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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   王小苗的爹来了?

      听了叶乐康的话,叶筱筱陷入了沉思,怎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莫非是想着今儿是吉日,大家都图吉利,就会轻易让他把王小苗带走?

      瞅着姐姐一脸沉思的模样,叶乐康待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等着姐姐开口。望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刚拉完粑粑好像没洗手,顿时红了红小脸儿,又转身跑出去,洗干净了小手再跑回来。

      王小苗刚刚去厨房给秦子清准备鸡蛋羹了,房间里就身下两个小家伙带着一个更小的小家伙,叶筱筱望望叶乐康,再看看坐在床上啃手指的秦子清,果断决定去听墙脚,谁让长辈都不肯跟她说呢!

      “康康,你知道小苗姐姐的爹爹在哪儿吗?”

      叶乐康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凑到叶筱筱跟前,跟地下党接头暗号似得:“在书房里。”

      叶筱筱:“……”

      突然有点儿不想去听墙脚了,万一把这么可爱的弟弟教坏了养歪了肿么办?罪恶感简直蹭蹭蹭地往上涨啊。

      叶乐康却没察觉到姐姐的忧虑,说完,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见没人来,又悄声道:“姐姐,我们要怎么做?”

      叶筱筱:“……”什么也不做!哪怕刚刚想做点儿什么,现在也不想做了!

      “康康,爹爹教过的,不能偷听别人说话。”叶筱筱义正言辞道:“无意间听到,那不是你的错。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才是君子所为。”

      叶乐康抿了抿粉嫩嫩的小唇瓣,内心有些小羞愧:“可,可是我担心小苗姐姐……”

      叶筱筱心软了一丢丢:“我也担心小苗姐姐,可是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叶乐康立刻道:“若是小苗姐姐的爹爹要带小苗姐姐回去,我们可以先叫小苗姐姐跑掉,等她爹爹走了再回来。”

      叶筱筱:“……”

      小家伙,看不出来,你还有这小心眼儿呢!

      许是看到姐姐的目光太震惊,叶乐康又有些小羞愧:“而且,而且我还小,还不是君子呢!”

      叶筱筱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太小看小家伙了!瞧瞧这小脑筋动的,虽然有些歪,但歪的好可爱啊!

      想了想,叶筱筱不得不承认叶乐康的想法还真是不错,古代孝顺大过天,若是王小苗的爹爹当真要带女儿回去,其他人或许还真不能强行拦着,不过若是王小苗自己先跑了,那就没办法了。谁让你想把女儿卖掉呢?

      在一众大人们的刻意隐瞒下,几个小家伙还不知道王家并不仅仅是想卖女儿,而是想卖到窑子里去。

      “那我们偷偷去看看吧,或许还能帮上什么忙呢?”叶筱筱松了口。

      叶乐康连连点头:“一定能帮上忙的!”

      于是,两个小家伙就要往外走,一直被无视在床上的那位不干了,张嘴就喊:“姐姐,哥哥。”

      叶筱筱回头,对上了秦子清黑葡萄似得大眼睛,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认命地上前把他抱在怀里,叮嘱道:“子清乖,等下不要说话。”

      秦子清开心地搂着叶筱筱的脖子,对她说的话完全不大懂,还是叶乐康凑过来,做了个嘘的手势,秦子清秒懂,也跟着做了个嘘的手势,完了还拿小爪子捂着嘴,表示不说话了。

      叶筱筱默默感叹自己果然不是个纯正的萝莉,都不懂得跟小正太进行儿童间的交流。

      两人偷偷摸摸地出了房门,跟做贼似得,又偷偷摸到书房外,幸亏书房离院子比较远,不然还真不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都在帮忙,书房的门居然没关严实,叶筱筱精神一震,忙靠了过去,把秦子清放在地上,自己蹲在他身旁,顺手搂着小家伙,竖起耳朵听屋里面的动静。

      叶乐康也凑了过去,小家伙不是头一回偷听了,虽说前两次都是无意间撞上的,但他机灵的保持了安静,才是能偷听成功的保证,这次有备而来,更是不会犯错。

      两人刚蹲好,就听到里面一个陌生大叔的声音:“小先生,若是王家被逐出王家村儿,先生和您,还会考虑王家村儿的孩子吗?”

      叶筱筱心里一惊,逐出王家村儿?这在古代可是很严重且残酷的惩罚了,王家村儿的“村风”有这么正?只是想卖女儿就要被逐出村去?要真这么正,王家怎么会那么大胆子卖女儿?

      ……

      不仅是叶筱筱,屋里的几个人也都被王业广的话惊了一下,唐俊杰甚至开始默默反省,自己是不是架子摆的太足了,吓到了王业广,才让他一时情急说出这番话,要真这样,回头他爹知道,又要罚他了。

      王家只是有卖女儿的预谋,还没有成为实质的后果,只要逼他们打消卖女儿的念头,并且愿意把女儿送到学堂来就行了,不至于逼得他们全家没好下场。

      里正最先回过神,也很快想明白其中缘由,不由觉得王家村儿出了王家这样的人还真不稀奇,不过是出了点事,王氏族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人甩出去,真是不留情面,也没仁义。

      最懵的还是王大田,顿时跪倒地上,哀嚎起来:“叔,你先前不是这么说的,你只说要我来给先生磕头认错,保证再也不打卖小苗的心思,再把小苗接回去,好好找个人家嫁了。你可没说要把我们全家逐出王家村儿啊,我们老王家祖祖辈辈都是在王家村儿的,逐出我们,那是要逼死我们啊!”

      王业广眉头皱的死紧,怯怯地看了眼唐俊杰,见他面无表情,心里头更是忐忑不安,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听族长的意思,直接把人逐出王家村儿,再来先生家请罪,不该一时心软!

      眼见王大田还要嚎,王业广压着嗓子怒斥道:“叫什么!你当初打算把小苗卖到窑子里去的时候,想过那是在逼死小苗吗?我们王家村儿祖祖辈辈的清白名声,都被你们家给毁了,你还有脸叫!”

      叶筱筱瞪圆了眼,心里渐渐升腾起滔天的怒意,感情王家不是要卖女儿,而是要卖女儿到窑子里去?这不是生生的逼女为娼么?这是人干的事儿?难怪王小苗要寻死,还特意去荷花丛里寻死,是想要清清白白的死吗?

      叶乐康还有些懵懂,他并不大明白窑子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觉得那定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再一看身旁姐姐的神情,似乎很生气,难道是知道窑子是什么?

      心里跟猫抓似的好奇,叶乐康却很有偷听的素养,愣是生生压下了想要开口问一问的心思,继续安静地听着。

      里正看了唐俊杰一眼,开口道:“好了好了,别在这儿嚷嚷,怕别人听不见么?今儿可是先生家安门的好日子,得图个吉利。”

      唐俊杰被里正的话提醒,道:“这是你们村儿里的事,拿来先生这里说什么?传出去,还说是先生把你们怎么的了,这是要坏先生名声么?”

      王业广忙道:“不敢不敢!我们没有这意思,只是,王家的事儿做的实在是太过分,照着我们村儿的规矩,那是要逐出去的。”

      王大田可算是灵光了一下,知道王业广是怕面前这位县太爷家的少爷,忙跪着爬过去,求道:“三少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们村儿根本就没这规矩!我们可不能被逐出王家村儿啊,不然我们一家老小就都活不下去了啊!”

      唐俊杰皱眉,低声呵斥道:“你先起来说话,堂堂男子汉,像什么样子!”

      王大田瑟缩了一下,忙站了起来,却不再回到王业广的身后。王业广恨恨地咬了下牙龈,再次觉得自个儿就不该心软替他们家在族里求情!

      唐俊杰目光扫过这几人,心想怕是不能再含蓄了,都是群俗人,含蓄过头,指不定王家村儿还真把王家逐出去了,本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能做这么绝。传出去也太坏叶博文和自己的名声,指不定还要说自己仗势欺人呢!

      这样想着,唐俊杰便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人已经救回来了,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既然你们今儿是想来解决了这事儿,那便说说吧,王大田,你先说说你们家什么打算?”

      这个王大田倒是张口就来:“是我们一时糊涂,听了歹人的胡言乱语,犯了错,想请先生原谅,我把小苗接回去以后,一定好生待她,好好给她挑一个好婆家,把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唐俊杰道:“这不是你们里正让你说的吗?说说你自个儿怎么想的,还有你娘你媳妇儿怎么想的?”

      王大田缩了缩脖子,低着头,哼哧哼哧的,却不吭声了,他娘说要他把人接回去,她要好好调教调教,打断她的腿,省的再到处跑,她媳妇儿也在旁边添油加醋。这话当然是不能说的!

      见他这样,王业广恨不得一脚踹过去,道:“三少爷,您也看到了,他们家就是这副德性!嘴里说的好听,实际上就不干人事儿,别看他在这里说的好,他娘可是说了,只要把小苗接回去,立刻就打断她的腿,关在屋里,关个一两年,等人老实了,风头也过了,再拿去卖了!”

      “胡说!”王大田忙道:“我娘没说!都是别人往我们头上泼脏水!”

      王大田就是再傻都知道这话不能担,当即梗着脖子不认。

      唐俊杰气的一拍桌子:“我看你们今儿就不是诚心来的!”

      一屋子人顿时噤若寒蝉,唐俊杰一指王大田,道:“王大田,回去跟你娘你媳妇儿说说,甭觉得小苗是你们自家闺女,生死命运就能由得你们折腾!这青天白日的,想要逼良为娼,那也是不容易的!旁人管不管得着我不知道,但这事儿若是传到了县太爷的耳朵里,你们家的如意算盘铁定是要落空的!回去好好想想吧!”

      末了,又冲王业广道:“您是里正,本就有职责管理调和一村之事,若是但凡出了什么事儿,您就想着把人逐出村儿去,一了百了,您这本事也未免太大了些,这差事儿也未免太轻松了些!”

      王业广心头一跳,被当众说破了心思,不由老脸发红,想说几句表表态,张了张嘴,却只觉得口干舌燥,一个字都吐不出。

      王大田更是不敢吭气儿。

      就在里正琢磨着要不要说几句缓和下气氛,就听门外传来温柔的声音,带了几分温柔几分无奈,还有几分责怪:“俊杰,怎能这样同长辈说话?”

      正因为唐俊杰的呵斥而热血沸腾的叶筱筱和叶乐康齐齐一僵,小身板儿顿时挺得笔直。

      叶博文修长的身躯从两人中间走过去,只将房门开了一点,随即又关上,让里面的人看不清外面蹲着的小家伙,只有正对着大门站着的叶飞轩眨了眨眼,心中咦了一声,似乎隐约看到了他那两个可爱的弟妹?

      看到叶博文来了,叶筱筱和叶乐康顿时不敢再继续偷听了,忙抱起秦子清,灰溜溜地往房间里跑。

      秦子清疑惑地眨了眨眼,咦,不玩儿“装哑巴”了吗?

      见到叶博文来,王业广三人顿时松了口气,刚刚那一瞬间,唐俊杰的气场实在是太足了,训得他们都喘不过气来。

      叶博文进了屋,看到唐俊杰身后的叶飞轩,眼底再次划过一丝无奈,道:“飞轩去看看筱筱和康康,告诉他们,准备吃酒席了。”

      见爹爹过来,叶飞轩哪有什么不放心了,当即应声出去了,还不忘把房门关严实了。

      叶博文又问道:“俊杰,不是说商量事情,怎的这么大的火气?”

      唐俊杰早就在叶博文进屋的时候就起了身,这会儿也乖巧,把刚刚的事情都细细说了一遍,才道:“我也是气急了,才说那样的话,我知错了。”说完,又同王业广和王大田表示了歉意。

      几人哪里敢接,忙摆摆手说不用。

      叶博文这才道:“王里正,俊杰虽然话不中听,但我认为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既然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小苗人也还安好,那便不必非要把事情往大了闹。你我皆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能改,那便还是好的。您说是吗?”

      王业广连连点头:“先生说的是!”

      叶博文又道:“王大田,你我皆是为人父母者,自己嫡亲的骨肉,若是自己都不心疼,还有谁来心疼?小苗自幼没了娘亲,本就是个可怜孩子,你若再不上心,她就真是无依无靠了。

      这次的事,我相信你只是一时受了蒙蔽,幸好没有造成恶果,也算是老天保佑。你回家好好想想,同家人也好好说说,看事情如何解决,小苗将来如何安置。小苗人在我这里,别的不说,至少我能保证她衣食无忧。等你回去同家人商量好了,再来接她回去也不迟。你看如何?”

      听了这话,王大田心头一热,忍不住就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说了:“先生,我其实也不想来接小苗回去的,我不是不在乎她,我只有这一个闺女,我也是心疼她的!只是家里,我真做不了主!先生您是大好人,您肯收留小苗,那是小苗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又不能给她撑腰,我是真的愿意把小苗留在您这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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