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好逑》空碗待饭

41、鹦鹉鹦鹉（一）

　　“怎么办？这个人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他既然听到了不该听到的，那么我们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可他这模样……多可惜啊！不然……”

　　“不然个屁，等有了银子，再好看的再妖娆的你都能在楼子里寻到，咱们这儿办正事呢！要是出了岔子……”

　　“嘿嘿嘿嘿，那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初初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徐雁凌只以为，她这是遇上采花贼了。因为她记得，她此刻应该是在家中的，她刚才在干什么来着？沐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徐雁凌惊恐地伸出了手，呵呵，如果她有手的话，但她……没有。

　　徐雁凌费了老大劲，只展开了她的‘新’翅膀，人是不可能非礼鸟的，那么……此刻被非礼的，是什么人呢？

　　在看到衣裳半解的柯辰骏的时候，徐雁凌只想起一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如果此刻趴在他身上的，是个女子，那么不管她容貌究竟如何，徐雁凌都能忍忍，当做没看到，毕竟这事儿，吃亏的总不是男子。但坏就坏在，趴在他身上的，是个长相十分猥琐的男子，要是真让他成了事。只怕……便是他们不杀柯辰骏，柯辰骏也是会想不开的。

　　“卧槽，你还要舔多久？麻利点儿行不行？真是弄不明白，软软的女子你不喜欢，怎么就偏偏喜欢这样不男不女的。”

　　“你懂什么？滚一边儿去，别妨碍老子乐呵。”

　　“你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立马把他给砍了？”

　　“砍？你倒砍一个试试？”都说红颜祸水，蓝颜也不遑多让。那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徐雁凌想，趁着那两人窝里斗，赶紧的，去把柯辰骏给弄醒。但……想得挺好的，实施起来，有些难度。

　　诚然，基本就没有不会飞的鸟。但她不是鸟啊，哦不，她现在已经是了，不过只是外形是，内在并不是。她完全闹不清楚，这双本来应该是手的翅膀应该怎么用，才能让她飞起来。

　　所以鸟儿……为什么都喜欢在这么高的地方歇脚呢？难道它们都不怕高？在徐雁凌看着地面上铺着的厚厚的稻草，犹豫着要不要拼一下，不飞，直接往下跳的时候，她看到柯辰骏动了，她这一激动，就喊了声，“柯……”她只是一时忘了，她已经不是人了，但更让她害怕的是，她都变成鸟了，居然还能说话，虽然声音有些奇怪，这是……这不是普通的鸟吧，难道就像杜仲说的一样，是成了米青的？

　　下头，柯辰骏睁开了眼睛，似乎想要起身，但努力了几次，都没有能成功，因为他身上横七竖八地绑着的那些绳子。

　　门……又重新开了，这一回，只进来了一个人，是那个非礼柯辰骏的猥琐男子。此刻他一脸凶相，手上，还拿着把刀，刀剑正滴着血。

　　“没想到你还会武，杀了我兄弟，是我们低估了你。”

　　在他进屋的时候，柯辰骏已经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装作从未醒过。

　　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徐雁凌有些不明白，那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她就想通了，刚才他们一言不合，一路打出去，这人失手，杀了他的同伴，但应该是不好交待的，所以这是要让柯辰骏来背这个黑锅。毕竟……死无对证。

　　说完这话之后，那人把手中的刀往旁边一丢，然后就往柯辰骏所在扑了过去，“美人儿，我来了。等急了吧？”

　　徐雁凌知道，她不能再犹豫了，不然……柯辰骏被辱之后，等待他的就是死亡。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在她跟前。反正……就算真出了什么意外，真正死的也不是她。

　　在徐雁凌闭着眼睛准备从房梁上头往下跳的时候，她听到了来自柯辰骏的声音，“你这样绑着我，我们如何能痛快相好？”

　　那声音，带着股子媚意，连带着，他的眼角眉梢也染上了同样的魅色，看到这样的柯辰骏，徐雁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只是昏了，又不是死了，你这冤家这么摆弄我，我如何能不醒呢？”

　　“醒了也好，醒了更有滋味儿。”说着，就要去拉柯辰骏的裤腰带。柯辰骏眸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强忍着恶心继续道，“这样单方面的，多没意思。况……我从来不喜欢做下头那一个。你若是逼我，我就立马死在你跟前。”

　　“你真有龙阳之好？就算你真有，你能喜欢我这样的？你们这样长相好的，从来也是挑长相好的相好，我们这样的，你们都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徐雁凌听了那个男子说话，有些想吐，那一副怨妇的口吻，是怎么回事？这人该不会和她是一样的情况，外头看着是男子，其实里头装着个妇人吧？

　　“俊俏的，我自然是喜欢的，但我更喜欢听话的。你……听话不听话呢？”

　　“听，我最听话了。你喜欢什么姿势？我最喜欢……”

　　“先把我绳子解了，你这身形，看来只能趴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头，徐雁凌一直没有能合上嘴。那个男子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先是听话地将绳子从柯辰骏身上解下，然后也没有丢到一旁，而是交给了柯辰骏，极诡异的情况，还在后头，他就那么乖乖地，任由柯辰骏将他绑了起来。

　　“疼吗？”柯辰骏捡起了地上的刀，在他身上划了一下，他疼地嘶了一声，却兴奋地点了点头，催促柯辰骏继续。

　　随着柯辰骏的动作，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屋子里头的血腥气息愈发浓郁。啪的一声，徐雁凌被熏地落了地，因而没有看到，柯辰骏那最后一下狠绝的动作。

　　血液，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那人脖颈间的伤口溢出，柯辰骏只冷眼看着，看着他挣扎地想要挣脱被绳子捆住的手，去捂住他那喷着血的伤口，很快，他停止挣扎，只是还不停地抽搐。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柯辰骏双手握住刀柄，重重地往下一刺，断了他的那口不肯咽下的气。

　　确定他气绝了之后，柯辰骏似乎突然有些脱力，径直坐到了地上，瘫坐了一会儿之后，柯辰骏开始使劲地用手擦脸，擦胸口，擦任何没有衣裳遮掩的地方。

　　在柯辰骏重新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徐雁凌开了口，“啊！”她可不想，和两具尸体待在一个地方。虽然活着的柯辰骏好像也挺可怕的。

　　刚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柯辰骏的反应有些大，他几乎是立刻就把手中的刀挡在了胸前，在看到她之后，他微微地松了口气，“原来你在这。”

　　徐雁凌很确定，现在的柯辰骏有些不正常，没人会在快要入冬的时候，还泡在冰冷的溪水之中，便是真要泡，也不会泡这么久，明明，她都看到了他的颤抖。他却只是一遍又一遍，把水往脸上和胸口泼。想了想刚才的事，徐雁凌确实也替柯辰骏觉得恶心，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此刻扒掉脸上和胸口的皮，也无济于事。但她现在，不能也不敢安慰他。这样的事，也没法安慰，只能由着他自己想通。

　　柯辰骏披头散发、衣裳滴水、提着把刀回柯家的时候，柯家所有的人都被吓到了，包括恰好在家的柯老爷。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得失心疯了吗？”

　　“柯辰逸呢？”

　　“那是你弟弟！”

　　“弟弟？”柯辰骏嗤嗤地笑了几声，“我二弟，他人呢？”

　　“他，他今天有事，不在府里头。是吧，老爷？”秦姨娘一边回答柯辰骏的问题，一边朝着门口的小厮使眼色。

　　“啊？对对对，我让他出去办事了，这事儿比较复杂，一天两天的，他回不来。”

　　柯辰骏却只回过了头，看了眼只剩下背影的某个小厮，不再和柯老爷、秦姨娘说什么，径直往外走。

　　“快，快拦住他，不然要出人命啦！老爷，大少爷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发什么疯？”

　　若柯辰骏手里没有那柄闪着寒光的刀，那么为了老爷口中的‘重赏’，院子里头的小厮们是都想上前拦他一拦的，大少爷就一个人，他们一群人，肯定是能拦住他的，可……赏赐就算再多，那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徐雁凌缩在柯辰骏肩头，紧紧地用爪子抓住他肩膀的衣裳。这些人是不知道柯辰骏的事儿，她是知道的，柯辰骏这会儿要找他二弟，也就是说，刚才那些事，是他二弟让人做的？真是很狠毒的做法。

　　本来在屋子里头和丫鬟厮混的柯辰逸，在听到小厮莫名其妙的禀告之后，猛地想到了什么，一脚踹开了还缠着他不肯放的丫鬟，这就准备出府去避难去了。才一开门，只见跟前寒光一闪，他下意识地一个低头，然后……地上就落了一大缕头发。柯辰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要是他刚才闪得慢些，现在落地的，会是什么？他的头吗？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一热，然后腿一抖，就跪在了柯辰骏跟前，“哥，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哥你原谅我一次吧？我……我这也是被逼的，那……那些人也是官家的人，他们说了，要是我不听话的话，就要杀了我……我们全家。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你在干什么？”柯老爷匆匆赶来的时候，只看到长子拿到指着次子，次子此刻那般狼狈，头发散乱，衣裳不整，地上又是头发又是尿的。

　　“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这是，为柯家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