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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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真的是顾妈妈开车送顾晓霖去学校的。顾晓霖感觉自己就像被安全带封印住了一般，整个人都有些生无可恋。
“上课好好听讲，有不明白的就多问老师，我给你买的错题本用起来，错的地方多总结几遍……”妈妈絮絮叨叨地交代道。
“知道了知道了。”车刚在学校门口停下，顾晓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下车的。
今天来得有些早，刚一下车，就遇到了来早训的张旭阳。
“早啊~”张旭阳朝她打招呼，好一个阳光四射的大男孩。
顾晓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妈妈的车还在门口没走，妈妈还坐在车里往这边看，顾晓霖顿时一身鸡皮疙瘩，朝张旭阳比了个眼色，赶小鸡一般朝他挥手赶了赶，小声道：“离我远点！”
妈妈现在肯定是看到哪个男生接近她都会多想，她可不想被妈妈误会！
“啊？”张旭阳没听到，见她跟自己使眼色不明白什么意思，还偏偏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谢特！
顾晓霖瞬间学螃蟹横着走，迅速与他拉开距离，但张旭阳反而还跟上来了：“等等我啊！”
妈的，个智障！
顾晓霖行色匆匆地快步溜走，张旭阳身高腿长，三两步就追上了她，一个跨步拦在她面前：“我让你等我一下啊！我有话要说！”
顾晓霖扭头看了一下，好在这里已经被建筑物挡住了，妈妈已经看不到这里了，于是她才终于搭理张旭阳：“干嘛？”
“你帮我个忙。”张旭阳开门见山道。
顾晓霖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我干嘛帮你？”
“因为我昨天把有关唐晓晨的情报给你了！你总要帮我个小忙表示表示吧？”张旭阳眯眼笑了笑，理所当然道。
“……”顾晓霖突然觉得他笑得相当腹黑，“什么忙？”
见顾晓霖松口，张旭阳倒是有些烦恼地挠了挠头：“这事我本来是想找晨晨解决的，但是这几天我都没碰到他，今天早训他也还是没来。”
“他今天又没来？”顾晓霖奇怪道。照理说她已经把钱给唐晓晨了，应该事情已经解决了才对，唐晓晨怎么还是没来？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是啊——”张旭阳话题一转，“我昨天不是跟你说，最近有个奇怪的阿姨总是跟踪我吗？”
只要牵扯到唐晓晨，她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占据了，耳朵虽然听着张旭阳的话，但是却已经心不在焉：“嗯？”
看出她在走神，张旭阳伸手把她肩膀掰正，低下头，迫使她正视他：“那个怪阿姨从我上次去参加十校联赛开始就跟上我了，我看到她经常拿着一个相机鬼鬼祟祟地出没在我身边！”
“遇到变态跟踪狂了吧？这事你得找警察。”顾晓霖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没严重到那个地步吧？”张旭阳说道，“就是我每次想跟她讲话，她就跑了，所以我想让你帮我堵住她，让我问问她到底要干嘛。”
“我不干，万一是个变态呢！太危险了！”顾晓霖果断摇头拒绝。她一直信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事一听就容易惹麻烦上身，她才不要去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出现了：“哟，早啊，班长~”
顾晓霖扭头一看，哟呵，是刘娜娜，她身后跟着杨玉倩，杨玉倩还是那副清汤挂面的模样，一个很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色。
哟呵，才一天，就感情好到一起上学了？她还真是小看了杨玉倩啊！
刘娜娜颇有深意地在张旭阳搭着顾晓霖肩膀的手上看了几眼，不怕事地故意道：“你男朋友？”
哦，在学校，早恋可是件罪大恶极的事。
刘娜娜这么说，分明是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学校和办公室，人口越是密集的地方，越是最容易滋生毫无根据的八卦。刘娜娜今天在这儿这么随口开个玩笑，保不齐明天全班都在传她和张旭阳的绯闻了。
在接下来估计孙老师就要找她来谈话了，再然后就是要闹家长了。
这套路，她太熟悉了。
顾晓霖没有立即拍掉张旭阳的手，反而反手同样拍拍张旭阳的肩膀，一脸坦然道：“哥们儿。”
在这光天化日大白天的，她和张旭阳也是在随时有人会路过的走廊，说两句话怎么了？完全没有哪里可以指指点点的。
虽然原本并没有熟到称兄道弟的地步，但是在这种似乎不同寻常的氛围中，张旭阳却相当配合地点点头：“嗯，哥们儿。”
“哦~”刘娜娜上扬的语调显得相当不相信。
“你哥们儿还真多。”刘娜娜唯恐天下不乱道，“还真是羡慕你，能跟每一个男的都那么勾肩搭背，脸真大。”
要是换个心理素质差一点的小姑娘，说不定就被她张喷粪的嘴给埋汰哭了。
“人缘好，没办法。”然而顾晓霖微笑以对——小姑娘，你还年轻，我为了自己的目的连勾搭学姐玩百合恋都敢做，就凭你三言两语想diss我？呵呵。
刘娜娜，你太高估了她的下限啊。
见今天也依旧攻不破顾晓霖的厚如城墙的脸皮，刘娜娜哼了一声，强行路过她。
见张旭阳看着刘娜娜离去的背影，顾晓霖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的腰：“喂，还看呢？眼睛都看直了！”
“不是，我就感慨一下。”张旭阳立马扭头道。
“感慨什么？”
张旭阳想了想：“原来不管国内国外，哪个学校都有这样的碧池。”
“咦？”顾晓霖震惊地看着他，“这才一个照面你就知道她是碧池？”
“昨天我们不是也见过她了么？被欺负的人总是各有各的理由，但碧池的气息总是惊人相似的。”张旭阳耸了耸肩，“我之前在A国上学时候，学校里这样的女人很常见。”
“没想到你意外地敏锐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傻白甜。”顾晓霖觉得自己似乎需要重新正视这个大高个儿了。
“见多识广而已。”张旭阳自然道，“A国的碧池比她狂多了，出口成脏，无恶不作。她还不够格。”
见他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样子，顾晓霖决定考考他：“那刚刚那女生边上的那个呢？”
她说的是杨玉倩。
“边上那个？”张旭阳摸下巴回忆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印象哎？是她跟班？看起来挺弱的，不像是会做坏事的人。”
果然，男人对杨玉倩这样的识别力都不行啊……
顾晓霖又挂起平时的温和微笑，问他：“那我呢？”
“恶魔。”张旭阳几乎是不经大脑地回答道。
“好的你可以滚了。”顾晓霖瞬间变脸，转身就走，“你刚刚提议的事我是不会考虑的，您另请高明吧不送。”
“喂喂喂……”
顾晓霖走得头也不回。
是啊……我是恶魔，专门利用人们的邪念来增加自己力量的恶魔。
杨玉倩、唐歆、刘娜娜，还有杀死我的那个人……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我只想珍惜那些我没能好好珍惜的人，和那些她来不及说“对不起”的人道一声歉，并不想惹是生非的，但是——你们一个个的，最好都别惹我，否则我会吞噬着你们的劣根性，踩着你们的尊严，重新把你们碾压到尘埃里去，毕竟，我可是连地狱都不敢收的人呢。
走出走廊的阴影，初晨的阳光打在少女的脸上，她露出一个干净的微笑，那是最宝贵的、属于青春的力量。
……
操场的塑料草皮已经被千千万万的学生踩得扁扁平平的了，体育课一周只有两节，而今天刚好有体育课。只是这40分钟时间其实都是安排给体育生做训练的，剩下的学生就借点器材自由活动，有些不爱运动的干脆直接偷偷溜回教室自习去了，直到快下课集合时候才会回来点个到。体育老师其实都知道，但早就已经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昨天有没有说我什么？”体育课结束，全丽红拉住了杨玉倩，把她带到器材室附近的角落里。
“没……”杨玉倩刚要回答，但想了想，反问道，“你先告诉我，昨天刘娜娜为什么会生气？”
全丽红从没觉得别人的隐私是需要被保护的，她没觉得把别人的事说出来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也从来没考虑过别人会不会因为她随意泄露的信息而难堪。说得好听是快人快语嘴巴大，说得难听就是情商低无责任。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传播谣言的源头，比如现在，她根本没多加思考，就想把这件有趣的事情和杨玉倩分享：“你没想过，她成绩那么好，家里又有背景，怎么会突然转学来秀禾呢？”
杨玉倩想了想，好像是有点奇怪，但是她刚转学来不久，并不了解之前的事，也不知道刘娜娜也是转学过来的。
“她其实本来不是秀禾的学生……”全丽红忍不住就开始自顾自把一切都抖露出来了，“她是初一下学期才从明珠的某所重点中学转来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听说她在以前的学校害死了同班的女生，在原来学校待不下去了才转学的！”
“什么！害死了人？！”杨玉倩吃了惊，赶紧左右看了看有没有别人，才心惊胆战地问她，“你怎么知道的？别乱说啊！”
全丽红露出一个“我可什么都知道”的得意的表情：“我表姐就在明珠那个重点中学读书，那件事可是闹得全校都轰轰烈烈的，我表姐亲口告诉我的！而且我问过刘娜娜，看她那表情，我就知道这事儿八九不离十！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件事，她才总跟我一块玩儿。”
“不过她不喜欢我提起那件事，我现在有点怕她会搞我啊……”全丽红想起昨天的场景，又有点后悔自己话说太快了，“快上课了，我们先回教室，你这几天帮我探着点刘娜娜的口风啊……”
“好的，我会帮你的！”杨玉倩信誓旦旦道。
两个女生离开了这里，而片刻后，器材室的门开了，初二1班的班长顾晓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从器材室走了出来。
替体育老师还了篮球，锁好门，完成她应该做的一切。
……
…………
而这天，唐晓晨出乎意外地还是没有来上学。
顾晓霖有些不安，直到放学她想去唐晓晨家看一看，但是却被守在校门口的妈妈堵住了。
她坐立不安地被安全带束.缚在车上，妈妈似乎看出了她的焦躁：“你怎么了？一直动来动去。”
“我……尿急。”她回答道。
“忍一忍，就快到家了。”妈妈稍微加速了一点。
唐晓晨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了？要是她有个手机就好了！
于是顾晓霖转头对妈妈说：“妈，我下次考试要是能拿年级前十，你就给我买个手机好不好？”
原本她还有些积蓄，买个手机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现在钱都给了唐晓晨，她真是穷得一贫如洗啊……
谁知，原本拿成绩交换百分百有求必应的妈妈这次却是警惕道：“买手机干嘛？你想跟谁联系？”
如果是过去的顾晓霖，现在她估计立刻就要发脾气跳车了，但是现在她并不想惹妈妈生气。有些你太习惯他们存在的人，直到失去，你才追悔莫及。
“没谁……”她怂怂地小声道，好吧，看来早恋的标签一时半会是不能从她身上揭掉了……
过了半晌，她又开口道：“妈，你当初是怎么看上老爸的？他以前是个一穷二白的乡下小子吧？不是初中读一半就辍学了么？你可是大学生吧？在你那个年代还是很稀罕的吧？”
谈起这个话题，就算是已经年纪一大把，但妈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努了努嘴，有点小傲娇地回答道：“那时候他只是个穷小子，进城来打工，而我刚刚考上大学，在外面接了一份做家教的兼职……”
“这个我知道，你说了好多遍了！”从小听到大，顾晓霖几乎能把这个故事倒背如流了，“无非就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你某次做完家教回宿舍时候被醉鬼堵了，然后老爸帮你解围了是吧？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就算这样，也没必要以身相许吧？门不当户不对的，你跟着他吃苦，还闹得跟家里断绝关系，现在却落得这个下场，值得么？”
“没有值不值得。”顾妈看着前方，“你还小，你不懂……”
她不小了，都24了。
于是她立刻反驳道：“我不懂什么？”
是红灯，车停下了。妈妈扭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虽已为人母了，但还是有些害羞：“是爱情啊。”
说完，她就立刻扭回头去重新看着前面，仿佛一脸认真地在开车，顺口转移话题道：“不跟你谈这个了，你现在的年纪应该把所有精力放在学习上！”
“……”真是句句不离学习……不过……爱情？到底什么是爱情？爱情的力量有这么强大？不惜让一个女人为他抛弃一切？她不明白，也理解不能。“就算他害你被打掉孩子，就算你因此落下病根，好不容易生了我之后无法再生儿子，就一直被他们家的人嫌弃？而且他现在对你这个样子……”——一天到晚在外面应酬，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了！
“你不懂。”妈妈依旧用那个无力的回答来搪塞她。但是她大概也知道自己欺骗不了自己，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还是沉默了一下，继而又有些感慨道：“本来你应该还有个哥哥的呢……”
顾晓霖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报告，有35%的堕胎者经常会感受到那被堕胎的孩子的来访；54%的堕胎者会经常做与堕胎有关的噩梦；73%的堕胎者会经常回想起堕胎那一刻的精力；81%的堕胎者常想念被堕胎的孩子；65%的堕胎者常常有自杀的念头。
虽然妈妈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未婚先孕而被家人绑到手术台上去被打掉的那个孩子，依旧成为了她这辈子的心结。是个男孩，六个多月了，已经成形了，那时候是扯掉了四肢夹碎了脑袋才取出来的——她一辈子都不想回忆。
“真是可惜，要是有个哥哥就好了呢。”顾晓霖用余光瞥了一眼妈妈，小心翼翼地探口风道。
“怎么，想要兄弟姐妹了？别说哥哥了，你妈连弟弟妹妹都生不出来了。”掩藏起自己酸涩的心情，妈妈笑着摇了摇头。
“我才不要弟弟妹妹！”顾晓霖立即道，她仿佛是说话不经大脑般建议道，“不如我们再领养一个哥哥吧！”
妈妈却是以为她又说胡话了，敷衍道：“瞧你说的什么傻话！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你有这精力不能放到学习上吗？”
早已料到妈妈的反应，顾晓霖摸了摸鼻子。看来想让妈妈接受唐晓晨还是道阻且长的，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34章
，还差 