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萝莉不太萌》逝水桃妖

279、逝水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我离开？”徐悠悠用精神力反复试验过之后，不得不承认，她完全失去了机甲的控制权。
　　“为什么要离开呢？这里……多安全呐……”周克不为所动，一脸的无所谓，与徐悠悠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话头又转了回来，徐悠悠心知周克今天就是要拦她，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再次解释道：“我哥还在好几个机甲编队的围攻里拼命撑着，今天我真的很急，咱能改天再聊吗？”
　　可随即，徐悠悠就发现，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是刚刚的机甲内部的维生舱，而是——周克所在的飞船的驾驶室。
　　什么鬼？
　　打量了一下四周，徐悠悠看不出什么破绽，索性上手摸摸右手边的控制屏。很好，触感真实。
　　那么，她是怎么从机甲的维生舱瞬移到这里来的？让她想想……
　　难道是在做梦？
　　如果是做梦的话，梦里的事情几乎没有逻辑可言，梦境的片段几乎都是跳跃式的，与现在的情况很相似啊！
　　可是，到底是之前的战斗是梦，还是现在的处境是梦？
　　她还记得之前战斗时的感觉，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梦？
　　难道是刚才用精神力过猛，疲劳过度睡着了？
　　徐悠悠想了想，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不是说，梦里思考的话，会很快清醒吗？她怎么想了这么多，还没有清醒？
　　周克就那么闲闲的看着徐悠悠，欣赏着她面部丰富的表情，感受着她天马行空的脑回路，一言不发。
　　徐悠悠只慌了那么一会儿，便开始尝试着驱动飞船。她清楚周克的精神力水平在她之上，想要对付周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坐以待毙也不是她的风格。
　　一分钟后，飞船的控制屏上出现了外部监控画面，徐悠悠成功地模仿了周克的脑波频率，骗过了飞船的智脑。
　　周克看看徐悠悠，又看看失去控制的控制屏，不由得“咦”了一声。
　　“可以啊！你还有这一手呢？”
　　徐悠悠还没来得及庆祝自己夺权成功，就被控制屏上的画面镇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外面，完全静止的世界。
　　就像一幅画，就像一个截图，就像……视频按下了暂停键。
　　飞速遁走的机甲停滞在空中，尾随而至的炮弹悬停不发，就连硝烟都缓慢地弥漫在这片土地上……
　　难道是夺权失败？
　　再次尝试用精神力驱动服务机器人，徐悠悠发现，她的命令畅通无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控制屏坏了？
　　她忽的怒了，扑上去用力拍打控制屏。本身她力气就大，加上此刻满身的戾气，把控制屏拍地砰砰响。
　　“不用拍了。”周克闲闲的道，“控制屏没坏。”
　　徐悠悠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要不怎么说你笨呢！控制屏没坏，就是说它显示的画面是对的。”
　　我果然是在做梦。
　　这么诡异的事，怎么可能是真的？
　　徐悠悠用手拍拍胸口，安抚一下自己焦躁不安的心。
　　周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不过是时间静止罢了，有什么诡异的？”
　　时间……静止……
　　徐悠悠的脑子已经彻底懵了，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理解这句话。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一个噩梦。等梦醒了，她就能回归现实了。可是，这噩梦怎么还不醒呢？
　　“回归现实？”周克脸上的笑容更盛，“你分得清什么是现实吗？”
　　徐悠悠愕然。
　　是啊！到底什么是现实？
　　正如庄周梦蝶，到底是庄周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周？
　　她一把抓过服务机器人端过来的餐盘，抄起里面锋利的餐刀，抬手向自己手背戳去。
　　“……”她一声不吭，感受着那股钻心的痛，看着滴到地毯上的血，脑子里更乱了。
　　尽管不敢相信这是现实，可她还是必须承认，这就是现实。
　　“世界，静止？”徐悠悠死死盯着周克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到些什么。
　　周克淡然道：“是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徐悠悠此刻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落在周克手上，她只感觉全身心都是无力的。懒得包扎伤口，她索性直接坐在周克对面的沙发上，打算问个清楚。
　　“我跟你说过，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到，是你忘记了。”
　　徐悠悠扶额叹息。
　　我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平时尾巴翘的比孔雀都高，我怎么分得清你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吹牛？
　　周克嘴角微勾，打了个响指，一只孔雀翘着雪白的大扇子尾巴，出现在驾驶室里。徐悠悠顾不上流血的伤口，一把抓住这只白孔雀，在它拼命的挣扎中翻查了白孔雀的小肚皮。
　　不是机器鸟。
　　这是活生生热乎乎的一只白孔雀。
　　能跑会叫的那种。
　　徐悠悠看周克的眼神都不对了，脸上阴晴不定。半晌，她才翘了翘拇指：“你厉害。”
　　周克的脸色明显带着一丝得意，却只是冷哼一声。
　　“那我们厉害的阿水能不能说说，你困住我想做什么？”自从周克承认了他就是冯水麒，徐悠悠的心里早就有这个疑问。
　　周克撇撇嘴：“不想做什么，就是不高兴。”
　　“我哪惹你不高兴了？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么？”徐悠悠对周克这个理由感觉很无奈，却也只能陪着笑脸跟他聊。这小子就是这么幼稚，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与她这个相差十岁的孩子打架。
　　“我哥又去救你了！”周克怒目看向徐悠悠。
　　“你哥？你是说，陆嘉源？”徐悠悠的心突地一跳。
　　陆嘉源是冯水麒他哥，但那都是她上辈子的朋友了。周克说，他哥又来救她了？这几个字她都懂，可连起来就不懂了。
　　“哼！”周克翻了个白眼。
　　徐悠悠试探着问：“你哥，现在叫什么？”她有些预感，上辈子那些人，会一个一个蹦出来给她看。
　　“陆宁。”
　　徐悠悠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知道原因了，才能对症下药。
　　“可是，我跟你哥真的不熟。”看着周克冷冰冰的脸，徐悠悠又补了一句，“我上辈子跟你哥也不熟。”
　　这是大实话。
　　上辈子她跟陆嘉源也不是多熟，比起他们兄弟俩，她只是个邻居而已。
　　“骗子！上辈子你连累我去死，他也没替我出气！他就是偏向你！”周克几乎是吼的。
　　徐悠悠站起来，紧抿着唇，向周克深深一躬：“对不起，那件事，我有责任。”
　　上辈子，她带冯水麒出去玩的时候，遇到车祸，冯水麒当场死亡。
　　但是，那次车祸，真的不是她的锅。
　　一位妈妈下车没拔掉车钥匙，被调皮的孩子踩下了油门。车子在路边横冲了三四十米，冯水麒就死在了车下。当时死亡、重伤的还有几个人，她却幸运地没有被卷进去。如果周克因为这个记恨她，她倒是能理解。
　　“你就是狡辩！你从来都虚伪！想要什么就拿眼来回扫，等我哥送你。我那些玩具都被你拿走了！你抢我的吃的，抢我的玩具，还抢我哥！”
　　徐悠悠拍拍脑门，这控诉，她真的无法解释。
　　洗不白了。
　　那时候她小，家里穷，穷到没钱给她买新衣服，没钱给她买好吃的，没钱给她买玩具。她就记得邻居陆家很和善，每次她过去，总能混到些吃的或是玩的，所以她总是爱去陆家玩。天知道，这就被周克给记恨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那时候不懂事……那时候……实在是太小了……”徐悠悠讪讪地道。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关梦卿，就是妥妥的一个熊孩子，确实招人厌。
　　“哼！”
　　回应她的，仍旧是周克的冷哼。这货都快哼成猪了。
　　“你才是猪！你才是猪！”
　　徐悠悠只想撞墙。她才是猪！怎么能忘记周克这坑死人的读心术呢！
　　“我大姐二姐，也在这个世界吗？”徐悠悠小心翼翼地向周克打探。
　　看在徐悠悠承认她才是猪的份上，周克大发慈悲开了口：“你大姐不就是谷雨嘛！”
　　晴天霹雳。
　　谷雨，居然是她大姐？
　　多滑稽！
　　想起最近谷雨的亲近和回护，徐悠悠有些相信了。
　　“那我二姐呢？”难道是南柯·冰莹？
　　“你二姐没在这个世界。”
　　“那，她在哪个世界？”听出周克话里的意思，徐悠悠的心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回现实世界去了。”
　　徐悠悠现在已经没心情震惊了，只一门心思追问周克：“什么现实世界？”
　　想起周克刚才问她“你分得清什么是现实吗”，徐悠悠就想疯。是的，她现在已经快疯了。
　　“咱们这个世界，只是逝水主脑的内部创造的世界。”周克伸手指向那只想要四处溜达的白孔雀。
　　一指之下，灰飞烟灭。
　　刚才还活生生的白孔雀，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像碎掉的波纹，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