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教宗.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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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08]
天色渐暗，夜色微深。非人开辟的神道上驶过一辆金顶马车来，它的后面跟随着许多辆相似却又不相同的马车来。显然那顶金顶马车里坐的人身份要高贵一些。
这不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周边龙凤围绕，宛如自天宫而降。
这是大周国，或是大周的车马们，它们即将穿过南梁去往西魏。一路风尘苦旅，然而没有一个人叫苦……哦不是，还是有一个人的。
貌美如天仙的白衣女子没有睁眼，她坐在玉盖的马车当中，门前的薄纱掀起却没有一丝风进入其中。
南溪斋圣女徐有容，一心追求大道。她怀中抱着一只白玉小狐狸，神情宁静。
“在庵里喝茶喝了那么多杯，性子也没有收敛一点？”
被评价为猴子般上蹿下跳的唐三十六表示很委屈。
虽然他在桃花庵喝了那么多杯清苦茶，但是他也没有养成如同圣女般的心胸。
虽然他仍叫叫唐三十六，但是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在青云榜上排名三十六的少年了。
于是他这边笑嘻嘻地说，完全忘记了自己都不知多少年岁了。
“诡辩。” 圣女不再去做计较。
“你也不用去计较。” 陈长生从窗口瞧见了对方那副样子，自然也知道那是天性。即使是桃花庵一坐三个秋天也没有改变他的心性。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是陈长生所认识的唐三十六，才会是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唐棠。
“好脾气。” 这句话完整来说应该是“你也是好脾气。” 然而徐有容只是半睁眼，微冷地说道。
她一直都知道，陈长生对他身边的人都很包容。
“所以说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唐三十六打算挠挠头发，却被一旁的女官阻止了。
“唐大人，这发再整理一遍可是很麻烦的。” 微微讽刺的语气 ，那黑发女官轻启朱唇，却震得对方一阵一阵的。
那女官是莫雨。
唐三十六的结发妻子。
唐三十六是个妻管严。
唐棠：哦……不抓了。
见了那幕的教宗微微一笑。
唐三十六和莫雨，秋山君和南客，翰夫折袖和七间，还有……他和琥珀。
这真的很美好。
可惜琥珀并不在他身边。
没关系，此行去的目标就是为了去找她。
去找那位大将军，去找那位未登上神国的神将，去找……她的妻子。
陈长生喜欢的人很安静，很笨拙。她不是很漂亮，皮肤还有点黑。
但是对方是他的白月光。
“有容。” 他阖起了眼，神色安静。
“嗯。” 圣女也未睁眼。
这是两个人，却好像如同一个人。
因为他们两个走的是相同的道路，追求的大道之心是一样的。
“小相思还好吗？” 他在问一颗红豆，一颗很重要的红豆。暗色系的红，却代表着十分自然的模样。
那是小相思，是用来救命的。
被救的那个人，此刻正在千里万里外等他。
*
琥珀有旧疾。
城南春深百花藤下那一见，陈长生便知道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女有病。
不是侮辱人的话，而是真有病。他曾经也说过南客有病，虽然那件事拖了很久，但好歹是治愈了。
然而琥珀那病却是一拖再拖，只能靠某种外物来撑着。
天策府的功法向来以霸道为主，然而琥珀虽生为天策统领的女儿，却因为在母胎之中调养不得当的缘故而导致天生体寒。那时的大夫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只以为是身体较差经过调理就能过改善的。
直到琥珀六岁那年她才被发现天生体寒这一点。然而天策统领对于女儿也严格得紧，早早地让她修行了功法。于是在琥珀六岁那年，那病第一次发作了。
统领才明白自己女儿有病。然而却无一人能够医治。就连那以医道圣手为名的计道人（商行舟）也不能够。
百般无奈之下求了南溪斋，用那一粒珍贵的小相思去保平安。于是安稳度过了那么久的日子。
陈长生知道自己的血能救对方，然而琥珀却是拒绝了。那个有些笨拙憨厚比他还大上两岁的少女只是摇着手。
后来她略显洒脱地笑了笑说：“我不是没问题了吗？你不必耗费精血来救我。” 她不知道那胸前红豆的作用，只以为是样装饰品。
多年来相安无事。
然而……
即使是用秘法使那小相思保生命活力，却也终抵不过时间的流逝。
三十年过去，那琥珀当中的小相思将要化为腐朽，将不具曾经的功效来。
中土大陆上，唯有南方南溪斋栽了几株这种灵药。三十四岁那年，他从圣光大陆归来，与徐有容协定后用精血炼药，将那小相思的功效进一步增强。
然而……
他还未赶到，便传来了琥珀在半路被宋家反贼截杀的消息。
他不相信。
琥珀虽天分不高，但是由于各方的鼎力相助，境界颇高。又怎么会死于那几个杂兵之中呢？
但是他联想到自己所谓何事时却沉下了心。
如果是那个突然发作的话，倒也可能形成这种局面。
他还未悲伤多久，在中土大陆距离很远的地方，突然开辟出许多个从未见过的国家来。
南梁、西魏等……
前所未闻。
这个世界，正以大周人不可想象的速度开始改变。
世界、联通。
历史、融合。
宛如天神的恶作剧一般，此等变化让他们张目结舌。
无可取证这变化是何处来的，他们只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反转。
然后……
徐有容便告诉他她测出了琥珀所在的地方。
突然冒出来的西魏国，屹立在大周延伸路段的西面。
他的妻子，跨越了一片海洋去往了另一个国度，甚至会变成和现在不一样的模样。
皇宫，皇帝或是余人师兄在灯下批奏奏折。他听了那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你去吧。
随着你的心意，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余人不太爱说话，但他说的每句话都是为了陈长生好。
于是月后，北方教宗、南方圣女等诸人驾驭着神行之车跨越那一片陌生的海洋，渡海去看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教宗.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