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之二月红》太委屈

56、第 56 章

　　“二爷，您终于回来了。”管家惊喜的将风尘仆仆的二月红迎进府。

　　二月红的归来将沉寂了许久的红府又带动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仆从们，精神气肉眼可见的高涨了起来……

　　洗去一身风尘，二月红在管家的伺候开始用膳“家里一切可好？”

　　“都好都好，只是......”布膳的筷子一顿

　　“有话直说。”

　　“您刚走没两天，就传出陈皮杀了面店老板的事，我让人赶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人，只能作罢...”管家叹了口气“再后来，四爷府上办起了白事，陈皮，他替了四爷的名，四爷名下的地盘，除了陈皮占的，一份让三娘子得了，一份，给了新来的姓陆的官爷......”

　　“陆？陆建勋？”

　　“是这个名。”

　　“这姓陆的还真是阴魂不散...”这是和张启山有仇啊，哪哪都能结怨……

　　“陈皮现在人呢？”吃饱喝足放下筷子

　　“在码头...”管家让人撤走残羹剩饭

　　接过新上来的茶盏，二月红闻着清新的茶香“管家叔，看来要劳您走一趟，下张帖子，帮我请一请陈四爷，就说，府里新得了一些子雨前龙井，滋味很是不错....请他过府品尝一番...”

　　“是，我这就去...”管家略微思索一番，很快明白二月红的意思，这是要让陈皮开门立户的节奏啊……

　　“我乏了，有什么事明个儿等我歇够了再说吧……”还没过门槛呢，又停下说了一句“就子时三刻吧……”

　　“是.......”

　　镜头转换......

　　陈皮肃着脸送走了看着自个儿长大的老管家，身后的两个小跟班喜笑颜开的拿着洒金的红帖子“恭喜舵主，贺喜舵主，二爷这是承认您九门四爷的身份了……”

　　“少废话…”陈皮一把将红帖子抢过来“都给我滚去干活...”

　　等碍眼的闲人都走开了，陈皮这才打开帖子，上面不过是一些场面话，和管家叔说的没什么区别，只是，帖子上，该写的日期却是留着空的....

　　“师傅....”陈皮将帖子塞进怀里，似下了什么决定般站起身，一叠声的吩咐了一番……

　　然后，一箱箱的珍玩名品流水似的送进红府，随去的还有一句话“择日拜访。”

　　红府里，老管家挑眉着看着园中十数箱珍玩，额头突突的跳着...失误啊失误，以前念着陈皮还小，想着一些子人情往来等懂事了再教，这下可好，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提前身居高位了，瞧瞧，瞧瞧，这都办的什么事？

　　老管家苦笑着招过送礼的小跟班“你过来...”

　　“管家叔有什么吩咐？”来的是陈皮一来就被管家挑选出来，一直在陈皮身边打理内务的小子，做的是为以后给陈皮当管家的打算……

　　“你回去后挑没人的时候回了，就说，子时三刻，别的，也没什么了……”

　　“管家叔放心，四爷让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唉…”揉揉太阳穴，老管家气结“过两天我再送个人过去，人情往来的事你和陈皮都给我学起来…”

　　“嘿嘿嘿……”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小跟班讨好的笑着“叔，再送个懂帐的吧，手头产业多了，放外人手里心不安啊……”

　　“哼.....”老管家没好气的冷哼“有多大的嘴就吃多少的饭，才刚学会爬就急着跑，现在倒知道难了？”

　　“叔，这也是没法的事，那会儿的情况，我实在不好说，还是让四爷自个儿跟二爷交代吧…”小跟班苦哈哈的讨饶“您老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真是欠你们的…滚吧，过两天就送人过去，只是，你们也不比以往了，这些个班底也该尽早筹备起来了.....”

　　“明白.....”

　　午夜时分，偌大的红府被一片黑暗笼罩，只内院一间房里有着微弱的灯光摇摇曳曳着......

　　红木摇椅慢悠悠的晃动着，就着烛光，闭目养神的二月红一身白色绣银线暗纹的里衣在黄色晕光中闪闪发亮......

　　阂着的窗叶咯吱一声打开了大半，清凉的夜风将桌上的书本页子翻的哗哗作响……

　　“来了就进来吧……”

　　话音才落，一身夜行衣装扮的陈皮翻身而入.......

　　踌躇了片刻，以往桀骜不驯的男人这会儿异常乖巧“师傅......”

　　“十里河滩的面馆怎么回事？”缓缓睁眼，看着眼前这个眉眼间满是戾气，熟悉又陌生的年轻男人，说真的，二月红实在无法苟同记忆里那原二月红的教徒方式。
　　你说放养吧，又动不动对其所作所为评判对错…你说手把手教导吧，又是说一半留一半的任他胡思乱想...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可眼前这个又是个极端的性子…二月红啊二月红，你真真是误人子弟啊……

　　“那些人该死，师娘不过是想吃一碗面，就一碗面，他们却全不肯....”陈皮说的咬牙切齿

　　“四爷呢？陆建勋和霍三娘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因缘际会，利来而聚罢了...陆建勋想扳倒张启山拿权力，霍三娘也想要张启山的地盘.....”

　　“那你呢？他们都看中张启山手里的东西，你又为了张启山的什么？”

　　“我，我要张启山的命...”眼中的狠戾与决绝让二月红吃惊

　　“为何？”为何会有如此沉重的恨意

　　“他明明有药，为什么不拿出来？师娘明明可以不用死的...”

　　“.......”又是师娘？二月红怪异的看着陈皮“你..做这些事，都是因为你师娘？”这孩子不会是对师母抱着禁忌之爱吧？

　　“是....张启山害死了师娘，您，为什么还要帮他下矿？”一口气，不吐不快

　　默默扶额，二月红这会儿真不知该如何吐槽了“书桌暗格里，有你师娘写的信，你去看了再说...”

　　“...是....”陈皮实在不明白为何二月红一脸纠结，只能带着困惑的去翻书桌暗格.....

　　一脸懵比的看完手中那几张字迹娟秀的信件“师傅.....”尾音都开始发颤了...

　　“你师娘的事和张启山没关系，严格说来，张启山为了你师娘的病那是尽心尽力，连家财都贴上了，到末了，还替你师娘背了黑锅，当时，你师傅我砍的那一剑，可不小力...”

　　“师傅.....”

　　“所以，你为了报仇而做下的那些个事，其实都是无意义的.....”

　　一直以来的信念一朝崩塌，他叛出师门，残杀无辜，替位同门，为的就是积蓄势力能与张启山一抗，为师娘报仇，此时却告诉他所作所为皆是枉为...陈皮只觉眼前发黑去，手脚无力......

　　“唉......”二月红叹息“罢了罢了...”

　　“师傅......”扑通一声跪地，陈皮手脚并爬的来到二月红身边“师傅，陈皮知错了…”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了双眼，并不是黑了心肝，他还是有良知的....他，知道对错....他，真的错了....

　　看着眼前一脸迷茫的陈皮，二月红心里一阵心疼“不怕，有师傅呢…”安慰的拍拍陈皮的发顶，就像记忆中小时候一样“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师傅师傅，如师如父，你的错，也是为师的错，你的错，自有师傅来还，不怕....”

　　“不，我的错...我...不，不是...”陈皮死命的摇头“是那个洋人，那个日本商会的洋人，是那个洋人告诉我，是张启山害死师娘的，他说张启山藏了药，所以师娘才会死的...”陈皮越说头脑越清晰，将一直以来发生的事串连起“那个洋人前脚告诉我张启山害死了师娘，后脚陆建勋就来找我合作，还有霍三娘，他们说只要我替代了四爷，同样是九门中人，手中就有能与张启山抗衡的力量，我那时一心想着报仇，就与他们合作了......”

　　“日本商会？洋人？”二月红眯了眼“那个来替你师娘看病的洋人？”

　　“就是他...”陈皮惭愧的低下头“因为师娘之前用他的药好了许多，我才多信了他几分的...”

　　“你不知道吧，之前他给你师娘用的药，其实并没用，那种东西，和鸦片没两样，反而因为他的药，你师娘的病才发作的更快了……”二月红的纠结更深了“你...”

　　“什么？”又一个重锤打的陈皮体无完肤，造成师娘的死，竟也有他的一份

　　“唉......”今晚，他叹息的次数，还真不是一般的多“有心算无心，你不要想太多了……”

　　双目失神，此刻的陈皮如此的脆弱不堪，只喃喃着师傅二字，仿佛这两字说多了便能有力量般

　　“唉……”又是一声叹“打起精神来，现如今，你已是九门四爷，过去的事都已做下，懊悔也无意义，还不如多做其他事来弥补一二才正经。”

　　“师傅...我...我都听您的....”此刻的陈皮，抓救命稻草般抓着二月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他怎么变，他都打心底将师傅当做救赎的存在，就像那时，那一只带着温度的手不仅温暖了他的手掌，更温暖了他的心，所以，这些年，不管学习如何辛苦，不论师傅怎样罚他骂他打他，他都承受...还有师娘，师娘对他好，就和奶奶一样...所以他要保护师娘......

　　“好孩子...我要你....”

　　清凉的夜风徐徐吹过，模糊了二月红细细的嘱咐，一心“赎罪”的陈皮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