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白昼》樱桃果酒

189、第一百八十九章

　　Chapter 189

　　“我很惊讶会在这里见到你，阿佳莎。好久不见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坐在凤凰社总部办公室内的软垫座椅上，双手交叉放在了下颚上，一双幽深的蓝眼睛正饱含深意地打量着阿佳莎。

　　“请坐吧。”接着，他又示意性地看了看自己前方的那个座椅。

　　阿佳莎深吸了一口气，依言坐下后，立刻开门见山地说：“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和您兜圈子了，因为您知道我加入凤凰社的原因并不是那么的冠冕堂皇——事实上，我之所以会选择加入凤凰社，有超过一半的理由都是因为……您手上的那个伤。”

　　说着，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邓布利多焦黑的手指。她意识到邓布利多此刻在她面前并没有戴那副黑丝绒手套。

　　邓布利多听后却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脸上依然挂着平静如水的笑意：“那另外一半的理由呢？”

　　阿佳莎从自己施展了扩容咒的串珠小包里拿出了一本厚重而又破旧的笔记本，接着将它“砰”的一声放在了邓布利多和自己面前的那张木桌前，说：“还有就是，亲自将安娜留给我的这本笔记本转交给您，先生。”

　　“没想到它居然会落到你的手里，阿佳莎。”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因为当初安娜告诉过我——她早就已经把它给烧了。”

　　“她原本的确是打算这么做的，我看了她留给我的那瓶记忆。”阿佳莎解释说，“至于最后为什么还是没有将它烧毁——我想，安娜估计也是预料到了今天的情况吧，谁能想到这本‘邪恶’的笔记本说不定还能够为我们所用呢？在这本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记录了安娜当初打算用来对付神秘人的黑魔法——那个极具杀伤力的炸/弹。”

　　“只不过如果想要成功地利用它，必须具备两个条件。”邓布利多顺势接话道。

　　“是的。”阿佳莎点了点头，并没有否定他的话，“这是一个将人类的心脏利用复杂的变形术以及黑魔法变成一颗极具杀伤力的炸/弹的邪恶魔法【1】，这也意味着，若是想要成功地将神秘人杀死——第一，使用炸它的人必须接近神秘人的肉身；第二，使用它的人自己的肉身也同样会遭到彻底的毁灭。我想，这也是您当初极力反对安娜使用它的原因吧。”

　　“的确。”邓布利多回答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不会主动放弃任何原本不该死去的生命，哪怕这么做能够将伏地魔杀死，也是如此。”

　　“但是，如果这个生命原本就已经大限将至的话，一切又会变得不一样了，是吗？”阿佳莎尖锐地问道。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眨了眨眼。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阿佳莎。”邓布利多说着，同时伸出了他被黑魔法灼伤了的那只手，“那么，以你对黑魔法的了解——你认为我还能够再活多久呢？”

　　阿佳莎看了一眼他耷拉着的右手，有其中一个手指看上去就像是被烧焦了那般黑乎乎的。阿佳莎低声念出了一个诊断咒，一道微弱的蓝色光球很快就在他们两人面前浮现出来。最后，她绝望地长叹了一口气，如实回答道：“我说不准，最好的情况估计就是一年的时间……梅林啊，我们完蛋了！”

　　可是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却比阿佳莎预想中的要从容许多，他微笑着说：“一年？这比我预料的要好上许多。”

　　“邓布利多教授！”

　　“现在我们已经不在霍格沃茨了，阿佳莎。你可以直接叫我阿不思。”

　　“邓布利多……先生。”阿佳莎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我并没有在和您开玩笑。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咒语，它的伤害已经逐渐在你的身体里扩散了，而这种魔咒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加强。”

　　“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吗？”

　　“当然。”阿佳莎有气无力地说，“不然您认为我为什么要单独来见您？因为我无法将我对您身体状况的怀疑直接告诉西里斯——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办法再撑上一年的时间了。如果他们知道了的话，凤凰社的内部一定会崩溃的。”

　　“那么，我想你现在也能够明白，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让他们使用黑魔法了吧？”邓布利多又问。

　　阿佳莎微微一愣，思忖了片刻后才说：“是因为信仰的崩塌——如果连魔法界最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都向黑魔法屈服了的话，凤凰社内部的其他人一定会对自己此时所做的一切产生怀疑的。一旦正义与邪恶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那么很多人的牺牲，似乎就也变得毫无意义了。”

　　“没错。”邓布利多认可地点了点头，“但是我知道，这件事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这也是为什么我必须需要你来到我身边的理由，阿佳莎。”

　　“这个伤是怎么弄的？”阿佳莎尖锐地问道，“据我所知——这并不是普通的黑魔法能够造成的伤害。难道您真的就如丽塔·斯基特所说的那样……年少时也曾经痴迷于黑魔法吗？”

　　“//我……我做了傻事。诱惑太大了。//”邓布利多苦笑了一下，模棱两可地说，“既然你已经看过安娜的记忆了，应该也知道了如今的神秘人，实际上就是霍格沃茨曾经的男学生会主席——汤姆·里德尔了吧？”

　　阿佳莎默不作声地微微颔首。

　　“里德尔为了获得永生，因此用撕裂灵魂这样邪恶的办法来制作出一种名叫‘魂器’的魔法物件，而你之前无意间用毒/牙摧毁过的那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也是他所制作的其中一个魂器。”邓布利多接着解释道，“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那个挂坠盒上有特别强大的魔咒，它会发出一种诡异的幻象来击垮你的内心防线，而你比我坚定……阿佳莎，你抵挡住了魂器的诱惑。可我却失败了。”

　　阿佳莎的脑海中下意识闪现出了挂坠盒里所散发出的吊诡幻象，还有那个拥有和西里斯相似的外貌的“怪物”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不得不承认，邓布利多所说的的确是事实。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毒/牙碰巧就在附近的话，她也无法确认自己的意志是否会被魂器的幻象所击垮。

　　//邓布利多举起那只焦黑、无用的手，仔细端详着，就像面对着一个非常有趣的古董。//

　　“至于里德尔制作的其他几个魂器……我倒是有一个大致的猜测。”邓布利多一面端详着自己的右手，一面不紧不慢地阐述着，“我已经摧毁了其中一个魂器——冈特的戒指，而你摧毁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冠冕和赫尔加·赫夫帕夫的金杯应该也被里德尔做成了魂器。那么我们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它们所在的位置，并且摧毁它们。”

　　“这要怎么做呢？”阿佳莎幽幽地问，“这件事，恐怕只有食死徒军团才有可能知道了吧？”

　　“没错。”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既然里德尔在凤凰社的内部安插了内应，那么我相信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

　　“您打算规劝一名食死徒成为我们的人？”阿佳莎吃惊地张了张嘴，“可是谁会愿意这么做呢？绝大多数的食死徒都接受了黑魔标记，也都清楚背叛神秘人会遭到怎样的处罚，这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关于这个人选，我倒是有一个……大致的想法，只是想要成功地让他为我们所用，恐怕还是需要一些契机。”邓布利多慢悠悠地说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毕竟，就连阿佳莎·格林格拉斯·布莱克都已经成为凤凰社的人了，不是吗？那么这世界上还会有什么事情值得我们去惊讶呢？”

　　面对着邓布利多的揶揄，阿佳莎倒是没有表现出受到了冒犯。她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睫，面无表情地接话说：“我知道您或许还是不愿意全心全意地相信我，但是没有关系，先生。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力所能及地帮到你们，这对我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为什么呢？”邓布利多反问，“你其实可以直接离开英国，重新开始全新的生活，不是么？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状况，所以不得不亲自过来提醒我，可你本可以不这么做。还是说，你之所以会做这些事，全都是因为西里斯？”

　　阿佳莎并没有否认他的话：“你知道吗，先生——在此之前，我一直都认为自己的人生就像是暗无天日的黑夜，白昼似乎永远都不会到来。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这黑夜之中却出现了一道光，虽然还不够明亮，但凭借着这份光，我就能够把黑夜当成白昼【2】。”

　　邓布利多轻轻地抿了抿嘴角，问：“那是什么呢——是西里斯吗？”

　　“不。”可阿佳莎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回答说，“或者说不完全是。更加准确地来说——是希望。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为了某样事物而活的，而对我来说，那样事物就是对于明天的希望。我由衷地希望——这场战争……这场浩劫能够彻底地终止在我们的手上。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像我们一样，整日活在惶恐、歧视与恐惧之中。我希望哈利和达芙妮，还有许许多多像他们一样的孩子们，将来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光明之中。”

　　“而这份‘希望’，就是我心目中的‘白昼’。”

　　【1】：这个炸.弹的设定灵感来自于《全职猎人》的“贫穷之蔷薇”。
　　【2】:这句话改动自东野圭吾所著的《白夜行》。
　　原话是：「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你明白吧？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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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标出的是引用原著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