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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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抱拳）：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坚持听我把这个冗长的故事讲到现在。
仰潼景：如果没记错，今天就到高潮了吧。
我（点点头）：嗯。
（清清嗓子）第二次再去那个二手店就轻车熟路了。我的第一个任务是熟悉货架上物品的位置以便准确安放从栈房里贴好标签被赋予二次生命价值的捐赠物。女孩子，就算不总逛街，对物品摆放也有点儿天分。所以总共没用10分钟，我就大致了解了不同类型商品的分类区域。
仰潼景（偷笑）：你终于承认自己是个女孩子啦。
我（咬牙切齿，脸红ing）：女、汉、子。
仰潼景（微笑点头）：嗯嗯嗯嗯
我（不自在地甩甩头）：那儿其他的志愿的都是妈妈级别的，加上之前提到过，他们的工作氛围很轻松，所以尽管一开始就有三购物车的货品在角落摩拳擦掌准备重登舞台，我还是不一会儿就顺利赶上了他们的节奏，并在大约半小后以超高的战斗力完胜这场追逐赛，碾压众人。供小于求，我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刻意地放慢自己的速度。负责人之一Bailee 注意到我这个热血青年的高效率后，由衷地感叹 “You are superfast!” 我抓抓脖子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她让我随便转转就好。
仰潼景：这样看来，这个工作也是蛮清闲的。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不难，但是也不轻松。
正当我在货架间穿梭，考虑要不要等走的时候从店里淘个穿衣镜回家时，我的余光扫过了前台的负责人Moley。她手里拿着我之前签署的文件，不知道正在和另一个志愿者说什么，表情极其丰富。倒是没有翻白眼，但撇嘴摇头是肯定的了。
仰潼景（皱眉）：就是那个给你打电话的前台么？
我（点头）：嗯。
当时我立刻被一股自我嫌恶摄住了，心下谴责自己，毕竟是来出苦力的，游手好闲地瞎逛成何体统，这不是偷懒么。一会儿还怎么好意思让人家给签证明文件呢。
就在这时，Moley叫我去把前台顾客挑好结账时却改主意的一筐东西拿到后面栈房去。到了后面，刚好 “妈妈们“ 也 “打扮” 好了一车 “小公举”，我高兴地把它们从黑暗推向光明。
遵循圣诞节物品放在结账区增加 “曝光率“ 的原则，我把一个巨大的圣诞袜放在了那里。没过多久，我被Bailee 和Moley斥责盘问。她们的声音不大，但语速极快语气强烈。我的脑子嗡地一下子开始当机。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生我的气，努力回想自己哪里做错了。越着急越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迷迷瞪瞪地看着她们张张合合的嘴就像隔着玻璃缸看鱼在吐泡泡。我愣了几秒钟，在静默中慢慢稳定下来，努力从她们的长句中捕捉关键词，试着去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终于，我隐约听见了 “plastic” 和 “decoration”。源于近因效应，那个圣诞袜第一时刻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当时自己摸它的时候，心里还疑惑了下——看着以为是布料，原来是塑料的。
我挪动脚步，从柜台前的桌子上把那个圣诞袜举起来，用疑问的眼光示意她们，Moley 站在原地没有说话，Bailee 愣了一下向我走过来，口齿清晰地告诉我，这个是用来装饰店里的非卖品，Moley 看见我把它拿走了，却在店里找遍了也没找到。
她说的很隐晦，但我还是领悟到了隐含的那层意思。让我奇怪的是他们误解了我，坦荡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抱歉，反倒是我，满脸通红，真像是应了她们的猜测——像个偷东西的贼。
仰潼景：我有点儿想骂人，那个B开头的。
Bailee 一直在柜台那边，袜子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她居然说看不见，她该配眼镜了吧。小姑娘年纪不大都该配老花镜了！
我（鼓鼓腮帮子）：后来我被安排到了服装区去回收打了黄色标签的衣服。整整干了两个多小时，起来的时候脖子抬不起来了，眼睛只能认得黄色。
在这期间，Bailee 过来看了我一次，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让我不禁怀疑之前的闹剧是我在二次元看到的幻象。她安慰加鼓励，略带点嫌弃，半打趣半责怪地问我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积极开朗而总是闷头沉默地干活。
仰潼景（一拍大腿）：这你能忍？！
我（缩了缩头）：能吧。
仰潼景（恨铁不成钢地长出一口气）：唉。
我（低头摆弄手指）：最后我走的时候还跟每个人都说了再见，包括Moley。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不能理解为什么到那种地步还刻板地遵守礼节。后来我反复琢磨，揣测当时的想法，我猜我是想以德报怨让她内疚，又或者是想弄得像个仪式似的，跟那个地方说永别，再也不见。
仰潼景（可怜巴巴，眼圈红红的）：你说好了是个Happy ending的。
我（扬了扬嘴角，挤出一个苦笑）：还没到你哭的时候呢。
从店里出来，外边就开始飘雨了。我没带伞，走到透明的候车亭里时已经半湿了。我抱着腿蜷在长凳上缩成一个小团儿，看着对面落地钢化玻璃上形成的水注一股股地流下，听着雨里夹着冰噼里啪啦地打在棚顶上的声音。然后很没出息的，我哭了，哭得很大声，很伤心。当时很悲情，觉得老天爷都在可怜我，为我抱不平。还自命不凡地把自己想成是被遗弃在潘多拉的盒子里永远锁住的希望。
周围很空旷，本来行人就少，又下这样砸一下很疼的暴雨，人就更少了。我对数字没有概念，感觉上是方圆百里都没有人，在等公交车的那半小时里可是哭了个稀里哗啦。
（眨眨眼，停顿了一会儿，低低地说）：潜意识里还觉得反正可以说是雨水。
仰潼景（破涕为笑）：我讨厌你，这个时候你还不忘了搞笑。
我（拍拍仰潼景的背）：没关系，都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