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何处是归途》端木遥

71、一路无间不归途(终)

　　六月十六日，玉门大少爷玉翔天接到一分奇特的信笺，风雨楼主风雨芹突然拜访玉门，玉翔天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玉门和这杀手的头儿何时有过交集？更不消说知这风雨芹来之为何，却是不得不见。无奈将信收进怀里，只得出门相见。

　　玉门山庄门外停了两辆马车。前面一辆木轮黑帘，内坐风雨楼主风雨芹，萧琴琴和三名风雨楼杀手站于车旁，后面一辆车厢空空，并无任何人。

　　玉翔天带着傅小舒等玉门众人于门口迎接，玉翔天奇怪的朝那什么都未有的车厢看过去，难免一阵好奇，但见风雨芹眼神略微向那空车厢一扫，三名黑衣人掀开那奇怪车厢的帘子，抬着一个黑色木箱跟在众人后面。

　　风雨芹走到玉翔天众人面前，风雨楼众人当先抱拳行礼，“玉少主、傅少侠。”

　　玉翔天瞟了那木箱一眼，风雨芹似并未有打开之意，收神对着风雨芹同样微笑回礼，迎风雨楼众人进门，却见一袖影晃动，带起五指劲风赫然向风雨芹心口抓取，风雨芹面不改色，衣袖略微一飘，随即化那劲力于无痕。

　　“好功夫！”耳边一苍老声音陡然想起，风雨芹直眼看去，一鹤发童颜的老人冷冷瞧他，眉眼之间鄙夷之意，“原来是壑闻声前辈，风某眼拙，方才不知壑前辈也在，实在失敬！”风雨芹语调平缓的道。

　　这壑闻声自现玉门山庄庄主玉城接掌玉门之前便已身在玉门，这几年玉门山庄庄主玉城闭关修炼，从此鲜少踪迹，将玉门事物交予两位少爷暂代，壑闻声自诩刚正不阿，又属玉门老一辈，颇为孤高，更是看不惯风雨楼等一门邪门歪道，玉翔天此次出来将风雨芹，他大为不满，更不可能有何好脸色相待。

　　壑闻声嘴唇抖动，冷眼相对，竟也不正眼瞧他一眼，“玉门这种小地方，自然入不下风公子的眼！”壑闻声冷冷道，“不知风公子这次高抬贵脚入玉门，是有何要事？”风雨芹尚未回答，却见萧琴琴拱手和颜相回，“玉门乃武林正义之执牛耳的门派，壑大侠如此说话，当真谦虚之极。”

　　壑闻声不满瞥了萧琴琴一眼，“风雨楼不仅邪魔外道，更是不知礼数，我与你楼主说话，下属来插甚嘴角？”萧琴琴抬眼一脸讶然，“这个……那真是琴琴不对了！”她满脸歉然看着壑闻声，更是一脸无辜的和气道，“我见壑老大侠将玉少主抛掷脑后，与楼主相谈甚欢，琴琴正羡煞了武林正道尊卑不分无需礼数之举，一时欣喜也就插了进来，原来是琴琴所思有误，武林正道当真不比风雨楼邪魔外道，最唯礼教盛之。”她说话的时候刻意加强了“邪魔外道”和“武林正道”八个字，壑闻声听得面色铁青，傅小舒冷冷瞥了一眼壑闻声对这位“玉门老前辈”自诩清高，丢人现眼实在不满，弄得玉门众人尴尬万分。

　　眼看一场会面就要变成一场闹剧，玉翔天尴尬的笑，看风雨芹面不改色，面色清冷闻若未闻，心里暗暗一笑。

　　“萧琴琴！”

　　“壑闻声！”

　　两声清冷肃然声音响起，玉翔天和风雨芹两人开口，萧琴琴微笑住口，壑闻声怒意勃发，正要义正言辞的“诛伐”风雨楼众人的杀手罪行，玉翔天面色陡然一沉，“壑闻声！你嫌自己还不够丢脸么！” 壑闻声一声冷哼，阴森森的看着玉翔天“我乃……”

　　“道歉！”玉翔天面色又是阴沉了几分，壑闻声怔怔的看着他，却是玉翔天一脸严肃的道，“我命令你给风楼主道歉！”壑闻声嘴角抽搐了两下，死死的盯着玉翔天，半晌，总是硬生生的抱拳咬牙，“得罪了……”

　　“不敢当！”风雨芹面目冷清的嘴角勾了一下，似是一笑，“玉少主不必如此，壑大侠乃武林名宿，高风亮节，德高望重，风某实在受不起！”

　　壑闻声又是冷哼一声，大袖一甩，负手进了内堂，直接将众人甩在了门口，自己竟是走了。

　　玉翔天心下尴尬一笑，面上神色从容，袖袍略略一扬，比了个请的手势，笑道，“玉门下属不知礼数，风楼主心胸宽厚，得饶人处且饶人，实在让玉某佩服！请！”玉翔天当先领路，往内堂走。

　　风雨芹随其后，堂内装饰虽无雕花嵌玉，却已以檀木为桌，内设奇花异草，堪称整洁华丽，不过多时，几人走到客堂，玉翔天与风雨芹当先并排相坐，其余众人依次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明人不说暗话，玉翔天当先开门见山脱口，“风楼主，玉门与风雨楼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风楼主大驾前来，实让在下惊诧！难道玉门哪里得罪了风雨楼不成？”

　　“不。”风雨芹道，“我前来，是有要事与玉门商讨。”玉翔天面不改色，心下正纳闷儿他风雨楼主风雨芹何种身份人物！他玉门玉翔天何种立场？！你杀手楼和我玉门向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更无一点瓜葛纠缠，真不知这风雨芹是转性儿了还是如何？真是莫名其妙荒唐滑稽之极，面上却是笑得和和气气未有一点虚假之色，却见风雨芹手一扬，三黑衣人把黑木箱抬至大堂正中，箱盖掀开，只见密密麻麻许多花白分红物品堆积于内，众人定睛看去，认出那是唐门水寨寨旗、河南府府衙以及刑部尚书府邸等等一些已被灭门的之人府的标志什物，不乏一些早已残乱不全的肢体，其上染鲜血已经变成了深谙的红色，人看之，触目惊心。

　　玉翔天转头看着风雨芹，“不知风楼主这是为何？”

　　“不知玉少主看着这些什物，可有感想？”风雨芹缓缓道，玉翔天捏着拳头道，“一瓣桃花所作所为，实在残忍透骨！天理为之不容！”风雨芹嘴角扯了一下，“与天下安危想比，一人之安危如何？”玉翔天正色道，“自然是天下安危得紧！”风雨芹再三追问，“那天下之仇与一人之仇相论，又何为重何为轻？”

　　玉莲渚正色看他，风雨楼主风雨芹。

　　这个传说中不苟言笑的杀手组织的头儿，今日他说出来的话，实在不像是一个该身为杀手头儿的人该说出的话，相比之下，更像是一个常年身在官场打混的人物，但见风雨芹平静如垣的看他，被削得轮廓分明却有毫无特色的面目眼神熠熠，透出骇人的光亮，心底隐隐觉得不对，面色一沉，对着风雨芹低声道，“风楼主，请直说你来的目的。”风雨芹道，“我请与玉门联手，灭‘一瓣桃花！’”

　　玉翔天一怔，当即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直视这个“邪魔外道”，默然片刻，低声缓缓开口，“风楼主！”他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风楼主若不介意，请与我到西风亭中喝茶，如何？”

　　“有何不可？”风雨芹冷然道，随玉翔天而去。

　　待玉门和风雨楼执事者一走，玉门山庄众人望着无不风雨芹背影无不诸多揣测，然面上平静依旧，该作甚作甚，谁都未显露半点惊异神色，萧琴琴掩口扫了众人一眼，抿嘴一笑，安然坐在位置上，时与傅小舒详谈两句，都是一些一瓣桃花江湖作乱以及对这一瓣桃花的诸多猜测，众人一一凝神静听，有时插得一二两句，却决口不猜测风雨芹与玉翔天会面之目的内容和结局，实在不得不令双方暗暗佩服。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只见玉翔天与风雨芹缓步而回，众人相继起身，玉翔天叫人收了那黑木箱子，埋葬在北邙山上，请傅小舒送风雨芹众人出了玉门。

　　马车缓缓
　　。
　　风雨楼主与玉门少主会面，相谈不过一日，风雨芹带着萧琴琴及众人甚至连一顿饭都未吃便匆匆离开，事后玉翔天当着众人的面用自己的茶水在桌上写了“局、义”二字，然后微笑，众人怔怔的看着那水写的字迹，直到干涸，谁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风雨芹和玉翔天究竟谈了什么，只隐隐觉得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正在以极缓极慢的速度悄然形成，仿佛在不知不觉之间，所有的事情逐渐笼聚了起来，围成了一个局，隐隐觉得，所有的人都被个不知名的“局”套住，局中之局，终不过一个“义”字。

　　【第二部 《鸿雁何处是归途之局中之局》 *终】
　　【注】
　　◇风雨楼主和玉翔天究竟谈了什么？
　　◇端木无忧与赵德昭之阴谋得逞与否？秋玉骨又当如何？
　　◇贺斯离与端木无忧兄弟之多年情意真是一刀两断？
　　◇玉莲渚之仇能否得报？
　　◇端木无忧之最终结局究竟如何？柳月蓉又最终家归何处？情归何处？
　　◆天下谋谋谋相似，世间情情情相关，套种套套套难解，计中计计中有义。
　　◆敬请看《鸿雁何处是归途》【最终部】（应该是罢-_-!）《鸿雁何处是归途III 》——【《鸿雁何处是归途之知我何去》】
　　◆一个绝对让你诧异的结局！！！
　　局中局，局中何解？
　　缘错缘，缘分何续？
　　叹今生，今生何欢？
　　道情义，情中有义？
　　江湖名、权势利，颠荡流离何处去？
　　虽笑颜难掩剑骨凉，本是有情，何道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