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三章(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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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倒回到那个午后。当以柱间和斑为首的两伙人还在火影办公室里争执不休，真伊如约在小树林里与她的小伙伴哲也碰面了——两人一见面就当场打了一架，当然是真的打架。说不打架那是假的——真伊和一切她的同龄人打架。
最后真伊把他打倒在地，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倒在草丛里，突然，她开始后悔，觉得自己不该下那么重的手，宇智波哲也，这个基佬，他妈的一向肉嫩皮脆，小肚鸡肠。于是，她开始出言安慰他。
而宇智波哲也渐渐缓过来，他越想越气，他不能容忍一毫一刻和他心爱的人分离，他于是翻过身，欺身压在她身上，一把拉过她的领口，勒住她的脖颈，气喘吁吁地恨声骂道:
"你这个婊/子。"
真伊此刻正想同他讲和，没和他计较。谁知他厉声继续道:
"你不会真的勾引了他和你这个婊/子上床吧？"
真伊看他生气炸毛，竟觉得有趣，于是缓缓地抬起手，装作投降:
"报告首长，我我我……没干过这事，我……声明，我……还是个……嗯。"她说到这里一副你懂的的样子，娇羞地把话咽了下去。
她立马又磕磕巴巴地补充道:
"不信你可以验明正身。"
"骚货。"他鄙夷道。
他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苦无，真伊吓了一跳，她还以为他已经完全被她给揍得无还手之力了，她的双眼逐渐转化为血红。
过了一会儿，哲也握刀的手开始发抖，他在幻像里不断地拿刀捅自己，无限自杀循环。
他恐惧地颤声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真伊知道显然他问的是另一件事，也是双方矛盾的核心——从某种意义上，这是个相当执着的人。她于是从三遍四地回道——语气几乎有些近无奈了:
"是他自己要求的。"
"……你骗人，这不可能……反正我也不可能成为最好的忍者了，连你也打不过……我只有他了……"
前半句是他儿时的执着，后半句则是他步入少年时代以后，遇上那个人之后的。
真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青天白日的，似乎大家都很有追求，只有她一个穿上红舞鞋漫无边际地跳舞，这时，她突然想起两句诗。
鲜少有人知道的是，真伊是左翼社团有名的诗人——政治论辩的时候，对手讥讽她为"宇智波桂冠诗人"，以此影射她在政论上的不学无术。在她的后世，人们不知道有这么一位诗人，人们只知道这位诗人的政治派别——因为诗稿最先发表于一个带有明显的社民倾向的左翼报纸。
人们称之为"宇智波左翼诗人匿名"，代表作有《红舞鞋》、《太上》。
值得一提的是《太上》，它是这么写的:
"历史上，
只有庸碌之辈才没有恶意，
那些文韬武略就连德行也是别有用心，
结果与目的本自难分清；
感觉到被统治，
就说明这统治，
本就有界限；
你要说这统治漫无涯际，
叫人无从察觉，
对不起，那我要说，
功德无量——
我幼儿园的侄子都知道这回事:
被统治而不自知，
这就是爱情。"
人们结合当时的背景，揣测这首诗的政治内涵。人们同时通过"有一个幼儿园的侄子"结合其他诗歌中透露的只鳞片爪的信息，来揣度诗人的真实身份。然而这是没有用的，结合木叶五年所发行的《中流》第四期(该报纸由于经费问题总共只发行了六期)绝版，诗歌一栏便刊载了这首诗，只是个别用字略有不同，似有删改，下备注栏字迹模糊地印着:
"借来的侄子，无实义。"
这就说明诗人根本没有侄子。
回到当时，在那个阳光明媚的草坪里，诗人青春正茂的时候，一个她时常觉得精力充沛，又十分匮乏的年生，那时，诗人的启示在她的耳边"嗡"的一声炸开了——她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此刻她看待身上眼前正逐爱的少年，先前还觉得逗趣滑稽，此刻却如同看枯骨死尸——她有些遗憾地想，我亲爱的朋友，我此刻不同你计较，因为你面相注定早死。
她有些冷冷地说:"点烟吧。"
正是这一幕，落在了斑的眼里:她优雅地抬起手腕，动作缓慢到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几乎深情，她没有抬到很高，而是到胯骨的位置。
宇智波哲也咬了咬牙，目光忽然瞥到她身后那一从国兰，心中非常的不甘——他想，自从这婊/子打赢了我，开始对我发号施令，我的人生就宣告毁去了。但是习惯性地，被支配的恐惧促使他的身体极其之顺从——他的这个迟滞持续了有那么一会儿，以至于从远处观来，像是一个深情的凝望。隔了不久，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匣，轻轻在她指边熛了一下，她轻笑了一声，很快就在草地里将烟给摁熄了，这个挑衅性的动作使他突然俯俯身下去，拉住她的衣领，凑拢她说:"……你。"
而这像是一个……交领缠绵的拥抱——在情侣交换戒指以后。
许多人说，《太上》这首诗歌，以"爱情"二字作结，可是诗人却态度昭彰地并不相信爱情。相反，他选择嘲讽它。然而他毕竟知道这档子事儿对庸人与孱头们有用。所以他说这是我们选择接受统治并成为顺民的唯一道路，那就是，相信我们的捕食者，确凿对我们这些猎物，持有爱情。
尽管他说这话时，嘴角满是意味深长的嘲讽。
那位诗人是这样——因为他的作品在他身后随人说妍。可是真伊是另一回事，毕竟她现在还活着，尚还没有成为业已死去的诗人，所以她的情况要复杂一些——她现在，很不幸的，因为通奸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被她的父亲，罚跪在烈日炎炎之下。
她完全信任千手柱间不会去跟人说这件事——除非是对他的弟弟扉间，他妻子旋涡水户他都不会。然而即使他告诉了扉间，事情也就到他那里为止了。而斑……斑更加不会去告状。那两个属下对这种事简直躲也来不及，哪敢再生事端。
她知道是谁，她也知道她保留最后的义气是给谁看的，她那时候对斑说:
"他是拖累了我，可我也不能对他不仗义。"
对于哲也这种人，你就是对他再仗义——结果你也看到了，他一个所谓的当事人还要想方设法在背后告发你。可是问题是你不能不仗义——斑并不知道你和他之间那些神特么的龃龉，所以一旦你为了自保，供出他的性取向——那就根本不是你的人品被彻底否决的事了，非但如此，你这个时候来说这个，人家根本也不会信。
她已经有所暗示了。她是有指望过，斑作为一个基佬，对于类似的事情有惊人的洞察力的——但是不存在的，与其说斑对男人有兴趣，毋宁说他对千手柱间有兴趣，只此独家，别无分号。所以斑根本不可能对这种事情，有着丰富敏感的雷达，他和柱间，开玩笑，他从来没有拿他们的关系——尽管早已不是纯洁的兄弟情，和一般男人的短袖情类比过——这两人关系的特殊性，在人类的领域里都是一绝。
特么的有可比性吗。
至于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眼神暗示——这就要从人类的进化说起。人类的进化，使得男人，除了对女人性暗示的表情有着过于发达丰富的理解力乃至想象力以外，对其余复杂的心理表情的理解，几乎为零，因为对繁衍无关紧要——当时她那个表情看得斑一头雾水——考虑到斑其实还是男性中心思情感比较细腻的，被她看了半天，也愣是没懂她。
这特么就很悲剧了。
她百无聊赖地跪在骄阳下，她的父亲对她说，你做出这样的无耻勾当，族长大人可以表示宽宥，但是我们作为娘家人不可以不表态。这简直，愚蠢如鸡。她心想。
她一边罚跪一边抄经，于这燠热的暑天，没多久就汗如雨下——她想，就这样跪着一动不动，比每天去训练场累多了。可见一动不动也是一门技术活。
就是在这个时刻，诗人的两句箴言，再度在她耳边降临，一如那天在草丛里，使得她有幸谛录——刚巧她穷极无聊。不唯独如此，还有不时的蝉鸣鸟叫声——只是这一时并不如那一时一般"嗡"地炸开，于是她十分平静地在纸条上记下这两句诗人的箴言，这像是在考场答题写完最后一个大题的最后一问，心中雀跃叫嚣着要解放了。
她写完这最后一个字，整个人瞬身消失殆尽，手中落下的纸条飞快地幻化成她的形象——一个虔诚地跪着的知错能改汗流浃背的少女——也许在她父亲眼里此处应作"少妇"？好了不管了，总之，这一幻想比真的还真实，保不齐在她父亲眼里更像他心目中的女儿。她想到这里时，已漫步在一片大的草场上，那里有成堆的谷垛，是她爱来的地方——她感到一丝脱身的自由。
因此，当斑突然想通——这个想通是指，从"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到"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么说"，其实本身也没花多少功夫——这期间他也就在训练场修习了一下忍术，再度体验了一把"没一个能打"的感觉，又回书房翻了翻卷轴，期间差点想找柱间喝两杯谈谈心——后又想到这种时候怕是不行了，他丢不起这个人。然后，他开始感到坐立难安——"是爱让我们坐立难安"，柱间一度这样为他本人多动症一样的毛病辩护。
他一向人旁敲侧击问到她，就听说她被她严厉的父亲大人给罚跪了，而且还是好几天——一听到这里，他想他不用犹豫了——对于对方来说，这还得了。于是他立刻动身——出门的时候，他对自己说，他是去兴师问罪的。而走到南贺川溪涧旁的时候，他俨然认栽，确认自己是去搭救她的。
他还没走到，就意识到那是一个替身术结合幻术的障眼法——旁人只道她还跪着。于是他随手结印解开了它，只见在场空无一人，唯独空中飘扬着一个纸条，他瞬身过去接过它——宛如一阵清风拂面，上面确是她的字迹: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三章(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