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七 美人如花隔云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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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忘川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难觅尘路难。忆念苦，长相思，摧心肝。
“噗哧”一声闷笑却是自哪吒化身的绿衣女子口中发出。杨戬站了起来，淡淡地笑：“胜佛说的哪里话，杨戬从来做事从来光明正大。”
“你！”孙悟空牙恨得痒痒的，却被一声略带讥讽的嗓音阻住：“悟空啊，看不出你对女子之貌这么执着。”
师傅……孙悟空朝天翻了个白眼，捏诀变回原本模样，顿觉神清气爽。杨戬和哪吒也俱回复原本模样。
九尾狐见得杨戬和哪吒的模样，眼中一抹惊诧一闪而过，
“九尾狐施主的伤小僧已经治好了大半，不过这太阿剑的魔性之重绝不是施主可以加诸的，莫不是这上古神剑是从甚魔族之手取得？”
九尾狐望旃檀功德佛一眼，又看一眼孙悟空、哪吒和杨戬一行，最后视线落在依旧昏迷的敖红身上，长叹了一声：“罢，输与几位我当是心服口服，劳烦大师将红儿救醒，我再与几位说个故事。”
旃檀功德佛笑了一声：“这倒是小僧的不是了，居然忘记……东海四公主。”
孙悟空隐约觉得这师傅脸上居然有几分不自在，心中不由好奇，要知这位旃檀功德佛，不合时宜的唠叨属佛教，哦，不，三界第一……城府，大约能和那位一般黑的观世音菩萨一般并列吧！脸皮，大概厚得天上地下三界六道第一了……
东海四公主缓缓睁开眼，见得眼前旃檀功德佛，张口便唤道：“师傅……”
等等等一下，倒带重来。
定格，敖红张开眼，对着旃檀功德佛喊道：“师傅……”
主语没错，谓语没错，宾语也没错，他们既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
哪吒、杨戬、孙悟空和九尾狐不由看向依旧带着一丝浅笑的旃檀功德佛。
敖红笑，红口白牙，虽灿烂却有几分寒意：“哦，不，前任师傅的转世，旃檀功德佛您东海的业债可别忘了。”
“咳……”旃檀功德佛轻咳了一声，面色不改，微微一笑，“这陈芝麻烂谷子的账先不要提，先听听九尾狐施主的故事吧！”
敖红转头看那九尾狐，心内本犹自为危楼之事不忿，但见她面色惨白，一向与她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玉石琵琶精和雉鸡精也不见踪影，不由脱口：“九儿姐姐，二位姐姐呢？”
言罢，敖红不由暗自懊恼，闷闷地便收了声。
九尾狐苍白面容上浮出淡淡微笑：“难为你还叫我一声姐姐。”
敖红扭过头去，闷闷不语。
“千年之前，我本是山间野狐，与几位妹妹率一洞小妖占山为家，倒也逍遥快活，只是……”九尾狐面上透出几分向往和怀念。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妖有旦夕祸福。殷商太师闻仲领兵征讨叛逆之时，因补给不足便下令就地狩猎。可怜那为修成气候的小妖折损了大半，剩下的伤的伤，残的残，一座逍遥山转眼变成炼狱窟。当时的九尾狐、玉石琵琶精和雉鸡精俱不是闻仲对手，只得恨恨率一帮残兵退避。九尾狐见得小妖惨状，不由不忿，嘱咐了玉石琵琶精和雉鸡精几句，便仗剑去刺杀闻仲。
只是实力悬殊，九尾狐只与闻仲对了一招便吐血败逃。她就地一滚，滚入草丛便化作原形，藏匿起来。闻仲也不去追，见部下补给已足，便下令直奔战场。
九尾狐伤气怒和不甘交加在一起，一时气血攻心，昏厥了过去。
“后来我为苏妲己所救，心慕妲己风貌气度，便时常变化了去找她。两位妹妹既感念苏妲己救我大德，又加之妲己虽知道我们非人却不另眼看待，也极是喜她的性子。后来我惊闻苏妲己貌美为商纣王所知，纣王素性好色，岂能放过如此绝色？我打听到苏护无奈，送了妲己要上朝歌。我心下着急和两位妹妹合计，决意以身代妲己进宫，便在驿站和妲己互换了身份，嘱咐二位妹妹将被我使定身法定住的妲己送往山林之间。可叹我机关算尽，却被马元那厮坏了我全盘大计！”九尾狐提及马元，眉目尽呲，银牙紧咬，似有深怨。
“马元？”哪吒不由失声，和杨戬交换了一个眼神。
九尾狐冷笑道：“正是那个马元，那个与佛有缘的马元，那个在封神之时，被杨戬你用泻药和九转玄功制服的马元。杨戬，你好大的忘性。不过也难怪，马元换了一身的装束，又在佛门受戒多年，若不是我对他恨之入骨，恐怕一时也认不出。”
原来这苏妲己红颜命薄，那日马元不知道受了何方高人的拳脚，趁着玉石琵琶精和雉鸡精为苏妲己寻觅吃食之时，将动弹不得的苏妲己剖心挖腹。
待玉石琵琶精和雉鸡精赶到之时，妲己的心腹已经只剩了小半。
“只叹我姐妹当时学艺不精，不敢与马元交手，二位妹妹只能恨恨来与我报信，”九尾狐似不欲多说，言辞间模糊带过，“后来几经周折，女娲娘娘予我女娲石救活妲己，但妲己的魂魄已然入了轮回。而我逆天行事的罪孽太深应下地府受罪，但我终是无法放下心中怨念，一点怨念不散，在这苏杭之间以魂魄维持。直到近日恶鬼横行，有一人寻上门，我一眼便认出那是杀了苏妲己的马元。幸得当时我姐妹不曾与马元交手，马元不认得我等，我便按捺住报仇心思，虚与委蛇，直到今日方称心如愿。如今，我唯一心愿便是寻得苏妲己的转世，如见她平安喜乐一世无忧，也便罢了。如若不然，我便杀了那些欺她负她之人。”
九尾狐语气平淡，眉宇间却是杀气四散。
“好血性的狐狸，就是不知道这血性可换得几钱银子。为一人可杀尽天下，九尾狐施主，您真是奇狐啊！”旃檀功德佛啧啧称奇，不过这几句似赞似讽的言语却显得不是很合时宜。
师傅，为什么你一说话我就觉得你是来闹场的……孙悟空叹了一口气，极为纯熟顺口地说道：“师傅说的是。”
大圣，您这狗腿得也太明显了吧！大圣，其实您是为了提升对师傅的战斗力和抗压力，才会闲极无聊找杨戬大哥斗嘴磕牙吧？还是其实真君神殿是您的避难场所呢？
哪吒无语地和杨戬对视了一眼，要知道这猴子心高气傲就算是见了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口中也不曾服软，更何况如此“心悦诚服”到自然流露的溜须拍马。
“看来，前任师傅的转世您欺压徒弟的境界又上一层台阶了。”不咸不淡的讽刺出自从一醒来就不太对劲的敖红。
她似乎已经调整好心态，抱着肩斜眼看旃檀功德佛。
“小僧前世的徒儿啊，你这话就不对了，小僧从来就是以德服人。是吧，悟空？”
孙悟空已经连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师傅，您看来好享受和东海四公主斗嘴……其实您刚才不是不自在，是很期待东海四公主醒来和你口舌之争……其实您的唠叨，是从您前世的金蝉子带到这辈子的吧……其实您的口舌，是和东海四公主练出来的吧……
杨戬拍了拍宿敌兼冤家的肩，给了他一个“我同情你”的眼神，孙悟空回了一个“俺老孙不需要你同情”的眼神。
“我说悟空啊，你怎么在那边和显圣真君眉来眼去不理为师啊。”
“啧，前任师傅的前世您在吃醋么？”
“哈，小僧前世的徒儿啊，你这话莫不是也是在吃醋？”
打禅机也不是这样的吧？哪吒擦去一滴冷汗：“您二位就没有简省一点儿的称呼么？”
“大奸僧。”
“小奸龙。”
哪吒无语，果然是有过师徒之实，真默契，一样的……难听，都把人家九尾狐这奇狐都给绕晕了……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背景式主角，要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并视情况推动情节发展。哪吒可谓恪尽职责的典范，尽职尽责提醒道：“旃檀功德佛，东海四公主，您二位的……呃，音量，把九尾狐震晕了。”
“啧，才这种程度就晕了。”旃檀功德佛撇嘴，一点儿也没有佛门高僧的风范，
“哼，大奸僧！明明是你趁给她疗伤之时，给她下了安眠的咒语，还说得如此轻巧。”
“千年不见，你还是一样机变啊，小奸龙。”
“承蒙夸奖。就是不知道大奸僧您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
“这是对师傅说话的态度么？”
“前任师傅，还是个转世的。还将我的力量和记忆封印了千年，还经常打着什么尊师重道的旗号，让小小年纪的我帮你去寻找各种上古神兽的内丹来炼丹玩——好师傅，真好师傅啊！”
眼看战事再起，哪吒深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孙悟空无言地仰头看洞顶，杨戬默默地擦着不知道何时变化出来的三尖两刃刀。
“你说是吧，悟空？”
“真君？”
一旦同时出场就掩盖住天界佛界赫赫有名的战神战佛的斗争中心，此时终于将他们的注意力移到前任斗争中心的身上。
蓦地，一声巨响。
众人（神？佛？）俱是一凛。
杨戬将三尖两刃刀重又化作墨扇，淡声说道：“时间紧迫，旃檀功德佛还是开诚布公吧！”
旃檀功德佛面色一寒：“实不相瞒，这次刘沉香闯下大祸，放出那十万恶鬼，妖鬼横行，人心不稳。
佛门之中竟有不肖之徒与魔界勾结，欲借机召唤上古蚩尤，借蚩尤之力一统三界。”
杨戬、哪吒面色一沉。
孙悟空表情凝重道：“莫非妖界也有人相帮？”
敖红脸上顿时变色：“你可不要告诉我，东海之中也有魔界中人。”
旃檀功德佛摊手：“各位真是机智至极，此次大难，牵连甚广，马元虽已除去，但诸位听这巨响的动静就知道马元不过是马前卒，只怕马元背后的力量……已经蠢蠢欲动。而这九尾狐施主，手握太阿剑，却宁愿以不愿提起的旧事含混过去也不提太阿的由来，而这旧事只怕有七分真三分隐瞒了，为甚呢？只怕她也大有问题。马元之死，也太容易太让人起疑了——原本小僧是担心九尾狐施主伤势沉重，故下了安眠咒语助她疗伤，但只怕歪打正着反而能有大用。”
旃檀功德佛眯起眼睛笑了，眉眼像极了刚才他称之为“奇狐”的生物。
敖红撇嘴的姿势和前任师傅的转世如出一辙：“哼，只怕是大奸僧打定主意不管她是不是和魔界有所牵扯，都把她弄晕了再说。毕竟这些事不能外传，但我提醒一句，她好歹是我朋友，不管是不是要下地府受罪，都不要把她弄残了弄死了。”
“啊，好徒儿你说的哪里话，这次还要仰仗你呢。”
敖红只觉寸寸冷气从脚底窜到头顶，哎哟喂，我的娘呀，您学狐狸别学得这么像，这口吻别这么恶心行不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章七 美人如花隔云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