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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cottage出游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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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在nana的cottage我们见到了Paul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以及他们的孩子。Paul在房子后面的烤炉上弄着露天BBQ;叔叔伯伯们在屋子里看电视聊天;女人们在厨房里准备沙拉;我们年轻人围坐在房子侧面的空地上生起篝火,把火烤后的棉花糖当成饼干夹心儿:他们管这个叫S’mores——always want some more。
我叼了一个S’mores进屋去帮Heather的忙。她正在和一个小姑子在抱怨另一个小姑子一家子什么活儿都不干还净制造混乱。我一向信奉的原则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所以在她提到楼下的房间被那家的孩子造的一塌糊涂时,我接了一句“需要帮忙收拾么?”以便逃之夭夭。哪料Heather没好气儿地怼了我一句“自己房间都不收拾你来这儿给别人收拾什么?!”我皱眉,低头继续手上的活。她的小姑子打圆场说“害,你家Leah 不是一样”。Heather急了,以为小姑子在为那家的孩子开脱,嚷着说“那怎么能一样?!这又不是他们家!”吧啦吧啦又是一通抱怨。Heather的小姑子边搜罗冰箱里的吃的,边不走心地应和heather,鼓励她滔滔不绝的演讲。我面无表情地干完活后出去了。
屋里的人们这时也顺着烤肉的香味儿陆续往屋外走。我们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Leah的双腿担在椅子扶手上,腰靠着另一边的扶手,晃着当啷着的腿半横躺着给大家分享自己背着Heather找小男朋友的光荣事迹,她的婶婶们则以逗引她说出更多“内幕”为乐。Leah一向有人来疯的特质,在众人的撺掇下越说越离谱,站在她身后的Heather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云淡风轻地向众人解释着她“放任自流”的教育方式。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天渐渐黑了,大家也相继退场。
第二天是nana和papa的五十五周年结婚纪念日。也许这在中国不算什么,但从Heather的话语中我得知这面离婚率很高,能维持这么长久的婚姻很不容易。可惜受邀嘉宾的关注点都在食物上,即使老人们激动地眼含热泪致辞时,底下拿吃食物的人群走动依旧,嘁嘁喳喳的说话声此起彼伏。
我走到垃圾桶边扔掉餐盘后,转身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颤颤巍巍向这边走来。我会意地接过他手中的纸杯扔掉,在他连声的谢谢中笑着摇摇头。转身,一个上了岁数但打扮得很年轻的奶奶看都没看地塞了我一手揉成球的餐巾纸。忍着心里的别扭,我把手里的垃圾扔了。结果再转身,她又理所当然地递给我一堆黏黏糊糊的餐盘。Excuse me?
我洗过手后从卫生间出来碰上了nana的一个远房亲戚,她拉着我寒暄了一阵,脸色却在我把Barrie叫做小镇的时候瞬间变了,在我说到想留在加拿大生活时她的表情就更古怪了。我问旁边的Leah哪里出了问题,她哈哈大笑:“你居然说Barrie小!Barrie是个大城市!我们现在呆的这个地方连Barrie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呢!” Barrie的占地面积连多伦多的四分之一都不到,更仅是我国内居住城市的3%,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Paul向我们走过来,问我对宴会的感受,我把刚刚一连串儿的所见所闻简单讲了一遍,还把那个没礼貌的绿衣服老太太指给他看。他笑着说:“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对什么事情都反应过度。不要像个刺猬一样,来喝点冰沙降降火吧。”我吸了一口五颜六色的饮料,愤愤地说:“要是有机会,我一定给她来个印象深刻的自我介绍,让他知道我是你家的,不是服务员,而且她应该学会说谢谢!”神奇的是,那个老太太就像听见我的话似的,朝这边走过来了。我抬头看看Paul,他把视线从老太太身上移开,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我心里很失落,原来没有人是站在背后支持我的,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打着“家庭一份子”的旗号进行道德绑架,要求我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长久以来积蓄的压抑渐渐在我的心里生出逆反情绪。
回cottage的路上风景很美,青山绿树,岩石峭壁。我的额头抵在车窗上,看着一桢帧逝去的景色,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