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和她的大老板》晓月千重

18、意外横生

　　随着老太太的情况逐渐好转，顾珂终于放下了心，正好也没有什么通告要出门的，她就有空开始琢磨起来别的了。

　　厨房里，陈姨站在旁边插不上手，好奇地问道：“小珂，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顾珂手里还忙着不停，抽空回道：“陈姨，我做糖呢。”

　　陈姨好奇：“做糖？”

　　顾珂嗯了一声，说：“给一个小朋友的生日礼物。”

　　陈姨听说是生日礼物也来了兴趣，就站在顾珂旁边看着，见有一堆被放在了旁边，问道：“那这些是做好了的吗？”

　　顾珂尴尬道：“不是……都是做坏了的……”
　　虽然外婆的手的确是很巧，但显然她继承下的并不是很多。

　　陈姨就拈了一颗尝了尝，片刻后，点评道：“是有一点焦了，要不要我来帮你呀？”

　　顾珂摇头拒绝了，笑着说：“不用啦陈姨，我自己可以的。”

　　陈姨就说：“那行，要是需要帮忙，你就叫我。”

　　顾珂谢过陈姨，又开始继续琢磨着该怎么弄。

　　然后……

　　秋宁中午一回来，刚进门，就闻到了屋里面一股浓的几乎化不开的甜味，看见陈姨迎过来，皱眉问道：“陈姨，这是怎么了？这味道……”

　　陈姨乐呵呵地指了指厨房，没直说，只道：“在那儿呢。”

　　秋宁就往厨房那边走了过去，越靠近厨房甜味儿越浓郁，秋宁受不了这几乎是腻人的甜味，就在门口站住了，望向还在厨房里继续捣鼓的顾珂，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顾珂听见声音，立刻抬起头，看见了秋宁，就弯着眉眼笑道：“阿宁，你回来啦！”

　　但声音是闷闷的，因为顾珂给自己戴了个口罩。

　　口罩遮了大半张脸，也就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头上还戴着帽子，倒真的像是在干什么大事了。

　　秋宁拿出手帕，展开来掩住鼻子，走进厨房里，就看见桌上堆了好几堆东西，有的是焦黑的，有的是棕色的，但无一例外都是黏糊糊的。

　　“这些都是什么？”

　　顾珂就隔着口罩给秋宁介绍道：“这个是我第一次弄出来的糖，火太大，没控好，就焦了。这些是我第二次弄的，结果东西加错了，火也还欠了点，就只好报废了。”

　　做糖就是熬时间，一上午才试了两次，还全是没用的。

　　秋宁闻着甜到几乎有点发苦的味道，手帕都挡不住这样铺天盖地漫处都是的味儿，眉心蹙的更紧了，就直接拉着顾珂出了厨房。

　　一出厨房，秋宁就让陈姨赶紧去把顾珂弄得摊子给收拾了。

　　陈姨就笑着去了，把地方都留给秋宁跟顾珂。

　　秋宁放下手帕，顾珂也摘了口罩，脸闷的通红的，却还是收不住的兴奋，给秋宁总结自己一上午失败的成果：“……我觉得火再小一点点，可能就行了，还有那个东西……”

　　秋宁抬手给顾珂摘了帽子，就看见她头发都湿了，有几缕抱团在一起贴在顾珂的脸颊上，看上去真是累的很了。

　　这么大热的天，顾珂还要闷在厨房里折腾。

　　秋宁顺手抽了几张纸巾，给顾珂擦了下脸上的汗，问道：“你非要做糖干什么？”

　　顾珂一边享受着秋宁的独家服务，一边说：“秀秀不是喜欢吃糖嘛，所以我就想做一点适合小孩子吃的糖送给她啊。”

　　秋宁听完，就把纸巾往顾珂手里一塞，让她自己擦：“外面就没有卖糖的了吗？就非要你亲自折腾？”

　　顾珂看了眼被塞到自己手里的纸，迅速补上一句：“其实主要还是想给你做的。”

　　秋宁顿了一下，就又去抽了几张纸巾，不动声色地继续帮顾珂擦汗，边擦边问道：“给我做？为什么？”

　　“嗯，因为我……”顾珂拿着纸巾擦手，想了下，一记直球打出去：“喜欢你啊。”

　　秋宁就绷不住了，嘴角翘了起来，很高：“好。”
　　“不过既然你送了我东西，那作为回礼，下午我就带你去做一身衣服吧，要不要？”

　　顾珂就笑起来，说：“当然要呀。”

　　顶着秋太太的头衔出席晚宴，她当然得收拾的妥妥帖帖的才行。
　　不能坠了秋宁的脸面嘛。

　　陈姨动作很快，马上就把顾珂弄的那一堆失败品给清理了，屋里面的甜味也散了不少，午饭也准备好了。

　　秋宁和顾珂吃完了午饭，又休息了会儿，就收拾好出门了。

　　顾珂见车子走的路线不是熟悉的，就问道：“阿宁，我们去的是哪一家啊？”

　　秋宁回说：“我也没去过，是容纯介绍的，说手艺很不错。”

　　顾珂就哦了一声，乖乖地坐好等着到地方。

　　秋宁看顾珂这样，就拿过毯子盖在了她的腿上，说：“还远，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刚才在家里不是没休息好吗。”

　　顾珂抓着毯子，得寸进尺道：“那我……能靠着你睡吗？”

　　秋宁微一挑眉，反问道：“难道我说不许靠，你就不靠了吗？”

　　顾珂就直接往秋宁身上一靠，眯着眼睛十足享受，说：“那当然……靠还是要靠的呀。”

　　秋宁笑了下，没说话，只是把顾珂扶好了再靠着自己。

　　顾珂折腾了一上午，中午也没好好睡，这会儿正好在车上，又是靠着秋宁，没多久就真的睡着了。

　　一路无事，但就在将将要到的时候，司机突然踩了急刹。

　　顾珂还在睡着，一点防备也没有，险些就要被甩着撞到前面前，幸好是秋宁反应的快，立刻抓住了顾珂，又把手伸过去在后面给顾珂垫了一下。

　　手背不知道是撞上了什么，传来钝痛的感觉。

　　秋宁眉心微微蹙了下，但并没有收回来，只是先把顾珂扶好坐正了，才抬眼看向前面的司机，问道：“怎么回事？”

　　司机也是被吓着了，把着方向盘不敢动，说：“秋总……前……前面出车祸了……”

　　秋宁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又问：“碰到我们的车了吗？”

　　外面的确是三辆车撞在一起，把整条路都给堵住了。

　　司机摇头，说：“没，没有……是后面的车猛切到我们前面去的，结果突然就……”

　　顾珂本来也没醒神，又被这么猛地晃了一下，缓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一回过神，她就转向秋宁，问道：“阿宁，怎么了？怎么车突然停下来了啊？”

　　秋宁拉住她的手，微一摇头，说：“没事，是前面出了车祸。”

　　顾珂顿了下：“……车祸？”

　　“嗯，”秋宁又看了眼顾珂额头上被撞红的那一块，不自觉地收紧了拉着顾珂的手，安抚道：“别怕，没碰到我们，等着过会儿路面清出来我们就能走了。”

　　顾珂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就瞥见了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的碎玻璃。

　　玻璃不小，一大块，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上面有一道血迹，鲜红的，还没凝起来。

　　顾珂一阵恍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看的这么清楚。

　　脑海里突然涌出来无数模糊的画面。

　　破碎的玻璃，翻到在地上燃烧起来的车，到处都是的血迹，还有刺人的叫声……

　　顾珂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好像自己的手上也有血——横在手心里，被卷起来的铁片划过去的一道，那一刹那间，好像也不疼，她就看着血从被划开的地方涌出来。

　　听觉开始模糊，也不知道周围什么人在说什么话，只是嗡嗡的。

　　那天晚上出现在病房门口的人……

　　“……顾珂！顾珂！！”

　　顾珂猛然回过神，耳边的声音也在瞬间变得清晰了。

　　是秋宁在叫她。

　　秋宁看着顾珂突然之间变得惨白的脸色，手上握到的也是一片冰凉的指尖，眼底就再藏不住担心了：“顾珂，你怎么了？”

　　顾珂紧紧地抿住唇，克制地摇摇头，想说话，喉咙却是紧的。

　　闭了下眼睛，顾珂逼着自己想起来以前做过的那些治疗，她已经好了，她可以的，一定没问题的。

　　顾珂深呼吸了两次，重新睁开眼，把不该出现的情绪压下去。

　　嘴角扯起来一个笑容，尽量地让它看起来自然，顾珂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秋宁握着顾珂一点没有回温的指尖，根本就不信她说没事的话。

　　没事会这样？

　　顾珂就把自己的那点花瓶演技发挥了出来，脸上的笑也真切了几分，眼里像是起了雾一样，让人看不清楚藏在雾下的真实，她晃了晃秋宁的手，软着声音说：“我真的没事啦，就是被吓到了。”

　　边说着话，顾珂又看见秋宁手背上红了一片，立刻握住她的手腕，担心道：“阿宁，你的手怎么红了？是不是刚才撞到了哪里啊？疼不疼？要不去医院看一下吧？”

　　秋宁看了眼顾珂，由着她扯开话题，嗯了一声，说：“不用，没伤到，只是看着严重。”

　　她知道这不是真的。

　　可是顾珂还不愿意说出来。

　　不过没关系。

　　秋宁反手握住顾珂的，把人揽进怀里，紧紧地靠在一起。

　　两颗心错位相对，心跳却是一齐的。

　　“别怕，有我在。”

　　顾珂怔了怔，眼底突然有些温热，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陷入名为秋宁的温柔之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