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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南疆来使 ...

  •   白雪在街上寻了几圈不见那少女,心里焦急道我身上可只有这些银两,若是丢了日后可怎么办?当下只得再回客栈,问那店小二道:“你可知道偷我钱的人是谁?”店小二忙着招呼店里的客人,顾不上答话,只敷衍道:“不晓得不晓得,你去问旁人。”白雪正僵在原地,忽听一人道:“那丫头名叫楚甜儿,是独眼毒丐的宝贝女儿,旁的本事没学会,妙手空空倒是青出于蓝。姑娘,我跟你说,你要寻她,只管往这城里偏僻处的墙上找,但看到有小蛇图案的,便顺着蛇头寻去,准能找到她。”白雪顺声望去,却见说话之人是一名满脸刀疤的中年汉子,他左手端着一碗酒,右手夹着块牛肉正自吃的痛快,她不及多想,只道了声:“多谢大叔指点。”便急匆匆的出了客栈。
      她刚一出门,那人旁边的女子便道:“贺老三,你何苦要那女娃子为几两银子去送命?楚甜儿既在此处,她爹还远得了?依那父女俩的脾气,这丫头找去只怕是有去无回了。”那贺老三嘿嘿冷笑道:“你没瞧见那女娃子背上的奇形兵刃?我看她也是个练家子,就算对付不了楚璧人,给他找点儿麻烦也好出出咱胸里这口闷气。”那女子听了,也微微冷笑,没再言语。

      白雪出了客栈,依那人所说在城中僻静处的墙上找去,果然在一处树荫下发现墙上画着一条小蛇,这蛇仰首吐芯,栩栩如生,蛇头正冲向东南。她顺着方向找去,又在城东南方向的城墙上找到同样的蛇图,再依着蛇头方向走去,便出了城。
      来到城外,但见一片荒野,茫茫只数个人家,白雪正疑惑之时,却忽见那名唤楚甜儿的少女从一棵柳树后走出,向一间废屋走去。
      白雪远远的跟在她后面,见她进了屋子,待要进门,心念一转暗道却不知她是否要见什么人,便躲在了门外。
      只听楚甜儿道:“爹,我回来了,您老人家的神功练得如何啦?”这声音倒甚是甜美。
      又听一男子声音道:“哼,自己跑到城里去疯玩,还惦记你爹的死活?”那楚甜儿嘻嘻一笑道:“哪里话啊,甜儿心里自然是惦记爹的。今天赶集,这城里很是热闹,甜儿去城里买了些吃的给爹补补身子。”声音落地,过了半晌,那男子轻叹了声,道:“罢了,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只是为父练这功夫甚是邪门,不得进食人间烟火,你自己吃罢。”楚甜儿焦急道:“爹,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练功固然要紧,可是也不能为了练功饿死吧?”那男子道:“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甜儿,你今日是不是在城里惹祸了?”楚甜儿怔了一下,道:“没有啊。”那男子道:“既是没有,为何你从城里带了个客人回来?”楚甜儿与白雪同时大惊,白雪心道难道他已经发现我了?却听那男子朗声道:“门外的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见见?”白雪见藏不下去,只得从门外走进来。
      但见这废屋中无甚物事,却是打扫的很是干净,一中年男子盘膝坐在屋子的正中间,他面前摆着两瓶酒,一只烧鹅和十几个馒头。这男子长发垂散,面容十分俊俏,眉眼间与楚甜儿有几分相似,只是一只眼睛被黑布蒙着,想来是瞎了。白雪见他一身锦衣,穿着不凡,心道却不知这独眼毒丐的丐字从何而来?他穿的这样华贵,还会是个乞丐么?那楚甜儿见是她,笑道:“原来是在客栈见过的姐姐啊,怎么找我有事吗?”白雪见她明知故问,便道:“我在客栈丢了钱袋子,不知妹妹见了没有?”心想这偷字不好听,也没提。楚甜儿笑道:“什么钱袋子?我不知道。”白雪指着她的腰间道:“那不是么?”原来楚甜儿竟将她的钱袋子就这么挂在腰上了。楚甜儿取下那钱袋子,笑道:“你说这是你的?凭什么?你叫它它能答应么?”白雪道:“你看钱袋的左下角是不是绣着一朵雪花?那可是我亲手绣上去的。”楚甜儿细细查看了一番,果然钱袋子左下角绣着一朵小小的雪花,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她一时语塞。那中年男子却一言不发,只皱眉盯着她的脸。
      楚甜儿在自己父亲面前说什么也不肯认账,强道:“那又怎么样,我还能说是我找这城里的绣坊绣上去的呢!废话少说,你要东西凭本事吧!”言毕,她忽从袖中抽出一物,直直向白雪面门袭去。白雪只觉面前白光一闪,一阵寒气扑面而来,急急侧身躲过。定睛但见楚甜儿右手里握着一柄细细的长剑,这剑剑身极窄,弯弯曲曲,雪亮赛银。白雪心中生气,道若是我没有功夫在身,方才那一招不是被你夺了性命?你我素不相识,你又何必出此辣手?何况,你偷了我的钱袋子,有错在先。那楚甜儿见这一招被她躲去,笑道:“姐姐当真好身手!”说毕,右手一晃刺出点点剑光。白雪见她手中长剑飘忽不定,忽左忽右,进退极快,便如一条灵蛇,便知这套剑法是从蛇的身上化出来的,一面躲闪,一面取下天罡环,心道既然你出手狠毒,我也没必要跟你客气。楚甜儿一剑刺出,白雪扬起手中环挡去,只听“铛”的一声,剑环碰在一处,楚甜儿只觉虎口隐隐发麻,便要握不住剑,心中暗暗纳罕道我原以为她功夫不过尔尔,谁料内家功夫竟有如斯根基,这回我可是托大了。江湖上又怎的没听过这号人物?她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直往白雪身上要害处招呼。
      此时白雪已非刚出江湖时的吴下阿蒙,手中天罡环绕过楚甜儿的剑尖,直取向对方脖颈。楚甜儿有心在父亲面前卖弄,不闪不避,剑尖指向白雪的肚腹,心想你的环短,我的剑长,待的你的环到我脖子时,我早把你捅个透心凉了。谁知,白雪内功已有根基,下盘不移上身微微左侧,右手中环趋势丝毫不减。楚甜儿长剑刚触及她的前襟,便觉颊边一凉,一摞发丝落地。白雪无意伤她性命,将环一侧,只是削掉了她一绺头发,便含力不发。那楚甜儿尖叫了一声,急急后撤。白雪并不追击,执环静立。楚甜儿只觉脸颊微痛,伸手一抹,果见掌心里一抹血色,心里一阵惊怒,待要再度上前,那中年男子却忽然开口喝止她道:“甜儿,住手!”楚甜儿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父亲,道:“爹?”那男子道:“把钱袋子还给人家。”楚甜儿满脸迟疑了一下,道:“可是,我……我已经花了一些了。”男子道:“你身上不会只有那点儿钱吧?”楚甜儿犹豫着摸出了二十两银子放在那钱袋子里递给了白雪,道:“罢了,算你造化,拿去。”白雪接过钱袋子,刚要离去,楚甜儿又道:“你便这样走了不成?”白雪转身问道:“还有何事?”楚甜儿道:“我姓楚,名甜儿。今日我将钱袋子还了你,这事便算了结了。但你划伤我的脸,这梁子咱结下了!你落下个名字来,日后相见,定要和你分出个输赢!”事实上,她已是输了,只是在父亲面前如何肯服这个软。白雪顿了顿,道:“我叫白雪。”说毕便迈步出门。
      楚甜儿收起剑,挨蹭到父亲身边坐下,道:“爹,你今日为何要我还钱给她?我们以前不都是这样干的吗?”那中年男子没有答话,只是暗暗沉思道:怎的这小姑娘的面容和那人那般相似?良久方才轻轻叹气,极是伤感的吐出两个字:“灵儿……”

      白雪出了废屋,想起方才情形,忽然有几分后怕,那中年男子既然能识破自己的行藏,自然内功便在自己之上,若是方才他出手的话,自己岂不是凶多吉少?却又为何眼看女儿吃亏还让他女儿还了东西打发自己离开?听那楚甜儿所言,他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想必不愿为这些许小事分心吧。抬头看看日头,想到前方并无宿处,今天是赶不成路了,她决定回那所小城过夜。

      回到先前那座客栈,那伙塞北人刚吃完了饭,一见她回来,这伙人脸上各个都露出惊异的神情,那贺老三更是惊道:“你、你怎的回来了?”白雪道:“是啊,我把钱袋子要回来了,谢谢这位大叔指点。”贺老三道:“不、不,没什么。你竟然能回来……”旁边那妇人一扯他,他便不再说话了。白雪重向店小二要了碗面,在一张桌边坐下。
      那伙人吃完了饭也不离开,仍旧坐在店堂里,似是在等什么人,不时有人目光扫将过来,她也不以为意,只是低头吃面。待面吃了大半碗时,一人匆匆进店来,对贺老三旁边的妇人耳语了几句,那妇人皱了皱眉,道:“你去吧,留神对方动静。”那人又出去了,贺老三道:“怎么?”那妇人摇了摇头,对一旁的一青年人道:“你去向店掌柜要几间房,咱只怕还得在这儿小待上一阵。”那青年人到柜台前,与店掌柜说了几句,这行人便上了楼,独留那青年一人在楼下坐着。
      白雪吃完了面,向掌柜要了间房间,便回房里休息。
      这一路疲劳,回房后,她略略梳洗了一番倒头便睡。睡梦中,她忽听到房顶似有动静,睁眼一看,却见满室幽暗,原来已到中夜时分。那动静自房顶西边直向东边走来,到了头顶便停了下来,而后一道身影自窗外闪过。紧接着,隔壁房间也传出了动静,她这才想起那房间正是那伙塞北人居处。她翻身下床,来到窗边,将窗子轻轻拉出一道窄缝向外望去,这么一望,她险些惊叫出声,窗外一人竟是浮在半空中。
      那人一身白衣,头上还戴着一方白巾,面部线条粗犷,不似中原人士,那一身服饰也甚是奇特,白雪也看不出是他是哪里人,只暗暗想道:据说蜀中一代的修仙人士可御剑飞行,但那毕竟也是有物可依方能乘风。这人却是脚下空空,难道当真到了列子乘风的境界了?
      却听那人朗声道:“天道宫的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相见?”白雪心中一动,暗道那伙人果然是天道宫的,不知他们知不知晓那出来找回魂珠的一干人等已经死了?她忽然想起那日逃走的那断臂之人,又道却不知那人现在到了何处?若是与这伙人汇合了,反倒麻烦。我如何能是这许多人的敌手?

      便在此时,隔壁房间的窗子大开,不断有人向外跃出,待得这伙人落地,白雪细数了数竟有二十人之多,领头的便是中午见过的那妇人。但见这妇人此刻着一身夜行衣,人虽至中年,身段倒还苗条,面容清秀,两道眉画的淡淡的。白雪看着月光下她那张脸,心里有几分疑惑:怎的这人看着这般的眼熟?
      只听那妇人开口道:“白勇士,怎的是你来了?白长老人呢?你这样居高临下的,也太无诚意了吧?”那飘在半空的人道:“事情还未应承下来,谈什么诚意不诚意的?我家长老不想见你们!”闻言,那一众人面露怒色,贺老三更是破口大骂,那妇人挡下贺老三,仍旧笑道:“若是无意此事,那白长老又何必派了你前来中原?”那人冷冷道:“ 白长老派我来另有要事,与此事绝无相干。南疆与中原井水不犯河水,对尔等提议毫无兴趣。”
      闻言,白雪大惊,心道想不到这人竟是南疆来的,不知他到中原来要干什么?历来南疆与中原别无瓜葛,这人来到这里要干什么?想起那江都城外罗苏村里疫毒的情状,她蓦地觉的一道寒气涌上背脊。
      只听那妇人又道:“既如此,那小妇人就不敢多言了。只是白勇士到中原来有何要事?若是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只管言语一声。”那人依旧冷冰冰的道:“不必了。”说毕,转身竟就在半空中迈步疾奔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南疆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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