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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携来 ...

  •   独孤宁珂道:“既然是二位的同门,何不请来?左右本宫近日并无事体,又何来打扰之说?”冷香寒走到桌边,笑道:“我也是这样说呢。我说郡主生就一副古道热肠,又极好客,咱们去了她绝不会生气的。可我那师叔极其固执,旁的同门又是晚辈,见他不来也都不肯来,我只有先行回来了。”独孤宁珂道:“令师叔如此说来,也罢了。咱们先吃了饭,待会儿本宫着人拿了帖子去请就是。”冷香寒告了扰,便在席枫右边坐下,众人这才开了宴席。

      席间,单小小与尉迟嫣红捧壶把盏,往来布菜。冷香寒尝了那菊花酒,觉道味道极好,比市井所售不知高了多少,便连饮了十数钟。白雪虽也极爱,但想及吃过饭便要去见师叔师姐,仅略饮了两杯润了润喉便停了。席枫却是一盏未动,冷香寒奇道:“席大哥,我记得你素来海量,怎的今日滴酒不沾了?莫非见师姐到了,便要拿出个书卷架子来么?”席枫莞尔道:“哪有此事!在下本要饮酒的,奈何今日这菊花酿,只合你们姑娘家的口味,在下不喜酒里的花香,这才不饮。”独孤宁珂道:“今日见白姑娘来,本宫只顾着高兴,却把席公子丢在了脑后,这是本宫过失。”说着,便令嫣红又去取了两盏豆酒来。
      白雪因早先见席枫与独孤宁珂说话,话中虽也恭敬,口气却不大可客气,此时又见郡主遣人取酒,不由心中暗道:郡主对席大哥这般尊敬,不知他二人是何关系?

      待酒席散了,四人又吃了一盏茶,独孤宁珂问了冷香寒齐书宁等人落脚处,便要令人写帖子请去。不想白雪却起身道:“郡主,既然我师叔在此,我当亲去拜见,也不敢劳动府中侍者,就不必郡主费心了。”宁珂还未出言,冷香寒却在一旁插口道:“师叔凭般固执,定不肯来,说什么师门严令不可沾惹侯门公府。师姐你去了,只怕他不来还将你也扣下哩。”白雪道:“若当真如此,你也与我同去,听师叔吩咐便是。”独孤宁珂也起身道:“白姑娘,早先你我说的好好,要在寒舍盘桓几日,如何你现下出尔反尔?”白雪道:“蒙郡主盛情相邀,本不应辞。只是师门尊长在彼,我做晚辈的自当过去服侍。如今我二人不去,反要他们来见我们,只怕于礼不合。”独孤宁珂笑道:“竟是这个缘故!依本宫说,若逢师长召唤,白姑娘不去,是有违孝道。但如今并非姑娘师叔相招,乃是本宫欲请贵客登门,两者并不相干。白姑娘只管在府下坐着,待他来了,姑娘再听吩咐也不迟。本宫早已嘱咐下人打扫了厢房,备下了诸般物事,姑娘若一去不回,可非令本宫心寒么?”席枫也接口道:“白雪妹子,郡主一片赤诚之意,你就莫要拂了她了。更何况你一则不知师叔前来,二者又应承在前,即便你师叔知晓,想必也不会见怪。我便不信,你师门有训——出言可悔,覆水当收。论及起来,你二人师承,亦是修仙大派,你如今这般作为,岂非令世人齿冷?”白雪见再说下去,定要伤了和气,只得道:“既是郡主如此厚爱,白雪若再推辞,便是无礼之至了。一切便听郡主铺排了。”

      独孤宁珂笑道:“白姑娘这样才好,若定要离去,本宫可就恼了。”说着,便令嫣红取了名帖往客栈请人不提。
      待吩咐了嫣红,独孤宁珂本说园里菊花开得甚好,欲邀众人前往赏花,不想正说此事时,天上乌云四合,落下零落细雨来。独孤宁珂便笑道:“这场雨来得倒是凑巧,莫不是听到了本宫的话儿?”又道:“虽是下了雨,幸而并不甚大,不如拿了伞,咱们往园中的流芳亭去,雨中赏花也是极妙。”一旁小小走过来道:“郡主,依奴婢看,这雨势绵密,一时半会儿定是停不了的,在亭子里着了凉可不是好玩的。又或者一会儿客人来了,路上泥泞,来来往往的,若是再将衣裙弄脏了又要去换,生出多少麻烦!莫若便在这堂上,奴婢炖茶伺候郡主并诸位,左右一会儿他们到了也是要来这儿的,甚是便宜。”独孤宁珂笑道:“你想的且是周道,便依你说,就在这儿罢。”

      四人便赏玩那缠绵秋雨,说笑了一阵。白雪因师门众人皆要打扰郡主,心中甚是不安,忖道:我原说来郡主府不过是个脱身之计,见面敷衍个二三日便即告辞请去,哪料如今不仅我师姐妹在此,连师叔他们也一并要来……谷中本有严令,在外当谨言慎行,现下我们这般大喇喇的坐在郡主府里,待会儿师叔来了不知怎生训斥哩。想着,便瞧了冷香寒一眼,却见她正与独孤宁珂谈笑风生,言语极是亲密,又暗道:她如今是越发的不在乎谷里的规矩了。白雪心中想事,面上不□□露,一旁席枫瞧出端倪,便道:“妹子怎的不言不语?莫不是担心郡主请不来令师叔么?”还不及白雪答话,席枫又道:“我却也忘了问,你当日怎么被宇文拓擒去?日后又如何会走到海外?”白雪便将当日情形一一说出,又将路上二人相处一并抹去,只说宇文拓挟着她直走到东海之滨,才转了回来。她说话时,独孤宁珂与冷香寒也停住了话头,凝神静听。白雪话音一落,独孤宁珂便即道:“东海海滨?他往那里去做什么?”席枫沉吟道:“东海海滨向为海外山海诸国交界所在,更有氐人族世代居住……若在下并无记错,氐人族似有一物……”说到此时,他与独孤宁珂对望了一眼,同声道:“崆峒印。”

      便在此刻,堂外忽有一列人撑伞走来,为首之人身穿大红衣裙,身段窈窕聘婷,便是先前出府请人的尉迟嫣红。跟在她身后的自然便是齐书宁、血兰、及欧阳擎昊等人了。

      嫣红走至独孤宁珂面前俯身道:“郡主,客人已到了。”说毕,便立在了独孤宁珂身后垂首不语。众人随即起身,独孤宁珂摇扇微笑道:“诸位光临寒舍,府下蓬荜生辉,宁珂不胜荣幸。”白雪上前走至齐书宁身畔,道:“师叔。”齐书宁并不看她,只拱手对独孤宁珂道:“蒙郡主相邀,我等受宠若惊了。在下这两名师侄性情极是顽劣,打扰郡主清净,在下心中着实不安,这就领了她们离去。”独孤宁珂道:“这位先生想必便是白姑娘的师叔了?白姑娘性情温婉,冷姑娘一派烂漫,本宫与她们一见如故,这才邀请入府游玩。本宫独居此宅,平日里甚是冷清寂寞,有她二人相伴,解了许多清寒烦闷,如何称得上打扰?本宫因见二位姑娘言谈举止着实可爱,便思二位师门必然不同,非寻常世俗可比,故而本宫才强将两位姑娘留在府中,以为引见。宁珂倾心相交,为何先生方登寒门,连姓名尚不及相告便即思去?想必是嫌弃宁珂为红尘碌碌之人,俗气可厌,若当真如此,本宫倒有罪过了。”齐书宁见此女不过双十年华,却是巧舌如簧言语犀利,不由心中暗叹:究竟是王侯贵女,与一般女子不同。当下笑道:“郡主说的哪里话,这般讲来可真愧煞我等了!我等不过是避世医人,偏安于中原东南,生平没见过什么世面,言语失当得罪之处,还望郡主见谅。”说毕,便将众人名姓一一说出,各人皆与独孤宁珂见礼过了。

      此时屋外骤雨停歇,独孤宁珂道:“此处地方狭小,说话不便,既然雨已停了,不如咱们便往园子里去。”也不待众人答允,便令小小嫣红拿了茶果细点,与席枫径往花园走去。白雪等人皆望着齐书宁,齐书宁心道:倒要瞧瞧这妮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道了声“跟去看看。”当即走出花厅,余下众人皆鱼贯跟上。欧阳擎昊与白雪久别重逢,一心只想寻她说话,但这番心思似被白雪瞧出,她自出花厅便与血兰携手同行,紧紧跟在齐书宁身后,无计可施之下只得与冷香寒走在了后面。

      走到园中,众人见这花园布置考究,园中西北角挖了一口池塘,塘中堆着太湖石假山,水中数尾游鱼,虽是深秋尚自飘着几片荷叶。池塘边上摆着些石桌石凳,独孤宁珂走至桌边对众人笑道:“请坐。”众人分宾主坐了,齐书宁先自开口道:“郡主,吾等与王公豪门素来并无相交,不知今日相招可有事由?”说着,便横了白雪与冷香寒一眼,白雪见他目光中颇有责怪之意,便即低下了头。冷香寒却满不在乎。独孤宁珂微微一笑,道:“白姑娘本是要走的,是本宫硬扣下来的,先生可莫要怪罪于她。本宫早已闻何欢谷大名,神往已久,今日相见原只为一睹仙人风采,但近来江湖上颇有些事情,本宫不知诸位听说了没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9章 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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