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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愚者 ...

  •   等到彻底梳理完一遍第二世界线,时间就已经是下午了。我走到窗边伸了个惬意的懒腰,觉得教团总部那万年不变的外墙其实还挺耐看。

      埃尔文默默看着同僚们头碰头聚在我的位置上摆弄投影,最终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和我一起肩并肩围观教团总部:“我好像才说过,不要随便把自己的权限交给其他人。”

      “你就承认吧,其实你也很想为这次的行动出谋划策。”顺便心疼一下现在大概还啥也不知道正在舔儿子的伯爵,他不这么刷存在感就不会被猎魔人导师组团坑害了……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弄,我挺想做个吃瓜群众随行的。

      “……我没兴趣。”导师大人可疑地沉默了两秒才开口。

      “一天到晚端着个架子不累么?放飞一下自我,揍德库拉一顿练练手,不是很好?”我怂恿道。

      可惜埃尔文貌似是真的不感冒,我撺掇半天他也没点反应,反倒是发出一声叹息:“比起这个,我更希望那只猫的思维能正常点,制作同人本也好,至少别直接用自己身边的人当材料。”

      “醒醒,这不可能的,她这几天就在筹备你和攸的漫画本。”我如实相告。

      埃尔文:“……”

      我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就算你把阿猫关进永生迷宫,或者别的什么领域,她也会拿起笔坚持更新的。”

      “她是我们的伙伴,仅仅因为这些困扰就将她投入监牢是不对的。”固守原则的猎魔人微微摇头,瞳中倒映着晦暗的天穹,“从伊西铎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是实验品了。”

      一件“作品”,与那座设计巧妙、隐藏诸多秘密的城堡一样,就本质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创作出完美和不完美的造物,而它们全都从属于能够触及世界底层的虚幻之月。

      埃尔文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确认这个话题是否合适:“我记得你说过,你也是伊西铎的作品。”

      “失败作。”我将手搭在腰间,笑着说。

      “在那位炼金术大师看来,阿猫才是达到预期的作品,但就结果而言,她很难当得起完美这两个字。”

      “你只看到表面,这些喜欢钻研真理的家伙往往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甚至为了能进入世界的另一面稍事窥探而不惜扭曲自己。”

      “那么她过于跳脱的思维,还有一定程度上否定自己的自我认知……以及那些同人故事,也都只是表面现象?”说到第三个例子,正直严肃的导师大人有点儿吃力。

      “那都是实验的后遗症,她的‘完美’仅仅限于伊西铎的实验范畴,我们可是在灵魂层面被动过大手术的小白鼠,总会有点异于常人的地方。至于她执着的本子嘛,”我侧过头,发现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来源于那帮猎魔人,他们在折腾伯爵的傀儡试图把它彻底肢解,好好一个议政厅现在看着跟凶案现场似的,“……我以前也一直理解不了,但这几年反而有些明白了,阿猫要写的不是她周围这群人的排列组合,她是想表达一些东西,却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只能以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表达欲。”

      “她好像从新世纪开始才涉足这一领域吧?”

      “嗯,在此之前,她都是写幻想小说自娱自乐,后来她发现写同人材料来源更丰富,也更有市场……”我哭笑不得。

      埃尔文也回头看了看那帮仿佛回到十岁左右的同僚,随即眼神坚定地不想再管他们:“你有没有想过帮她矫正伊西铎的实验遗留下来的问题?”

      “我连自己都治不好,更别说她了。再说她这样也还不错,至少日子充实也过得开心。”如果她不执着于CP乱炖的话,我想我会更高兴的。

      话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几天前阿猫落下的塔罗牌还在我随身空间里,一直都忘了给她。我心思一动,通往异度空间的透明旋涡随之浮现,金属制作的塔罗牌缓缓升起,背面锐利的花纹总是让人错觉它是缓慢流淌的活物。

      这张金属卡片轻巧地翻转过来,编号为零的“愚者”与我们彼此相对,通往未知的冒险之旅即将在他脚下开始。

      “她的象征怎么会在你这里?”埃尔文问。

      “那天早上她不小心掉在我门口的,我忘了还给她。”

      大概我的记性实在难以形容,埃尔文礼貌地选择了闭嘴。

      “不还给她应该也没什么,他们都已经死了,剩下我们几个也搞不明白那些人当年是打算干嘛,这东西没用。”我随口说。

      “为什么这么说?”

      “……原来我以前没有和你说过吗?”

      “没有。”埃尔文声音疲倦,“守夜人,你该看看脑子了。”

      “试过自己治,但我是个庸医。”

      然后埃尔文就露出了想打人的微笑,和收拾伯爵不一样,被教育对象是我的时候他倒是热情高涨。

      我非常识时务地岔开了话题:“最后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三百年前就死了,现在留下来的只有我、阿猫和伯爵,还有一个‘隐者’,但他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该隐确实……他太超脱于世事之外,有时候感觉他根本没有立场。”可能是想起几天前那次行动的收获,该隐在瓦妮莎记忆里的出现,埃尔文显得有些困扰,“或许他知道一些,但他不想告诉你。”

      “他可能认为现在说出来也没有意义,已经没有能够将他们的设想付诸实施的人了。”我说。

      “伯爵呢?你和阿猫不了解这些事我还可以理解,但为何他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大概,但那个我也知道。”我做了个毫无诚意的悲伤表情。“伯爵加入的时间很凑巧,那段时间红月暴动,老头子忙得焦头烂额;等伯爵忍不住亲自跑来城堡询问的时候,老头子已经失踪了。”

      于是这头雾水就持续了整整三百年,伯爵至今不知道自己加入的这群人到底想搞点什么事情出来。

      埃尔文叹了口气:“历史总是由巧合组成的。”

      我跟着点头:“是啊是啊要不我们这怎么是本书呢……”

      埃尔文奇怪地瞧着我,眼神介于“你怎么又犯病了”和“妈的智障”之间。

      “埃尔文,我得先回研究部门去了,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调整。”指导完伙伴们发出看起来由不同的几个人写出来的检查报告,阿曼达暂时打断了我们的对话,“过一会儿注意一点,不然我怕他们玩得太开心收不住手。”

      喂喂伯爵好歹也是自己人你们这种态度真的好么?

      埃尔文歪头,越过她打量在探讨怎么动手的几个人,最终点了下头:“我跟守夜人一起过去,不会有问题的。”

      我:“你这样对待伯爵当心他反水啊。”

      埃尔文轻描淡写:“当初我们不也满世界追杀你么,守夜人至今仍是阿卡迪亚的守夜人。”

      “滚滚滚,谁跟你是一边的。”

      “说起来,你们每个人都有一张这样的塔罗牌,作为自己的象征,这其中有什么含义吗?”这人倒是完全不受影响,直接一句话拐回了正题。

      想起一百多年来无数次被这群心黑手狠的猎魔人扔禁咒,我内心十分憋屈,打定主意不肯说话。

      没等到解释,埃尔文干脆自力更生:“阿猫是‘愚者’,伯爵持有的那一张是‘魔术师’,该隐的是‘隐者’,而你……是‘审判’,他们当时的评判标准是什么?与牌义有关?”

      我不耐烦地哼哼:“老头子随便抽签抽的。”

      “你还记得?你从三百年前才恢复自由吧,在那之前的记忆还有么?”

      我:“……”

      慧眼如炬心思敏锐同时也相当恶劣的某人淡淡一笑,对我自己挖坑往里跳的行为表示喜闻乐见:“以后再要搪塞我记得用一些能自圆其说的说辞,我的记忆力可比你好得多。”

      他还带补刀的!

      “还是说实话吧,守夜人。”埃尔文慢悠悠地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玩意儿就是一个象征物,代表参与这个计划的主要人员。”我拨弄飘在空中的“愚者”,面色颓然,“或许真的与牌义有关吧,我负责清理他们认为应该消失的家伙,阿猫则被认为是关键时刻决定未来走向的变数,但他们都在的那段时间我确实什么都记不起来。”

      除了散落在指尖,缓慢冷却的黏稠液体,那是灰败场景里仅有的颜色。

      那更像是一个持续七百余年的梦,而我则是游荡其中的亡灵。

      我能躲在梦中,那么其他人呢?

      “听起来你的父亲和他的朋友们,在进行一个非常大的谋划。”埃尔文又不自觉地咬了下嘴角。

      “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

      “以前我就觉得,建造红月,还有这样一座城堡,加上扩展之后可以成为一座大型城市基础的魔能网络,你父亲的初衷可能远不止于为自己建设一个坚固的私人庄园。后来知道他们早有计划,我才明白为何红月的力量如此可怕。”

      “但他们还是死了。”被红月一一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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