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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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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生在六月底,通常而言,队里经费预算有限、任务训练多,不可能给每个人单独庆祝,所以总是生日相近的几个凑在一起,队里给共同庆祝一下。可三中队里,许三多生日前后两个月愣是没有要过生日的,再拖晚了也说不过去,倒正巧变成了给许三多单独庆生。
庆生会定在晚上的休息时间,队里给订了一个大小适中的蛋糕,好兄弟成才吴哲和齐桓还自掏腰包去小卖部买了些瓜子花生和膨化食品。为了不影响应急行动,酒是没有的,换成了几大瓶可乐。吴哲感慨梦回1997年小学时代的新春班级联欢会。
当许三多被成才推着走进袁朗办公室,战友们笑着拍手齐唱“祝你生日快乐”,许三多既感动又不好意思,连声向大家道谢。
“来来来,寿星站到中间来讲几句话。”袁朗作为队长,很自然地站在生日蛋糕前招手,待许三多走近了,又顺势搂住他肩膀,特别合情合理,特别自然亲切。
许三多腼腆一笑,扶了扶成才给他戴在头上的硬纸壳寿星头冠:“在部队过生日,虽然远离家乡的亲人,但这份兄弟情、战友爱以及领导的关心,都让我感到很温暖。人生最美是军旅,军旅最美是情谊。你们就是我在部队里的亲人!”
大家鼓掌叫好,吴哲打趣:“三多,这稿子背了多久?”
许三多老实回答:“提前两天写好的。”
战友们善意地大笑:不仅有集体给寿星筹备生日,看来寿星也是认真准备了来回报大家的心意。
“来,快吹蜡烛,许个愿!”成才比许三多还兴奋。
吴哲纠正:“是先许愿再吹蜡烛。”
许三多乐呵呵地弯着眼笑:“那……那我就许愿希望咱们中队每次出任务都平安顺利。”
成才夸张地捂着眼:“天啊,自己的生日愿望都奉献出来给集体许愿,你的无私之光照得我睁不开眼呐!”
齐桓笑道:“三多,谢谢你。不过这也是你个人重要的成长,也给自己许个愿吧。”
吴哲也笑了:“私人的愿望就不用说出来了,在心里过一遍就行。”
私人的愿望?许三多下意识侧头望了一眼揽着自己肩膀的袁朗,袁朗也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许三多耳根微红,收回视线,闭上眼,默了片刻,然后睁开:“好了。”
“吹蜡烛吧。”袁朗轻轻捏了捏许三多的肩膀。
“嗯。”许三多低下头,掩去脸红,一口气将蜡烛全部吹灭。
“二十五岁生日快乐!”大伙儿一同欢呼,气氛也热烈起来。
“谢谢!谢谢!”许三多真心感激战友们一起为他庆生。
袁朗拍拍许三多的肩:“二十五,是男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跨度之一 指导员说了,咱这生日得过得有意义。许一个对未来的愿望,和战友们拍一张大合影,给家里打一个感恩电话,最后再由队长代表全队送一个礼物。”
“早准备好了。”吴哲笑着拿出照相机,在齐桓的配合下,支起三脚架,“来来来,大家以完毕为中心,向中——看齐!”
战友们笑闹着挤过来,吴哲按下定时快门:“十秒内调整好表情啊,想摆pose的赶紧了!”
相机顶上倒数的红灯开始闪烁,袁朗揽着许三多的肩膀巍然不动,本来想抱许三多的成才只好退到后面给许三多比了个兔耳朵,吴哲拉着许三多的手,齐桓顺位站在吴哲旁边,其他队友也围拢过来。
“——1,2,3——钱!”随着成才的吆喝,相机咔嚓一声记录下这温馨的一幕。
“不是茄子么?怎么喊钱了?”许三多笑着问发小。
成才习惯性想伸手搂住许三多的脖子说话,结果发现袁朗的手今儿就跟黏在许三多肩膀上一样,霸着正主不松手,只得讪讪道:“小学生才喊茄子吧,咱成年人了要存钱娶媳妇,当然是喊钱啦。”
“行了,该轮到三多给家里打电话了吧,机会难得啊。”齐桓截住话头不让成才再接着贫。
袁朗仍旧搂着许三多不放,单手拨通视讯电话后,将听筒交给许三多。这勾肩搭背的动作在男人间太常见,都没人觉得不对。
许三多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自上次家里出事他回来借20万,就没有再见过爹和两个哥哥,此时他也不禁有些近乡情怯的紧张。
大荧幕上出现许百顺脸的瞬间,一股热气涌上许三多的双眼和鼻子,若不是有袁朗紧紧揽着他的肩,他恐怕已经哭出来。
“——爹!”
“——龟……三多!”许百顺颤着声儿喊,还了钱,他得了保释终于出来了,再见儿子不禁热泪盈眶。这视讯电话是村委会的,前几天许三多的队长就单独给他打过电话约好时间,说了是为了许三多的生日,许百顺当时就感慨这部队对他家龟儿子真好。
不,不对……已经不能再叫他龟儿子了,他这小儿子……已经是能扛起一座山的男人了。
许三多和许百顺都有些哽咽,互相诉说些近况。许百顺说许一乐被二和押着学手艺、学自立自强,二和的生意也重新上了轨道,最近谈了个不错的姑娘,家里境况又越发好起来……
说到这里,许百顺心里发酸:“……可就苦了你,欠你们队长二十万……可怎么还啊……你说算出来要还十七年又四个月,现在有些小夫妻结婚恐怕都过不了这么久……十七年又四个月啊……是爹没用,把自己小儿子拿给人家抵债……”
许三多哭笑不得:“爹,怎么把我说得跟白毛女似的?咱队长可好了,又不像黄世仁。”
袁朗在旁边听了许三多的话,大概猜到他们在说什么,不禁轻咳两声:您甭说,这还真是“没钱可以拿喜儿抵债”,许三多如今也成了他的人,抵给他一辈子了。
许百顺感叹了一声:“你们那位队长呢?我能跟他说两句不?”
许三多把听筒递给袁朗:“队长,我爹想跟您说两句。”
袁朗接过电话:“喂?大叔好。”
“领导啊,您是叫……袁……袁……”
“袁朗。”
“哦,对,袁朗,袁领导。”
“大叔,不用叫我领导,叫袁朗就成。”袁朗心想,以后恐怕我跟着许三多上门您还得叫我一声女婿。
“哎……那个……袁队长。”许百顺终于想了个适合的称呼,“借钱的事儿……真是谢谢您了,您是咱家的大恩人啊!”
“不敢当。”
“那个……我儿子啊,许三多,欠着您,十七年又四个月……我这儿子实诚,心地好,一定会把钱全部还上,希望您……您……”
“大叔,您放心。我会借钱给许三多,就是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许三多是个值得帮助的人,所以……这十七年又四个月,我一定不会苛待他,会好好照顾他。”袁朗这么精明的人,一听就猜到许百顺在担心啥。袁朗心里暗道:何止十七年又四个月,将来人生的几十年,他都是我的,我也会好好待他……爹啊,这声爹我先偷偷喊了,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欸,好,好。有机会的话,您跟我儿子一起来下榕树,咱们全家陪您喝酒!”许百顺感激道。
“成,没问题。大叔您别客气。”袁朗心想,我下次上门,您别气得拿铁锹把我这拱了您儿子这颗嫩白菜的家伙叉出门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边说完,许百顺又和许三多说了几句体己话,时间有限,终于还是依依不舍地挂了。
“好了,许了愿,合了影,电话也打了。队长,您代表咱中队要送三多什么礼物啊?”成才扒着许三多的肩膀探头探脑,十分好奇。
“金银有价情无价,咱们队里的礼物可不是那些俗气的玩意儿。”袁朗卖关子。
“队长,到底是啥啊?”众人七嘴八舌,唯一不着急的却是寿星本人。许三多只乐呵呵地望着袁朗,不管什么礼物,它来自袁朗就是最好的,而礼物本身是什么反而不重要了。
“这送礼物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时机未到,且听后续分解。”袁朗拖着懒懒的调子打太极。大伙儿也只得在心里腹诽一遍,真是啥时候都不忘A人啊!
……
“——许三多!单人紧急集合!”深夜一声哨响,将刚刚就寝的三中队众人惊醒,听清队长喊的内容,大伙儿赶紧悄悄翻下床扒在窗边伸长了脖子偷看,只见换好作训服的许三多一路小跑下楼,迎向夜色中负手而立的袁朗。
“队长。”许三多敬了个礼。
“怎么样,还没睡吧?”袁朗眼含笑意看他,“生日礼物——队长亲自陪同,上375——看、星、星。”
许三多一愣,却立刻笑了:“是!”——但凡能和喜欢的人多共处一秒,都是生日最好的礼物。
于是三中队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袁朗领着许三多朝375峰顶进发。
“我勒个擦……生日礼物居然是半夜紧急集合上375单人加餐?!”成才下巴都快掉了,“……这特么只有队长这样一肚子坏水儿的想得出来吧!”
吴哲不知该笑还是该同情许三多:“莫非是指导员的意思?一个特别的、有意义的生日礼物?”
成才摇头:“这生日礼物送我我宁愿不过生日。”
吴哲大笑:“也就三儿吧。要是换个人,队长恐怕也不会这样捉弄。”
成才磨牙道:“这烂人,就是仗着三儿性子软,老是欺负三儿!”最近还老爱霸占着三儿,害他和三儿青梅竹马的时间都减少了。
吴哲打个呵欠:“睡吧。甭管队长怎么欺负三多,也就只有三多受得了他,其实反过来看,也是队里只有三多惯着他罢了。”
这啊,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两人其实是互相宠着,太投缘,旁人要是想把两人隔开,恐怕反倒是吃力不讨好呢。
却说袁朗带着许三多一路奔上了375峰,夏至过后的夜风仍有几许微凉,倒带出几分神清气爽的味道。
“来,来,这边坐。”袁朗寻了块还算干净的大石头,示意许三多过去一起坐。
许三多便依言过去,挨着袁朗坐下。
“知道那是什么吗?”袁朗微微后仰,一手撑着石面,一手指向夜空。老A基地远离城区,没有灯光干扰的375峰顶,在晴朗的日子能看到漫天繁星。现在正值夏季,夜空中的银河极为壮美,是从东北地平线向南方地平线延伸的绚丽光带。
“银河?”许三多也仰起头看。
“不是,旁边的那个。”许三多顺着袁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银河光带两岸还有两颗极为明亮的星。
许三多摇了摇头。
袁朗勾起唇角:“——那就是牛郎织女星。”
听了袁朗的话,许三多脑海里立刻翻过那熟悉的传说,连忙睁大了眼,好奇地仔仔细细地看。
“牛郎织女星只在夏季出现,传说一起看到牛郎织女星的恋人特别有福气,缘分特别深。”袁朗慢声道。
许三多转头看他,眼中有光彩闪动。
袁朗勾唇一笑:“——我瞎编的。”
许三多一愣,哭笑不得,有些委屈地喊了声:“队长!”
这细细绵绵的嗔声,喊得袁朗心里也酥酥麻麻的,他握住许三多的手,掌心相贴:“——其实是我,我小时候听了牛郎织女的故事,就特别盼望……将来能和我爱的人一起来看牛郎织女星。希望我和我爱的人,能永远在一起,不用隔着那长长的银河。”
许三多心里便软下来,袁朗说这话时,一直看着他的眼睛,袁朗眼中的光彩映在他的眼中,仿佛将脉脉深情也传达到心底。许三多脸上开始发烫,他刻意别过头,用玩笑话来缓解这份紧张:“那、那要是咱俩像、像牛郎织女一样隔着银河呢?”
袁朗笑了,靠近别过头去背对自己的许三多,在他耳边轻吐气息:“……许三多,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可放到我袁朗这里……别说山海,哪怕踏平整个地球我也有信心追到你。”
许三多耳根更烫,坐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何况,我俩第一次见面时,不就像牛郎织女隔着银河么?”袁朗稍微退开一些,打趣道,“那时你属于702,还两次拒绝我的邀请,咬死了自己是钢七连的兵,差点儿没把我气死。我能契而不舍地把你挖过来,这份诚意和执着怕是也比得上跨越银河、踏平山海了吧?”
想起自己那愣头青的模样,许三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队长,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只要记住,现在你是我的兵——也是我的人,就行了。”袁朗调子慵懒地霸道宣判。
许三多低头红了脸半晌,忽而抬头一笑,声音紧张却又带着喜悦:“队长,你……你是我的队长,也是我、我、我的人。”
袁朗笑了:“行啊,许三多,会举一反三了。”说着,狡黠一笑,“不过也是老天爷都做了证,我们确实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老天爷作证?”许三多不明白。
“来,由织女星顺着银河岸朝南看。看到什么了?”袁朗很自然地揽住许三多的肩膀。
夜色中,许三多很认真地仰望,看到一颗橘红色的亮星,与两颗伴星,形成一个特别的弧度。
“那是天蝎座。”袁朗笑道,“——我就是天蝎座。”
许三多微微睁大了眼,看看袁朗,又望望夜空。
袁朗凝视着许三多仰望星空的侧脸,缓缓道:“……每年在你生日这天,都能看到我的星座……不觉得就像从你出生那天开始,天蝎座就代表我在天空中保护着你么?”
望着夜空的许三多明显一怔,没有回头,脸上不由自主地红了,心里却又有温柔的感动。
袁朗站起身,走到面红耳赤的许三多背后。
许三多颈上一凉,低头一看,胸前多了一个字母形状的银饰吊坠。
“这是天蝎座的符号,我去北京开会时买的。”袁朗给许三多扣上吊坠,手从许三多后颈向前,顺着吊坠链子抚摸下来,用温热的手掌将吊坠贴在许三多胸前心脏的位置。
“你能看到的那颗红色的最亮的星,正好是天蝎座星群的心脏部位。”袁朗俯身靠近,低沉的声音在许三多耳边缓缓流转,“——就像我把我全部的真心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你,也希望你的心里能深深印着我的心。”说着,轻轻按了按贴在许三多心脏位置的手,“戴着它吧,在我们能够正式日日夜夜相守不离之前,让它代表我,随时随地陪在你身边。”
被袁朗掌心贴着的地方很烫,连心跳也热烈了起来,许三多结结巴巴开口:“队、队里平时……平时不准戴饰品的。”
“那就好生收着,在能戴的时候戴。”袁朗温热的呼吸在许三多耳畔蔓延,“比如……睡觉的时候,让\'我\'在你胸前陪你入睡。”
这个说法所引起的想象,让许三多身上也热了起来,那挂在胸前带着些微凉意的吊坠,一瞬间仿佛是袁朗的唇,亲吻着他的心脏部位。
“许三多……你,了解天蝎座吗?”袁朗的手移开,轻轻按住许三多的肩。
“……我、我从来没关注过星座。”许三多因紧张而不敢回头。
袁朗笑了,唇几乎贴着许三多的耳垂,声音如美酒般醇厚,却又带着性感的沙哑——
“——许三多……天蝎座的欲,可是十二星座里最强的。”
“——咳!咳!”许三多被惊得差点儿呛到!
袁朗好笑却又宠溺地看着许三多窘迫不知所措的样子,似真似假地叹息:“所以啊……我能忍住,这么耐心地和你一点一点拉近距离地谈恋爱,不觉得我是真的很爱你么?”
许三多终于转过身来,夜色也掩不住他通红的脸。许三多和眼含笑意的袁朗对视了半晌,硬生生憋出一句:“——队长,辛、辛苦你忍着了。”
袁朗愣了片刻,大笑出声!在止不住的笑意中,瞄见许三多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样子,袁朗忽然心里一丝念想浮动起来。
“……既然我这么辛苦,又这么爱你,那许三多同志,你是否愿意……回报一点点我的心意呢?”袁朗笑意盈盈注视着许三多。
许三多想都没多想,红着脸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然后才问:“怎、怎么回报?”
袁朗勾起唇角。
“——这样——”
唇顷刻间覆上另一只唇,因身高差异,袁朗微微俯身,双手握住许三多的肩,感觉到他一瞬间的僵硬,立刻握紧他的肩,不让他因本能后退逃跑。
许三多双目圆睁,眼神却失了焦距,一脸不敢置信的震惊表情,让袁朗看了又好气又好笑。对付许三多这块死心眼儿又单纯至极的木头,在亲密接触的事情上,你跟他谦谦君子般打商量我们该进行哪一步了可不可以啊是没用的,会把他吓得六神无主,甚至太过紧张装鸵鸟让事情无法顺利推进。只要先看清楚了他能接受哪一步了,直接下手……不,下嘴就可以了。
“闭上你的眼睛,士兵。”袁朗的唇贴着许三多的唇,没有退开,好笑地提醒他。
不得不说袁朗的方法对付许三多十分到位,虽然许三多非常震惊、非常紧张,可事情已经先发生了,反倒是直接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线,接受起来也不那么困难了。
夜色中,袁朗的脸近在咫尺,眼中如同映着一潭星光,让人沉溺,许三多像被蛊惑般,慢慢闭上了眼睛,彻底放弃抵抗,把主导权交给袁朗。
对袁朗来说,强势如他,许三多在感情上的依顺和单纯,也正贴合他的需求,许三多这样完全把自己交给对方任意妄为的样子,让袁朗觉得心里仿佛腾起一把的火。
夜风,星空,天蝎座的明亮红星在璀璨的银河边闪耀;风声,心跳声,还有热吻间唇舌纠缠的津液水泽声……许三多闭着眼,却仿佛看见天旋地转,袁朗一个吻就叫他的整个世界都为之倾倒……袁朗说爱他,他又何尝不是全心全意地爱着袁朗?
——因为爱你,我的世界就在你一个吻中陷落,坠入星河。
良久之后,袁朗终于放开许三多,不是已经满足,而是这小子因为接吻就不会换气了而缺氧。
“看来我们从今天开始还要多练习,你得学会接吻时怎么呼吸。”袁朗促狭地逗许三多,“我可不想每次吻你吻到最后你昏过去。”说着,略带沙哑地低声道,“——那就不方便进行下一步了。”
许三多炸红了脸。
今晚已经有了进展,往后要想亲他就方便了,袁朗自然懂得见好就收,便转移话题逗他——
“——我们这算不算是在老天爷见证下一吻定情?”
许三多脸上热度终于褪了些,他怔怔看了袁朗片刻:“——我们在决定跟随彼此一辈子长相守时,不就已经定了么?”
袁朗微微一愣,然后便笑了:“是啊……爱情是两个人自己定的,要一起走一生也需要两个人共同坚持。别什么都赖着老天爷。”
许三多弯着眉眼笑:“您说过嘛,长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
袁朗笑着看了许三多一会儿,眼中又起促狭:“那……我能先考验一下你吗?”
“考验什么?”许三多呆呆发问。
袁朗凝视他片刻,便带着笑意俯下身去——
“——这个——”
深夜的375峰顶格外寂静,只听得见男人带着笑意的提醒:“许三多,换气,快换气……”
许三多那晚回到寝室,警觉的齐桓在他开门时便醒来:“完毕,还好吧?没被队长A惨吧?”
“没、没有……”许三多支支吾吾地应了,庆幸寝室没有开灯,齐桓看不到他被吻得红肿的嘴唇。
匆匆忙忙去厕所冲洗了一下,特地拿冷毛巾敷了半天嘴,许三多才压抑着砰砰砰的心跳,低着头,尽量避开齐桓的视线,翻身上床。
把自己整个人窝进被子里,许三多才敢从衣领里掏出那个天蝎座吊坠细细来看。很简单的一个符号,带着一个小钩,像蝎子尾巴。许三多想起野外生存训练时讲过,蝎子的尾巴尖端有钩状毒刺,尾刺的毒性很强,能麻醉呼吸中枢、收缩心脏和血管……
回忆起375峰上那一幕,身体都还情不自禁发烫……袁朗的吻,温柔却又热烈……就像天蝎的尾刺,带着极强的“毒性”侵入,麻醉了他的呼吸和理智,让他心脏剧烈地跳动,脑中想不起今夕何夕……
将吊坠重新塞进衣服里,吊坠的长度让那坠子刚好贴在他的心脏位置,许三多想起今晚的星空——
“每年在你生日这天,都能看到我的星座……不觉得就像从你出生那天开始,天蝎座就代表我在天空中保护着你么?”
袁朗这句话,带给人太多浪漫的想象,许三多想着自己遇到袁朗之前的那二十二年,其实竟然从未错过彼此,因为一抬头,就能看见同样的星群闪耀。每当孤单时仰望星空,却不知冥冥中已有准备好的缘分在不远的未来等候,即使那时还未见面,但一想到每一年每一岁,这个世界上都有袁朗和自己看着同样的星光,仿佛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到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未曾分离,充满了幸福的甜蜜。
许三多闭上眼,手隔着衣服轻轻摸着袁朗送的吊坠,仿佛袁朗此刻就在身边、熨贴在他胸前……许三多渐渐沉入梦乡,唇角还挂着情不自禁的微笑……
——今夜星光很美,因为在这世界上……有你一直爱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