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晚宴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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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上流社会的宴会向来陈词滥调，特别还夹杂了商界特色的虚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为的还是背后隐藏的利益。
萧父每年不辞辛苦举办各种各样的宴会，萧季泽从独立开始一次也没参加过。因此后来与萧家有利益往来关系的人，尚且只知道有他这么个独子的存在。
如今萧季泽的出现，算得上这场晚宴亮眼的存在。更不用说还带上了欧内斯特，从两人走进宴会大厅那刻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谁能想到这位低调的音乐家会赴宴一场商业聚会？
萧父也没想到欧内斯特真的会来，心底一堆对儿子迟到的不满在见到欧内斯特本人那一刻就全都忘掉了。
萧季泽不情不愿，“我的朋友，欧内斯特。”
欧内斯特倒是给足了面子，“你好，伯父。”
“你好。”萧父尽量缓和姿态，让自己不那么惊讶，“很高兴能见到大名鼎鼎的亚里恩先生，阿泽平时有劳您照顾了。”
“见笑了。”
见欧内斯特不想多说，萧季泽不客气对萧父道：“你忙就去忙，不用管我们，欧内斯特我接待好了。”
那语气听起来就像在赶什么病菌，在旁人面前落了面子的萧父吹胡子瞪眼，“你这孩子懂什么，过来，我有事找你。”
随后又对欧内斯特露出歉意的微笑，示意身后的管家，“不好意思亚里恩先生，我有事情要找阿泽商量一下，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管家说，在这里您不必客气。”
萧季泽对他耸了耸肩，做了个口型，欧内斯特了然点头，嘴角不禁染上了笑意。
这么明显的嫌弃，是没看到萧父越来越黑的脸色吗？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亚里恩要来？”离开嘈杂的人群，萧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大人物的？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那是你自己不会上网看。”萧季泽一脸莫名其妙，“我认识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老子是你老子，我怎么不会上网了？网上干嘛了？”身后有人叫了声萧父的名字，萧父应了声又对萧季泽压低嗓子急道：“我不管怎样，你要跟他好好相处，不要搞坏关系了懂吗？”
“抱歉，我跟他的关系，跟你的商业帝国如何发展一分钱关系也没有。”萧季泽冷道。
“你这个——”萧父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身后出现两道人影，他急忙住口。
“瞿总，瞿小姐，今晚过得还不错吧？”萧父对身后两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儿子，季泽昨天刚从国外回来。”
“这一看还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慧慧这么喜欢，听说你在做歌曲？我的女儿特别喜欢，不如你们年轻人聊聊？”
“阿泽，去照顾人家姑娘，我跟你瞿伯伯有事要商讨。”
萧季泽一语未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会把他骗到一边是要利用这个儿子的身份搞一出联姻，或许连齐彧女士到场都是假的，他待了那么久，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原来萧父在策划这个。
眼前的大家闺秀温婉又单纯，萧父竟以为他会喜欢这一种类型，萧季泽嘲讽地笑，他可是冷硬派爱好者。
“那个，你好，我很喜欢你的歌曲，诶，我叫瞿慧。”她显得有些拘谨。
“谢谢。”萧季泽并不想接下话题，他视线探向宴会角落，欧内斯特正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他，有人认了出来却迟迟不敢上前搭讪。
“我可以和你聊聊天吗？”瞿慧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有些不确定，“关于你的工作？”
这是一个借口，萧季泽怎么会不知道，可他真不打算再在这个晚宴待下去了。
“抱歉，我要走了。”对上欧内斯特望过来的视线，萧季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可是、可是我想跟你聊聊。”瞿慧不依不饶地叫住他。
“聊什么？”萧季泽停下脚步，露出暗含深意的笑容，“你说你喜欢我的音乐？真是令我惊讶，您这样单纯乖巧、不愔世事的女孩竟然会喜欢我的音乐。”
瞿慧愣了愣，还没理解透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一转眼人已经走了。
萧季泽对这段小插曲很不以为然，但萧父的态度着实令人难忘。过了那么多年，他始终没有变过，在萧季泽心里，这叫“死不悔改”。
萧季泽找到欧内斯特，从一旁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才问，“你现在有没有后悔来到这里？”东西没吃多少，只默默坐在角落放冷气。
“看上去，你更后悔不是吗？”欧内斯特站起来，拍了拍他的手，阻止他继续喝下去。
萧季泽放下酒杯，“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时间差不多了，这场晚宴进入惯常阶段。华尔兹的音乐渐渐响起，大厅里聚集了不少年轻貌美的男女，看对眼的已经互相牵上了手，几乎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即将开始的第一支舞上。
没有人察觉有两个人从后门悄悄离开。
想到没吃多少东西，两人在附近找了个餐厅填了肚子。
八分饱有了，萧季泽终于缓过来，餍足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都被气饱了，现在看来，在美食面前一切事情不值一提。”
“嗯……”欧内斯特擦干净手指，“味道不错，就是辣了点。”
“你吃得很少，需要再吃点什么吗？”萧季泽放下最后一个虾壳，担忧道。
“不了。”欧内斯特在一旁的金属水盆里洗了手，“回我家？”
“好啊。”萧季泽点头微笑，“就快过年了，你是要回法国？”
“如无意外，应该是的。”欧内斯特不假思索，“每年春节母亲都十分热衷于承办家族聚会，一般这个时候，我都不会安排工作。”
萧季泽略微有些失望，“这么说你就快回去了？”
“是的。”除非你让我留下来陪你。欧内斯特补充，“中国的巡演结束就得回去了。”所以快开口把我留下吧。
“好吧。”萧季泽抿嘴耸肩，“至少还有半个月，我们会玩得开心的。”
“和你一起的日子怎么会不开心呢。”欧内斯特轻声笑道。
“嗯？”萧季泽突然凑近，迷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欧内斯特。
“？”好一双有魔力的眼睛，充满甜美的诱惑，至少，在欧内斯特看来是这样的。
萧季泽离得又近了些，“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的嘴很甜？”
“？”欧内斯特面不改色，舌尖还存有淡淡辣意，哪来的甜味？
“回去吧。”萧季泽懒洋洋地走出餐厅，心情很好地对着欧内斯特眨了下眼睛，“回去奖励你一首歌怎么样？”
两人各自洗漱过后，萧季泽光脚踩在毛毯上，先一步走到客厅打开了钢琴。
这个钢琴他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光看外表就知道定属非凡，就算房子很久没住人，也有专人给钢琴进行定期保养。也是，欧内斯特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贵。
萧季泽当时就忍不住摸了两把，现在坐在琴凳子上更兴奋了，这种真实的感觉。
找找从他回家那一刻就黏了上去，直到被挡在浴室门口，这会儿看到他又重新黏过去，非得萧季泽把它抱起来。
看到欧内斯特徐徐走来，他招招手。
欧内斯特了然，接过找找坐到一旁的藤编沙发上，看着他爱不释手的样子，“还满意吗？”
“当然。”萧季泽随意弹了一组音阶，“这音色真是太美了。”
虽然自己家里的钢琴音色也很不错，可这个钢琴的音色更为沉稳，来自远久岁月的木质撞击金属弦的回响。
欧内斯特伸手拨弄几下琴盖前的雕花，亚里恩家徽以一种浮雕的形式缓缓升上表面，“我曾祖母最爱的钢琴，父亲特意将它留在中国，如今等到了你。”
“那真是莫大的荣幸。”萧季泽笑了笑，“其实五岁之前我是很讨厌音乐的，尽管我已经练了两年。”
欧内斯特有些惊讶。
萧季泽也不意外，继续说，“原因其实很幼稚，无非就是讨厌被我爸逼着练。”
“不停的学习、练习确实很辛苦。”欧内斯特表示理解，虽然对于他而言不存在强制逼迫，他学习音乐更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和自然而然的继承，艰苦是必然的，但同时也是自由的。
“直到爸妈离婚后，我爸变得越来越势利，我妈为了事业越来越忙，我去了奶奶家住。当时其实很庆幸，他们没有时间管我，我不用再每天八个小时枯燥的练习。”
萧季泽想起以前的自己，笑得很无奈，“我的奶奶随和洒脱，不会强迫我练琴。但是某一天，她带我去朋友的私人乐器展览馆，给我演示了非常多样的乐器演奏，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奶奶会这么多东西。”
“然后我突然想学尽所有的乐器。”
“你让我想到了我的小时候。”欧内斯特闻言也是一笑，“在大部分人眼中看来，作曲家几乎无所不会。而我的演奏只精炼在小提琴上，其他乐器尚且停留在能懂的认知上。”
“你这个\'能懂\'太谦虚了，就是\'绝对乐感\'，大部分音乐家都望尘莫及。”
“你奶奶也把你教得很好。”
“不……她其实来不及教我什么。”萧季泽想到了什么，眼神黯然几分，“不久之后，她病重离世了。”
欧内斯特懊恼：“抱歉。”
“那时候还太小，不懂生死，只知道有个对我好的人以后都不见了。我哭了几天之后，也没觉得有多么伤心。”
钢琴表面的烤漆一尘不染，将萧季泽的神情隐约照在上面，欧内斯特心头一颤，微微侧过身半搂住他，“别难过。”
“难过到不至于，现在想来更多是快乐的回忆。”萧季泽轻轻握住他的的手臂，拍了拍，“我刚说了要给你听首歌，你想听吗？”
“求之不得。”
冬天的夜晚很宁静，郊外连虫鸣蛙叫都没有。温暖的室内灯火明亮，两人闲聊，不时传出悦耳的音乐。
I talked to God about you, he said he sent you an angel
我向上帝提到了你，他说他会为你派下一个天使
And look at all what he gave you
看看他为你付出的一切
You asked for one and you got two
满足你所有要求
You know I never left you
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Cause every road that leads to heaven\'s right inside you
因为每条通往天堂的路都存在于你心间
So I can say
因此，我可以说
Hello my only one, just like the morning sun
你好，我的唯一，我唯一的晨光
You\'ll keep on rising till the sky knows your name
你将不断高飞，直到天空知晓你的名字
Hello my only one, remember who you are
你好，我的唯一，请记住真实的自己
No you\'re not perfect but you\'re not your mistakes
是的，你并不完美，但这不是你的错
Oh the good outweighs the bad even on your worst day
哦，尽管会有不尽如人意的时候，但你仍拥有美好的一切
萧季泽弹下最后一个音符，“曲名《only one》，一首至今都很有共鸣的歌曲。”
“Only One？”欧内斯特神色复杂，“谁是你的only one？”
“你猜猜？”看着他微变的脸色，萧季泽恍然大悟，笑得几分戏谑，“你觉得会是谁呢。”
看他眼带恶趣味，欧内斯特无奈一笑，“这首歌让你想起你的奶奶了吧。”
“Bingo！”萧季泽把一直想往他怀里钻的找找抱在手上，“本来属于奶奶的记忆已经很淡了，然而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就在想，她是不是也在天上看着我，会不会向上帝祈祷让我变得更好呢。”
或许会吧，一个人独自在异国生活，再寂寞孤独的日子也受住了，能有今天说不定得益于奶奶的庇护。
“如今遇到了你和找找，我真的太幸运了。”萧季泽把找找举过头顶，“找找可是第一个喜欢我的小可爱呢。”
OK，我不是小可爱。欧内斯特突然开口：“如果我说过年想跟你一起过呢？”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个问题，正陪找找玩游戏的萧季泽愣住，“嗯？”
不想再拖泥带水犹豫不决下去了，欧内斯特正色道，“这个\'only one\'的位置能留给我吗？”
找找不满地拨了拨萧季泽的手，却仍然没办法引起他的注意。
“喵喵！”用力一挥，才把萧季泽的分神给带了回来。
怔愣间他已做了决定。
萧季泽不慌不忙地按住找找不停作乱的爪子，眼含笑意地看着有些紧张的欧内斯特，“你是说，只认定一人的那种\'only one\'？”
“也是一起生活，相爱互持直到岁月尽头的那种\'only one\'。”欧内斯特发誓，他这辈子从没那么紧张过，“可以吗？”
萧季泽起身，迈了一步离他近些。他看着欧内斯特真挚深情的眼神，确定了内心的答案。
“听起来这个未来很不错。”萧季泽低头俯身，迅速亲吻了他后离开，眨眨眼，“好啊，今年一起过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晚宴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