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天》桃夭夜歌

9、挽尘

　　时间好象就这样静止了，紫衣男子，小心翼翼地捧着白衣女子精致的脸盘。他抚摩着她的脸盘，轻轻的将落在她脸颊上的玉珠儿抹掉。
　　那些密密麻麻盘旋在他们周围的色彩斑斓的蛇群，也好似不忍打扰这样宁静的气氛，又好似守着这神圣的领地般，静止着。。。。。。连时间，也好似静止了。

　　一道惊雷突然凭地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紫衣男子的心突然疼了，一道模糊的身影从他脑海里闪过，他努力地搜索着、回忆着、沉思着。
　　终于，他抓到了，抓到了一抹足以令天地失色的笑，那是一种感觉，因为女子的容颜模糊不清。
　　只是那笑，显得那么的绝望，那么的悲伤，那么的不甘，又那么的无奈。

　　他惨白着脸，揪着心口。那样失心裂肺的痛，是属于他的过去吗？

　　是谁，撕裂着他的心？
　　是谁，紧紧的扣住了他的心？
　　是他弄丢了谁。。。。。。
　　还是谁把他弄丢了？

　　他抱着脑袋，愤怒而痛苦的低吼着。这一刻的他，像只受伤的野兽，惊恐无助。

　　看到这个情形，慕容颜停止了哭泣。现在可是跑出去的大好时机，她心里想着，也这样做着。
　　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蛇群在她面前分开了一条道，只快到洞口,一尾金花蛇盘踞在那，它吐着猩红的杏子，对她“嘶嘶”哀鸣。
　　是的，是哀鸣。慕容锦似乎听到它哀鸣着“留下来吧，他需要你”。

　　慕容锦曾经也有一条漂亮的金花蛇朋友，
　　很像眼前这条。
　　她唤它，金娘子。

　　她记得，她的金娘子当年要跟另一尾大黑蛇私奔的时候，
　　它就用这样的眼神恳求着她。
　　那时候她没有答应。
　　后来金娘子死了，
　　死的时候，头朝着大黑蛇离去的方向。

　　那时候，她就后悔了。
　　她才明白，有时候动物比人类更脆弱。
　　它们是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快乐而幸福，
　　因为小小的悲伤而失去生命。

　　看着眼前这尾金花蛇，就好象看到了当初的金娘子。

　　慕容锦最终没有走出这个山洞。

　　当她退回来的时候，紫衣男子正蜷缩着身子，无助的发抖着。

　　慕容锦怔忪了下，回忆像流水一样，从脑海中闪过。

　　慕容锦本出生在一个很富裕的人家里，只是因为出生没多久，家里人就离奇死去。村子里的人都说她是灾星转世，要把她丢到山上尼姑庵里去。

　　只是在上山的时候，突然大地巨震。
　　等震动过后，尼姑庵就塌了。
　　人们看到姑里庵的废墟里有一脸色苍白如鬼魅的女子，在浓雾中对他们招手。
　　众人看着那女子好似传说中的山妖精变的，便吓的丢下可怜的女娃一哄而散。

　　慕容锦就这么被遗弃了。她惊恐的看着那山妖精，害怕的只知道哭，却没想到那山妖精并没有把她吃了。
　　她只是将一颗丹药捏成粉末，和着水喂给她吃，然后等小小的慕容锦哭睡着了，就抱着她离开了云台山。
　　等慕容锦醒来后，她就碰到她的小叔叔和庄主。

　　她看着他，好象又回到了曾经，她被人们留在云台山上，独自面对那个他们恐惧的妖媚女子的时候，她的颤栗跟悲哀。

　　她走到男子身边，试探着抚摩着男子的肩。男子颤抖了下，却没有反抗。
　　她胆子大了起来，干脆搂住了男子。
　　男子的身躯猛的震动了下，
　　然后那抖动便由剧烈慢慢趋于平静。

　　次日，当慕容锦醒过来，发觉自己已经离开那个山洞。
　　她躺在一张大床上，紫色的幔帘两边挂起，离她不远的地方立着一个古朴的雕花屏风，印着幽灵蛇的瓷瓶摆在屏风两侧。

　　紫衣男子坐在床边，“你醒了。”话音刚落，一双宽大的抚摩上她的额头。
　　慕容锦只觉脸上一热，想挣扎开，却发觉浑身没有气力。
　　“别动，烧刚退。”

　　慕容锦愕然，她没听错吧？这个男子，居然会这么温柔的对她说话？

　　一定是她的头烧昏了，出现幻觉了。哎，慕容锦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紫衣男子却慌了起来，“尘儿，可是哪里不舒服？大夫，大夫。。。。。。”

　　只见外面一红衣人影闪过，“小叔叔。。。。。。”慕容锦来不及惊呼，就觉得身上一麻，便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月上西头。
　　慕容锦只觉得饥肠辘辘，可怜巴巴的望着守在她身边的紫衣男子。
　　“我饿了。”

　　紫衣男子楞了一下，他转过身来，盯着慕容锦。慕容锦这时才发现他的眸子，竟然不是常见的深黑，而是琥珀色。他望着她，眼中流光异彩。

　　他没说什么，却只拍了下手，一众丫鬟端着美食鱼贯入内。

　　男子一横手，把她抱到了桌面，丫鬟们陆续退下。

　　慕容锦看着桌上的美食，又看着男子，很想提醒对方应该把自己放下。无奈男子似乎陷入自己的沉思中，碰巧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男子回过神来，“饭菜不合口味？”语气竟然冰冷的让慕容锦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中午果然是幻觉。慕容锦心里想到，动作却迅速无比，“非常非常合我的口味。”

　　她边说边狼吞虎咽起来，生怕这位紫衣服怪人一反悔，把饭菜全收了起来。
　　只是，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何小叔叔看到她却不认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似乎从紫衣男子这套出话的可能性也不高，身边又没有别人，该怎么办呢？
　　慕容锦边吃边想着。却不知道紫衣男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终于吃饱喝足，她才后自后觉的发现她一直在紫衣妖怪的注视下吃下这顿饭的。
　　那紫衣妖怪见他吃完，便问道“慕容锦，你可认识尘儿？”

　　尘儿，好熟悉啊，慕容锦偏着头努力思索着。
　　对了，在山洞里，这个紫衣服妖怪曾经摸着她的脸，好象那时就唤她尘儿。
　　而当她醒来，似乎也听到他唤她尘儿。这个尘儿是东方口中的落前辈吗？
　　如果是，那面前这个妖怪不就是当年的蛇妖？

　　想到这，她顿时兴奋起来，看紫衣服妖怪也不那么可怕了。蛇妖啊，当时她听闻东方说到这个蛇妖和落前辈的故事，就好生遗憾无缘相见。如果他真的是蛇妖，是那个痴情的妖怪，那是不是有机会看到蛇老大变成巨莽的模样？

　　这边紫衣服妖怪等了老半天，却只见这个丫头走神了，不免心中又是一怒，正要发火，却突然想到那个叫慕容潋的话。

　　这个慕容锦，因为身体的关系，不能受山林湿气之苦。

　　那日，她却陪着他，在洞里呆上一夜。
　　虽然是他掠走她，但是那时的情形。
　　蛇王苦笑了一下。
　　那时是他一年一度蜕皮的时候。
　　别说是逃，就是要他的命，也一如反掌。
　　她那时候，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陪在他的身边？
　　那时候让他感受到温暖的，是她吗？

　　想到这些，他眼里温柔了下来。
　　“你可记住了，我的名字叫挽尘。”

作者有话说

　　我在静静忏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