看到那个女巫了吗?按那个猎魔人说的,她应该有些特殊之处,或许她也可以作为你的实验材料。”
“真的?”青年的惊喜溢于言表,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别的吸引住了:“那两个猎魔人呢?他们可是你的同伴。”
“他们来到了红月的领地,无论是否偶然,是否察觉到这里的怪异,都不能再活下去。所有猎魔人都为教团的目标而服务,他们会把其他人引来的,那我们之前用于掩盖城堡的幻象将毫无意义。”
“身为教团的领袖之一,这话真无情。”
“我们牺牲了那么多同伴,也没见你有多悲伤过。”
“为何要为他们而悲伤?既然是为了红月,那他们的奉献就是理所当然。”青年翘起唇角,伸手指了指自己目前为止最得意的一份作品,“你看啊兰达尔,失败品就是失败品,就算距离成功只有一线之差,他始终是失败品。让你做他的老师,太浪费了。”
但对于这一点,猎魔人导师显然抱有不同意见,“他这次的对手很难缠,那个叫埃尔文的高阶猎魔人……那是个实战经验丰富的好手,起码在实力这一方面他已经有了加入导师阶层的资格。”他略微停顿两秒,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你的作品,虽然未能达到我们的要求,但他的实力毋庸置疑,如果不信过几天你可以自己试试,我相信他能在十分钟内解决掉你。只是相比他的对手,他刚好欠缺的就是足够的经验,以及精确控制力量的技巧。”
“可再强大又有什么用?我们要的是能够与红月共存的守夜人,他在这一点上始终不合格。”青年低头看了眼对自己一脸凶狠的狼人少女,视线追随被猎魔人带着四处闪躲的女巫,“希望这次的材料能带给我惊喜。”
“你总会知道结果的。”兰达尔说。
伊西铎。
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是什么人,在密集且威胁极大的攻势面前我也没有时间去关注他。“我”的远程多半是大威力的法术轰炸,完全遵循爆炸就是艺术的理念,而在近身格斗范畴则是猎魔人们引以为傲的诸多技巧,除了狼人很少有超自然生物能在这方面和他们争斗。
但那两个人的对话仿佛附加了什么奇异的魔力,一字一句尽数落在我耳中。
这个时间,这座城堡还没有守夜人,伊西铎自始至终没能做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作品,于是他在期待更好的材料——也就是被“我”捕获的阿猫,后来仅有的完美之作,却也因各种原因无法担任守夜人的职责。
我特别想打他一顿,如果不是现在被另一个自己缠住的话。相信若是阿猫一同加入这次记忆回溯,她也会有同感的。
丝毫不知道场中人正在思考如何能揍自己一顿的伊西铎抱着一只手肘,若有所思:“兰达尔,你的学生会输么?要不要动用红月直接抹杀他们?”
“不用;他不会输,但也很难取胜。”被提问的人摇了摇头,随即身形如同水波漾开,仅仅一次眨眼的时间,他已经出现在刚刚闪过一次攻击,即将落地的攸身边。
“攸!”我心中警铃大作,却被纠缠已久的对手死死压制,只能徒劳放声提醒。
攸尚在懵然不知之时,缠绕两人的火蛇张口就是一团性质诡异的烈焰喷向突兀闪现的兰达尔——然后就被后者抓在手里扔了出去。
片状的淡薄光晕显现在兰达尔周围,没有明显的元素波动,其危险程度却更在漫天炸烟花的血魔法之上。这个老练的猎手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